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道,新奧城。
就在杜睿這邊謀劃着要西征埃及,爲大唐開疆拓土之時,遠隔重洋的澳洲道,杜睿的弟子狄仁傑,四子杜學武也在經歷着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波折。
自永徽九年,澳洲道的叛亂被杜睿以恩威並施的手腕平定之後,大唐繼續着移民政策,到洪武元年的時候,澳洲道的唐人已經超過了五十萬之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澳洲道刺史狄仁傑也貫徹着杜睿的懷柔政策,極力安撫着澳洲土著,雙方倒也相安無事,澳洲各地的開發和建設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如果一切都能這樣穩定進行下去的話,澳洲脫離蠻荒,走向文明的日子就不遠了,可是天不遂人願,永徽十年,澳洲道各地全面歉收,唐人移民的日子一下子變得拮据起來。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澳洲道上生存着許許多多的動物,還有那麼多的野果都可以被充作食物,度過難關,根本不在話下。
可事情怕就怕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哈格達部落,一個僅次於格洛部落的大族羣,要說實力,在唐軍的面前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卻在這次大糧荒中抓住了機會。
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歐翁一直以來都十分傾慕格洛族長的長女盧娜,在大唐移民澳洲之前,就曾幾次上門求親,只可惜格洛族長將獨生女兒視若掌上明珠,輕易不肯許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自己的獨生女兒嫁給了歐翁的話,他有沒有兒子,格洛部落不可避免的就要被哈格達部落吞併,這是格洛族長絕對不允許的。
後來澳洲土著和移民.聯合發動叛亂,杜睿親率大軍到來,叛亂被平定之後,歐翁心中的女神盧娜也成了狄仁傑這個漢人官員的妻子,這讓歐翁不禁怒火中燒。
趁着這次大糧荒,歐翁抓住機會,聯合了幾個對唐人不滿的部族,一同舉事,一時間澳洲大陸再一次陷入到了戰火之中。
歐翁身材高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黝黑髮亮的肌肉幾乎都要裂開一樣,長長的頭髮,隨意的飄散着,骨骼相當粗大,眉宇之間,滿是悍勇之氣。
“我的朋友,看起來我們很快就能取得勝利了,這都要感謝你!雖然你和那些外來人都一樣,是從邪惡的國家來的,但是你又不一樣,你是我們哈格達部真正的朋友!”
最近戰事進行的不錯,土人叛軍已經席捲了北奧和中澳地區,勢力在不斷的擴張,已經達到了五萬人之衆。
最讓歐翁興奮的是,他還得到了援兵,雖然也是來自外面的世界,但是看上去和他們倒是同根同源,這一切都多虧了他的軍師,一個唐人少年。
“只要攻破了新奧城,整個澳洲道都將是您的囊中之物,到時候您成了澳洲的王,還請不要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情!”
唐人少年的面容冷峻非常,那雙眼睛裡面滿是仇恨,此人正是馮毅的長子馮保,大概杜睿都沒能想到,當初一念之仁,顧及着和馮毅的師徒之情,饒了馮保一命,現在居然成了一個禍患。
馮保恨杜睿,他的心裡充滿了仇恨,杜睿殺了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也在杜睿離開之後,心憂苦悶之下,故去了,這讓他對杜睿的恨意更是達到了一個難以壓抑的地步。
他想要報仇,向杜睿報仇,自打他母親故去的那天開始,報仇就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現在機會來了,他先是探聽到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和狄仁傑有奪妻之恨,緊接着當大糧荒到來之後,他便接着土人的不滿情緒,鼓動歐翁,舉兵謀反。
至於海外的援兵,這還要多虧了當初馮毅奉召前來澳洲道之時,杜睿所賜的海圖,讓馮保知道了,在澳洲大陸的東北端,還有一處極大的海島,那裡被杜睿標註爲新西蘭。
當初杜睿將海圖交給馮毅,是想着讓他在澳洲大陸站穩腳跟之後,便向遠處拓展,只可惜澳洲大陸實在是過於貧瘠了,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大軍再行征伐,這才一直耽擱了下來,也讓新西蘭免於被外界打擾,讓當地的土人繼續享受相對的安寧。
當馮保像歐翁提議之後,歐翁也是半信半疑,不過既然這個世界上還有唐人的存在,或許那個新西蘭也是存在的吧。
歐翁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派人出海尋求援兵,卻沒想到居然能夠得到毛利人的響應,沒多長時間,十萬大軍就跨海揚帆而來,一下子讓土人叛軍的勢力大增。
毛利人,生活在新西蘭島上的土著,在原本的歷史上,外界第一次接觸到他們,是在19世紀初,英國人入侵新西蘭的時候,當時新西蘭島上約有毛利種族40多萬人,分爲50個部落,有部落聯盟,社會制度也從原始公社開始解體,階級分化明顯,社會以父系大家族公社爲單位,有的開始向大家庭過渡。
毛利人採用夏威夷式親屬制度,即伯叔父與生父同一稱呼,伯叔母和生母同一稱呼,侄甥與兒女同一稱呼。
毛利人以農業爲主,行原始的刀耕火種,部分人從事漁獵和採集,手工業十分發達。在殖民時期慘遭英國人的屠殺,人口一度銳減。
直到1907年新西蘭**後,民族權利受到尊重,人口逐漸回升。後世的毛利人已接受英裔新西蘭人的影響,社會、經濟和文化均已發生變化,許多人進入城市當僱工,部落界限已被打破,民族意識開始形成,民族文化得到復興和發展。
根據毛利人口口相傳的神話記載,毛利人約於公元前一千年由太平洋中部,從傳說中的哈瓦基乘木筏遷徙至此,並從此定居,此後隨着一個大艦隊的到來,而形成移居**,而這個神話式的地方,人們通常認定就是大溪地島。
毛利人注重親族,每一部落的成員都承認共同的祖先,可以追溯到父母一方或雙方,並效忠於一個或幾個酋長。在傳統上,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社會集團一是哈普,這是基本的土地佔有集團,也是在其內部優先通婚的集團,另一是華腦,即擴大的家庭。他們對族人聚首的時刻,如葬禮尤爲重視,分散各地的家人都珍惜會面的難得時刻,總趁機回鄉。傳說毛利人一旦離開人世,便會與祖先會合,並憑着他們賜給的力量,賦予子孫精神力量與指引。
毛利人極重視他們的傳家寶物,如權杖、綠玉項鍊等,深信它們蘊藏着祖先的靈氣。他們會將這些家傳之寶傳給世代子孫。
1642年第一個歐洲人塔斯曼到達新西蘭海岸時,他和一個毛利人部落在南島發生戰鬥,離去時,這個地區大部分未經勘查。1769年科克船長環繞南北兩個主要島嶼航行,寫出了有關毛利人情況和新西蘭適合開拓爲殖民地的報告。
其後,獵捕鯨魚、海豹者和其他尋求暴利的歐洲人在這裡最先受到毛利人的歡迎。隨着滑膛槍、疾病、西方農業方法和傳教士的傳入,毛利人的文化和社會結構開始解體。到了1830年代末,新西蘭與歐洲建立了聯繫,因而許多歐洲移民來到這裡。
直到19世紀的初期階段,隨着英國人的到來,毛利人才被外界所熟知,他們開始跟歐洲人交易,交換槍,衣服和許多西方先進的科技品。白人也開始來跟毛利人買地及砍伐開墾。到1840年的時候兩百個毛利領袖就跟英國政府簽定了懷唐伊條約,新西蘭從這時候就合法的成爲大英帝國的殖民地之一。但是西方人也帶來了很多疾病,因爲毛利人對這些疾病沒有免疫力,不少人得到感冒的時候在五天內就去世了。
1840年英國人正式兼併新西蘭後,歐洲的殖民和統治開始使毛利人感到驚恐,特別是在北島。1845年一些毛利族酋長開始劫掠羣島灣和其他極北部地區,直到1847年才被總督格雷爵士率領的殖民軍鎮壓下去。他的勝利帶來一段和平時期。
然而,從1860年代到1870年代之間,許多.毛利族感覺到西方帝.國.主義的威脅及侵略性,他們就不願意在繼續賣土地給英國政府,有幾個族就在奧克蘭南邊的懷卡托地區聯合起來,成立他們自己的王國並反抗英國殖民政府,引起十年的新西蘭土地戰爭。
毛利人不同於其他地區土著那麼慵懶,和枕於安逸的生活,他們的反抗意識十分強烈,當他們意識到英國人的到來只能帶給他們無盡災禍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反抗,當然,西方先進的槍與大炮很容易就勝過毛利人的石器文化。
國王運動是毛利人對土地受到日益增長的威脅所作出的反應。1857年北島懷卡托地區的若干部族推選蒂?韋羅韋羅爲國王,稱爲波塔陶一世。
毛利族希望推出一位自己的國王,就如同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皇一般,期望可以停止族人的流失及加強部落的團結,然而移民政府並不認同這個運動,後續通過的法律造成了許多暴力衝突,這些戰爭衝突被通稱爲毛利土地戰爭或懷卡託土地戰爭,毛利族試圖與英國女皇溝通,尋求賠償,然而一切的努力都得不到響應。燒燬家園的野火尚未熄滅,毛利族的戰場卻不斷的向外擴張。
除推選出國王之外,他們還建立了參政會、司法制度和警察機構,這一切都是爲了支持毛利人保留他們土地的決心,和阻止在此爭端上出現的部落間戰爭。
雖然毛利人不是全部都承認這個國王的權威,但其中絕大多數人贊同國王運動關於拒絕出售土地的決定。
截至1860年,毛利人仍然佔有北島的大部分土地,但隨着移民人數大量增加,導致政府需要購買更多土地,可是許多.毛利人堅決不願出售土地。
1859年塔拉納基地區的一個毛利人蒂?泰拉未經其部落同意,私自把他在懷塔拉河邊的土地賣給殖民地政府,從而引起第一次塔拉納基戰爭。只有國王運動的極端主義派參加了這次戰爭。
第一次塔拉納基戰爭基本上是一系列英**隊大體上成功地圍攻毛利人的設防村寨和民兵從事挖掘坑道的進程。
英國人在1860年6月對普基塔考爾村寨的一次攻擊中遭到失敗,因爲當時毛利人突然發動反擊。但毛利人於10月在奧龍哥梅和11月在馬霍埃塔希連續被擊敗。
1861年3月下旬蒂阿雷村寨投降後達成休戰協定,毛利人繼續留在歐洲人佔有的塔塔萊馬卡那片土地上。
當地毛利人進行武裝鬥爭的時候,毛利王國國王波塔陶一世與英國政府妥協,不予支持,並禁止其他地區對其支援。1861年,塔臘納基起義被鎮壓。
不久,國王波塔陶一世去世,其子波塔陶二世繼位,與英國政府進行關於承認王國的談判。1862年6月,波塔陶二世宣佈**,不再受英國法律和不列顛王室的管轄,並禁止買賣和租賃土地。
1863年5月塔臘納基地區的英國殖民軍蓄意挑釁,戰爭再次爆發,迅速蔓延至懷卡託河兩岸。英國殖民當局從本土調來正規軍,並徵募當地英國移民入伍,以加強兵力。在人數和裝備均佔優勢的情況下,英國殖民軍於同年12月攻陷王國首都恩加魯瓦亞,並深入內地與毛利人進行肉搏戰。1864年3月奧臘考保衛戰中,毛利人英勇地阻止了英軍的前進。
在此期間,英國殖民當局到處強佔毛利人的土地,更加引起毛利人各部落的反抗。這時塔臘納基人特?烏阿創立了派-馬裡雷教,它糅合了毛利人古老的信仰和猶太教、基督教的教義,宣傳唸咒語可得到神靈保護,刀槍不入。
毛利人在作戰時,高喊“豪!豪!”,故亦稱“豪豪主義”。派-馬裡雷教流傳頗廣,信徒們在反英國殖民者的戰鬥中英勇拚殺,但傷亡慘重。
1863年4月格雷總督修建一條進入懷卡托地區的進攻道路,把塔拉納基毛利人從塔塔萊馬卡區驅逐後,再度爆發第二次塔拉納基戰爭。
與此同時,懷卡託戰爭也於1863年7月開始,各部落中心的懷卡託河地區成爲歐洲人的主要目標。戰爭又一次圍攻毛利人村寨,但毛利人也開始採用游擊戰術。英**隊則得到炮艇和由殖民地誌願人員組成的森林別動隊的幫助。
1863年10月和11月,歐洲人分別在米里米里和朗伊裡裡贏得重大勝利。一些毛利反抗者第一次用塹壕戰的戰術。英國殖民政府軍隊用大炮轟炸後,認爲他們已經勝利了便前進,其實那毛利反抗者已經躲在了塹壕底下,等英**隊到來。十分鐘內就有一百個白人被打死。此後還多次擊敗武器精良的英國殖民軍。但由於力量懸殊,各部落之間又缺乏聯合,起義被鎮壓。1864年4月初,隨着奧拉考村寨的陷落,基本上結束了懷卡託戰爭。
被歐洲人稱爲蕨類植物中之火,即毛利人稱爲白人的憤怒的最後一次戰爭,從1864年持續到1872年。敵對行動實際上擴展到全部北島,在1860年代中期,主要的毛利族戰鬥人員是狂熱的豪豪武士。
1864年英國政府有意締結和約,但是希望獲得更多土地的殖民地政府繼續戰爭並不斷擴大戰火。1865年7月格雷佔領塔拉納基南部的韋洛洛村寨。歐洲人和支持他們的毛利族部隊制止了敵對部落每次的新行動。
1865年5月,感覺戰爭不可能在短時期內被結束的殖民當局被迫承認了毛利王國,並簽訂和約。但當時王國管轄範圍只限於懷卡托地區,其他地區的戰鬥仍在繼續。
1868年,蒂託科瓦魯和特庫蒂?裡奇蘭吉領導的兩支隊伍,採取游擊戰術,誘使英國殖民者深入森林,加以殲滅,陷英國殖民當局於困境。但由於王國貴族不予支持,蒂託科瓦魯和特庫蒂?裡奇蘭吉分別於1870年和1872年失敗。
所有戰鬥於1872年結束,毛利人的大片土地被沒收,毛利族的社會被永遠瓦解。國王運動的支持者退卻到北島中西部的國王領地。1881年前這個地區一直對歐洲人封閉,並仍由毛利人控制,1881年纔出讓給政府。
起義雖被鎮壓,但也迫使殖民當局作出某些讓步,新西蘭議院中各有兩個席位被指定作爲毛利人懷卡託和馬尼亞波託兩個部落的代表,英國官員和土地丈量員也不得進入該兩部落的領土。
還處在原始社會制度下的毛利人憑藉着簡陋的武器,將已經初步完成工業革命,掌控着堅船利炮的英國人打得都不得不妥協,不得不說毛利人當真是天生的戰士。
毛利人是戰士的同時,他們還是天生的藝術家,尤其對音樂和舞蹈有獨到之處。從傳教士那裡學習讚美歌的旋律和和聲,再經過巧妙的運用,發展成毛利人明朗愉快的音樂。和夏威夷草裙舞類似的毛利歌舞,除了在羅沱路亞以毛利音樂表演外,在新西蘭的節日慶典上,也是主要的。
除了音樂和舞蹈外,在美術方面,木雕也表現了毛利的文化特徵,無論是獨木舟上的雕刻,城塞村入口處的雕刻,集會場所前面及周圍的雕刻等,皆充分顯示了毛利人將雕刻藝術融入日常生活中。
早期毛利人沒有文字,他們以口頭傳說和在木頭上刻記號記載歷史,由此形成獨特的毛利人木雕。
關於毛利人木雕有一段古老傳說,魯阿是毛利人的祖先。一天,他的愛子不幸被海底羣魔綁走。惡魔們用妖術將魯阿之子變成木頭,作爲裝飾品豎立在魔王洞穴前。魯阿尋子前來,走入洞門,發現牆邊整齊排列着一座座木雕人像,這些木雕竟相互說起話來。
黑夜,惡魔們都睡熟了,魯阿將洞內所有透光的門窗遮掩起來,洞內一片漆黑。天色大亮,惡魔們依然呼呼大睡。這時,魯阿迅速將掩遮物全部揭去,強烈的陽光穿透門窗,直射到洞穴裡,羣魔們頓時頭暈目眩,抱頭鼠竄。
魯阿趁勢掄起石棒,痛打惡魔,救出愛子,凱旋而歸,同時隨身帶回一些木雕人像。它們便成爲毛利人木雕藝術的淵源。
毛利人木雕工藝出衆,石雕手藝也不錯。最著名的是在新西蘭綠石上雕刻提基神像,該綠石被毛利文化視爲護身符。
毛利人還熱情好客,他們歡迎客人的方式也很特別。有一種家庭式的歡迎儀式,開始時,會場是一片寂靜。男女整齊地列隊兩旁,在一陣長時間沉寂以後,突然走出一位赤膊光腳的中年人,先是一聲宏亮的吆喝,接着引吭高歌。歌聲剛落,年輕的姑娘們翩翩起舞,舞姿優美,周圍的人低聲伴唱。歌停舞罷,他們就一個個走過來同客人行“碰鼻禮”,鼻尖對鼻尖,互碰三次,歡迎會進入**。還有一種挑戰式歡迎儀式,歡迎者全部民族裝扮,爲首的赤膊光足,繫着草裙,臉上畫了臉譜,手持長矛,一面吆喝,一面向客人揮舞過來,並不時地吐舌頭。臨近客人時,將一把劍或是綠葉枝條投在地上。這時,客人必須把它拾起來,恭敬地捧着,直到對方舞畢,再雙手奉還。這是最古老的迎賓禮,也最爲隆重。
當然毛利人也有十分殘忍的一面,他們是世界著名的吃人族,當部落之間發生戰爭之後,不單單俘虜要被吃掉,就連本部族那些傷兵也一樣要被吃掉。
馮保也只是從杜睿給馮毅的一些關於大洋洲的書稿上,對新西蘭毛利土著有所瞭解,果然當歐翁按照馮保的授意,派人到了新西蘭島,找到毛利人哭訴了一番之後,正義感爆棚的毛利人立刻決定派出所有的戰士組成聯軍,幫助澳洲土人贏得自由。
最開始的時候,歐翁也沒報太大的期望,因爲根據馮保的描述,那個所謂的新西蘭島實在是太小了,面積和澳洲大陸相比,簡直微不足道,可是當他第一次看到跨海而來的十萬毛利戰士的時候,簡直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也喜呆了。
澳洲大陸土人的叛亂風起雲涌,新奧城中的狄仁傑和杜學武兩人此時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土人叛軍以席捲之勢橫掃了澳洲道的中南部,所有唐人的村落,城寨盡皆化作飛灰,這些天從各地送來的告急文書,讓狄仁傑也是心憂不已。
杜睿將澳洲道交給了他,可是他卻沒能守護住恩師交代給他的澳洲,這讓狄仁傑十分內疚,最讓他心痛的是,那些唐人移民慘遭殺戮的慘狀。
“師兄!”
杜學武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憂色,雖然只是十幾歲的年紀,兄弟姐妹們如今還都在長安城中承歡膝下,可是他卻要在澳洲這個陌生的地方,獨自面對一切艱難險阻。
狄仁傑擡頭,見是杜學武到了,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弟很努力,這一年多來,在澳洲道做了不少工作,可是在狄仁傑看來,杜學武的心是好的,只是太心急了。
如今土人叛軍之所以勢力如此大,此前杜學武進行的所謂民意改革要承擔大部分責任,要不是杜學武急匆匆的要進行所謂的普選,讓那些土人選取各地的官員,只是大量的原土人酋長掌控了太大的權利,局勢也不會如此糜爛。
歐翁那邊剛一舉事,立刻就有無數的土人部落被挾裹其中,參與了進去,而唐軍的兵力又太過分散,結果被土人輕而易舉的一一擊破,到現在,北奧地區,還能集結起來的唐軍數量,已經不過兩萬人了。
“仲輔!你來啦!”
狄仁傑沒辦法埋怨杜學武,他知道杜學武的改革是杜睿支持的,杜學武的心也是好的,他想要在澳洲道這個地方,試驗一下自己的政治方略,只可惜操之過急。
杜學武也知道自己的失誤,可是現在不是檢討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固守北奧,穩定住局勢,否則一旦北奧不保,大唐的勢力將被徹底從澳洲道清除出去。
“師兄!方纔探馬來報,土人叛軍已經集結完畢,正在朝着北奧禁軍,如今已經進入了大沙漠,如果腳程快的話,只要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能殺到新奧城下了!”
狄仁傑倒也沒顯得如何驚慌,土人叛軍向北進軍,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仲輔!派出去,向長安求援的信使可出發了!”
杜學武點了點頭,道:“派出去了!只是從大唐本土到澳洲道路途遙遠,急切之間,也指望不上了!師兄!事到如今,還是要另想辦法的好!”
另想辦法!
狄仁傑一聲苦笑,他現在又能有什麼辦法,唐軍是天下精銳不假,可是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勝負也是難料,而且現在最要緊的是糧食問題,澳洲全道歉收,再加上土人的叛亂,大量的移民跑到了北奧避難,現在儲存的食物已經不多了。
局勢糜爛至斯,狄仁傑深感愧對杜睿的重託,有的時候真想一死了之,可是他死了的話,澳洲道怎麼辦?
杜學武也看出狄仁傑此刻意志不免有些消沉,要是杜睿在此的話,恐怕都會後悔當初將狄仁傑留在這裡。
歷史上的狄仁傑雖然是能文能武的大唐名相,可是如今狄仁傑畢竟還年輕,經驗,心性都稍有不足,又不曾獨當一面,如今遇到這種局勢,縱然是他再有才華,也不免焦頭爛額。
杜學武強打精神,道:“師兄!我倒是有個主意!”
“哦!”狄仁傑一愣,擡頭看向了杜學武,道,“仲輔!說說看!”
杜學武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才道:“如今只能去求助嫂夫人了!”
盧娜!
狄仁傑看着杜學武楞住了,此前他不是沒想過去求助格洛族長,如今格洛組長雖然權利不像以前那麼大了,可是在普選當中,也被推選當上了大唐的官員,在格洛部族之中的影響力依然不小,可問題是格洛族長當真願意和自己的同族兵戈相向嗎?
