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內,武京娘正憂心忡忡的等着天草四郎,李承乾方纔在病榻之上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全都盤恆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每一個字都能引起她心底裡深深的恐懼。
召杜睿回長安,授以輔政大臣的職權!
如果當真如此的話,武京娘都可以預見到,自己的結局絕對不可能太好,單單是她下令毒殺褚遂良這一節,雖然杜睿不可能將她這個大唐國母怎樣,可到時候只怕自己也就只能深居大明宮,做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太后了。
可是武京娘如今都還不到三十歲,對權利的**又格外強烈,讓她過那種清閒的生活,她如何能忍受。
不能讓杜睿回來!不能讓杜睿回來!
此刻武京孃的頭腦之中,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而且越來越強烈,讓她幾乎都變得瘋狂起來。
“皇后娘娘!田大人到了,正在殿外候旨。”
武京娘聞言,忙道:“快快有請!”
接着又對身旁的宮娥太監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大殿!”
一衆宮娥太監聞言,連忙躬身退下。
身爲當朝皇后,像這樣私下裡接見外臣,原本是不合禮制的,但是武京娘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再說她現在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也不算小,內內外外到處都是她的人,縱然是被人知道了,也不能將她如何。
天草四郎繞過屏風,走進了立政殿,對着武京娘躬身一禮:“臣田迎,參見皇后娘娘千歲,恭請娘娘聖安!”
武京娘一揮手道:“無須多禮!田卿家,今日本宮召你進宮,乃是有件天大的事,要與你商議!”
天草四郎聞言,心中頓時一動,看武京孃的臉色,他就知道發生的事情,肯定小不了,現在他的各項準備都還沒有完備,要是當真出了意外的話,可就麻煩了。
武京娘接着道:“你也知道聖上的龍體不愈,朝中怕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武京娘說着,心中又是一陣傷感,她所說的大事發生無非就是李承乾突然駕崩,他們夫妻情深,武京娘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天草四郎自然知道李承乾的身體不行了,可是卻沒想到居然這麼快,歷史上的李承乾雖然也是早卒,甚至還走在了太宗皇帝的前面,可那是因爲李承乾被貶黔中,心情抑鬱,再加上水土不服,才英年早逝,如今李承乾身爲一國之君,享受到的都是最好的物質生活,可是如何居然也這麼短命。
天草四郎是個極端仇華的人,雖然這個年代,大唐和倭國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卻依然沒能改變他的想法,大唐讓他懼怕,卻更讓他厭惡。
李承乾的死活,天草四郎自然不放在心上,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全天下所有的漢人全都死個乾乾淨淨。
可是現在不行,李承乾絕對不能現在就死,武京娘在朝中的勢力不小,但是還遠沒有到武則天在高宗朝後期的時候,那麼權勢滔天,可以說武京孃的話,出了朝堂,基本上就沒什麼效力了,尤其是軍方。
就算是想要對軍方動手,現在也不可能,李世績把持着大唐的總參謀部和兵部,和杜睿又是一個鼻孔出氣,不要說是天草四郎,就算是武京娘都插不進手去。
李承乾雖然對貞觀朝的老臣頗多防備,可是對李世績還是十分倚重的,要動李世績的位子,李承乾肯定不會應允。
武京娘見天草四郎不說話,急道:“田卿家!如今的局勢,如果本宮什麼都不做,就只能我爲魚肉,人爲刀殂了,難道田卿家此時要置身事外不成!”
天草四郎聞言,忙道:“娘娘嚴重了,臣對娘娘的忠心天日可鑑,只是事發突然,臣此刻也是舉止失措了!請娘娘恕臣不恭之罪,不知聖上如今~~~~~~~”
武京娘嘆息一聲,面帶哀榮道:“聖上病重,只怕~~~~~~~只怕難以久持了!”
天草四郎聞言大驚失色,他原本只是以爲李承乾病重,但至少還能堅持個一年半載,可是怎的就突然這麼重了,聽武京孃的語氣,李承乾似乎駕崩就在眼前了。
“田卿家!本宮以心腹事相托,不知卿家有何計可以度此危局!?”
