程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他懷裡慢慢變得僵硬起來,她頭就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又清晰的心跳聲,卻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
他說喜歡……
是喜歡那套房子,還是喜歡……
程安不敢再深想下去,她必須要穩住自己跳動的心,不要再被輕而易舉的蠱惑了。
“程安。”任景西輕輕地喚着她:“你醉了嗎?”
他問着,程安沒有說話。
片刻後便聽到他低啞又自嘲的輕笑聲。
“就當你是醉了的吧。”
程安秀眉微微蹙起,不太懂他說這話的意思,以及他那百般無奈的語氣。
“這樣,明天你就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和說過的話。”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輕緩悠遠,最終在他耳邊喃喃着,用着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
“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他邊說着手上的力氣便也跟着用力了些,似是要將她揉進骨血裡,頭深深地埋在他的頸窩處,有些渾濁聽不清的嗓音卻好是順着她的每一下肌理骨骼傳導而來。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程安,我想娶你。”
一瞬間腦海裡像是炸開了煙花,璀璨又耀眼的照亮了樣整片昏暗又迷離的角落。
程安在他的懷裡睜大了眼睛,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沒有想到事情先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這個稀疏平常的夜晚任景西對她說了,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時間點。
而且她明白的。
太容易來的,總會不珍惜。
程安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看着他的每一寸每一釐,似要把面前這個男人看透,更想知道的是他現在所說的一切是不是發自內心。
也許,除了她以爲的同情和贖罪之外。
任景西真的愛上了她。
想着,便做了。
始擡了擡身子,無言……
紅脣卻輕輕的蓋上了他的薄脣。
可也是稍衆即逝,溫熱還沒有傳過去她便已經離開,看着他眼裡的火苗不停的燃燒迸烈轉而激,情又忍耐。
她卻淡淡的勾起紅脣,青蔥玉指在他的薄脣上點了點張口輕輕咬住了的下巴狡猾的舌頭點了下。
便如狂風暴雨般他的手掌扶住了她的後腦勺。
他只是微微往下移了些,那張微涼的薄脣就已經覆了上來,不如外表那樣的冰冷而是狂熱的不顧一切的星星點點慢慢吞噬着她。
她輕輕的嚶嚀了聲,卻是湊了過去,身子軟得像一灘水陷在他的懷裡,雙手也悄無聲息地攀上他的肩摟住他的脖子不留餘地的配合着他。
她感覺口中的空氣越來越少,雙眼更是迷離的輕輕睜開了些,看見他閉着的雙眸好似有些動了情的將她越扣越深。
而也僅僅只是這樣任景西突然停住,一切戛然而止,只有他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在證實着剛纔那一切都不是一場夢境。
程安輕輕咬了下有些紅腫的嘴脣,上面還泛着水潤的光澤,不留聲息的帶着媚,誘和挑逗。
任景西的目光濃郁的像是潑了墨,化不開的緊緊的凝視着她,手臂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卻又在極力的剋制。
他不能趁人之危。
更不能像五年前而再次傷害她。
程安好似若有若無的笑了下靠在他的肩上,沒一會兒任景西便聽到她平緩的呼吸聲。
任景西愣了下低眉小心翼翼的看過去。
她竟然睡着了。
任景西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勾起嘴角蕩着淡淡的笑意,就連眼底都已經染上了一抹色彩。
他攬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從她腿窩下伸過去,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抱了起來往臥室裡走去。
他將她放下,帶上被子貼心的掖了掖被角。
她熟睡的樣子比清醒時要更加可人清恬。
他擡手輕揉了下她的發頂,看着她目光深邃,薄脣輕輕地印上她的額頭在停留了幾秒後才起身離去。
房間的燈關下,程安聽到他的關門聲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已經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擡手撫摸着剛纔他輕吻過的額頭。
溫熱的好似還留有着他的氣息。
——
早上程安起來後便看見已經備好早飯的任景西坐在餐廳裡。
見到他時程安的眼裡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也只是轉縱即逝,在坐下來時便已經狀態如初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對了,於老師讓我後天到你們公司開會,說是要談一下瑞希酒店後續工作的事。”程安啃了口麪包對着對面喝粥的任景西說着。
任景西淡淡的應了聲:“那天我應該還在外面出差沒有回來。”
程安先是哦了聲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擡頭看向他:“你要出差?”
“嗯,今天下午的飛機。”任景西說着又補了句:“大概五天的時間。”
程安點點頭:“那你一路順風。”
說後她便低下頭繼續吃的早飯,兩人沒再說話屋裡的氣氛也變得安靜甚至有些詭異起來。
程安彷彿能感覺到頭頂上任景西注視的目光,可她卻鐵了心了不打算擡頭看過去,因爲她彷彿已經知道,只要她擡頭任景西並會說什麼。
一頓早飯吃的艱難又漫長,好不容易啃完麪包後程安便看見任景西已經站了起來穿上外套,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程安見着在他背後無聲的鬆了口氣,卻沒有想到在臨出門前任景西的腳步卻停住。
他深邃的目光落了下來對上她有些懵懂的眼神。
程安收拾碗筷的手都頓了一下,既然已經如此那便逃不掉了。
“程安。”任景西輕喚着她:“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記得嗎?”
不過幾秒程安便已經搖起了頭輕輕地笑了笑,目光卻是篤定的:“不記得了。”
空氣的沉默和時間的暫停都無法證明程安的說謊,她回答的坦誠又自然,就彷彿如事實一般她好像真的已經不記得了。
任景西的雙眸微垂嘴角好似若有若無的勾了下,帶着淡淡的不易查覺的失落。本就漆黑的雙瞳變得更加幽深,聲音低沉渾厚。
“好。”他說着停了幾秒纔開口:“我不在這五天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