狄仁傑不想讓盧娜爲難,當初他娶盧娜雖然是杜睿的意思,爲了穩定澳洲的局勢,穩定土人的民心,可是畢竟結婚日久,難免生情,盧娜雖然是個異族,可是對待狄仁傑是極好的,夫妻兩個的感情也十分深厚,讓盧娜夾在他與同族之間爲難,狄仁傑並不想這麼做。
杜學武見狄仁傑還在猶豫,急道:“師兄!大局爲重啊!格洛部落的族人雖然所剩不多,但好歹也能拼湊出數千戰士,而且格洛族長在澳洲土人之中的地位甚爲尊崇,如果有他出面的話,說不定當真能夠瓦解叛軍的軍心。”
杜學武說的這些,狄仁傑都知道,可是讓他下定這個決心,他還是有些爲難。
正在此時,盧娜突然走了進來,穿上了唐裝的盧娜,更顯得嬌美,完美的身材整個被襯托了出來,讓人看着都不禁一陣目眩,難怪盧娜都結了婚,可是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歐翁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盧娜!你~~~~~~你怎麼來了!?”狄仁傑說着,神色之中有些慌亂。
杜學武也是一陣尷尬,畢竟方纔他說的那個主意,不免有些利用盧娜的嫌疑。
盧娜先是對着杜學武一笑,接着對狄仁傑道:“你們方纔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願意去求助我的父親!”
盧娜的漢話說得十分生硬,但是條理十分清晰。
狄仁傑聞言,忙道:“盧娜!軍國大事,你一個女流之輩不要跟着摻和,快快回到後宅去!這裡的事情,自有爲夫處置!”
盧娜沒有離去,而是走到了狄仁傑的身旁,拉着狄仁傑的手,滿眼深情的道:“不!我是不懂什麼軍國大事,可是我知道我的丈夫現在每天都禁皺着眉頭,歐翁的叛亂讓我的丈夫徹夜難眠,這讓我的心很痛苦,我想要幫助我的丈夫,這並沒有錯!”
狄仁傑聞言,心中不可能不感動,但是~~~~~~~
“可是,盧娜!那些叛亂的人都是你的同族!”
盧娜慘然一笑,很顯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她的同族開戰:“他們是我的同族,歐翁當年還十分關心我,他們哈格達部落還在格洛部落最困難的時候,伸出過援手,但是現在他們是我丈夫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了!對待敵人,是不需要憐憫和同情的!”
狄仁傑苦笑一聲,道:“如今局勢糜爛,又何必再將格洛部落牽扯進來!”
盧娜笑道:“夫君!格洛部落每一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是最出色的戰士,他們視戰鬥爲生命,如今他們都在等待着你的召喚,只要你發一聲號令,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投身到這場戰爭中來!”
其實不單單是格洛部落,在澳洲道,支持大唐的土人部落還有不少,因爲隨着唐人移民的到來,他們學會了耕種,不用再過那種居無定所的生活,而且唐人移民還帶來了許許多多新奇的東西瓷器,絲綢,以及各種美食,這些東西都讓他們爲之瘋狂。
在這些土人看來,唐人移民來到澳洲大陸沒什麼不好的,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生存空間的問題。
狄仁傑見盧娜都這麼說了,自然感動非常,道:“盧娜!爲夫謝謝你了!”
盧娜一笑,道:“我們是夫妻,還謝什麼,我這就去找我的父親,讓他出面組織軍隊,幫助你們一起作戰!”
盧娜帶着笑離開了,狄仁傑看着不禁一陣心痛,他知道在這笑容的背後隱藏了多少心酸和無奈,沒有人願意對着自己的同族揮舞刀槍,只是到了這個關頭,盧娜必須作出選擇。
杜學武等盧娜走了之後,才道:“沒想到嫂夫人這般深明大義!”
狄仁傑沒有迴應,而是道:“仲輔!此事暫且放下,你我還是想一想,等到澳洲局勢穩定下來之後,該如何收場吧!”
對於此事,杜學武也早就有了腹案,他承認此前對待澳洲土人的懷柔政策有些過了,讓那些土人忘記了大唐犀利的刀槍,這纔有了歐翁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現象。
懷柔是必要的,但是有的時候對待那些屢教不改,冥頑不靈者,也需要用血與殺戮教訓一下,讓他們知道大唐的恩德並非是無緣無故的付出。
“師兄!此前小弟的想法有些偏激了,那些土人其智未開,要想讓他們明白家國天下,還是有些勉強,在他們的頭腦之中部族纔是一切,這才導致了眼下叛亂的勢頭越來越大,既然土人不念及大唐的恩德,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一下大唐的威嚴了!”
杜學武的話沒有明說,然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以殺止殺!
對此狄仁傑雖然因爲盧娜的關係,有些爲難,卻也不會反對,因爲如果再不施以雷霆手段的話,那些土人根本就不會臣服。
“仲輔!現在說這些還有些爲時過早,還是等打贏了這一戰再說吧!”
戰勝土人的叛軍,對此杜學武到不怎麼擔心,雖然此前叛軍的勢力已經橫掃了中澳和南澳地區,可是這也是大唐有意迴避的原因。
澳洲大陸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將叛軍吸引到大唐如今實際控制範圍之內的話,一旦倉促決戰,就算是勝了,到時候土人叛軍四散逃竄,或者乾脆躲起來敲悶棍,以大唐如今在澳洲道的勢力,根本應付不過來,既然如此,倒不如聚而殲之。
唐軍現在的實力雖然不大,只有兩萬餘人,可是這兩萬餘人可都是騎兵,澳洲大陸上並不產馬,這些馬還是當初馮毅爲了割據澳洲的時候,和往來的唐人交易所得。
兩萬大唐精銳騎兵,或許力量還是有些小,但是如果能得到格洛等部族首領支持,再組織一支僕從軍的話,想要打贏這一場仗,也不是不可能。
杜學武笑道:“師兄放心,只要嫂夫人能夠說服格洛族長,讓其鼎力相助的話,打贏這一仗應當不成問題!”
杜學武看上去自信滿滿,狄仁傑卻沒有他那麼樂觀,蓋因當初杜睿離開澳洲道的時候,曾和他詳細的解說過關於澳洲道和左近島嶼的情況。
如果只是歐翁的叛軍,根本就不需要格洛部落的協助,大唐軍隊就可以解決,至少也可以保住北奧太平無事,可問題是歐翁現在得了毛利人的支援。
杜睿曾對狄仁傑說過,毛利人和薩摩亞人一樣,都是天生的戰士!
毛利人雖然原始,落後,可是杜睿一點兒都不敢小瞧這個民族的戰鬥天賦,歷史上可是毛利人最先發明瞭戰壕,還藉此以落後的冷兵器,打敗了武器先進的英**隊,誰知道現在的毛利人會不會在作戰的時候突發奇想,琢磨出點兒別具一格的東西出來。
“仲輔!兩軍對壘!萬萬不可輕敵,否則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狄仁傑提醒了一句。
杜學武笑道:“師兄放心就是了,小弟自然不會看輕那些叛軍,他們能席捲大半個澳洲道,也算是有本事了!”
澳洲土人叛軍大營。
此刻天色已黑,馮保獨自坐在營帳之內,激動的心情難以自抑,他的復仇第一步就快要成功了,雖然杜睿不在這裡,但是能殺了杜睿的兒子,也是一樣。
正想着,突然感到一陣寒風襲來,讓馮保的肌肉都不禁蜷縮起來,緊跟着脖子上一涼,不用回頭,馮保都知道,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柄利劍。
“馮爺爺!你果然來了!”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三章 公理和強權
“當你將灌木叢的心取出,當你將語言和文化從人身上抽離,鳥兒將在那裡歌唱?人們何以繼續存在?你問我,什麼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我的回答一定是,那就是人,那就是人,那就是人。”
歌聲迴盪在土人叛軍的營地之中,顯得悲涼而肅穆,這是毛利人的傳統歌曲,這首歌曲所蘊含的深刻含義,表達了毛利人對生活和生命的熱愛。
如果杜睿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潸然淚下,換一個立場再來看待土人的反叛,說不定杜睿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甚至歌頌他們的壯舉爲反抗殖民主義,爭取民族**的正義之舉。
曾經杜睿也曾爲澳洲土人在大航海時代,曾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唏噓不已,他也曾痛罵白人的不人道,爲土人不屈的反抗精神叫好,更爲他們的悲慘境遇,深爲痛惜。
澳洲,這片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這片數千年來都不曾被人打擾的安逸之地,在白人殖民者到來之前,澳洲的原始居民平靜祥和的生活在這裡。
在原本的歷史上,當1788年,澳大利亞淪爲英國殖民地之後,一切都變了,安靜不在,祥和被破壞,大批白人移民涌來。
最開始的時候,澳洲大陸是犯人流放地,來的移民主要是犯人,因此澳洲黑人所接觸到的是犯人移民,黑人和白人的關係主要是黑人部落成員和犯人的關係。
後來隨着自由白人移民的增多,黑人和白人的關係逐步演變爲黑人種族和白人種族的關係,即種族關係了。這種關係隨着白人的增多、社會經濟的發展與殖民區不斷擴大日益惡化,其後果導致了黑人被白人大規模地屠殺。
第一任總督菲利普上校開始時很注意維護白人和黑人的和諧關係,但後來他發現維護友好關係極難。犯人經常偷竊土著居民的東西,經常調戲和侮辱他們的妻子和女兒,而被侵害的黑人也往往進行報復。因此,這位總督對今後能否維持住同黑人的和諧關係產生了懷疑。再加上殖民者對黑人採取了歧視性的同化政策,這些政策嚴重損害了他們的民族風俗與習慣,這必然引起黑人極大的反感。久而久之,這種反感便演變爲仇視白人的心理與情緒。例如
1796年,一位黑人姑娘在白人家裡當女僕,這本來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黑人眼裡,她卻是大逆不道,因爲在仇人家裡幹活。
幾個黑人把這位黑人女僕誘騙到森林裡將其殺死然後碎屍。種族仇恨心理導致了相互鬥殺。由於白人處於有先進的武器優勢,而黑人幾乎是處於赤手空拳狀態,每次鬥殺總是以黑人失敗最慘和犧牲最大而結束。
1799年,新南威爾士的5名白人慘殺了3名黑人青年,新南威爾士法庭不得不宣判白人兇手有罪。由於此案震動很大,漢特總督便上報英國殖民部。但殖民部站在殖民主義和種族主義的立場竟然下令釋放這5名殺人兇手。這就是說黑人在殖民部的眼睛裡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此後殺害黑人的事件屢屢發生。
一位叫達萊庇的黑人部落酋長在對一位叫湯姆.皮特雷的白人移民說的一段話很有代表性,他說:“白人到來前,我們雖然沒有衣服穿,但我們並不感到羞恥,大家都過得自由和幸福,可吃的東西很多,獵取食物也是樂趣。後來白人來到我們中間,他們從我們的土地上把我們趕走,用步槍打死我們的人,還監禁我們的人,搶走我們的妻子、女兒和姐妹。如果我們殺死了白人,你們能不譴責我們嗎?白人還做了一件事,就是教會了我們喝酒、吸菸、罵人和偷盜。”
這位部落酋長在這裡講了三個問題:第一,白人到來後搶佔了黑人部落的領地;第二,搶.劫和殺戮了大批黑人;第三,把資本主義社會的壞的習俗帶入黑人社會。
所有這些必然導致黑人社會衰亡。黑人面臨着慘遭屠殺和社會危亡,必然進行強烈的反抗。
種族矛盾因上述因素而加深和尖銳化了,到19世紀20、30年代便發生了白人殖民者大規模屠殺黑人的新暴.行。
1826年,殖民當局頒佈了令人髮指的法令,每捕捉一名黑人賞金5英鎊,因而大批黑人被殘殺。
澳洲黑人處於原始社會階段,沒有私有制和產生於私有制基礎上的私有觀念,對他們來說,大陸上的任何東西是公有的,可以任意拿取,拿取牧場主的牲畜也是合法的,因此黑人獵取白人的牛羊的事件經常發生。而牧場主爲了保護自己的牛羊組織起武裝圍剿黑人。圍剿的武裝人員經常深入到叢林去追殺。
爲了更有效地屠殺黑人,殖民當局在1837年在維多利亞建立了“土著警察”,是用收買、拉攏和欺騙的手段建立起來的。當局唆使他們到與他們對立的部落裡屠殺本族同胞,土著警察一直存在到1853年。
殖民者的殘暴性還表現在用下列方式殺害黑人:其一,在週末四出獵殺“土巴佬”。其二,爲奪取肥沃土地,對土著居民實行“驅散”,四處追殺。其三,在黑人聚居地區內,在食物中和飲水中下砒霜之類毒藥,引誘食之,使中毒而死。其四,誘姦或強姦黑人婦女,奸後殺之。
在如此殘害澳洲黑人漫長過程中最著名的事件是“弗雷澤哈姆慘案”。1857年秋,兩名白人殖民者在昆士蘭的弗雷澤哈姆附近名爲昆加利的村落裡強姦兩名黑人姑娘,當時該村的男子都出去打獵了。
爲了報仇,當夜,一羣黑人趕到弗雷澤哈姆,殺死了一名強姦犯,並打死幾個白人殖民者。白人以“復仇”爲口實,在弗雷澤哈姆聚集了一大批白人武裝暴徒,這些暴徒趕到昆加利,開始大屠殺,不僅把昆加利村子的人,還把附近村落的人全部殺死,共計近2000人。
在白人殖民者屠殺下,澳洲大陸黑人人口大幅度減少,到1947年僅餘4.7萬人,就是說85%的人被虐殺了。餘下的黑人在死亡的威脅下只好內遷,其中大部分遷往內陸荒漠地區。
塔斯馬尼亞黑人的命運更爲悲慘,在虐殺下,1847年剩下40人,1860年只剩有11人。1869年只剩下男女兩人,而當年這位最後一個塔斯馬尼亞男子也死了,這樣只剩下最後一個女人了。後來,這個名叫特魯卡尼尼的女人死於1876年。這樣,到1876年,所有塔斯馬尼亞人在七十三年的時間裡全部被消滅了。
即便是早期在澳洲大陸殖民地內倖存下來的土著居民,也大都淪爲做各種低賤工作的零工,其社會地位幾乎等同於流犯。白人對澳洲黑人帶來的另一災難性惡果,是把白人社會中的天花、猩紅熱、痢疾、傷寒、病毒等一系列疾病帶到澳洲大陸來。這些疾病對於毫無醫學防治能力的土著居民來說,無疑是一種大災難,不少黑人受盡這些疾病折磨之苦而死亡。
澳洲土人的不幸在於他們的落後,當1770年,英國人庫克船長到達澳洲東海岸的時候,那些土着人還不知衣服爲何物。他們處於石器時代,沒有農業,沒有牧業,只是用木棍石塊打獵、採集。他們有500多個部落,每個部落又分成許許多多股,每股二三十人,各自在自己的地盤活動覓食,他們稱之爲“家園”。
沒有國家,沒有領袖,沒有法律,沒有軍隊,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爲“組織”的東西。各個小股裡,老人擁有相當的權威,因爲他們具有豐富的經驗。往往是幾個老人一湊,就決定了這一天的行動。
1788年歐洲移民開始佔領澳洲,逐步從沿海向內陸推進。其時,正是英國資本主義進一步深化的時候,犯罪率極高,而原先作爲罪犯流放地的北美已經**,產生了一個後來成爲超級大國的國家。於是,一批批的英國罪犯被送到澳洲。英國人發現澳洲適合養羊,英國紡織業又非常需要原料。澳洲土着的家園紛紛被圈作牧場。數萬年的平靜打破了,億萬代的平衡失去了。
土人曾拼死抵抗過,但無法與“文明人”的步槍抗衡。當殖民者和土人的矛盾日益尖銳的時候,英國政府下令,有必要以暴力對暴力。
實際上,這是屠殺令。大屠殺開始了,手無寸鐵的土着被當作了“害蟲”。直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某些牧場主還以射殺所有他們所見到的土人而驕傲。
在白人的驅趕,屠殺,和疾病的合力攻擊下,土着人口銳減,1911年降至最低點,不足兩萬。一些人類學家宣佈土着人是走向滅絕的種族。屠殺土人是當年農牧場主和其他一些白人的“民間行爲”,並非政府的決策。
在殖民者到來之後,澳洲土人就再也沒有找回自己的靈魂,沒有找到新的平衡。這不奇怪,200年的殖民史對於7萬年、10萬年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
對於土着來說,18世紀以前的數萬年平靜既是幸事又是不幸,200多年來的失衡既是不幸也是幸事。
澳洲土人的身世直到後世依然還是一個謎。他們來自何方?又是何時來到這塊世界上最乾旱的大陸的?答案都已消失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了。
杜睿曾經對生活在澳洲大陸上的土人是非常有感情的,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熱愛自己的國家,但在杜睿看來,沒有一個民族像澳洲土著那樣同自己生活的土地有如此深刻的精神聯繫。
靠採集和狩獵爲生的人羣,對自己生活的土地和環境的感情是外人難以理解的。土地和環境向他們提供了賴以生存的食物,他們對土地和環境也由珍視到敬畏。在他們心目中,土地、山川、樹木以及一切有生命和無生命的東西統統都是有靈有性有生命有知覺的。土著居無定所,不停地轉悠覓食。
他們走路懶洋洋的,一天從不多走,有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很久很久。一開始,那些自以爲是的白人以爲他們懶。
後來,白人才發現,自己急躁,在荒漠裡旅行,出很多汗,渴不可耐,而土著不緊不慢,像駱駝一樣卻能走很遠。土著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水,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吃的。用木棍敲一敲樹幹,便知道里邊有沒有水。木棉樹開花了,知道魚汛到了。
他們不會造弓箭,卻發明了飛去來器。蹲在樹叢裡,“咕咕”地學鳥叫,鳥飛來了,飛去來器飛將出去,鳥兒應聲落地。土著“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追起袋鼠來,像風一般快。有時候,爲了不驚動獵物,他們可以長時間一動不動,保持一個姿勢。
白人終於明白,土著是在數萬年經驗中學會了適應,學會了如何最佳分配體能。原始生活畢竟是嚴酷的,總有時候找不到水或找不到吃的。
白人會說,他還不熟悉這塊地方。而土著則會說,土地還不瞭解他,還不準備接納他。土人喜歡和土地親近,在塵埃中吃,在塵埃中睡,在塵埃中舞蹈,在塵埃中歌唱,尤嫌不足以表示自己對土地的親愛之情,還要把土塗在臉上、身上。
土人相信,每一個人的靈魂都在他的家園裡,或附於樹上,或附於石上,或附於某個動物身上。他自己不過是靈魂的“肉化”,死亡之後,要回到靈魂那裡去,等待再次“肉化”。因此,土著離不開自己的家園,萬一離開了,他們會惶惶不可終日。
當白人佔據了他們的家園,土著因此失魂落魄。有土著譜了一首歌,叫《可憐的夥計,我的家園》。土著不如意時,就哼起這首歌,非常傷感。
原本歷史上發生的一切,現在不會再次發生了,而大唐卻取代了英國人,扮演了一個極其不光彩的角色。
杜睿不想爲自己的罪行開脫,在未來的某一天,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將他對澳洲土人所做的一切,斥爲暴.行,甚至將他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大加鞭笞。
對於這一切杜睿早就有所準備了,事實上從決定像海洋進軍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歷史是交給勝利者來書寫的,未來的炎黃子孫只會記住一句話一一大唐貞觀年間,宋國公杜睿發現澳洲大陸,將之納入大唐版圖。
杜睿並不爲自己的行爲洋洋得意,事實上他也痛恨種族仇殺,但是他還是要這麼做,即使給他一百次選擇的機會,他依然會這麼做。
既然上天讓他來了這個世界,那麼他就必須去完成上天交給他的使命。
或許在唐人的眼中,杜睿是個大英雄,因爲他開疆拓土,爲華夏江山立下了不朽功勳,爲炎黃子孫開拓了生存空間。
但是在土人的眼中,杜睿就是個惡魔,他所率領的唐軍,還有那些唐人移民,都是罪無可赦的魔鬼。
儘管杜睿爲了補償自己對澳洲土人犯下的罪孽,儘可能的用懷柔的手段,想要去安撫土人,避免殺戮,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還三令五申的叮囑狄仁傑,對待土人要攻心爲上。
狄仁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努力的向土人介紹着華夏璀璨的文明,交給他們的耕種,養蠶,紡織,冶煉,可是土人卻並不怎麼領情,相比於唐人的文明世界,他們更加願意停留在蠻荒之間,享受着屬於他們的安靜。
他們寧願赤身**,也不願接受唐人的絲綢,寧願茹毛飲血,逐草而居,也不願意接受唐人的農耕文明,寧願結繩記事,口口相傳,也不願意接受唐人的文字。
甚至在他們看來,唐人教給他們的所謂文明,完全都是毒草,是邪惡,是讓他們遠離依戀的土地,遠離親近的大自然的一種手段,卑鄙的手段。
“那些外來人帶來的只有邪惡,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我們被獵殺、射殺、毒殺,我們的女兒、妻子、姐妹被掠走,他們奪走了我們賴以覓食的土地。因爲飢餓,我們拿了他們一點兒糧食,或殺了他們一頭小牛充飢,他們就用槍射死我們,用毒藥毒死我們,他們毫無道理的霸佔神給予我們的一切,卻不曾給予任何回報!”
在土人大軍誓師大會上,作爲叛軍首領的歐翁並沒有站出來做一番慷慨激昂的動員,而是讓一個土著老人站在了臺上,沒有沖天怒氣,只是幽幽地訴說心中的怨和苦,像一隻受傷的袋鼠,一邊舔着滿身的血跡,一邊嗚嗚地哀鳴。
“所有的部落都已消失,所有的長矛都已折斷。在這裡,我們曾經飲露餐花,而那些外來人,卻撒下一片礫石。”
控訴聲讓每一個土人,不管是澳洲的土著,還是新西蘭來的毛利元軍都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殺光外來人!”
“奪回我們的土地!”
“每一個外來人都該死!”