天草四郎的心中盤算起來,道:“娘娘!如今行事太過倉促,臣以爲還是靜待爲上!”
“靜待!?”武京娘顯然對天草四郎的言語大爲不滿,道,“你可知道聖上今日清醒過來之後,對本宮說了什麼?”
天草四郎看着武京娘,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
武京娘接着道:“聖上要將大事託付給杜睿,讓他爲輔政大臣,輔佐弘兒登基,你以爲一旦杜睿掌控大權,本宮有厄,你難道就能獨善其身不成!”
天草四郎聞言,心中更是驚恐,他實在是沒想到,李承乾居然會作出這樣的決定,託孤給杜睿,那樣的話,天下間還有誰能製得住杜睿。
“皇后娘娘,絕不能讓杜睿入居中樞,得了這託孤之重!”天草四郎大驚之下,什麼都顧不得了,大聲言道。
武京娘聞言,冷笑一聲道:“你說不許,可是此時是本宮能阻止得了嗎?”
天草四郎原本就對杜睿十分忌憚,同樣身爲穿越者,天草四郎深知,如果讓杜睿掌控了大唐的政權,那麼倭國將永遠沒有翻身機會了。
天草四郎也是來自那個年代,他知道那個時代的中國人對日本的仇恨,如果可以的話,中國人都恨不得日本四島沉默,將日本人斬盡殺絕。
如果杜睿當真掌了權,倭國將從此永久的陷入黑暗之中,以現在大唐的國力,倭國想要翻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想到自認爲最高貴的大和子民將會永遠的匍匐在他一向看不起的漢人腳下,天草四郎的目光都變得陰狠起來,道:“那就讓杜睿永遠回不來!”
武京娘聞言一驚,皺眉道:“你又想做什麼?本宮已經說了,絕不能害了杜睿的性命,你若是敢擅自主張,本宮不會輕饒了你!”
天草四郎忙道:“娘娘!現在已經不是心軟的時候,如果杜睿回來,掌控了大唐的政權,不但您的夢想將會破滅,大唐的江山社稷都要危險了,到時候大唐還能不能姓李,太子殿下還能不能坐在皇帝的寶座上都難說,說不定到時候江山都要姓杜了!”
武京娘聞言,心中也是一陣膽寒,遲疑道:“該不會吧!杜睿如果要造反的話,也不會等到今天!”
天草四郎急道:“皇后娘娘!當初王莽篡漢之前,難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個大大的奸臣嗎?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給了杜睿可乘之機!”
武京娘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道:“杜睿已經歸隱多年,他在朝中的根基已經不深,或許他不會生了這個心思的!”
天草四郎聞言,心中簡直都要急死了,道:“皇后娘娘,杜睿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是沒剩下多少,可是軍中呢!?”
天草四郎接着將杜睿在軍中的勢力詳細說了一遍,武京娘聽後也是大驚失色,她雖然聰明,有野心,可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對軍國大事又能懂得多少,更何況是大唐軍界,如果按照天草四郎所言,整個大唐軍界豈不是已經被杜睿經營的鐵板一塊,只要杜睿一早飯,她們母子就要乖乖授首,這還了得。
武京娘此刻,心中充滿了擔憂,杜睿在軍中經營的勢力,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畏懼。
直到此刻,武京娘才徹底明白了李承乾當初爲何要猜忌杜睿,不是李承乾疑心病重,而是杜睿的勢力實在是太龐大了,龐大到讓一個帝國的君主都沒有把握可以控制得住。
武京娘猶豫了,她雖然不想害了杜睿的性命,可是當杜睿威脅到了她,威脅到了她孩子的時候,武京娘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天草四郎見武京娘動搖了,連忙接着又道:“皇后娘娘,宋國公杜睿現在已經勢大難制,如果再不想辦法的話,大事休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請皇后娘娘三思!”