這些土人未必當真都在唐人移民的手中遭受過怎樣的苦難,就算是有,也是當初李進那樣的惡人所爲。
他們排斥唐人移民,完全是因爲唐人移民是外來者,移民的到來,破壞了他們曾經安靜的生活,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說起來,澳洲的土人還真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羣體,他們對外來文化的排斥,幾乎就是天生的,而且不想衆多被華夏民族融合的種族那樣,他們抗拒同化的能力,絕對是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歷史上,白人統治了澳洲大陸數百年的時間,可是澳洲土人依然自成體系,頑強的傳承着本民族的文化,習俗,即便外界的誘惑有多大,他們都能成功抗拒。
不可否認,當初馮毅坐鎮澳洲大陸的時候,李進那些惡人曾對土人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但是狄仁傑後來都已經盡力的彌補了,可是這道裂痕已經形成,這絕非是一年多的時間就能夠撫平的。
歐翁得意的看着羣情激昂的土人,他感覺自己就要成功了,一個光明的未來在等着他,他將成爲這片土地的王者,他將得到美麗的夢中情人盧娜。
毛利人的首領真臘看着喧囂起來的人們,也是滿臉的激動,對着歐翁道:“歐翁族長!看看我們的戰士,他們渴望戰鬥,渴望驅逐那些邪惡的外來人,他們的勇氣能夠戰勝一切邪惡的敵人。”
歐翁對着真臘一笑,道:“是的!真臘首領!您說的沒錯,感謝您慷慨的幫助,您對我們的幫助,我們將會永遠記住!”
真臘大笑着一擺手,道:“不!我的朋友!你不需要感謝,我們也不需要感謝,在我看來幫助你們驅逐邪惡的外來人,是神交給我們毛利人的使命,外來人帶來了殺戮,帶來了疾病,帶來了一切邪惡的東西,保護你們,也是爲了自保,只有讓那些外來人見識到了我們的決心,他們纔會打消那貪婪的念頭,我們的家園才能得到永遠的和平和安寧!”
歐翁聞言,心中不禁一陣感動,道:“我的朋友!讓我們並肩作戰吧!”
真臘點點頭,道:“好!我的朋友!現在對我們的勇士說些什麼吧!讓他們充滿勇氣的去戰鬥,去贏得勝利!”
“我的同胞們!”歐翁終於站了出來,大聲的嘶吼着,“外來人帶來了無盡的罪惡,他們將我們當成畜生一樣虐殺,他們搶奪我們的土地,剝奪我們生存的權利,現在,是到了向他們復仇的時候了,殺光外來人,贏得自由,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我們有勇氣保衛我們的家園,我們敢於和一切邪惡的敵人作戰,而且我們還有毛利人的幫助,遠道而來的朋友,將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將贏得最後的勝利!”
歐翁的嘶吼,讓土人叛軍的氣勢達到了頂峰,他們不是職業的戰士,但是他們並不缺乏戰鬥的勇氣。
真臘也適時的鼓動道:“英勇的毛利戰士,我們爲了公理和正立來到這片土地上,幫助我們的朋友,與邪惡的外來人作戰!勇敢的毛利戰士無所畏懼,因爲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公理永遠存在!”
如果杜睿在這裡的話,聽到真臘這番天真的言語,肯定要笑出聲來,公理,正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因爲強權纔是公理。
中華五千年的歷史就是一部強權戰勝公理的歷史。五千年前,是大禹的兒子啓,打破了賢者爲王的公理,將舜傳他父親的王位居爲己有,從此天下就歸他一家所有。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孔夫子忙於遊說諸侯,宣揚忠孝仁義。強人們則一個個耀武揚威,忙着稱王稱霸。最後,將一個應該忠於周王朝的“公理”,變成秦始皇要把搶來的天下傳到他萬萬世子孫的公理。
農民起義奪取天下,是公理戰勝強權嗎?
不!
這只是改朝換代,中國曆代王朝的本質完全一樣。
農民.起義是一場燒燬一切的烈火,是一場被壓迫者以絕大多數人民的生命爲代價、把少數人變成壓迫者的戰爭。不信就看一看.中國人口變遷的記錄,看一看杜甫詩中人民的苦難。在歷史中,人民總是先被明火執仗的強人們蹂躪,後被大小史學家們忽略。最後人們只看到英雄,看不到歷史強人後面那些普通人的身影,以至於人們也忘記了自己。
人們總是說,做人人要厚道,世界也要講究厚道,可是,擺在人們面前更多的嚴酷事實是,老實人吃虧,老實國家受氣,所謂公理或者是不存在,或者是被霸權強.奸了。
後世的美國人很坦率,幾乎公開向世界宣稱兩個“凡是”:凡是對美國有利的就擁護;凡是對美國人不利的就反對。
美國本來是世界排放二氧化碳最多的國家,京都議定書是保護世界環境的,本來符合對全世界有利的“公理”規範,美國說“對全世界有利但是對美國不利”,所以堅決地拒絕簽字,當然也就拒絕承擔義務,率直而又簡約的美國。
只要這個世界還橫行強權,所謂的公理就會打折,這是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在強權政治橫行的狀態下,爲“公理”打折而憤憤不平者,多半是弱智。
當公理嫁給實力時,公理就變性了。歷史上拿破崙當年路過阿爾卑斯山時,用馬鞭一指說:“我比阿爾卑斯山高!”
其實,拿破崙也就是一米六十多一點,由於它的身後有百萬大軍,所以他的話沒有被人稱爲瘋話。假如換一個人,非被送到瘋人院不可。
強權就是公理,在後世的中國這是一句非常流行的話了。特別是中國的小憤憤,對這句話是奉爲真理的。強權就是公理,這句話到底開始是誰說的,針對什麼說的,柏拉圖的對話錄這樣論斷:“強權即公理,公正就是強者的利益。”
強權就是公理。
這句話在後世的中國特別流行,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和一些御用文人長期的宣傳有關的,可以說也屬於狼奶文化的一部分吧。
這句話用得最多是在國際關係方面,特別是與後世那個世界警察美國有關的事情上。因爲,美國毫無疑問地是當今世界第一大國、強國。
這對中國小憤憤的神經,是一種天然的傷害和心結。御用文人長期宣揚美國是世界的強權政治的代表,是霸權主義的化身,深深地大大地影響了巨多中國小憤憤的思想。
但是,這麼宣傳,實質起的作用是一一你看,美國作爲老大到處都這樣做,我們也得這樣做,我們也就該強大自己,免得受美國人的欺負。等到中國強大了,美國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其真實用意和作用其實是在鼓吹強權就是公理,雖不敢明說但又比較明顯地暗示了這點。
看看這個世界,哪裡有什麼正義可言、公理可談?
後世的北約繞過聯合國,以人道主義的名義把人家南聯盟炸了78天,造成6000平民傷亡,50多座橋樑被毀,公路、鐵路、機場、電站損失殆盡,損失達2000億美元,百萬人顛沛流離。
可戰後“正義”的一方公然是美國爲首的北約,南聯盟總統米舍洛維奇倒是被送進國際法庭,甚至都享受不到“人權國家”應有的保外就醫,病死在人道主義的海牙法庭裡。
後來美國更是揮舞着套着公理外衣的強權,藉口剷除伊拉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又一次繞過聯合國發動這場武力推翻薩達姆政權的伊拉克戰爭,根據美國馬薩諸塞一家研究機構的報告透露,這場戰爭造成13000人死亡,其中有4000平民,美國士兵死亡人數與伊拉克人的死亡數之間的比例爲1比100。戰爭的“正義”的一方自然還是美國,被誣陷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薩達姆倒被關押在監獄裡,艮兒屁朝涼。
強權就是公理,炸彈就是正義!
就好像歷史上英國人屠殺澳洲土人,整個西方人組團屠殺印第安人一樣,哪有什麼公理,正義可言。
在印第安人問題上,歷史上有許多可恥的記載。美國人爲爭得土地、財富和資源,殘殺、掠奪、蹂躪印第安人的行爲,被一切有良知的人所唾棄,以至於美國人的一切光榮和成就都無法掩蓋歷史留下的恥辱。
有學者認爲,早在一萬多年前,印第安人的祖先就從白令海峽踏上了北美大陸。印第安人的生活雖然原始,但作爲一個民族,他們是**的。印第安人是美洲大陸的主人。幾千年的勞作奮鬥,印第安人創造了獨特而充滿魅力的文明。
從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開始,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法國人和英國人闖到美洲。開始,印第安人並沒有排斥這些外來的歐洲人,印第安人不瞭解也不知道這些人會危及自己的生存。他們用善良、堅忍和辛勤,爲後來誕生的美國發展做出了貢獻。
但是,美國人對印第安人卻是恩將仇報。無論是美國建國前的幾個世紀,還是美國建國後的百餘年,西方佔領者從沒有停止欺辱弱小的印第安民族,通過戰爭、移民、欺騙、屠殺等殘忍和無恥的手段,用種族滅絕、種族隔離、強制同化的辦法,無恥掠奪原本屬於印第安人的土地和資源,爲美國的發展奠定了血腥的原始積累。
美國人對印第安人的欺辱,令人無法容忍。印第安人本是美洲大陸的主人,但在上世紀20年代前,美國不給印第安人以公民權。美國國會頒佈新法案,規定外僑只需在美國境內居住5年即可入籍,土生土長的印第安人應該具有的公民權卻繼續不被承認。後來美國國會通過了著名的《道斯法案》,其核心是解散作爲法律實體的印第安人部落,把部落的土地分配給成員個人,聯邦政府保有25年託管權,託管期滿時,把土地交給個人並授予美國公民權。這個法案似乎是爲印第安人成爲美國公民創造了條件,而實際上印第安人得到的土地絕大多數在短時間內就被白人以各種卑劣手段搶走,靠土地獲得公民權幾乎沒有可能。
美國憲法和法律使印第安人長期處於化外之民的地位,他們會有哪怕是一點點人權嗎?美國人認爲最能體現民主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印第安人沒有;憲法和法律所宣揚和保護的公民權,印第安人也沒有;所謂自由、平等、博愛,對印第安人就是被限制、被壓迫、被歧視。這種制度持續了200多年,直到1924年美國國會才頒佈法令,承認所有在美出生的土著印第安人爲美國公民。
美國的開國領袖們從沒有想過要和印第安人和睦相處,因此,美國憲法裡沒有民族自治區域的概念。第一任總統曾設想建一道將白人和印第安人分開的城牆。第二任總統曾考慮用購買來的一塊土地交換東部印第安人的土地,把印第安人趕到西部去。第三任總統在上任後的第一次國情諮文中,就公然否認印第安人對居住地擁有土地權,接着又促使國會通過了美國曆史上第一個印第安人遷移法案,爲大規模驅趕印第安人提供了法律根據。第四任總統也向國會提出方案,認爲向西部遷移近10萬印第安人,美國政府只需付出不超過3萬美元的代價。
從富庶豐饒的地方趕走印第安人,佔領原本是印第安人的土地,是美國統治者的一貫企圖。他們通過立法和契約使其可恥的行爲合法化,在行動過程中如遇到印第安人的反抗,就動用軍隊進行圍剿。
對此,一個法國人,就是那位對美國的民主大加讚賞的托克維爾,在他的經典之作《論美國的民主》中說,只要看一看南部各州的立法機構採取的暴虐措施,看一看那些州的統治者的行徑和法院的判例,就不難確信:把印第安人完全攆走,曾是這些州所要一致達到的最終目的。
最典型的莫過於印第安民族切羅基人的經歷。18世紀末,世世代代在美洲大陸生存的切羅基人被迫讓出世代相傳的狩獵地,遷移到佐治亞州西北部的山地,並於1791年與美國政府簽訂條約,保證永遠擁有那些山地。
在那裡,切羅基人建造了整潔房屋,用本部落的文字印刷書籍,甚至還採用了一部憲法。但這並不能保證他們的土地權利。1828年,他們的居住地發現金礦,招致文明白人又一次野蠻侵佔。
美國政府無恥否定曾簽訂的條約,動用正規軍和數千民兵強制切羅基人再次遷移。一路上軍人和民兵不斷施暴,無數切羅基人死於飢餓、嚴寒、疾病和虐待,被印第安人和史學家稱作眼淚之路。
對這段醜惡歷史,美國作家埃默森有這樣的譴責:自從大地開創以來,從未聽說過在和平時期以及在一個民族對待自己的同盟者和受監護人時,竟然如此背信棄義,對於乞求憐憫如此置若罔聞。
美國人屠殺土著人殘忍無比,在引誘印第安老幼婦孺過河時突然開槍殺戮,砍下死去印第安人的頭做飾物送人,開國總統華盛頓的軍隊在屠殺印第安人後,竟扒下人皮做靴子,並從臀部上扒起,因爲可以做並腿而長的靴子。被殺害的印第安人的屍體都要遭到如此踐踏,印第安人還有什麼人權可言嗎?
所謂的公理何在?
美國人的屠殺和壓迫,幾乎滅絕了印第安民族。美國**時,除了東部沿海地區被殖民者佔領外,其他大片土地都是印第安人繁衍生息的地方。
長達數百年的驅趕、屠殺、肢解、歧視、同化,使印第安人徹底失去了整個民族在一個區域裡集中、穩定生活的機會,他們的傳統被割裂,文化被消解,經濟長期停滯不前,無法參與美國社會政治生活。
以至於70%的印第安人已不會使用本民族語言,印第安民族的風俗和傳統被博物館化和旅遊化,空洞地掛在牆上、擺做樣子,被人講解、研究和觀賞。
和後世的美國人相比,大唐所做的一切已經可以被稱爲厚道了,儘管依然是強權戰勝公理的老套路。
不過現在無論是歐翁,還是真臘,他們都狂熱的想要用他們所堅持的公理去挑戰大唐的強權,結果如何?
或許只有他們所信奉的神明能夠爲他們解答了!
“出發!向北進軍!”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四章
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土人的大軍在歐翁的帶領下,朝着新奧城開了過來,這場戰爭,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土人都是在爲了自己的家園而戰,他們是反對殖民主義的正義者,而唐軍卻是邪惡的一方。
杜睿會有這樣的感傷,但是唐軍將士卻不會有任何負擔,他們只知道一點,他們是在了爲了自己的國家而戰,國家賦予了他們守護這片土地的重任,無論多麼艱難,他們必須完成,他們是軍人,軍人的義務就是去守護他們需要守護的東西。
“報~~~~~~~~~~~~~”
一騎哨探縱馬飛馳而來,在狄仁傑的面前止住,拱手稟報道:“刺史大人!土人叛軍距離我大軍已經不足三十里了!”
狄仁傑聞言,並沒有驚慌失措,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道:“繼續查探!”
哨探領命,再次飛馳而去。
這一戰,狄仁傑並沒有縮在新奧城中,新奧城雖然經過了馮毅數年的經營,可是和大唐本土那些堅城相比,還是大大不如,當然如果土人叛軍沒有攻城武器的話,籠城戰,也是不錯的選擇,只可惜叛軍得了高人的指點,此前進攻幾個漢人塢堡的時候,都帶上了雲梯,衝車之類的攻城武器,想要憑藉着新奧城那低矮的城牆,防禦住土人叛軍的十幾萬人,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如果進行籠城戰的話,唐軍騎兵的優勢就發揮不出來了,雖然如今在大唐本土,杜睿已經發明瞭火器,將大唐的戰爭模式基本拉進了熱兵器作戰時代,但是騎兵依然是大唐的絕對利器。
唐軍編制當中的輕騎兵,在大唐建立,以及隨後的歷次征戰過程中,其重要性和威力已經得到過無數次的驗證。
在隋末農民大起義之時,唐軍就以高漲的士氣和靈活機動的作戰方法,打垮了裝備笨重的隋王朝軍隊,也摧毀了重裝甲騎兵賴以存在的世族門閥制度和部曲私兵制。
戰爭中,輕騎兵和重騎兵的較量,表現在機動性和裝甲防護力的較量,最終導致了輕騎兵的重新興起成爲主力軍種。
唐軍中,騎兵數量極多,總的步騎比例約爲3:1,縱觀華夏的歷朝歷代,堪稱冠絕。高祖李淵起兵太原,得到突厥2000匹馬的幫助,在隴右監牧,這是唐軍最早的騎兵基礎。
自此後,養馬日盛,又注意吸取前朝教訓,講究養馬方法,還常常向北方遊牧民族買良種馬以雜交,馬匹更是健壯。其數量,更較漢代爲多,自貞觀朝以來,太宗推行馬政,再加上杜睿累次出征,帶來了無數的良種馬,最多的時候,唐軍擁有戰馬七十萬餘匹。凡征戰用馬,皆挑選好馬,務必精壯。由於養馬,用馬均出色,唐軍戰馬比之突厥西域的馬毫不遜色,不似漢時,養馬雖多而質量不是很好。
唐軍騎兵的裝備也十分精良,騎兵短兵,全部用刀,長兵流行用馬槊,遠戰用弓弩。唐軍騎兵戰術,最爲擅長的,當推輕騎兵的奇襲和急襲。爲此,每逢征戰,常常集中輕騎兵主力進行遠程奔襲。
杜睿的岳父太宗皇帝和恩師李靖,均是使用騎兵進行奇襲的高手,如太宗皇帝率騎兵進圍薛仁杲,李靖以三千騎夜襲定襄等。此種出奇制勝的戰法,在歷史上一直沿用至後唐及五代,甚至步兵也用此法。
此外,唐代騎兵戰術,還特別注重步騎配合,各用其長,發揮其綜合戰鬥力,如,安史之亂,郭子儀收復長安與洛陽的兩次作戰,均以步兵當其前,而用回紇騎兵襲其側後,因而成功。
唐軍運用輕騎兵作戰取勝的戰例很多,不算杜睿當初遠擊七千裡,平定高昌一戰,單單是杜睿之前,就曾有過無數的經典戰例可循。
高祖李淵出兵太原,欲入關中,隋將宋老生引精兵據守霍邑阻之。李淵不得進,有進退維谷之勢,時太宗皇帝堅決請戰,於是決意進攻。高祖李淵和世子李建城佈陣與城東,太宗皇帝率部隊陣與城南。宋老生中激將計,攻高祖,於是高祖引兵稍退,宋老生追擊,而太宗皇帝自率精騎爲前鋒引兵從南面衝擊宋老生部側後,將其擊潰,最終斬殺宋老生。
還有平薛仁杲之戰,時太宗皇帝拒薛仁杲大將宗羅喉於淺水原,堅壁不出,但命精騎抄敵糧道。太宗皇帝度時機來到,命屬將龐玉列陣與淺水原上,誘敵來攻,宗羅喉果然全力進攻,太宗皇帝率大軍,以騎兵爲先鋒,衝擊敵軍側後,大敗之,於是乘勝進擊,包圍後方之薛仁杲,並將其逼降。
再有就是平定王世充和竇建德之戰,武德四年,太宗皇帝領兵包圍洛陽之王世充,先攻擊其外圍據點,王世充每次出城支援,太宗皇帝就以騎兵爲前鋒,衝其陣,每戰皆捷。王世充困頓,只能退回城中,不復出戰,於是太重皇帝完成對洛陽之全面包圍。王世充向竇建德求救,竇建德深恐唐軍坐大,於是引兵西向,欲解洛陽之圍。太宗皇帝迅速佔據虎牢關,將竇建德堵在關外,堅壁不出,同時派騎兵騷擾其側後,並且時常襲擊其運糧部隊。竇建德爲之疲弊,每日佈陣,但求速戰。太宗皇帝趁其列陣良久,士卒疲憊,於是以精銳騎兵爲前鋒,直擊其陣,大軍繼之。唐軍猝然而至,竇建德未防備,大爲被動。太宗皇帝所部騎兵,數次擊穿敵陣,來往好幾次,又在竇建德陣後立起唐軍大旗,於是敵大潰,太宗皇帝率騎兵緊緊追擊,竇建德被唐騎將軍白世讓和楊武威擒獲。於是,唐軍再圍洛陽,王世充出降。
此戰,太宗皇帝平定二雄,騎兵之功,大哉!