武京娘此刻心中也是一團亂麻,以前只是覺得杜睿在朝野內外聲望極大,輕易不可善動,現在經過了天草四郎的一番分析,她才知道,杜睿的勢力大的已經危及到了皇室對整個帝國的統治。
天草四郎緊跟着又加了一把火,道:“皇后娘娘還不僅僅是軍界,杜睿當年變法,使寒門弟子得了進身之階,微臣雖然也曾受惠,然得利最大的確實杜睿的弟子,朝堂之上或許還看不出什麼,但是大唐境內那些州城府縣,多少官員都是杜睿的門生弟子,皇后娘娘,不能再遲疑了,縱然不爲了您與太子殿下考慮,也當爲大唐的江山社稷考慮一下,難道皇后娘娘要眼睜睜的看着高祖,太宗皇帝數十年苦心孤詣,締造的大唐江山,被杜睿竊取了嗎?”
武京娘聞言,頓時猛然驚醒,此前她猶豫不決,所缺的就是一個大義的名分,如今既然這個大義都有了,她自然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如你所說,我大唐的江山社稷豈不是大半都姓了杜,看起來本宮確實不能再猶豫不決了!田卿家,此事你有何主意!?”
武京娘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除去杜睿了,杜睿的威脅既然這麼大,也容不得她再心軟,她也在心裡寬慰着自己,如果現在就殺了杜睿,杜睿好歹還能頂着一個大唐忠臣的名頭,可要是一旦等到杜睿造反了,杜睿這麼多年經營的好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工錢未篡時,向使當時身便死,一生真僞復誰知?
天草四郎見武京娘下定了決心,頓時心中一陣狂喜,如果杜睿被除去了,那麼這個天下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皇后娘娘!此事易也!微臣自會安排!”
此前武京娘不答應除去杜睿,天草四郎也沒有辦法,一旦因爲杜睿的事情,觸怒了武京娘,到時候讓武京娘冷落了他,縱然他將武京娘送上了女皇的寶座,他也什麼都得不到,現在好了,武京娘既然已經生出了殺心,剩下的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武京娘點點頭,道:“好!田卿家,此事本宮就交給你了!”
天草四郎連忙表起了忠心:“娘娘儘管放心,此事微臣絕對辦妥,不過除去杜睿容易,可是要打破杜睿在大唐軍界的勢力,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武京娘一皺眉,問道:“此事,你有何主張!?”
天草四郎忙道:“要打破杜睿在軍界的勢力,首先就要先將英國公李世績除去,李世績把持着大唐兵部和總參謀部,一切軍令調轉,皆要由其做主,此人若是不除,皇后娘娘想要插手軍界,可不大容易!”
武京娘看了天草四郎一眼,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她也是一清二楚,道:“現在就對付李世績還不到時候,聖上雖然對貞觀朝的老臣都不大信任,可是唯獨這個李世績,聖上對他甚爲倚重,不會輕易動了他的位子,這件事還需留待來日,你也不用心急,只要你忠心爲本宮辦事,那個位子總歸會是你的!”
天草四郎見武京娘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禁一驚,連道不敢。
作爲一個穿越衆,天草四郎自然知道軍隊的重要性,只有掌握了軍隊,將來他纔有成事的希望。
不過現在他倒是有些後悔了,方纔爲武京娘分析了一番杜睿在軍界的勢力,讓武京娘狠下心來要除去杜睿,將來武京娘會放心讓他在軍界發展嗎?