當然最爲經典的就是杜睿親身參與的徵東.突厥之戰,太宗即位,天下初定,於是勵精圖治,練士卒,任賢能,選甲兵,甚至親領將士練兵於顯德殿,諸大臣柬而不能止。數年之間,國家強盛。會突厥連年災變,先是大雪,後是大旱,牲畜死亡極多,再加上頡利可汗爲政不明,多有叛離,太宗又離間頡利和突利叔侄,東.突厥漸漸衰弱。太宗認爲條件成熟,於是決意征伐東.突厥。
太宗皇帝聽從杜睿的建議,以五路軍進攻突厥,李靖爲行軍大總管。李靖領兵以3000騎兵突襲定襄,破之。頡利一日數驚,於是假意請內附,實際是觀望,欲逃回漠北。太宗命唐儉會見頡利,頡利見之大喜,不爲防備。於是,李靖力排衆議,突襲頡利,以蘇定方,杜睿率200先行,會夜霧,去牙帳七裡,頡利才發覺。大軍來到,頡利潰逃,唐軍斬首萬餘級,俘獲男女十餘萬,牲畜數十萬。頡利逃至磧口,不料李靖早已領兵等候,盡俘其衆,頡利率數騎脫身逃走。
此戰,以李靖功最大。此一戰,大唐威名,震動天下,於是四夷紛紛歸服,中央王朝赫赫威名,莫過於唐。
還有就是同樣杜睿親身參與了的征伐吐谷渾,太宗皇帝命太子李承乾爲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制五路大軍,杜睿以白身相從。此戰之起因,乃是吐谷渾屢次寇擾大唐邊境,而當地各西羌部落也紛紛叛唐而歸吐谷渾。諸軍沿黃河兩岸西進,至鄯州,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不戰而退,李承乾採納杜睿的一件,命李道宗帥騎兵急追,慕容伏允於庫山據險而守。大軍來到,李道宗潛以騎兵越山襲擊其後,慕容伏允軍大潰而走,唐軍緊緊追擊,慕容伏允父子離散,君臣相失。慕容伏允西逃,諸將以春草未生,唐馬瘦弱,不宜進擊,唯獨杜睿堅持要追擊,於是,分軍爲兩道,南北並進,施行鉗形夾擊,先後戰於曼頭山,赤水源,進擊吐谷渾都城。慕容伏允棄城而逃,盡燒野草,退至大非川,以阻唐軍,杜睿仍命唐軍仍然緊追不捨。慕容伏允窮困之極,無路可逃,被左右所殺。此戰,唐軍追擊極遠,杜睿所帥蘇麟,秦束二部尤甚,過星宿海,穿柴達木盆地,全程數千裡,堪與漢代霍去病掃蕩祁連山脈相比。
唐軍騎兵精銳,天下聞名,最爲擅長的戰術主要有這麼幾種:側翼突擊、埋伏、正面突擊。
這裡的側翼未必就是敵陣的側面,也可能是敵人的薄弱環節,或者迂迴到敵人的陣後。作戰只是,主帥通常會讓正面部隊先與敵人接戰,等敵人銳氣受挫,受到消耗的時候,再率領輕騎兵突擊敵人的薄弱環節,或者直接迂迴過去,前後夾擊敵人。這樣的攻擊,往往是致命的一擊,會讓敵人就此崩潰了。
正面突擊,是以輕騎兵爲前鋒,大軍爲後繼,直接對敵陣實施衝擊,把敵人的陣勢衝亂、衝散,從而最終達到殲滅敵人的目的。
埋伏戰術具有很強的突然性,敵人突然之間就陷入包圍和突擊中,混亂和恐懼是可想而知的。
雖然名爲輕騎兵,但是唐軍輕騎的裝備也堪稱武裝到了牙齒的地步,騎士身披鐵甲,馬匹也有具裝,馬匹的具裝通常又可分爲保護馬頭的“面簾”,保護馬頸的“雞頸”,保護馬胸的“當胸”,保護馬軀的“馬身甲”、保護馬臀的“搭後”和豎立在馬臀部的“寄生”。
唐軍的鎧甲拋棄了魏晉的具裝鎧,演變爲以明光鎧爲代表的唐十三鎧,明光鎧是一種護胸鏡鋥亮的板式鎧甲,非常華麗,而且重量更加輕,防禦力大大的提升。據《唐六典》記載,唐十三鎧,有明光、光要、細鱗、山文、鳥錘、白布、皁娟、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鎖子、馬甲十三種。其中明光、光要、鎖子、山文、鳥錘、細鱗甲是鐵甲,後三種是以鎧甲甲片的式樣來命名的。皮甲、木甲、白布、皁娟、布背,則是以製造材料命名。
軍馬主要有四種:產於呼倫貝爾草原的蒙古馬、西域的哈薩克馬、焉耆馬、和威爾勒馬。尤其是後兩種,因其高大健壯、長頸高揚、步輻伸展流暢,對繮繩反映靈敏,是唐軍正規騎兵使用最多的馬種。
要說到唐軍輕騎當中的王者,當屬當下禁軍和安西軍的前身玄甲軍,強將手下無弱兵,漢光武帝掃平天下,幽州突騎功不可沒。太宗皇帝縱橫馳騁,就不能不提到他手下那隻玄甲軍了。對於這隻玄甲軍,史書中的記載並不詳細,只能通過各種史料的隻言片語,來拼湊這支精銳騎兵的形象。
《資治通鑑》對於玄甲軍的記載:“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皁衣玄甲,分爲左右隊,使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分將之。每戰,世民親被玄甲帥之爲前鋒,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敵人畏之。行臺僕射屈突通、贊皇公竇軌將兵按行營屯,猝與王世充遇,戰不利。秦王世民帥玄甲救之,世充大敗,獲其騎將葛彥璋,俘斬六千餘人,世充遁歸。”
這段文字雖然很短,但玄甲軍的戰鬥力和作用可見一斑。太宗皇帝幾乎每戰都身先士卒,他自己一身玄甲,率領着騎兵如同黑雲一般壓向敵陣,聲勢迫人,加上玄甲軍本身的精銳,幾乎是無堅不摧的。
古時作戰,常選精銳的戰士作爲先鋒突擊,稱爲選鋒。玄甲軍也可以認爲是選鋒的一種。玄甲軍不同於東漢的幽州突騎,並不由單一地區或者單一部族的兵員組成,玄甲軍是從太宗皇帝當時所統帥騎兵中選拔出來的精銳,組成應該非常複雜,而且玄甲軍擔負的作戰任務很重,每戰必當先鋒,傷亡也不在少數,估計應該是不斷選拔補充,保持一定的兵員定額。
關於玄甲軍的由來,還要追溯道高祖李淵在太原一帶負責防守突厥之時,他仿效機動靈活的突厥騎兵,組建了一些規模不算太大的精銳輕騎兵部隊。
高祖李淵起兵之初,太宗皇帝身邊已經形成一支由丘行恭,段志玄等人領導的精銳騎兵部隊。到了擊敗薛舉,吞併隴右騎兵以後,唐的騎兵部隊大大加強,而玄甲軍也大大加強,加上秦瓊,尉遲敬德等名將的加入,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無敵的玄甲軍勁旅誕生了。
太宗皇帝登基後,拆分玄甲軍。一部分成爲皇宮近衛部隊“百騎”,長期駐紮在皇宮附近只在內部實行輪換而不離開京城。玄甲軍的主要部分,交給了李靖,組成了安西軍,在唐對突厥的滅國性戰爭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如今狄仁傑手上的這支兩萬人的輕騎兵隊伍,雖然比不上玄甲軍那麼精銳,但是用來對付土人叛軍的話,也足夠了。
要是將這支只要的軍事力量用於守城的話,那可就太浪費了,憋在城中的輕騎兵,一旦失去了他們激動靈活的特點,威力無疑會大打折扣。
所以儘管有些冒險,狄仁傑還是將手上能夠拼湊起來的全部力量全都拉到了城外,準備和土人叛軍面對面的決一死戰。
杜學武此刻也是一身戎裝,騎在馬上,立於狄仁傑的身側,道:“師兄!還是小弟正面對敵,師兄率領奇兵,如今這樁禍端,歸根結蒂,畢竟是小弟惹出來的!”
歐翁率部叛亂雖然不是杜學武的責任,可要不是他急功近利,要搞民意普選,讓那些土人頭領保住了權利的話,也不會歐翁一舉事,就應者雲集,短短時間內,將澳洲道的大好形勢,全都毀於一旦。
杜學武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心裡卻是十分內疚,不單單是覺得對不起狄仁傑,更是愧對杜睿的信任,所以才這麼急着將功贖罪。
狄仁傑淡淡的一笑,道:“仲輔!這件事就不要再爭執了,爲兄身爲澳洲道觀察使,北澳州刺史,這危險的活計自然該留給自己!況且爲兄不熟悉戰事,率兵突襲,最重要的就是臨機決斷,把握好時機,這一點爲兄比不上你!”
狄仁傑雖然在歷史上也稱得上是允文允武,可戰陣之事,卻非他所長,杜學武就不一樣了,他雖然從小學文,可畢竟是杜睿的兒子,自小也在杜睿的教導下,修習過武藝,更是研讀兵書戰策,縱然不像他的長兄杜學文那麼擅長,但是在這澳洲道,還真的難以找出,比他更強的了。
杜學武爭辯道:“師兄正是因爲如此,小弟纔要和你換換,師兄不通武藝,萬一戰陣之間有個什麼差池的話,小弟心中難安!”
狄仁傑道:“仲輔!這件事就不要再爭執了,只要你把握住機會,突襲土人叛軍,你打的越好,爲兄就越是安全,你記住,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澳洲的叛亂能不能平定,可就看你的了!”
杜學武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此前他的種種改革,狄仁傑都是不遺餘力的支持,縱然澳洲道烽煙四起,狄仁傑也不曾有過半句怨言,此刻又將這等大事託付給他,杜學武心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見狄仁傑主意已定,杜學武也不再爭了,對着狄仁傑一拱手,道:“師兄放心,小弟記下了!”
杜學武說完,便招呼着掌軍校尉,率領五千輕騎兵,按照他們之前議定的計劃,分兵而出,轉眼間就消失了。
這時,安頓了部族戰士的格洛組長走了過來,狄仁傑見狀,連忙下馬迎接:“岳父大人!”
格洛組長上前一把托住了狄仁傑,止住了他行禮,對狄仁傑這個女婿,他還是十分滿意的,年紀不大,就已經成了這片大陸的實際統治者,當然他是分不清什麼君君臣臣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
“我們是一家人,你要是以後不再對我這麼客氣就好了!”格洛組長笑道,“十三個部族的戰士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隨時都準備爲了守護家園戰鬥。”
對格洛組長來說,投降了大唐之後的日子並不難過,相反的,在接受了移民所帶來的文化之後,他甚至覺得以前的那種生活方式纔是錯誤的,他已經迷上了唐人那些新奇的物品,對他來說,現在北澳州就是他的家園,他也確實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唐人看待。
如今歐翁反叛,要進犯北澳州,格洛族長自然不答應,要是唐人當真失敗了,澳洲大陸的主人換成了歐翁的話,他又要回到那曾經矇昧的日子裡去了。
和格洛族長有同樣想法,而且親善唐人移民的也大有人在,經過格洛的一番鼓動,立刻就聚集起了一支兩萬人的隊伍,與唐軍並肩作戰。
狄仁傑重重的點點頭,道:“岳父大人!多謝您了!”
格洛哈哈一笑,道:“我說了,我們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謝,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儘快和盧娜給我生個外孫!我老了,我想在去見神靈之前,看到你們的孩子!”
狄仁傑爲人嚴肅大方,此刻聽格洛居然說起了這等私事,不禁面色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道:“這個~~~~~~~~岳父大人!還是請您歸陣,叛軍再過不久就要上來了!”
格洛正要點頭答應,突然笑了,只見遠處新奧城的方向,一騎快馬奔馳而來,不是別人,正是格洛族長的女兒,狄仁傑的妻子盧娜。
狄仁傑也看到了盧娜,眉頭不由自主的一皺,等到盧娜到了近前,下馬,他忍不住責備道:“盧娜!你~~~~~~你怎麼來了,這裡馬上就要打仗,速速回新奧城去!”
格洛族長也跟着道:“是啊!盧娜!快回去吧!你放心,你的丈夫這裡,我會保護他的!”
盧娜聞言,一笑,道:“父親!夫君!我來這裡就是幫助你們作戰的!”
狄仁傑聞言,道:“胡鬧!你一個女流之輩,婦道人家打什麼仗,這裡太危險了,速速回去!”
格洛族長也勸道:“是啊!盧娜!這裡太危險了,而且你在這裡的話,會讓我們分心的!還是回城去,你放心,我們會戰勝歐翁那個小傢伙,將叛軍殺得片甲不留!”
父親和丈夫一起勸說,可是盧娜似乎並不打算改變主意,反而笑道:“我要的就是你們分心,只有你們的心中惦記着我,你們纔會爲了保護我而奮勇作戰!”
盧娜說着上馬,到了陣前,看着黑壓壓一大片身着玄甲的唐軍騎兵,操着半生不熟的漢話,大聲道:“將士們!我是你們的刺史大人狄仁傑的妻子盧娜,今天你們就要和那些叛軍作戰了,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勇士,爲了守護家園,爲了守護你們的家人,你們肯定會拼死作戰,今天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面對死亡和殺戮,我就站在這裡,看着你們打敗敵人,如果你們取得了勝利,我會和你們一起歡慶,如果你們不幸失敗,我願意與你們一同赴死!唐軍將士們!證明你們勇氣和忠誠的時候到了,打敗叛軍!讓我們一起慶祝這場勝利,讓澳洲大陸重新贏來和平和安寧!”
盧娜的戰前動員沒有一句壯懷激烈的言語,但是每一句話都鑽進了將士們的心裡,他們今天在這裡作戰,不單單是爲了儘自己的義務,一個唐軍士兵守疆衛土的義務,更多的還是爲了保護他們身後的家人。
這些唐軍士兵在這裡駐守,長的都已經快要十年了,在這裡他們也都娶妻生子,他們的家就在他們的身後,如果不想讓自己的家園遭到破壞,不想讓自己的親人遭到殺戮的話,他們就必須豁出命去。
而且,刺史大人的夫人還在這裡,就算是爲了保護這個美麗,勇敢的女人,他們都不能失敗,只能勝利。
狄仁傑看着盧娜,完全楞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感覺得到,身後唐軍將士的氣勢比之方纔更盛了,一個個都好像是從地獄裡歸來的凶神,只等着殺戮的到來。
“報~~~~~~~~~~~~~~~~~”
探馬再次到來:“刺史大人!叛軍已經距離我軍不足十里了!”
狄仁傑聞言,猛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大聲呼喊道:“將士們!叛軍已經到了,爲了大唐,爲了我們親人,拼死殺敵!”
“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激烈的戰號猛然間響了起來,狄仁傑大聲道:“格洛!”
格洛也是一臉的正色,大聲應諾:“格洛在!”
狄仁傑吩咐道:“格洛族長!本刺史命你率領十三族勇士,爲後陣,待本刺史與叛軍殺在一處之時,看本刺史令旗揮動,你們便猛攻叛軍左翼!”
“格洛領命!”
格洛族長看了盧娜一樣,滿是關切道:“盧娜!你要當心!”
盧娜也鄭重的點點頭,道:“我會的!父親,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格洛走了,盧娜縱馬到了狄仁傑的身邊,手上拿着一柄刀,道:“夫君!今天就允許我任性一次吧!我們一起殺敵,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盧娜知道自己的丈夫手無縛雞之力,是個十足的文弱書生,戰場上刀槍無眼,像狄仁傑這樣不通武藝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送了性命。
盧娜可不一樣,她從小就在險惡的自然環境之中長大,當初她出生的時候,恰逢杜睿第一次光顧澳洲大陸,她和她的族人一起被圈禁在中澳那塊貧瘠的土地上,在那裡她整整生活了將近十年的事件,雖然也沒修習過武藝,但是身體靈活,敏捷,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機率絕對要比狄仁傑高。
自從知道狄仁傑要在城外和叛軍決一死戰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定了主意,等到開戰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上戰場,保護自己的丈夫。
狄仁傑看着,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評心而論,他最開始的時候,對這個異族的妻子是十分排斥的,如果不是杜睿的主意,他絕對不會娶一個蠻人做自己的妻子,但是隨着兩人生活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對盧娜也生出了感情,他這個妻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善良,勇敢,堅強,如今聽着盧娜的言語,狄仁傑的心中也滿是感動。
“對!我們夫妻並肩作戰!”
唐軍嚴陣以待,很快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嚎!嚎!”的呼喊聲,那是毛利戰士發出的戰號。
地平線上突然涌出了一片黑影,越來越近,狄仁傑的眉頭也在一瞬間鎖了起來,手緊緊的握着寶劍,手背上青筋迸現,這是他第一次領軍作戰,他沒有經驗,心難免發慌,但是他絕對不缺少勇氣。
將無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則軍心可期!
這是當初杜睿對他們這些弟子說過的話,以前狄仁傑還不能深刻的領會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現在他知道了,當他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身體裡充滿了無窮的勇氣,這份勇氣,讓他堅信大唐將贏得這場勝利,成爲笑到最後的人。
狄仁傑這邊已經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歐翁卻在幻想着,一直殺到新奧城下,將那座十分礙眼的城堡一把火付之一炬,和唐人的城堡相比,他還是更加喜歡帳篷,城堡對他而言,就是束縛了他的靈魂,讓他無法和大自然進行靈魂交流的一個禁錮。
“我的朋友!外來人似乎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在歐翁旁邊的真臘老遠就看到嚴陣以待的唐軍,大聲提醒了一句,歐翁正幻想着親手將盧娜搶過來做妻子呢,美夢剛做到一般,卻被真臘驚醒了,這讓他有些不滿。
“我的朋友!你在說什麼,那些唐人只會躲在他們的牆裡顫顫發抖,根本就沒有膽量和我們的勇士面對面作戰!”
之前席捲澳洲大陸的中南部似乎是太過順利了,讓歐翁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唐人都是膽小鬼。
真臘指了指遠方唐軍的軍陣,道:“他們看起來並不膽小!”
歐翁順着真臘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也吃了一驚:“他們~~~~~~~他們怎麼敢出來!”
不管歐翁如何驚訝,唐軍確實從新奧城裡出來了,而且嚴陣以待,等着他們送上門來,看上去似乎都有些不耐煩了。
真臘倒不覺得如何驚訝,對他來說躲在牆裡的敵人,和在曠野上的敵人沒什麼區別。
“我的朋友!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主動發起攻擊,讓那些外來人好好見識一下我們的勇氣!”
歐翁聞言大大的眼白頓時翻了一下,當真是無知者無罪,歐翁此前在土人和唐人移民叛亂之時,可是曾與杜睿率領的大軍有過正面交鋒的,當時杜睿麾下的騎兵雖然很少,但是也讓歐翁好好見識了一下騎兵的強大威力。
眼前這是多少騎兵,怎麼看都有上萬人,歐翁不會算數,但是唐軍軍陣那大氣磅礴的氣勢,還是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
真臘見歐翁不說話,還以爲歐翁怕了,這讓他有些不滿,道:“我的朋友,真正的勇士是不會膽怯的,如果你覺得我們無法戰勝外來人的話,我也不願意跟着你趟這渾水了!今天我就離開這裡,回我們毛利人的島上去!”
放毛利人離開,歐翁聞言,頓時清醒了過來,這會兒要是真臘率領他的十多萬大軍離開的話,等待他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唐軍瘋狂的追殺,最後拋屍荒野,徹底和他所熱愛的大自然融爲一體。
“不!我的朋友!我當然不會膽怯!”歐翁急忙辯解道,“只是,我希望你和你的族人能夠做好準備,那些外來人所騎乘的是一種叫做馬的動物,那種動物奔跑如飛,一旦衝起來,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當初我們和外來人作戰的時候,他們只有幾百匹馬,就將我們的大軍衝的七零八落,現在他們有這麼多騎兵,我想這場戰爭或許我們要重新考慮一下,應對的方式了!”
真臘聞言,非但沒有將歐翁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大笑了起來,道:“我的朋友,曾經失敗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了你的心頭,讓你的心不再像以前那麼堅定了,你所說的馬,就算是跑得再怎麼快,他們也終究是畜生,只要是畜生,就是沒有智慧的,沒有智慧的生物,我們爲什麼要懼怕,好了!我的朋友!快些發起進攻,結束這場戰爭,讓你們的土地重新恢復和平與安寧,這是神交給你的使命!”
歐翁聽了,直接把真臘定性爲一根腸子痛屁.眼兒的憨貨,自己的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就是說唐軍不好對付,可是這廝居然好像根本就沒聽明白一樣,這些天不斷的吹捧,這廝還真把自己當成拯救世界的小強了。
強忍着鬱悶,歐翁道:“我的朋友,那些外來人非常狡猾,當初我們就是上了他們的當,結果被他們剿滅了,現在我們應該小心一些!”
不得不說之前那一次叛亂,被杜睿剿滅,讓歐翁還真有些自學成才的感覺,他這麼想,可不是因爲他膽怯,畢竟中華數千年,都是打仗打過來的,論戰爭經驗,韜略計謀,他們這些土人哪裡是對手。
真臘有些不滿道:“當然!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應該小心應付這些外來人,但是這絕對不是我們迴避的理由,勇士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就等着我們發起進攻的指令,如果這個時候退卻的話,我想他們或許就再也鼓不起與外來人作戰的勇氣了!”
真臘雖然憨直,但是他這句話說的卻沒有錯,未戰先怯,那乾脆就不用打了,逃命算了。
對此歐翁也不得不承認,而且就這麼退去的話,他也不甘心,畢竟勝利就在眼前,美麗的盧娜還等着他去解救呢,怎麼能就此放棄。
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歐翁用力的對着真臘一點頭,道:“我的朋友,你是正確,我們是爲了正義和公理而戰,神明會保佑我們戰勝邪惡的外來人,只要我們有勇氣,任何敵人都將在我們正義的拳頭下發抖!”
歐翁說着,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揮舞着繳獲來的戰刀,大聲呼喊道:“勇士們!邪惡的外來人就在我們的面前,現在是報仇的時候了,自從這些外來人來到我們的土地上,他們帶來了殺戮,帶來了疾病,讓我們離開家園,四處流浪,現在是將這一切都還給他們的時候了,緊握着你們手中的武器,跟隨我的腳步,衝上去,殺光你們所能看到的一切外來人,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
“嚎!嚎!嚎!”
土著叛軍頓時發出了陣陣的呼喊聲。
遠處的狄仁傑也聽到了,那畢竟是十幾萬人的呼喊,大地都在跟着顫抖,對着身旁的唐軍將領道:“做好準備,叛軍似乎要發起攻擊了!”
唐軍將令看着遠處的土人大軍,他的眼神之中帶着深深的不屑,他曾經跟隨杜睿在吐蕃作戰,在西域和中亞和大食人拼殺,那等強敵都不曾戰勝過強大的唐軍,更何況是眼前的這些土人。
狄仁傑顯然也感覺到了唐軍將領的不屑,連忙提醒道:“敵方人數衆多,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如果狄仁傑麾下率領的是最精銳的唐軍,他自然也不會擔心了,但是所謂的兩萬唐軍,其實真正稱得上是精銳的也不過萬人,剩下的都是從唐人移民當中徵召的,戰鬥力實在是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唐軍將領一拱手,道:“刺史大人放心,末將一定竭盡全力保大人和夫人周全!”
狄仁傑道:“我們夫妻的安全不用你擔心,你只要打好這一戰就是了,好了!去準備吧!”
隨着狄仁傑一聲令下,唐軍也開始有了動作,這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五章
土人叛軍率先動了,從未經歷過戰事的狄仁傑心中難免有些緊張,其實何止是他,就連那些臨時徵召從軍的將士,都不禁手心出汗,他們來澳洲道原本只是爲了某一條生路,何曾想過要在戰場上拼殺。
可是這短短數年之間,澳洲道上幾經叛亂,烽煙四起,原本一個世外桃源,現在全都亂了套。
最開始,狄仁傑下令擴充軍備的時候,這些唐人移民還有些牴觸,畢竟誰願意去過那刀頭添血的日子,可是沒辦法,想要保住他們現在的一切,他們別無選擇,土人若是勝了,佔據了新奧城的話,他們現在的一切可就全都沒了,不單單身外之物保不住,說不定還要丟了性命。
如今澳洲道上,狄仁傑是主官,可他不通兵事,只能將戰場的指揮權交給了島上唯一掛銜少將的驍騎將軍楊道,楊道出身飛虎軍,是上一次和杜睿來澳洲平叛之後,被杜睿留下的。
“狄大人!叛軍攻過來了,末將請大人和夫人移駕,爲末將掠陣!”
楊道小心的勸說道,說是讓狄仁傑和盧娜掠陣,其實無非就是擔心待會兒戰在一處的時候,狄仁傑和盧娜的安全無法保證。
當初杜睿離開澳洲道的時候,將這一州兵事都交給了他,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狄仁傑出了危險。
可是狄仁傑卻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搖頭道:“楊將軍的好意,本官心領了,可本官乃是澳洲道的巡閱使,又是北奧州的刺史,如今澳洲局勢糜爛,本官愧對朝廷,愧對恩師,如果此時只顧着個人安危,讓將士們拼殺的話,如何面對天下人,本官就在這裡,和那些土人叛軍決一死戰!”
楊道聞言,面色不禁有些爲難,道:“狄大人!戰陣之間,刀槍無眼,如果狄大人有何損傷的話,末將就無顏面對大帥了!”
楊道曾跟隨杜睿征伐吐蕃,又曾在與大食的較量中,在杜睿的麾下效力,但凡是在杜睿麾下效力過的,他們對杜睿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那就是大帥,在他們心中杜睿的名爵,並不值得他們敬重,他們敬重的是杜睿的戰功,是杜睿那個大唐軍神的身份。
楊道知道狄仁傑是杜睿門下的愛徒,杜睿離開的時候,又曾經特意叮囑他,要保護好狄仁傑的安危,若是狄仁傑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豈不是有負杜睿的重託。
狄仁傑還是不答應,只是搖頭道:“楊將軍!你不必再說了,《大唐律》有明文規定,喪城失地者,殺無赦,本官既然是這一道的主官,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和將士們在一起。”
狄仁傑在杜睿門下,學的就是法家,對《大唐律》自然知之甚深。
“本官就在這裡看着你們,看着將士們殺賊,你們殺得越多,本官就越安全!”見楊道還要再勸,狄仁傑的面色一沉,道,“好了!無需多言!快快整軍備戰!”
楊道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狄仁傑了,只好吩咐狄仁傑的親兵衛隊:“待會兒打起來,你們要照顧好狄大人的周全,要是狄大人有何差池的話,本將軍饒不了你們!”
親兵衛隊聞言,轟然應諾。
楊道縱馬奔馳到了軍陣之前,一把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大聲喊道:“大唐忠誠的將士們,證明你們勇武,忠誠的時候到了,我們前面是十餘萬澳洲叛軍,他們意圖顛覆大唐在澳洲道的主權,意圖將我們大唐從澳洲道驅趕出去,你們說,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
兩萬餘人齊聲高呼,聲勢震天,大地都在跟着顫抖,正在發起衝鋒的土人叛軍都不禁爲之一愣。
“好!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們當中有人曾經歷過無數的戰陣,有人只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是無論如何,你們都是大唐的將士,大唐將士的職責是什麼?”
“守土安民!保家衛國!”
楊道大聲呼喊着說道:“好!守土安民!保家衛國!現在到了兌現你們承諾的時候了,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我生國死!我死國生!有我無敵!大唐萬勝!”
士氣隨着唐軍將士的呼喊聲,猛地起來了,楊道見狀,將手中的寶劍朝着土人叛軍的方向,猛力向下一揮:“有我無敵!大唐萬勝!殺~~~~~~~~~”
“殺~~~~~~~~~~~~~~~~~~~”
一個殺字,驚天動地,在這一刻,兩萬人的唐軍騎兵豎起了長槊,操控着馬繮,戰馬四蹄飛濺,一個加速,瘋狂的朝着正在衝殺的土人叛軍殺了過去。
狄仁傑沒有躲避他的責任,在將士們衝殺出去的那一刻,他也跟着殺了出去,盧娜見狀,擔心狄仁傑的安全,連忙招呼着親兵衛隊,緊跟了上去。
“隆隆!”
炸雷似的蹄聲響起,彷彿一片垂地的烏雲飄來,黑壓壓的,看着就讓人壓抑。一片人潮馬海,對着土人叛軍涌了上來。
正在衝鋒的土人叛軍見唐軍突然衝殺過來,頓時也是一愣,那些毛利戰士不曾見過馬這種生物,見狀非但不害怕,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些外來人真是太蠢了,騎着那東西,哪有兩條腿,跑起來穩當,看他們待會兒怎麼摔下來。”
“等他們衝過來,我們一定要殺個痛快,不但要殺他們,還要殺他們騎着的東西,然後一併吃掉!”
“看他們瘦巴巴的,也沒什麼嚼頭!”
“你可真是太蠢了,他們瘦是不假,可是他們的人多啊!這麼多人,夠我們吃的了!”
毛利人在後世都是有名的食人族,他們不單單吃敵人,就連自己的同族也吃,他們認爲吃掉對方,對方的力量就會轉嫁到他們的身體裡,而且被吃者,也不會心懷恨意,他們會認爲,被吃掉之後,他們的靈魂也會跟着進入那個吃他們人的身體裡,然後融合在一起,獲得新生。
毛利戰士看着衝過來的唐軍,一個個都快要流口水了,更是信心十足,無不是歡天喜地,嘴裡發出“嚎!嚎!”的聲音,衝得更猛了。
毛利人不害怕,那是因爲他們從來都沒和唐軍交過手,可是歐翁可不一樣,他見識過唐軍的厲害,見唐軍的騎兵已經發動了衝鋒,心中頓時一驚。
看着唐軍騎兵衝鋒起來,如同雷霆一般,又如同海潮一般,歐翁甚至生出了逃走的念頭,他到了現在才知道,爲什麼之前打得那麼順利,一個個外來人的村寨,烏堡,灰飛煙滅,讓他覺得外來人不過如此,到了今天他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外來人計劃好的,他們想的就是將自己引出中澳,引出大沙漠,然後圍殲。
不然的話,此前從來沒見過外來人的騎兵,今天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
“真臘首領!真臘首領!”
歐翁大聲呼喊了起來,他知道再向前衝鋒的話,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結局,他不敢去想,因爲那一切都太可怕了。
真臘正衝的高興,他喜歡奔跑,喜歡在曠野之上追擊獵物的感覺,原本他還以爲外來人看到他們發起進攻會逃走,誰知道對方不但不逃跑,反而朝着他們迎了過來,這讓他大喜過望,腳步更快了。
這時候,真臘突然聽到了歐翁的聲音,連忙回過頭去,看着歐翁一臉緊張的神色,大笑道:“我的朋友,你和你的族人最好再快一些,不然的話,等到我們殺光了那些外來人之後,他們的一切可都歸我們了,這可是我們事先說好的,你可不能反悔!”
歐翁聞言,真想罵出聲來,他倒是恨不得真臘把所有的外來人都殺光纔好,那樣的話,就省的他在費力氣了,而且他對外來人帶來的一切,都沒有絲毫興趣,就算是全歸了真臘,他也不會心疼。
可問題是,可能嗎?
歐翁緊趕慢趕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在大聲喊叫:“快!快下令,讓勇士們投擲標槍和飛去來器,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
真臘一愣,道:“現在!這太遠了,根本就不可能傷到外來人!”
標槍和飛去來器當然不可能傷到對方,因爲唐軍現在還不在射程之內,但是他們這些土人叛軍卻已經到了唐軍的射程之內了。
“嗡!”
一陣弓弦的鳴響,直刺人的耳膜,讓毫無防備的真臘直皺眉頭,忍不住掩住了耳朵:“這是什麼~~~~~~~~聲音!”
真臘轉過頭的時候,直接愣住了,在這一刻,他只覺得太陽都被遮蔽住了光芒,天地之間,一片漆黑。
天上那密密麻麻的東西是什麼?
真臘很想問問,但是那強烈的壓迫感,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嗓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樣。
這種壓迫感越來越近,真臘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膽怯,只知道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散開!”
真臘大聲呼喊着,可是已經太晚了,唐軍騎兵在奔襲之中的第一輪箭雨,已經射了出來,只可惜,精通騎射的唐軍實在是太少了,只有不到萬人的規模,雖然壓迫感大,但是殺傷卻很一般。
“噗!”
“噗!”
“啊!”
利劍刺穿身體的聲音,以及慘叫聲不絕於耳方纔還在歡天喜地衝鋒的土人叛軍一下子停住了腳步,驚恐的打量着四周圍,這是那些僥倖未被箭雨射中的人,而他們看到的場面,讓他們這些不曾經歷過大戰事的土人,全都愣住了,緊跟着從心底裡生出了一股恐懼,那些被釘在地上的同族,那些已經被射成了豪豬的同族。
特別是那些毛利人,此刻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爲了來到這座大島,他們乘着木船漂洋過海,幾經辛苦纔到了這裡,到了這裡之後,他們就不停的與外來人作戰,從昨天開始,又累了一天一夜,累死累活的到了這裡,原本以爲可以輕鬆的擊垮外來人,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下場,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跟見了鬼似的,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們到這裡來,究竟是爲了什麼啊!?
“衝啊!”
“殺啊!”
唐軍將士見土人叛軍的攻勢受阻,頓時士氣大振,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揮着橫刀,一轉眼的功夫就衝了上來,手中橫刀對着那些呆立在原地的土人叛軍就狠狠砍了下去。
“快,殺!殺那些外來人!”
終於有土人叛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大聲驚呼了起來,緊跟着越來越多的人清醒了,開始用他們手中的木矛,石斧,進行反擊,也有的揮舞着繳獲來的金屬武器,開始對敵。
土人叛軍到底人數衆多,單單是擁擠在一處,就好像一面堅固的牆一樣,是一個天大的阻力,能很好的阻擋唐軍騎兵的進攻,唐軍的勢頭雖然很猛,卻是一時難以穿透敵陣。
真臘是個幸運兒,方纔唐軍的三輪箭雨,居然沒有一支射中他的,而他四周圍還站着的人,已經不多了。
“首領!外來人的軍隊,被我們擋住了!”真臘部族之中最爲強壯的勇士在真臘耳旁大聲的提醒着。
真臘聞言,猛地驚醒過來,看過去,果然見唐軍的騎兵都被擋住了,雙方已經陷入了一場僵持之中,頓時心中大喜。
“外來人!你們的人沒有我們的多,你們的馬再能跑,又怎麼樣,現在一樣衝不進來。只要你們跑不起來,就是你們的死期,受死吧,外來人!殺啊!”
真臘大聲呼喊着,就衝了上去,受他的鼓舞,毛利人也都興奮了起來,自以爲擋住了唐軍,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們心驚膽跳。
只見後隊唐軍的陌刀騎馬疾衝而來,來到了最前面,飛身下馬,端着陌刀,對着蜂擁而上的土人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陌刀沉重異常,狠狠劈砍之下的力道不需要說的,至少有好幾百斤。土人都是血肉之軀,大多赤身**,根本就沒有鎧甲可以護身,當然就算是有,又能如何,再怎麼堅固的鎧甲也擋不住陌刀的劈砍。即使能擋得住一刀兩刀,也是擋不住七八刀十來刀,即使能擋住一把兩把陌刀,也是擋不住上千把陌刀的劈砍。
在陌刀開路之下,土人的前隊很快就崩潰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漸漸的形成。
“殺啊!”
缺口一出現,唐軍將士頓時士氣大振,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海潮一般衝進土人的人羣之中,洶涌澎湃,汪洋姿肆,不可阻擋。
讓唐軍的騎兵失去激動能力,是土人最大的依仗,一旦失去,土人叛軍就好像失去了最有力的屏障,難以阻擋唐軍的衝殺,只得節節敗退,然而,不管他們退到哪裡,都有唐軍從後殺來。
更要命的是,陌刀手開始組成陌刀戰陣了。
爲了把戰力發揮到最大,狄仁傑和楊道精心謀劃,他們都知道當初杜睿西征西域的時候,在龜茲城下,那驚天動地的一戰,當初杜睿把唐軍所有的陌刀手集中在一起,讓他們形成了一道屏障,擋住了大食軍突圍,現在狄仁傑和楊道有樣學樣,雖然他們手中的陌刀手不過千餘人,但是就是這千餘人,以陌刀之威,以陌刀戰陣之威,一旦投入戰場,對土人來說,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陌刀手一個個到來,先是組成十來人的小隊,揮着陌刀砍殺。邊砍殺邊靠近,很快就變成數十把陌刀一隊。再後來就變成了上百把陌刀一隊,再後來就是數百把陌刀一隊,到後來就是上千把陌刀彙集到了一處。
以陌刀的威力,一旦成百上千,那威力不需要說的,具有山崩地裂的威力,陌刀手所過之處,必是一地的碎肉。
上千陌刀組成的戰陣,那威力就更大了,在土人的人羣之中肆意橫掃,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
“攔住,攔住。”
土人何曾見識過這樣的陣勢,不過他們的確悍勇異常,特別是那些毛利人,不愧是天生的戰士,在真臘的指揮下,雖然節節敗退,卻是沒有慌亂,那些小部族的首領也在大吼大叫,想要抵擋住唐軍的進攻。
他們的想法非常美好,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只見土人士兵拼死力戰,也是擋不住,不得不節節敗退。
論身體素質,土人先天就佔據着巨大的優勢,他們身材高壯,力大無窮,雖然沒有鋒利的兵器,沒有堅固的鎧甲,可是憑藉着蠻力,居然也能和唐軍將士拼鬥一番。
只可惜,人的力氣並不是當真無窮無盡的,他們總有力竭的時候!
“蠢貨,用力用力,擋住那些外來人,你們都沒有力氣了嗎?”真臘見根本就擋不住,氣的大聲咆哮起來。
“首領,你冤枉我們了,我們跑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就累得半死,哪來的力氣。”一個毛利兵士聽到真臘的咆哮,很不服氣的分辯起來。
真臘一愣,他這纔想起來,他們的確已經奔走了一日一夜了,而且還是他怕了唐人移民跑了,不斷的催促加快速度,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最大的錯誤。
真臘此刻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迎敵不成,恐怕就算是想要逃走,也難了。此刻真是悔不當初,答應了歐翁的請求,漂洋過海,到了這個地方,現在好了,只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回他的故鄉了,還要搭上這麼多族人的性命。
歐翁也跌坐在了地上,他只知道唐軍的戰鬥力驚人,卻沒想到厲害到了這個地步,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爲什麼要反叛。
然而眼前的唐軍,還不是他們最大的危機,真正要他們命的,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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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戰場不遠處,杜學武和他率領的五千騎兵還在等待着,等待着出擊的最好時機。
“杜大人,我們爲何不立時進攻?”一個掌軍校尉很是不解的問道,“狄大人已經和那些土人糾纏在一起了,雖然我軍佔據上風,可是土人畢竟太多了,要是這麼彼此消耗下去,對我們極爲不利。”
杜學武聞言,笑道:“現在還不急,那些土人叛軍奔走了一天,肯定很累了,再讓他們打上一陣,體力消耗就更加嚴重了,到時候我們再突然殺出去,你說結果會怎樣?”
杜學武雖然自幼習文,可是畢竟常年在杜睿的膝下,接受杜睿的教導,兵法武藝雖然比不得當世名將,卻也不遜於常人,他自然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決策。
正在此時,一騎哨探前來稟報:“杜大人!狄大人和楊將軍已經與敵激戰兩個時辰,格洛族長所率部民也已加入戰鬥,然土人兵多,雙方已經陷入僵持!”
杜學武聞言,連忙起身道:“傳令,集結!”
命令一傳下,五千早已經蓄勢待發的精兵開始列陣,很快,陣勢一成,氣勢驚天。
杜學武騎着駿馬,來到陣前,掃視一眼大軍,大是滿意,道:“將士們!前面就是戰場,狄大人和我們的袍澤弟兄已經把土人的主力吸引住了。經過兩個時辰的廝殺,土人早已疲累不堪了,這正是我們進攻的良機,殺光土人,剿平叛逆!”
杜學武自打被杜睿留在澳洲道的那一天起,就承襲了杜睿的治理之策,對待土人一向寬厚,極力安撫,爲了試驗他的政策,爲了安定土人的民心,他甚至給予了土人選舉權,可是他得到的是什麼,他給了那些土人權利,但是那些土人卻用反叛來回報大唐。
杜睿當初離開的時候,杜學武口口聲聲的說會在澳洲道幹出一番大事業,可是現在,澳洲道比之杜睿離開之時更加糜爛,杜學武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父親,因此杜學武深恨土人,恨不得將其斬盡殺絕。
“殺光叛賊!”
杜學武軍令已下,唐軍頓時爆發出驚天的吼聲。
“馮立,你率領你部掩護我們的左側。令狐峰,你掩護右側。”杜學武大聲下令。
“遵令。”兩個掌軍校尉齊聲領命。
杜學武跟隨杜睿身邊修習多年,對兵事雖然不精通,但也熟習,更何況他一直都是個聰明人,縱然心中憤恨土人反覆無常,卻也不會因仇恨就失去了冷靜,該怎麼安排,他非常清楚。
“殺!”
杜學武一馬當先,五千大軍如同海潮般朝南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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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雙方還在鏖戰,真臘見識了唐軍騎兵的衝擊力之後,已經放棄了逃走的打算,他們畢竟只有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唐軍的騎兵。
打定了主意之後,真臘當即下令,和唐軍決一死戰,他們畢竟人多,雖然疲憊,但是土人的身體素質可不是假的,憑藉着蠻力,倒也能和唐軍打個平手。
正殺着,突然聽到身後一陣雷鳴般的響動。
歐翁第一個反映了過來,回頭看過去,只見塵土飛揚,蹄聲如雷,頓時大驚失色:“真臘首領!外來人的軍隊,是外來人的軍隊!”
“你說什麼?我們的身後是外來人!?這不可有,絕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到我們的背後去了!?”
“真臘首領!千真萬確,在這裡,只有外來人才有馬!”歐翁大聲肯定一句,道:“真臘首領,你瞧,外來人的騎兵正朝這裡殺來呢。”
真臘順着歐翁手指的方向一瞧,果然,只見唐軍象海潮一樣洶涌着撲了過來,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這~~~~~~~~~他們怎麼做到的?他們是怎麼到了我們的身後的?難道他們得到了神明的護佑不成,會飛天遁地!?”真臘此時也是想不明白了,一臉的迷糊。
“真臘首領,那些外來人好狠的心腸。”歐翁知道今天恐怕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哭喪着一張臉,道,“他們這是要將我們都殺死在這裡啊!”
真臘聞言,頓時怒火中燒,大吼道:“歐翁!你這個懦夫!難道這樣你就打算認輸了嗎?我們爲了你的族人,漂洋過海來到這裡,如今你卻膽怯了,你這個懦夫!懦夫!”
歐翁被真臘一罵,也清醒了過來,看着真臘道:“真臘首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真臘揮舞着手中的長矛,大聲道:“還能怎麼樣?決一死戰!”
土人們也都知道,他們今天要是不拼命的話,都要死在這裡,再投降,只怕外來人也不會接受了,因此,一個個也都拼了命,在真臘的帶領下,朝着唐軍就撲了過去。
可是他們這樣一味的拼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唐軍在杜學武的指揮下,對着他們就殺了過來,拉成一個很大的包圍圈,準備把土人叛軍分割包圍,與狄仁傑裡應外合,先要吃掉一部分。
瞧這情形,若是唐軍成功,至少有一半土人叛軍會被包圍,一旦被包圍,杜學武率領的五千精兵,再加上狄仁傑和楊道率領的一萬餘唐軍,還有格洛組織起來的土人盟軍,裡應外合之下,這些土人叛軍絕對會被幹掉。
真臘雖然想與唐軍決一死戰,但他能做到部族的首領,倒也不是個蠢人,眼看着唐軍就要將他們的一半兵力包圍,狂熱的腦袋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此刻就算是在此拼殺,也無濟於事,倒不如~~~~~~~
真臘當機立斷,大聲下令:“撤!撤出去!”
他很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如此做,衝不遠處的唐軍,大吼一聲:“邪惡的外來人,你們休要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們的!”
真臘喊完之後,就大聲呼喊着讓士兵突圍,跳出唐軍的包圍圈,整軍再戰,這是他們眼下最爲緊要之事,已經加入戰場的杜學武當然看得明白,哪會讓土人叛軍得逞,指揮唐軍從後追來。
將土人叛軍盡數殲滅於此的好處,這是不需要說的,誰也不會錯失這一良機,因爲一旦讓土人叛軍逃了,到時候他們鑽進大沙漠,誰也無法找到,到那個時候,恐怕這場戰爭就要糾纏下去了,唐軍無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從後追殺。
“休要讓叛軍逃走!”杜學武也是看得清白,指揮唐軍從後壓迫而來。
真臘見唐軍有追了過來,突然一把拉住了歐翁,滿臉怒色道:“歐翁首領,我們來到這裡,全都是爲了你們,現在到了你回報我們的時候了,方纔激戰的時候,你和你的部民只顧着躲在後面,迴避外來人的殺戮,現在你去擋住那些外來人,給我們整軍備戰爭取時間!”
歐翁一聽,頓時腿都軟了,他知道要是去阻擋唐軍的話,會是什麼下場,但是看真臘那兇狠的模樣,他知道要是不答應的話,恐怕先要死在真臘的手上,只得硬着頭皮應允。
真臘不愧是毛利人的首領,冷靜下來之後,他渾然不懼,指揮麾下的士兵朝外撤,毛利人也不愧是天生的戰士,身體裡的潛能完全被激發了出來,雖然戰況不利,卻是一點也不驚慌,沉着應戰,再有真臘的指揮,有條不紊後退。
可是杜學武可不會讓真臘輕易的逃走了,繞過早就沒有了戰心的澳洲土人叛軍,又朝着真臘率領的毛利軍隊圍了過去。
此刻狄仁傑所部也將眼前的土人叛軍剿殺殆盡,正要朝着逃走的叛軍追擊,卻發現一大羣戰戰兢兢的土人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狄仁傑正要下令衝殺,卻被一旁的盧娜攔住了。
“夫君!他們只不過是聽了歐翁的鼓動,才與大唐爲敵的,我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狄仁傑聞言一愣,這時追上來的格洛也跟着說:“女婿!讓我去勸降他們吧!給他們一條生路!”
狄仁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他雖然恨土人反覆無常,但是眼下最要緊的是追殺逃走的土人,要是與眼前這些叛軍交戰的話,肯定要耽擱時間,到時候杜學武那邊可就危險了,他們畢竟才五千人。
“好吧!你去試試,我只給他們一盞茶的時間,如果不投降的話,我會引軍殺光他們~!”
格洛急匆匆的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女婿雖然性情溫和,但是也被土人的反覆無常給激怒了,要是這些叛軍不識擡舉的話,估計今天都要死在這裡。
格洛騎着一匹馬,到了土人叛軍的跟前,大聲道:“你們都不要再反抗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我的女婿已經答應了我,只要你們肯投降,就不會殺你們了!”
原本以爲必死的土人叛軍聞言,頓時一愣,緊跟着心中大動,畢竟要是能活着的話,誰會願意去死,可是唐軍真的會信守承諾嗎?一時間也是猶豫不決。
歐翁見狀,急忙大聲道:“不要聽他胡說,他是我們當中的敗類,他早就投降了外來人,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外來人的首領!你們要是聽他的話,到時候肯定必死無疑,外來人一定會殺光我們的!”
格洛聞言,怒道:“歐翁!你這個哈格達部落的毒蛇,都是因爲你,才死了這麼多人,大家都不要相信他,唐人最守信用,將他抓起來,送給唐人,我的女婿一定會赦免你們的罪責,要是再猶豫不決的話,唐軍就要進攻了,到時候你們都要死!”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土人漸漸的心動了,看向歐翁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歐翁見狀大驚,轉身就要逃,可是他有能逃到哪裡去,剛一轉身就被身旁幾個哈格達部落的戰事給抓住了。
“你們這些混蛋,我是你們的首領,你們居然敢背叛我!”
格洛見狀,也走了過來,看着還在掙扎的歐翁,嘆息了一聲,對着其他的土人道:“好了!放下武器,原地待着,等到打完仗,你們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去吧!唐人不會爲難你們!”
土人聞言,看向格洛的眼神充滿了感激之情。
既然眼前這數萬土人投降了,狄仁傑立刻催動人馬,朝着逃走的真臘等人追了過去。
真臘萬萬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唐軍就衝破了歐翁的阻擊,又追了上來,他們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更何況人怎麼可能跑得過馬,他身爲毛利人的首領,這輩子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不勝數,就沒有讓他絕望過,眼下這情形就讓他絕望了,他非常清楚,一旦被包圍了的話,那意味着什麼?
那意味着,剩下的這幾萬毛利戰士將會遭到滅頂之災,若是在這裡將部族的戰士損失殆盡的話,恐怕他們生存的島嶼也將得不到安寧了。
想到全軍覆沒的可怕後果,即使以真臘的膽識也是一陣陣心驚肉跳,不得不呼天搶地了。
“神啊!難道你當真拋棄了我們嗎?”
真臘知道他信奉的神明救不了他們了,要想活命就只能靠自己,狠了狠心,命令所有的毛利人反衝擊唐軍,與唐軍進行肉搏戰。
真臘的勇氣可嘉,他見識了唐軍弓弩的威力之後,知道自己這一方根本無法抵抗,乾脆就讓部下與唐軍攪在一起,糾纏在一起,不能分開,就可以阻止唐軍的弩陣發威。除非狄仁傑心狠,心狠到可以進行無差別射擊,不管是唐軍還是毛利軍隊,一起射殺。
狄仁傑看的分明,當即下令:“拉大包圍圈,用弓弩射擊!”
緊跟着真臘就看見了終生不能忘記的一幕,這一幕太詭異了,太震憾了,讓人心驚肉跳。
上萬弩矢織成一張巨網,從四面八方,對着他們就罩了下去,凡給射中的毛利兵士無不是飛到半空。在空中,他們還身舞足蹈,如同跳太空舞似的,大叫大嚷,驚恐異常,如同見了魔鬼。可以想象一下,數千人在空中飛舞,手舞足蹈,大聲慘叫,那是什麼樣的情景?
這還不算,還有更驚人的在空中發生。凡給弩矢射中的人不僅飛到空中,他們的身體還出現一個個巨大的血洞。那是被弓箭貫穿的緣故,毛利人沒有護甲遮身,羽箭要射穿他們的身體,輕而易舉,弩矢強勁的力道把毛利士兵的身體洞穿不說,弩矢還一掠過,繼續向前射殺。由於速度過快,身體上的窟窿未被鮮血填滿,能透光,可以看見一束束光線從窟窿中透出。下一瞬間,這個窟窿爲鮮血填滿,鮮血迸濺,飛濺的鮮血如同水龍頭似的,濺得老遠。
離得遠的人是過足了癮,在他們眼裡,只見空中突然綻放出一朵朵鮮豔的血花,在日光下閃閃發光,說不出的美麗,說不出的妖豔。
一朵兩朵,幾十朵這樣的血花不算什麼,只是讓人驚奇罷了。問題是,這不是數十朵,而是數千朵,同時綻放,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呢?
這是一幕奇觀!讓人震憾的奇觀!
有些毛利兵士同時被幾枝弩矢射中,也有弩矢射中好幾人的,不管是哪種情形,他們都會在空中飛舞,朝後飛。若是一枝弩矢射中幾人的話,就是串了人肉串,只見一串人在空中飛舞,在空中尖叫慘嗥,說不出的詭異。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這些被射中的毛利兵士堆在一起,組成了一座屍山。生機未絕,有的毛利兵士雖死,仍是在抽搐,屍山不住晃動,彷彿這些還魂了似的。
這一幕,不單單是毛利人震驚無比,就是唐軍也是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不爲別的,因爲他們都是平生頭一遭見到如此震憾的一幕。
毛利人震驚不用說了,因爲他們還從未遭到如此強有力的射殺,要他們不震驚都不行。
唐軍之所以震驚,在於他們平生頭一遭見到。大唐雖然滅國數十,發生的戰爭是華夏曆史之最,再也沒有一個王朝如大唐這般戰爭這麼頻繁,他們也經常用箭陣殺傷敵軍,可是其他的敵人都有護甲遮身,就算是被射中了,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但是毛利人赤身**,完全讓弓箭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極致。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六章
在唐軍的正式編制當中,弓弩手要佔到很大一部分,僅次於騎兵,而且弓弩手的培養還不像騎兵那樣,耗費巨大,因爲弓弩手本身並不需要具備多麼高超的射擊技術,龐大箭陣的存在,他們只需要將羽箭射出去而已。
當然唐軍對弓箭手的運用是絕對比不上先秦的,在先秦,老秦人對弓弩的運用,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無論是秦滅六國,還是自北擊匈奴,弓弩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秦軍的弓弩陣絕對是空前絕後的,首先一個因素,就是秦軍的武器標準化首開先河,每件兵器都是一模一樣的,並且,篆刻有督制者的名字,只要發現不合格的,都要追究責任,因此秦軍的弓弩單從製造上,絕對精良。
秦軍的弓弩除了箭簇標準化而外,弩機同樣是標準化了的!秦軍弓弩威力巨大,必須用雙腿抵着弩弓,用雙手用力拉動弩弦,這才能夠把弩弦置於弩機上面。
弩機就是現代槍支的扳機,僅需手指頭輕輕一扣動弩機,箭簇快速飛向目標。顯然,秦弩用不着人一直用力地拉弓,箭在弦上省力了不少。
秦軍的弓弩陣,分爲幾排,第一排是擋箭牌陣列,第二排是弓弩射手陣列,第三排是聽用弓弩手陣列,凡是射過的陣列退到後面去上弦,而成爲新的聽用弓弩手陣列,可想而知的了,秦軍弓弩陣威力無比。
秦軍的弓弩最大優點就是,可以覆蓋射擊,一旦被秦軍的弓弩陣瞄準的話,基本上就沒有生理了。
在杜睿生活過的那個世界,曾經有一部電影,直觀的向人們重現了秦軍弓弩箭陣的巨大威力,電影中有騎兵方陣、步兵方陣和弓箭兵方陣。很顯然人們對秦軍箭陣的評價是比較高的。當然,無論是從射程、威力還是密集程度來說,它都有些誇張,箭是非常貴的戰爭物資,秦軍不可能對着一座空城那樣一通亂放,浪費糜巨。
只不過是導演把現代炮兵的火力覆蓋理論用到先秦時候去了,這樣拍起來確實好看,有一種鋪天蓋地氣勢如虹無堅不摧的壯美,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大家都知道這是假的,不是歷史事實,但是這假中卻又包含着寶貴的真。整部影片最有想象力的地方就在於這個箭陣。虛構本來沒有的東西需要想象力,恢復歷史上曾經有過的東西,也許更需要想象力,這也就是所謂畫鬼容易畫馬難了。
在秦朝之前,華夏大地上大規模地集中使用弓弩,戰國時也已經有這樣的戰例。《史記?孫武列傳》裡面描寫馬陵之戰,說孫臏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大破龐涓率領的魏軍。可見,在戰國時代,各諸侯國都已經普遍使用弓弩作戰,秦國的弓弩似乎性能特別突出。
wωw ★TтkΛ n ★c○ 關於秦軍弓弩箭陣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顧及沒有人能更加只管的說明了,對於秦軍弓弩箭陣的威力,也有的人十分懷疑,甚至覺得,如果當時西方世界的強大帝國能夠打到東方去的話,華夏大地上的主人早就是他們了。
那麼,亞歷山大爲什麼沒有進攻中國?
很簡單,因爲他還有點自知之明,他知道半路上的匈奴人很難對付,而且即使如此,他仍然不是凱旋而歸,亞歷山大的東征被印度的孔雀王的軍隊打退了。
可惜當時秦國主要注意力放在併吞東方六強,如果他們的戰鬥力投入歐洲戰場的話,歐洲早就統一了,蒙恬北築長城,積累戰爭物資,然後一年之內擊潰三十萬匈奴精銳,潰敗的匈奴人逐漸向歐洲移動,最終滅了羅馬帝國,希臘是被羅馬帝國所滅,比較一下:秦國擊敗匈奴,匈奴擊敗羅馬,羅馬擊敗希臘,希臘擊敗無名小邦。
論起戰力排名,冠軍毫無疑問屬於秦國,亞軍爲匈奴,季軍爲羅馬,希臘位居第四。
由此可知,亞歷山大如果走錯了路,來到中國地盤,首先遇到的就是世界亞軍匈奴,從戰法優劣的比較上來看,亞歷山大的人頭必將懸掛在匈奴王的馬前,事實上後來匈奴人確實橫掃歐洲,所向披靡。
如果他們僥倖繞過匈奴人的地盤來到秦國,直接不知死活地向世界冠軍挑戰,那麼就遺憾,因爲他們根本不具有這種資格,就好象羽量級的選手直接挑戰超重量級拳王一樣,其結果將是很悲慘的,秦軍弓弩陣只需要一戰就可以讓亞歷山大變成刺蝟老大,亞歷山大的遠征軍不可能有幸存者回到希臘,因爲秦軍的弓弩陣具有高度的機動性,因爲秦軍的弩箭能夠射穿他們的任何鎧甲,對帶甲士兵的有效殺傷距離大於150米,如果射擊不帶甲的部位,有效距離接近300米,很可惜,亞歷山大的投槍兵沒有一個能活着進入投槍的有效距離,這是一場秦軍將士們爭功受爵的單方面屠殺,要知道,秦軍在與東方六國的戰爭中總共擊殺的六國將士人數超過200萬。
很遺憾,秦軍將士們沒有得到這個機會,他們感到很失望,十分希望吃裡扒外的奸人們能夠多引一些外國強人前來,爲他們提供弩箭活靶子。
唐軍的弓弩陣和秦軍相比,顯然規模上是遠遠不如的,但是唐軍的弓弩勝在冶煉技術的進步,勝在製造技術的發展。
就像現在,唐軍不用像秦軍那樣只能幻想一下和所謂強大的外人交手,他們確確實實在進行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唐軍用弩陣射殺,而毛利軍隊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雖是用冷兵器時代的利器在射殺,但是這激烈的戰爭場面,其慘烈程度,簡直就是狂轟濫炸。
“這~~~~~~~~~足足有三千人死傷。”真臘打量了一眼還在晃動的屍山,馬上就估算出有多少族人死傷了。
“那些外來人是魔鬼!”真臘在心裡慘嗥起來,此刻在他的眼裡,唐人已經不再是可以被他們肆意殺戮,任意吃掉的弱者了,簡直就是魔鬼。
真臘能做到首領這個位子,自然也不是個軟蛋,在新西蘭島上,他也曾帶領着部落的勇士和那些不願意服從的部族交戰,打的仗不知道有多少,像現在這樣,連敵人衣角都未碰到,就死傷三千人的事兒還從未遇到過,這是真臘平生頭一遭遇到。
當然,真臘並不知道,他之前那些所謂的戰爭,在將打仗視爲喝水,吃飯一樣的唐人眼裡,簡直就是過家家一樣。
“嗡!嗡!”
然而,就在他發愣之際,唐軍的第二撥弩矢出現在空中了,再次織成一張巨大的矢網,把毛利軍隊都籠罩了進去。
等到聲響停歇,煙塵過後,又出現不少屍山,依然在晃動,那是毛利兵士的屍身正在不住的抽搐。
“神啊!請救救我們!”真臘看着不斷出現的屍山,心裡幾乎要滴出血來了。
此刻殘存的數萬毛利人,已經被唐軍和格洛所率領的澳洲土人僕從軍給圍住了,包圍圈雖然因爲唐軍兵力不足的緣故,並不嚴密,但是早就已經被嚇得喪膽的毛利人根本就顧不上發現這一點,只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嗡!嗡!”緊接着,唐軍的第三撥射殺開始了。
羽箭彷彿雨點般落下,不斷的收取着毛利人的生命,大地之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屍首,這是驚人的戰果,讓人震驚。
弓箭之威,可見一般,當年蒙恬收復河套之戰,蒙恬擺下弩陣,一陣之內射殺八萬匈奴大軍,就是這麼來的。
在威力無窮的弓弩陣面前,血肉之軀只有被屠殺的份,不會有絲毫反抗之力。
毛利士兵已經沒有了戰心,一個個耷拉着腦袋,士氣大爲低落。
他們自問都是部族當中的勇士,力量絕對勝過大多數人,以往打過的仗不少,就從未遇到過如此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事情,只能承受着無止境的屠殺,要他們不士氣低落都不成。
“首領,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首領,快拿主意,快快拿主意。”
“再沒有辦法,我們會被殺死的。”
幾個依附於真臘部落的小族長雖然對真臘有着十二萬分的敬重與懼怕,但是眼前這種情況,他們也是顧不得了,大聲的咆哮起來。
他們非常清楚,若是沒有法對付唐軍的弓弩陣,他們必死無疑。
在他們的眼裡,真臘無疑是一個智者,但那只是相對而言,人力有時而窮,儘管真臘在毛利人當中,稱得上是聰明過人,但是此時面對這從未見到過的武器,打法,他也是才窮智竭,束手無策了,除了長嘆一聲,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謀略都是多餘的,眼下就是這種情況。
更讓毛利軍隊驚駭欲絕的是,唐軍的包圍圈正在不斷的縮小,唐軍開始壓縮毛利軍隊,要把毛利軍隊趕在一起,讓他們更加集中,便於弓弩陣射殺。
經過幾輪射殺,弩陣射程所至的毛利軍隊已經爲數不多了,只有把他們驅趕到一起,讓毛利軍隊集中起來,弓弩陣的威力才能發揮得出來。
毛利軍隊在真臘的催促之下,奔跑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方纔有何唐軍激戰了半晌,早就已經疲累不堪,再遭到弓弩陣的無情射殺,士氣更是低落,早就無心戀戰,在唐軍的驅趕下,如同被猛虎驅趕的羊羣般,朝弓弩陣射程範圍去涌去。
“不要退!不許退!誰都不許後退!”真臘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到底是個聰明人,很快就察覺了唐軍的意圖,急忙大聲呼喊了起來,“都不要退,再退就沒有命了!”
真臘扯着脖子一陣大喊,但是此刻人聲嘈雜,又有誰能聽得見,只是徒勞無力,絲毫不能阻止唐軍的攻勢,只有眼睜睜的看着他族中的勇士不斷的被壓縮,被射殺!
很快的,這些毛利兵士就被驅趕到弓弩陣的射程範圍,迎接他們的自然就是鋪天蓋地的弩矢,把他們變成屍體。
毛利軍隊被趕到弩陣的射程範圍內,密密麻麻的,如同田野上的稻草般密集,然而,弩矢一到,他們就好像被割倒的稻子一樣,在空中飛舞一陣,然後栽倒在地,變成屍體,堆成屍山。
唐軍的弓弩陣不停的發威,羽箭一撥接一撥飛射過來,地上的屍山越來越多。
唐軍還在不停的移動着,壓縮着包圍圈,把毛利軍隊壓縮在一起。隨着時間的推移,唐軍把整個戰場壓縮了不少,戰場上還活着的毛利兵士就越來越少。
很快的,天黑下來了,唐軍挑燈夜戰,打起火把,數萬枝火把,把戰場照耀得如同白晝,在火光下,只見戰場上到處都是屍山,壓黑黑一片,不知道有多少屍山,大地也被鮮血浸透了,顯得異常泥濘。
到眼下爲止,死在唐軍弓弩下的毛利人已經不下七萬人了,若是再打下去,到天亮的時候,這十五萬毛利軍隊必然會給殺得精光。
唐軍之所以取得如此豐碩的戰果,這在於澳洲大陸上大多地方都是一馬平川的曠野,毛利軍隊根本無處躲藏,除了被射殺外,沒有別的出路。
“首領,你再想不出辦法,我們就完了。”
“是呀,首領,你快快想辦法吧。”
那些小部落的族長望着死傷慘重的族人,一個個都是心膽欲裂,衝真臘大聲咆哮起來,此刻他們能夠指望的也就只有真臘了。
“我又不是神明,哪裡有辦法?”真臘很想如此回敬衆將,可是,他要是如此說的話,軍隊僅存的一點兒士氣立刻就會消失殆盡。
“放心,會有辦法的。”真臘也只能不斷安慰衆人了。
“你都說了無數遍了。”衆人齊聲反駁,現在他們纔不在乎真臘以前的積威呢,要是真臘不能帶着他們逃出去,會到自己的家鄉,他們甚至都有可能將真臘給幹掉泄憤,畢竟當初真臘突發奇想,要支援歐翁的。
“嗯。有了!”
真臘絞盡了腦汁,陡然間,他的眼睛猛的明亮如同夜晚的繁星。
看着真臘的模樣似乎頗爲振奮,然而,一衆小部族的族長卻是不信,無情的打擊他:“首領!你除了安慰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毛利大軍此刻陷入了絕境,真臘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就快有辦法了安慰他們,要讓衆將相信這是真的,比起登天還要難。
“我是真的有辦法了。”真臘大聲傳令,“傳令下去,將所有人分成五隊,從五個方向分兵突圍!”
“首領,我們已經陷入絕地,若是再分兵的話,豈不是死得更快?”立時就有人反對了。
“是啊!首領!再說這裡不是我們的故土,對這裡,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跑散了的話,迷失在沙漠之中,就算外來人不殺我們,我們也會被困死的!”
澳洲大陸雖四面環海,但氣候非常乾燥,荒漠、半荒漠面積達340萬平方公里,約佔總面積的44%,成爲各大洲中乾旱面積比例最大的一洲。
其主要原因是,南迴歸線橫貫大陸中部,大部分地區終年受到副熱帶高氣壓控制,因氣流下沉不易降水。澳大利亞大陸輪廓比較完整,無大的海灣深入內陸,而且大陸又是東西寬、南北窄,擴大了迴歸高壓帶控制的面積。地形上高大的山地大分水嶺緊鄰東部太平洋沿岸,縮小了東南信風和東澳大利亞暖流的影響範圍,使多雨區侷限於東部太平洋沿岸,而廣大內陸和西部地區降水稀少。廣大的中部和西部地區,地勢平坦,不起擡升作用。西部印度洋沿岸盛吹離陸風,沿岸又有西澳大利亞寒流經過,有降溫減溼作用。所以使澳大利亞沙漠面積特別廣大,而且直達西海岸。
澳大利亞沙漠是澳大利亞最大的沙漠,世界第四大沙漠,其由大沙沙漠、維多利亞沙漠、吉布森沙漠、辛普森沙漠四部分組成。
澳大利亞沙漠位於澳大利亞的西南部,面積約155萬平方公里。這裡雨水稀少,乾旱異常。夏季的最高溫度可達50攝氏度。因爲沒有高大樹木的阻擋,狂風終日從這片沙漠上空咆哮而過。風是這裡唯一的聲音,任何人都會以爲這是一片死亡之域。
但是這片沙漠中竟有大約3600多種植物繁榮共生。如果按單位面積計算,物種多樣性要遠遠超過南美洲的熱帶雨林。因此,當地土人稱這裡爲沙漠花園。生長在這裡的植物對水和養料的需求少得可憐,幾乎是別處植物的十分之一。同時,這裡所有植物的葉子都不是綠色的,而是帶着各種鮮豔的顏色。更奇特的是,這些花朵都能分泌超乎想像的大量花蜜。
當地的土人對澳洲大沙漠裡面的一切十分清楚,他們在沙漠之中生存自然那也就不成問題,可是毛利人初來乍到,他們只是見識到了沙漠的可怕,哪裡知道走進去之後該怎麼辦,因此每個人都對那沙漠心存畏懼。
而且分明突圍,雖然能讓兵力不足的唐軍疲於應付,能也給唐軍制造了一些麻煩,可分兵突圍,也意味着他們的力量將變小,說不定會被唐軍分而殲滅,總歸是活不了,現在被圍在當中,雖然也是一樣要死,但是對他們來說,能多活片時也是好的,誰個不想好好活着呢?
“閉嘴!”真臘雙眼睛一翻,精光暴射,沉喝一聲,如同炸雷一般,衆人都不敢再說了。
“傳令,分兵突圍。”真臘再度大聲下令。
雖然真臘的命令有些冒險,但是這絕對是眼下解決問題的一個好辦法,分散突圍的話,唐軍的兵力不足,肯定做不到分兵追擊,只要能有一路逃出去,那就能安全了。
當然真臘的計劃當中,能逃出去的那一路,最好是他。
“你們將所有最爲精悍的勇士都集中起來,我們一起行動,其餘的交給你們的手下,讓他們分散突圍,只要能吸引了外來人的注意力,我們就能逃出去!”
衆人聞言,頓時大喜,方纔不同意,不過是因爲擔心衝不出去,現在聽真臘這麼安排,很顯然其餘四路都是用來吸引敵人的,只要他們能逃出去,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好!只要能逃出去,我們就有希望回家!”
“你們不要想得到太好,看外來人的架勢,他們分明就是準備要將我們盡數殲滅的,就算是我們能突圍出去,他們也會緊追而來,他們騎着馬,跑得比我們快,還是要多加小心。”真臘此刻非常清醒,大聲打擊衆人的喜悅之情。
“那也好過眼下死在這裡。”
衆人還是很滿意,至少有活命的希望了,要是留在這裡的話,他們是一點兒希望也沒有。
此刻狄仁傑和杜學武已經到了一處,正在指揮着將士們殺敵,突然看見被圍在一處的毛利人朝着不同的方向,開始突圍。
狄仁傑雖然不通兵事,但是卻也能猜到對方在打什麼主意,立刻下令道:“命令格洛帶人擋在前面,陌刀手也擋在前面,仲輔!你率領兩千騎兵,來回衝突,打亂敵人的突圍陣形,弓弩手繼續射殺敵人,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突圍!”
狄仁傑一聲令下,唐軍這邊立刻行動了起來,格洛組織起來的土人僕從軍,戰鬥力雖然不強,但是得了唐軍支援的武器,鎧甲,也能直營一陣,當然最大的屏障還是那一千陌刀手。
一千陌刀手端着陌刀,邁着堅定的步伐,朝毛利軍隊壓上去。
杜學武也率領着兩千騎兵,對着毛利人發起了衝鋒,一時間,蹄聲若雷,馬蹄踏處,大片大片的煙塵濺起,一朵垂地的烏雲陡然出現。
騎兵如同旋風般衝來,遠遠就用手弩射殺,射死不少毛利兵士。近了,就用弓箭射殺,又射死不少。這兩千人都是出身於大唐禁軍,騎射之術天下無雙,這一發威,毛利兵士中箭落馬者不少,如同堆好的稻草被推倒一般。
衝到近前,唐軍騎兵拔出橫刀,對着毛利兵士狠狠招呼。此時的毛利兵士忙着集結隊形,準備突圍,哪有心思迎戰。再者,他們已經是困頓至極了,而這兩千騎兵卻是生力軍,哪裡是對手,只有被屠殺的份。
與此同時,負責堵截的唐軍和僕從軍也如同下山的猛虎般,毛利軍隊哪裡抵擋得住,只有紛紛後退的份。
唯一讓毛利軍隊欣慰的是,要命的弓弩陣打擊力度不再像方纔那麼威猛了,因爲這是混戰,弓弩陣不可能全力開火,要不然的話,連自己人都射殺了,肯定不能這麼做。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毛利兵士的欣慰之情剛剛升起,就被無情的摧毀了,因爲要命的陌刀戰陣發威了。
一千把陌刀組成的陌刀戰陣,可以橫掃一切。擋在突圍部隊的前面,就如同一堵堅固的城牆一般。
陌刀手端着陌刀,踩着堅毅的步伐開來,他們雖然還未到達,可是,一千把陌刀在火光下閃閃發光,如同一面碩大的鏡子在發光似的,駭得毛利兵士心膽俱裂。
陌刀戰陣有多可怕,他們方纔已經嘗試過了,不會不明白,那是用鮮血和性命得出的可怕結論,寧遇唐軍的弓弩陣,莫遇唐軍的陌刀戰陣。
唐軍的弓弩陣雖然可怕,遇到了還可以得個全屍,雖然會有不少窟窿,比起被陌刀劈成碎片好得多,好得太多了,好了千百倍。陌刀戰陣肆虐後,沒有一個人形,會變成碎肉,就連內臟都不會有完好的,誰能不懼?
望着越來越近的陌刀戰陣,方纔還想着突圍的毛利兵士直吸涼氣,不住後退,個個因爲懼怕過甚而臉孔扭曲,猙獰可怖。
“神啊!救救我們吧!”
“偉大的神明,請告訴我們該怎麼才能戰勝這些可怕的外來人!”
在陌刀的威逼之下,毛利兵士只有不住向他們偉大的神明祈求庇護,然而,他們那些連個名字都沒有的神明根本就沒有辦法庇護他們。
只見陌刀高高舉起,再狠狠劈下。一千把陌刀一齊劈下,那威勢不需要說的,具有天崩地裂之威,只一輪,就有不少毛利兵士被劈成了碎片。
陌刀手臉色平靜,沒有什麼好激動的,因爲他們早習慣這樣收割生命了,他們踩着堅毅的步伐,趟着鮮血勇往直前,手中的陌刀再度高高舉起,狠狠劈下。陌刀每一次舉起劈下,就有很多生命被收割,毛利軍隊死傷慘重。爲了不被陌刀劈成碎片,只能不住朝後退,一場災難發生了。
毛利兵士朝後退,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捅擠,誰都想活着,雖然平日裡他們在部落之中,或許是好朋友,但是在生與死的抉擇面前,他們還是選擇了自私,只要自己能或者,哪怕只是多活一會兒,他們也不願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擋唐軍,只能後隊,一時間擁擠在一起,踩死了不少。
這不算什麼,更要命的在後頭,因爲人太多了,無法朝後退,爲了活命,就有兵士揮起手中的武器砍殺起來,一有人動手,立時就有人仿效,沒多大功夫,就亂成了一團,毛利兵士相互之間就殘殺起來,又死了不少人。
“住手,住手,不要內亂!”真臘一見情形不對,連忙大聲阻止。
真臘是毛利人的首領,是所有毛利部族的共主,這些年來,在毛利人的心中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積威甚重,一向都是號令很嚴,就沒有出一不遵號令的事情,然而,眼下就發生了,毛利兵士根本就不聽從他的號令,彷彿沒聽見似的。
不退必死無疑,沒有任何活命的希望,要想活命,只有後退,哪怕是多活片時也是好的,誰會聽他的呢?
真臘的號令平生頭一遭沒用,這讓他很是鬱悶,心頭在不停的滴血。那些正在自相殘殺,或者被唐軍屠殺的族人,可都是他的心血啊,他這麼多年不斷的征伐,不斷的征戰,爲的不就是成爲毛利人的王嗎?眼看着願望幾乎就要達成了,可是現在卻要將老本都折在這裡,這不是在要他的老命嗎?
“首領!我們怎麼辦?現在都擠在一起了,我們怎麼逃啊!?”
真臘知道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逃出去,保住性命纔是最重要的事情,真臘也顧不得傷心了,大聲呼喊着轉身就逃。
爲真臘他們這些貴族開路的是數千手持圓木巨盾的壯漢,這是真臘手中最爲精銳的部隊了,在毛利大軍當中,他們的防禦能力也最強,不要看他們的盾牌是木頭做的,可是相當厚實,就連唐軍的弓弩都射不透。
毛利大軍一心想要突圍,唐軍則想要全殲敵人,場上的搏殺已經達到了白熱化了。唐軍的陌刀手揮着陌刀,對着毛利的巨盾士兵狠狠劈去,只聽一陣脆響,陌刀和巨盾撞擊,居然濺起一溜火星,原本無往而不利的陌刀砍在巨盾上面,竟然沒有什麼作用,只不過是巨盾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毛利士兵手中的這種巨盾所採用的木料是新西蘭島上的特產,堅硬無比,甚至不比唐軍的鎧甲差多少。當然,這種巨盾也有缺點,就是太過沉重了,只能交給力量最強大的戰士。
不過陌刀手卻是沒有一點兒驚慌,仍然沉着應戰,一下不行就兩下,繼續揮起陌刀狠狠劈砍,事實證明,這種巨盾的防護力並非無限,幾次劈砍之下,頓時碎裂開來。
可是,儘管如此,巨盾士兵仍然擁有高昂的鬥志,他們力大無窮,戰力驚人,同樣不慌亂,與陌刀手殺作一團,可以說是棋逢對手,殺得難分難解。
整體說來,還是陌刀手佔了上風。巨盾士兵雖然了得,但是隻能憑藉一時的血氣之勇,衝鋒起來,陣勢很是凌亂,很難形成規模,要不然的話,就憑藉一千陌刀手阻擋,巨盾士兵以堂堂之陣衝上來搏殺,陌刀手雖然了得,也是討不了好。
再者,巨盾士兵的優勢就在於防護力和撞擊,在於藉助高速衝來造的衝擊力對敵人的陣勢進行衝擊,當這種衝勁一過,接下來的肉搏戰,巨盾士兵就顯得不夠靈活了,巨大的木盾反倒成了累贅。
而陌刀手的負重比起巨盾士兵就要少很多,躲閃趨進總要靈活得多。最重要的一點是,巨盾士兵雙手持盾,就沒有第三隻手再拿着武器了,只能防禦,不能進攻,他們在剛衝到陌刀陣前,打亂陌刀戰陣,那是利用的是他們自身力量產生的恐怖的衝擊力,當這種衝擊力過後,他們的優勢就失去了。而陌刀沉重,儘管巨盾堅固,也是抵擋不住陌刀的反覆劈砍,要想傷亡不大都不成。
最要命的是,巨盾士兵的後背可是完全不設防的,那些遊弋在外圍的弓弩手時不時的放箭攻擊,更是讓巨盾士兵損失慘重。
就這樣,巨盾士兵被兩面打擊之下,陌刀手佔到了上風,把毛利人的突圍硬生生的給擋住了,眼見突圍不成功,真臘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變化極大。
當巨盾士兵衝到陌刀戰陣前,並衝亂陌刀戰陣時,真臘的心中大是歡喜,忍不住大聲歡呼,大叫大嚷。然而,他的好心情並未持續多久,他自認爲的精銳就處於下風了,被陌刀戰陣壓着打了,他的心情突然之間又轉入谷底。如他這般心情變化的人太多了,毛利大軍之中都是如此。
“首領!讓巨盾勇士後退一些,再反覆的撞上去,總能撞開缺口!”有人出主意了。
“是啊,首領,這是個好主意。”衆人齊聲附和。
他們的想法很不錯,在以往的部落戰爭中,真臘的巨盾士兵一旦遇到這種情形,就立時後撤一段距離,重整陣勢,再度衝鋒撞擊。
“愚蠢!沒有比你更愚蠢的了!”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真臘非但沒有同意,竟然衝他們破口大罵了。
“首領,這是妙招啊,我們以往不都是這麼做的嗎?怎麼成了愚蠢了呢?”衆人一時間也被罵糊塗了。
“以往以往,你們就知道以往。”真臘的火氣不小,大罵起來,“以往的敵人有這麼強大嗎?他們的小標槍(羽箭)這麼多,若我們拉開距離,那不是等着被射殺嗎?”
真臘不愧是毛利人的首領,他敏銳的意識到,遇到這些外來人,以往的戰法完全失效了。
“哦!”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大驚失色,他們竟然出了一個餿得不能再餿的餿主意,真要照他們那麼做的話,巨盾勇士很快就會被唐軍射殺得精光。
眼下因爲巨盾勇士與陌刀戰陣混戰在一起,唐軍的弓弩陣無法肆意射殺,若是一拉開距離,弓弩陣就會再度發威,一旦唐軍的弓弩陣發威,那可是無解的。
“現在想要活命就只能朝前殺了!殺!”真臘手一揮,毛利軍隊立刻就對着唐軍衝了過來,他們都知道要是不拼命的話,只怕真的要全都死在這裡了。
然而,恰好在這時,杜學武的兩千騎兵已經穿過了毛利人的人羣,唐軍的弓弩手頓時不用再擔心誤傷同伴,那麼迎接毛利人的自然就是鋪天蓋地的箭雨了,一撥接着一撥,沒有間隙,毛利兵士就象堆好的稻草被人推倒似的,齊刷刷的倒下,沒多大一會兒,曠野之上就是厚厚一層屍體。
在唐軍的弓弩陣面前,血肉之軀壓根就擋不住,要毛利軍隊不傷亡慘重都不成。
幾次三番衝鋒無果,真臘也急了,現在前進,後退,都是死,只有衝出去纔有生路,他也只能紅着眼睛,命令手下的勇士,不斷的發起衝擊。
毛利人急了眼,唐軍可不用召集,他們依然從容應敵,毛利軍隊仍是無法衝過來,無法給衝在最前面的巨盾士兵增援。
打到眼下這情形,巨盾士兵的傷亡已經近半了,上萬巨盾士兵,還有戰力的不過一半,若是再打下去的話,巨盾士兵就會被全殲。若是失去了巨盾士兵,後果不堪設想,這是真臘的最後底牌,他萬萬不想失去。
望着越來越少的巨盾勇士,真臘心疼得幾乎發狂,真想撞牆了,巨盾勇士可是他的底牌,若是全都交代在這裡,他就算是衝出去了,僥倖回到故土,只怕地位也不保了。
一咬牙,真臘命令毛利軍隊不計傷亡的衝鋒,毛利兵士雖然不願,卻是涉於真臘的積威,只得硬着頭皮前赴後繼,不要命似的衝上來。
然而迎接毛利軍隊的依然是鋪天蓋地的箭雨,射殺無數,即使如此,在真臘的催動下,毛利兵士仍是不要命的衝鋒,看來真臘是真的不計代價了。
仗打到眼下,唐軍已經勝券在握了,必然勝利,只是勝利的戰果大小問題。狄仁傑自然是想要將這些叛軍全都消滅在這裡,一個不留,這些人是禍患,打到這個份上還不投降,自然是死硬分子。
當然,這是因爲狄仁傑並不知道,這些叛軍不是澳洲土人,而是毛利人的緣故,不過不管怎樣,今天這些毛利人是註定逃不出去了,因爲狄仁傑在心裡已經判了他們斬立決。
“師兄!”杜學武騎着馬氣喘吁吁的過來了,他的身上此刻也滿是鮮血,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風采。
狄仁傑見了,急道:“怎麼?你受傷了!?”
杜學武一笑,道:“師兄放心,都是叛軍的,小弟連點兒油皮都沒傷到!”、
杜學武說着,朝包圍圈裡看了一眼,道:“師兄!叛軍快死絕了!”
杜學武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悅,或許他的心還是軟的,縱然他深恨叛軍,但是眼見死了這麼多人,他的心也不禁被震撼了。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七章
十多萬人同時出的吶喊聲,讓地面都微微的震顫起來,杜睿在帥帳之中自然也感覺到了,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杜睿的表現讓一旁的馮照都覺得有些奇怪,因爲杜睿只是淡淡的一笑。
帥帳的門簾被人挑開,一個親衛衝了進來,大聲道:“大帥!敵~~~~~~~敵襲!”
杜睿還是一副從容的模樣,笑道:“慌什麼?我們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找他們嗎?如今送上們來了,這也是件好事!”
事實上昨天晚上的時候,杜睿就已經預感到了土人回來決戰,這些天唐軍雖然一直都在大自流盆地之中繞圈子,連叛軍的影子都沒捕捉到,但實際上,叛軍和土人的聯軍一舉一動都在杜睿的掌控之中。
作爲一個穿越者,杜睿麾下不單單有馮照手下的親衛部隊,同樣也有一支堪稱劃時代的斥候部隊,以杜睿對澳洲大陸的瞭解,想要在大自流盆地之中,找到一支數量龐大的地方部隊,並不是什麼難事。
杜睿邁步走出了帥帳,看着唐軍將士在短暫的驚慌之後,立刻在各自將領的統帥下,集結起來,準備防禦,杜睿心中就是一陣欣慰,臨危不亂,這纔是他要的精銳,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拼殺,唐軍也總算是鍛煉出來了。
杜睿可以確信,在當今這個冷兵器時代,絕對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是唐軍的對手,即使對方在人數上佔據優勢。
前世曾有冷兵器軍事愛好者,將全世界所有出現過的兵種拍過一個名次,評出了十強,第十名爲馬其頓方陣部隊,自伊薩斯之戰和高伽米拉會戰以來,馬其頓方陣的威名就傳遍了古代地中海世界,馬其頓的敵人提起方陣之名就會兩股顫慄,因爲亞歷山大大帝使得方陣變成了一種傳奇,他是不可戰勝的。
馬其頓方陣,是一種早期步兵作戰時的戰術。在荷馬時代以前,步兵打起仗來象一窩蜂似地雜亂無章,所以,具有嚴格陣法的馬其頓方陣能輕易地打敗數量上佔優勢但較混亂的敵人,這在當時可以說是戰術上的創新。
方陣中的重裝步兵左手持直徑約一米的圓盾、右手持長約兩米的長槍、肩並肩的排成密集而整齊的隊形,如同巨大的刺蝟一般向前挺進。
一般的方陣一般由八名士兵排成一縱隊,然後根據總人數的多少向左右兩側延伸。假設總兵力爲一萬時,方陣的正面就將由一千兩百餘名士兵構成,其長度大約爲一公里。
方陣中士兵們手中的盾牌,在保護自身左側的同時也掩護了相鄰戰友身體的右側,一旦最前排的士兵倒下後,原先位於第二排的士兵將迅填上他留下的缺口。整個方陣戰術的精髓就在於全部士兵同心協力、齊頭並進,臨陣脫逃者會受到最爲嚴厲的懲罰。
但是,馬其頓方陣也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隻要設法不讓它有個統一的戰場,並且只攻其兩翼或背面,而不攻其正面,就能置它於死地。
如公元前371年,底比斯的戰略家伊巴密農達在琉克特拉採用集中了縱深達十六層的部隊,從方陣的右側打進去,結果就破了斯巴達的方陣。可是,底比斯的勝利在公元前338年又被馬其頓的新方陣所掩蓋。
第九名爲拜占庭甲胃騎兵,拜占庭甲胃騎兵興盛於查士丁尼一世時期,在貝利撒留和納爾塞斯的指揮下,他們曾取得過輝煌的勝利。
甲胃騎兵的騎手們,身上披着鎧甲,使用長矛和弓箭。實行這樣一個突變,很明顯,是想使每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同時兼有機動的“射擊力”和“衝擊力”。
後世的西方軍史學者將這種騎兵稱爲“雙重功效騎兵”,即指那些能夠在遠距離殺傷敵人,也可以在近距離起突擊的騎兵。在拜占庭重騎之後,只有十七世紀的重裝火槍騎兵具有這種功能。
貢院553年的卡西林納姆會戰,最能體現這種騎兵優勢,在拜占庭甲胃騎兵雙重打擊下的法蘭克人遭到了巨大的損失,最後敗退。
11世紀前,拜占庭甲胃騎兵一直是近東最強大的軍隊,他們的防禦力可能是中世紀騎兵中最強的。雖然數量不多,但他們都經過嚴格訓練,並且有其他兵種的配合。
排在第八名的是羅馬軍團,羅馬軍團無疑是歷史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之一,在羅馬從一個城邦展爲地中海世界的霸主的過程中,羅馬軍團始終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西方有一句諺語:“光榮的希臘,偉大的羅馬”。又說:“羅馬無敵”。
共和時代開始,羅馬軍團在地中海世界進行了數不清的戰鬥,先後擊敗拉丁同盟者、伊達拉里亞人、高盧人、薩莫奈人、意大利人、伊庇魯斯、敘拉古、迦太基、西班牙人、馬其頓、科林斯等希臘城邦、條頓人、森布里人、塞琉古、脫勒密埃及、本都、凱爾特人、以色列、帕提亞、薩爾馬提亞人。羅馬對它的敵人,可以說從來沒有決定性的優勢。
在馬略迎擊條頓人和森布里人、凱撒北上進攻高盧的時候,他們所帶的羅馬軍隊跟敵人相比,是沒有數量優勢,甚至可以說是少得令人吃驚的。
在跟日爾曼人作戰時,對方的身高成了羅馬人心中巨大的陰影,而當以步兵爲主體的羅馬軍團出現在東方的時候,帕提亞飄忽不定的騎射手給他們以完全陌生的戰爭體驗。
可是羅馬戰勝了!
而且不是短時間,而是在長達七百年的時間裡,羅馬軍團始終能夠擊敗它的敵人,保持並且擴大羅馬的土地。
第七名則是條頓騎士團,條頓騎士團是歐洲三大騎士團中建立的最晚,但戰鬥力,影響力最強的一支,在歷史上,恐怕沒有一支軍隊能像條頓騎士團一樣,以一己之力和一個完整的國家對抗上百年之久,雖說這支部隊並不是戰無不勝,但在條頓騎士團全盛時期,卻確實控制了波羅的海東岸包括拉托維亞和立陶宛的大部分地區。
第六名就是橫掃了亞歐大陸的蒙古鐵騎,12世紀末至13世紀初,在東北亞的蒙古人,由成吉思汗創建,並由他的繼承者保持了一支與衆不同的騎兵部隊。這支蒙古騎兵擺脫了歐洲傳統軍事思想的束縛,建立了世界上規模空前的宏偉帝國。
蒙古騎兵作戰,尤其擅長長途奔襲,且行蹤不定,來去如風,敵人連他們的影子都很難捕捉到。
第五名是匈奴騎兵,當然不是與漢武帝作戰的匈奴人,而是他們被驅趕到歐洲的後裔,然後就是這些後裔,卻成了歐洲人的夢魘,自從公元374年,巴蘭勃率領匈奴鐵騎入侵東哥特以來,歐洲國家的恐慌持續了上百年。
匈奴人是優秀的騎手,他們從孩童開始就接受訓練,有些人更認爲馬鐙是他們明,因爲它可以讓騎手平握着槍俯下攻擊,從而增加作戰能力。他們的機動性高,可在一天之內多次替換馬匹,好讓他們不斷前進,使敵人聞風喪膽。他們另一個利器就是複合彎弓,它比西方所使用的弓更勝一籌,可踩着馬鐙前後左右開弓。他們戰術的特色就是令人震驚而且讓人喪膽的閃電攻擊。
第四名則是漢軍,在那個時代,漢軍與羅馬軍團並列爲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兩支部隊,但在與遊牧民族敵人的作戰中,漢軍的戰績無疑比羅馬軍團好的多,漢軍是人類歷史上典型的全能型軍隊,不光擁有戰鬥力強,組織嚴密的步兵,同時用有一支主以和遊牧民族對抗的騎兵,漢騎兵可能是歷史上實力最強大的近戰輕騎,同時,弩的大量使用,使得漢軍在與其他國家軍隊對抗時擁有巨大的優勢,這種有效射程三百米,在一分鐘之內能連七箭,穿透力甚至強過早期火槍的時代武器從一出生開始就註定是騎兵的噩夢,這一切加起來使得漢朝在長達兩個世紀的擴張史中鮮聞敗績。
排在第三名的是十字軍,雖然十字軍是歷史上成員最混雜的隊伍,且結局最爲悽慘和困頓,但平心而論,儘管十字軍東征大多以失敗告終,但十字軍精銳的戰鬥力仍然不容忽視。
十字軍採用騎士軍戰術,通常採用一線隊形作戰,較少採用“楔形”縱深戰鬥隊形。騎士配置在前,騎士侍從兵和步兵在後。戰鬥由騎土騎兵接戰開始。戰鬥一開始,即分爲小羣和單兵進行決鬥。騎士騎兵和步兵之間很少協同作戰,對步兵的作用重視不夠。戰鬥時也沒有統一的指揮。
十字軍通常不遠離兵營追擊敵軍。他們裝備有攻城器材,使用攻城槌和裝有輪子的活動攻城碉樓擊破要塞城牆和城堡圍牆。十字軍在實施陸海聯合遠征或海上遠征時,利用大型貨船輸送軍隊和武器。在陸海聯合遠征中,他們曾試圖組織陸海軍的協同作戰,規定了遠征的起點和時間及陸海軍在敵國領土上會合的地點和時間。
第二名的是斯巴達重步兵,斯巴達重步兵是千古戰爭史上的一個傳奇,它是史上第一支完全職業化的軍隊,每一個斯巴達人都是天生的戰士,擁有頑強的意志和嚴格的紀律性,在整個希臘歷史中,斯巴達重步兵一直是強大的代表,出色的攻擊能力使得斯巴達戰士所向披靡,在這一點上就連後來的馬其頓方陣也不能比,在博羅奔尼撒內戰中,九萬斯巴達重步兵的封鎖幾乎在一開戰就扼殺了雅典一方,使得雅典人幾年中都只能龜縮城內,在更早的希波戰爭中,李奧尼達的五百名斯巴達士兵帶着三千希臘聯軍與波斯十萬大軍鏖戰,且不分勝負,最後波斯靠着希臘叛徒的指引才勉強獲勝,一年以後的普拉提亞決戰中,以斯巴達重步兵爲主力的三萬希臘聯軍輕取波斯精銳的八萬主力,完成了“光榮的復仇”。
最後就是排在第一名的唐軍了,當然這個排名裡的唐軍是歷史上的唐軍,與漢軍由單一的漢人組成不同,唐軍是一支由多民族組成的軍隊,在汲取了各民族長處的同時,大唐優秀的將領把他們訓練成了世界第一流的軍隊。
唐軍騎兵通常配備的長兵器是馬槊,類似丈八蛇矛,前端尖銳扁平,既可挑砍,也可直刺,近身肉搏則用橫刀。
唐軍騎兵有輕重之分,玄甲兵是太宗所創,身披鐵甲,馬匹也有具裝,馬匹的具裝通常又可分爲保護馬頭的“面簾”,保護馬頸的“雞頸”,保護馬胸的“當胸”,保護馬軀的“馬身甲”、保護馬臀的“搭後”和豎立在馬臀部的“寄生”。
重騎兵雖然不多,但是由於防護好,衝擊力大,歷來也是野戰衝鋒的主力,尤其是在地域開闊的西域,有很大作戰空間。
唐軍的軍馬主要有四種,產於呼侖貝爾草原的蒙古馬、西域的哈薩克馬、焉耆馬、和威爾勒馬。尤其是後兩種,因其高大健壯、長頸高揚、步輻伸展流暢,對繮繩反映靈敏,是唐軍正規騎兵使用最多的馬種。
唐軍有着嚴密的組織機構,一軍一萬兩千五百人,軍下設營,營下爲團,每團兩百人,團設校尉。每團轄兩旅,每旅一百人,旅設旅帥。每旅轄兩隊,隊五十人,隊設二隊正。每隊分爲五火,火十人,火置火長。士兵來源主要出自巴蜀、三河和穎川地區,而又以隴西勇士組成的騎兵戰鬥力最爲強悍。
唐軍士兵的裝備也有着嚴格的規定,每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祿一、橫刀、礪石、解結錐、氈帽、氈裘等裝備,有條件者往往還有私馬。
橫刀爲唐軍近身肉搏利器,即所謂“唐樣大刀”,刀身窄而微彎,是後來日本刀的鼻祖。陌刀是唐軍步戰利器,陌刀也稱拍刀,爲長柄兩刃刀,長約三米,類似三尖兩刃刀,主要是精銳的士兵使用,威力很大。
唐軍盾牌有方形和圓形兩種,方形盾有手牌、彭牌、燕尾牌、推牌等多種樣式,主要爲步兵使用。圓形盾,又稱團牌。因其小型而靈活,多用於騎兵,但是步兵也有使用的。方盾常見的樣式爲底緣齊平,上端由兩重弧線組成葫蘆形,中脊隆起的形狀,後來在鐵盾上再安裝上上下兩個利鉤,就成了一種新型兵器鉤鑲,可攻可守。
唐軍軍用弓分爲長弓、角弓、稍弓和格弓四種,其中長弓爲步兵用弓,角弓爲騎兵用弓,而稍弓和格弓則是禁衛軍專用的遠程投射兵器。
唐軍的弩箭在當時是十分厲害的遠程兵器,是軍隊專用的先進武器,唐軍一般使用四種弩,伏遠弩射程三百步,擘張弩射程二百三十步,角弓弩射程二百步,單弓弩射程一百六十步。騎兵較多使用擘張弩,弩箭威力、準確和射程在弓箭之上。
歷史上的唐軍就因爲其裝備上的巨大優勢,成爲世界公認的冷兵器時代的王者,和唐軍相比,無論是馬其頓方陣,還是羅馬步兵,以及縱橫歐亞的蒙古騎兵,都弱爆了。
更不用說現在,經過杜睿親手調教的唐軍了,杜睿有自信,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已經逐漸朝着熱兵器演變的唐軍,對上任何對手,都能完爆對手,是當之無愧的世界最強軍。
世界上戰鬥力公認最強的各個部隊,每一支部隊都擁有着其獨特的個性,比如後世納.粹的武裝黨衛軍,雖然他們的納.粹信仰和政治思想不可取,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最符合真正軍人的標準:信仰,講究義、理、志、忠信與服從,富有責任感、使命感與榮耀感,對領袖忠誠,對敵人兇狠,對同胞愛護,對家人牽掛。
一支軍隊的強弱與否,先就是思想,主要忠誠和信念,先不論忠誠的對象是正是邪,信念是對是錯,但必須承認的是,忠誠的軍隊能確保指揮得當,而信念則是責任感,使命感和榮譽感的基石,缺乏信念的軍隊就會像二戰意大利軍隊那樣無心作戰。
如今的唐軍顯然舉杯這樣忠誠與信念,杜睿當初在施行改革的時候,就爲唐軍注入了這樣的思想,並且使之成爲唐軍的軍魂,逢敵必亮劍的鐵血精神,以及無與倫比的,鐵一般紀律性,對國家絕對的忠誠,以及對民族的責任感。
然後是物質,裝備和資源,畢竟,打仗是硬實力的對陣,二戰德軍橫掃歐洲,現代美家全球制霸,都是建立在前的裝備實力上,當然裝備也只是其中一個因素,資源包括人口和物資也很重要,軍事家認爲三倍以上的數量優勢就能堆平一代的科技差距,蘇聯也就是靠着這種思想打贏衛國戰爭的。
當下唐軍之所以能夠縱橫天下,先就是勝在了裝備上,可以說唐軍的裝備,與同時代的任何軍隊相比,都擁有這巨大的優勢,這種優勢,是無法扭轉的。
還有就是唐軍在杜睿實施了軍事改革之後,擁有了強大的後勤補給能力,再加上龐大的人口基數,放眼天下,何人能敵。
最後是智慧,出衆的戰略和戰術思想是軍隊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二戰時期的德國也就是靠了一代優秀的將領,比如古德里安,曼施坦因和隆美爾等,出色的軍隊總是和出色的指揮官聯繫在一起,每次戰爭都是將星閃耀,無論哪個國家都一樣,而sb的指揮官只會葬送自己出色的士兵和裝備。
杜睿顯然不是一個sb指揮官,他最擅長的就是揮唐軍在裝備,以及訓練,後勤補給,等各個方面的優勢,並且將其最大話的展現出來,去贏得每一場勝利。
唐軍這個集體,在當下這個冷兵器時代就已經站在了頂峰,而如今杜睿所率領的可是唐軍這個精銳之中的精銳禁軍。
禁軍的責任是拱衛長安,從這個任務就不難看出,對禁軍的要求是何等之高,大唐軍人無不以進入禁軍,爲他們的必勝目標,而要想成爲有“軍中精英”之稱的大唐禁軍中的一員並非易事,大唐軍方在挑選禁軍兵士的時候,有着極爲嚴格的標準,當然這也是杜睿訂下的規矩。
先要求的就是忠誠不二,禁軍的職責是拱衛長安,征服四方,對國家、對民族的忠誠是成爲禁軍的要條件,這也使得禁軍兵士在作戰中具有不畏艱苦、不怕犧牲和英勇戰鬥精神的思想基礎,有了它,禁軍才能在戰鬥當中時刻以國家利益爲重。
其次就是素質,正像人們所想像的那樣,肩負重大使命的禁軍兵士都是百裡挑一的軍中精英,要想成爲一名禁軍,先必須成爲一名具有職業軍人素質的軍人。大唐的禁軍部隊幾乎都是從最好的部隊中精選出的尖子,在進入禁軍之前,都有一定的戍衛地方的生活經歷,掌握必要的軍事專業技能,還有實戰經驗。
再次是能夠適應任何環境下的作戰,從地理上看,波浪滔天的大海、峰巒聳立的高山、一望無際的平原、兇險莫測的密林都是禁軍作戰的戰場。
從氣候上看,禁軍還必須能夠在酷暑嚴冬、風雪雷電中不分晝夜地連續作戰,從作戰技能上看,禁軍的兵士必須能夠適應騎兵戰,步兵戰,甚至水戰等各種作戰方式。
從生存環境上看,禁軍兵士要能在水斷糧絕、孤立無援的環境中,通過利用當地資源確保生存。這些極度惡劣的生存環境,對禁軍兵士的身體素質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要求必須具有強壯的體魄、堅強的毅力和持久的忍耐力,能最大限度的適應不同的作戰環境。
可以說對禁軍的選拔,幾乎堪比比得上後世選拔特種兵的要求,也正是因爲有了這嚴格的標準要求,大唐的禁軍才能在這麼多年的征戰過程當中,所向披靡。
如今也是一樣,雖然敵軍來的土人,但是唐軍將士們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在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在將軍們的率領下,集結起來,依託着營寨,準備好了戰鬥。
杜睿看着,心裡在欣慰的同時,也感到了暗暗的自得,他雖然已經多年不領兵了,但是這支軍隊的根基畢竟是他打下的,而且軍魂更是由他親手注入的。
“大帥!叛軍來襲,如今距離大營只有三裡之遙!”
杜睿點點頭,道:“好!傳令下去,緊守營寨!”
那些將軍聞言都是一愣,緊守營寨?
他們原以爲杜睿定會率領他們出營迎戰的,誰知道杜睿居然要求堅守。
杜睿自然知道他們的疑惑,道:“執行將令,這些土人都是甕中之鱉了,沒有必要出營接戰,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杜睿一向都是愛惜羽毛的,所以每一次大戰之前,他都要費盡心思的謀劃,爲的就是儘可能的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果,出營接戰,自然爽快,可那不過是逞一時之勇,叛軍縱使再不堪,但是人數上佔優,一旦放棄大營,必然會造成較大的損失,杜睿可不想那樣。
而且杜睿已經預感到了,澳洲道的事情,絕對沒有想象當中那麼簡單,即便沒有那個天草四郎的綢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了的,保存實力,纔是當務之急。
杜睿這時已經上了馬,大聲喊道:“將士們!爲大唐浴血奮戰的時候又到了,我們眼前的敵人是我們的十倍,二十倍,但是你們怕了嗎?”
害怕!?
唐軍將士聞言,頓時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害怕那種事可不會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是誰?他們是百戰百勝,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唐軍,對方人數雖然多,但是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土雞瓦犬一般的存在,這樣的對手豈能讓他們感到害怕,真是笑話。
唐軍將士依然排列着整齊的隊形,雖然沒有人迴應,但是從他們的眼神當中,杜睿已經得到了答案,頓時豪邁的一笑,道:“好!雖千萬人吾往矣,本帥要的就是你們這樣的膽氣,本帥將令,全軍依託營寨,絕不能放叛軍一人進來!”
唐軍將士雖然對杜睿的命令有些不滿意,但是還是忠實的執行了,所有的刀盾兵上前,抵住營寨,在他們身後的是長槍兵,弓弩手在最後,還有一支數百人規模的騎兵部隊跟隨在杜睿的身後,準備隨時增援。
每一名唐軍將士的臉上都帶着隱隱的期待,他們已經在這個鬼地方盤亙了月餘的時間,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如今好了,叛軍主動送上門來,也省的他們多費手腳去尋找了。
來吧!來吧!老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每一個唐軍將士的心裡都在這麼想着。
阿魯納率領着他們部族的勇士,一邊呼喊,一邊飛奔着,唐軍的營寨已經近在眼前了,阿魯納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在那些外來人之中大殺特殺的影子,看到了血肉橫飛,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還有那美麗的魯娜,那火熱的嬌.軀。
“衝啊!衝啊!殺光所有外來人!”
格洛部落的戰士是整個澳洲大陸上最優秀的勇士,他們力大無窮,奔跑如飛,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出色的獵手,他們投出的標槍,能夠命中他們所能看到的一切獵物,他們體格強健,可以赤手殺死最兇猛的野獸。
其他不過的人被他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面,只能望着他們的背影,力追趕,可是怎奈身體素質實在是不佔優勢,只能無奈的看着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一些部族的酋長看着,心中不禁暗暗嫉妒,嫉妒他們爲什麼沒有這麼出色的戰士。
格洛暗暗得意,對着身旁的新間錦道:“朋友!那就我們部落的勇士,外來人的軍隊和他們相比簡直就是軟弱的考拉!”
新間錦連忙附和道:“那是當然,他們是最勇猛的戰士,您應該因爲他們的存在而自豪!”
嘴上這麼說,可是心中,新間錦卻在深深的鄙視:土人就是土人,打起仗來只知道亂衝猛打,絲毫都不講究戰法。
原本新間錦是打算讓這些土人悄悄靠近唐軍的營地之後再動攻擊的,可是誰知道這些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剩的蠢貨,居然得到進攻的命令之後,就好像狂歡一樣,着怒吼就衝,而且衝鋒起來,根本就不講究配合,彼此之間亂成一團。、
現在新間錦不禁都有些擔心,唐軍的人數雖然少,而且疲憊不堪,當然這只是他自以爲的疲憊不堪,可是即便如此,土人當真能贏得了嗎?
萬一土人戰敗了,耽擱了天草四郎的大事,新間錦一想到天草四郎對於辦事不利者的懲罰,那殘忍的手段,心中就不寒而慄。
“你們!衝上去,和土人一起攻擊官軍的營寨!”新間錦對着一個移民叛軍的領說道。
那個領聞言,詫異道:“五郎!我們現在衝上去作甚,不如讓那些土人和官軍,先打上一場,等到消耗了官軍的實力之後,我們再上。”
新間錦聞言,急道:“你懂什麼,現在不上的話,萬一土人不是官軍的對手,等到官軍解決了土人,到時候我們可就慘了!”
新間錦一說話,隊伍當中那些混雜着的倭人也紛紛鼓譟了起來,支持新間錦的意見。
移民叛軍人數有三萬之衆,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唐人,不過是因爲被逼迫的太甚,這纔在新間錦的鼓動之下,聚衆反叛的。
當杜睿帥大軍前來徵繳的時候,他們當中就有很多人後悔了,他們都是來自大唐,對杜睿的威名可是知之甚深,可是想要投降,卻又擔心懲罰,畢竟謀反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如今他們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雖然畏懼官軍的實力,可是他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回頭路。
在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跟在那些領的身後,衝向了唐軍的大寨,他們現在唯一能期盼的,就是取得這場勝利,然後活下去。
眼看着土人的先頭部隊,距離大營越來越近,杜睿的臉上不禁一陣冷笑,看其亂糟糟,毫無章法的陣形,杜睿就知道,那個被天草四郎派來的高人,就算是有些手段,能力也是有限。
“傳令!三百步時,弓弩手射擊,先攻那領頭之人!”
杜睿看的分明,見衝在最前面的千餘土人體形健碩,就知道這些人定然是後世薩摩亞人的先祖,果然不愧是擁有冰箱體身材,號稱地球上最強壯的民族。
唐軍的弓弩手得了將領之後,很快就有一人越衆而出,對着天空放了一箭,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滑過,然後紮在了地上。
正在衝鋒的阿魯納見了,頓時大聲譏笑了起來:“外來人害怕了,他們的弓箭根本就射不中我們,勇士們,我們衝,沖垮他們的營寨,殺光外來人!”
他身後的格洛部族的勇士也是一聲大喊,衝的更開歡了。他們哪裡知道,方纔那一箭,不過是在測定距離,果然當阿魯納帶人衝進了唐軍弓弩的攻擊範圍之後,他們迎來的可就不是一支箭了。
嘭!
一聲裂帛的響聲響起,震得人耳膜幾乎都要被刺穿,緊跟着數千支羽箭飛向了天空,阿魯納正衝着,突然感覺天上的太陽好像被什麼擋住了一樣,放緩了腳步,擡頭一看,頓時臉色驟變,他想要喊一嗓子,提醒他的族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箭網將他和他身邊的同伴,盡數罩了進去,還沒等他們出驚呼,那些鋒利的羽箭,就刺穿了他們的肌肉,將他們狠狠的釘在了地上,他們縱然再強壯,肌肉再達,也根本就阻擋不了羽箭的襲擊。
“啊!”
慘叫聲頓時響了起來,一些沒被射中要害的土人也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滾了起來。
被重點照顧的阿魯納,身上也被插上了三支箭,不過幸運的是,居然都不是要害,他不愧是格洛部族裡最勇猛的戰士,雖然創口劇痛,卻也毫不在意,將插在身上的羽箭盡皆折斷,繼續朝着唐軍大營衝去。
杜睿見了,也是一陣驚疑,這麼勇猛的人,除了他麾下的唐軍將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連精銳的大食軍隊,在遭逢唐軍箭陣的時候,都只有四散逃竄的份,可是這個土人居然毫不在意,居然還在衝鋒。
阿魯納此刻渾身浴血,流淌出來的鮮血和身上那用植物根莖汁液描繪的圖騰混在一起,更顯得恐怖,就好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殺神一般。
格洛在後面看着自己部族的勇士一下子就折損了這麼多,頓時一陣心疼,那些戰士可都是他的寶貝,是他能夠維護在部落之中地位的關鍵,可是如今僅僅是第一波箭雨,就折損了大半,剩下的也是個個帶傷。
格洛有心讓他們退回來,可是那些倖存下來的戰士此刻已經在阿魯納的帶領下繼續往前衝過去了。
阿魯納的腳步飛快,很快就衝進了唐軍弓弩手的射擊死角,這讓格洛頓時又是一陣興奮,可是衝到了唐軍營寨前的阿魯納此刻卻傻眼了,因爲他們此刻要面對的唐軍大營,在他們的眼裡簡直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豪豬一般,渾身上下都是刺,根本就沒有下手的地方。
看着阿魯納帶人像沒頭蒼蠅一樣圍着唐軍大營打轉,唐軍將士頓時一陣鬨笑,如果不是杜睿的軍令在前,嚴守營寨,不許出擊的話,他們早就將這些個躲過了箭雨的幸運兒幹掉了。
“啊!”
阿魯納突然出了一聲咆哮,用手中巨大的木盾護住了身體,猛然間力,朝着那些被唐軍長槍兵伸出了營寨之外的槍林就撞了過去。
頂在最前面的唐軍刀盾兵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阿魯納撞的身形一晃,好幾支長槍也被撞的盡數折斷。
“好厲害!”杜睿見了都不禁一聲讚歎,他前世聽說薩摩亞戰士勇猛,就連美軍都喜歡從薩摩亞人當中挑選士兵,卻沒想到居然這麼猛,而且簡直就是亡命徒。
旁邊一名唐軍將領見狀道:“大帥!不如生擒!”
杜睿聞言一愣,隨即笑道:“不必費心!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馮教師!”
馮照忙應道:“小人在!”
“信號可曾出!?”杜睿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他要將對方合圍,各部之間的配合,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馮照忙道:“回稟大帥!狼煙已經升起,料想過不了多時,各部軍兵就會到了!”
杜睿點點頭,道:“好!傳令下去,讓將士們緊守大營,稍安勿躁,等到了時候,叛軍有的他們殺!”
杜睿所說的叛軍,可不僅僅指眼前這些烏合之衆,還有澳府城內,那個讓他不省心的弟子。
唐軍大營外,阿魯納雖然一擊的手,但是身上也多出了幾道新的傷口,要不是他機敏,躲過了要害的話,此刻早就一命嗚呼了,可是那些學着他,朝槍林上撞的同族,卻沒有他這麼好的運氣,頓時又死了不少。
阿魯納此刻滿心的焦躁,回頭看着那些衝上來的土人戰士,正在被唐軍的弓箭蹂躪,這讓他心急如焚。
“衝!衝!不要怕!衝開外來人的營地,殺散那些弓箭手,我們就贏了!”
阿魯納在盡力的鼓舞着士氣,但是事情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嗎?已經有了防備的唐軍長槍兵可不會再給阿魯納肆虐的機會,一些人正等着,等着阿魯納再撞上來的時候,給他身上捅幾個血窟窿。
“格洛族長!我們先撤退嗎?傷亡太大了!”
終於,有的部落族長禁受不起這麼大的損失了,死的那些可都是他們的寶貝,要是全都死光了,他們成了光桿司令,族長的位子坐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