武京娘當然不會放心,杜睿龐大的勢力,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爲了打破軍界的杜睿體系,她不得不狠下心來除掉杜睿,很顯然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軍界再出現一個田氏體系了。
就算是要出現的話,也只能出現一個武氏體系,而且這個人選武京娘都已經選好了,除了武三思之外,還有她的另外兩個侄子武承嗣,武懿宗。
武承嗣乃是武京孃的異母兄長武元爽的長子,雖然年紀不過十歲,可是武京娘聽人說,武承嗣少有大志,且容貌俊偉,有威儀,久候必成大才。
雖然武京娘惱恨她的兄長,但是對幾個侄子,還是十分關切的,此前就曾動用關係爲武三思求官,只可惜被褚遂良給阻攔了。
在武京娘看來,武承嗣雖然年幼,可是其才卻在武三思之上,早早就開始爲其謀劃,將來依爲臂助。
只可惜歷史會證明武京娘看人有多愚蠢,武承嗣這個人是典型的志大才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歷史上武則天以人後身份臨朝稱制,爲鞏固自己的權勢,開始重用其武氏親屬。嗣聖元年,武承嗣被提拔爲宰相。武承嗣是憑藉裙帶關係爬上宰相高位,身居要職十餘年,除了爲武氏爭權,賣力地製造輿論,排除異己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功績可言。
武則天臨朝稱制,嗣聖元年,廢中宗爲廬陵王后,武承嗣認爲“武氏當有天下”。於是,他積極地爲提高武氏聲威出謀獻策,爲武則天稱帝大造輿論。武承嗣先是建議武則天“追王其祖,立武氏七廟”。
於是武則天不顧宰相裴炎等反對,封其五代祖爲王,立五代祀堂於文水。緊接着到了垂拱四年五月,武承嗣讓人在一塊白石上,鑿了“聖母臨人,永昌帝業”八個字,並以“紫石雜藥”裝飾起來,然後令雍州人唐同泰獻給太后。
武則天高興地稱之爲“天授聖圖”。天授元年年七月,武承嗣又唆使東魏國寺僧法明等撰《大雲經》四卷獻上,《大雲經》言“太后乃彌勒佛下生”。
在武承嗣等大搞君權神授迷信活動的喧鬧聲中,九月,武則天改唐爲周,自己做起“聖神皇帝”。武則天稱帝后,立即立武氏七廟於神都,追尊其先世祖先爲皇帝,追封其異母兄元慶、元爽,伯父反堂兄弟爲王,封其侄、侄孫十餘人爲王。
武承嗣被封爲魏王,食實封千戶,監修國史。這樣一來,凡是武家的人,不論活着的,還是死了的,不是帝,就是王,都尊寵無比,真是“武氏的天下”了。
武承嗣也確實被武則天寄予厚望,只可惜這個人除了陰謀害人的本事之外,簡直一無是處,在爲武則天稱帝大造輿論的同時,極力向武則天建議“去唐家子孫,誅大臣不附者”。
光宅元年九月,徐.敬.業,駱賓王等,爲反武則天掌權,以“匡復廬陵王爲辭”,在揚州起兵。武承嗣和堂弟武三思以唐高祖李淵的兒子韓王李元嘉、魯王李靈夔等,“屬尊位重,屢勸太后固事誅之。”
垂拱四年八月,唐太宗兒子豫州刺史越王李貞、李貞子博州刺史琅邪王李衝起兵反對武氏掌權,很快兵敗被殺。武則天以李元嘉、李靈夔等一批李唐諸王,與越王李貞父子通謀,全部殺掉。
天授元年七月,武承嗣又唆使酷吏周興,羅織唐高宗李治子隋州刺史澤王李上金、舒州刺史許王李素節謀反罪名。在押解途中,派人縊殺李素節,李上金自殺,並盡殺其諸手及支黨。八月,又殺南安王李穎等李姓宗室十餘人。
甚至留下了“唐之宗室於是殆盡矣,其幼弱存者亦流嶺南,又誅其親黨數百家。”這樣的記載。
與此同時,武承嗣還勸武則天殺掉李孝逸、韋方質等許多聲望甚高,但不曲事武氏的文武大臣。大殺李唐宗室和不附己的文武大臣,無疑爲武則天稱帝掃清了道路。
武則天稱帝后,以其子李旦爲太子。武承嗣就瞄準了太子這個位置。他懂得只有先當上太子,將來才能當上皇帝。他不斷派人向武則天遊說、乞請,同時極力討好武則天和其寵臣,謀求爭得他們的支持和贊同。天授二年九月,武承嗣令鳳閣舍人張嘉福,唆使洛陽人王慶之等數百人上表,請立武承嗣爲太子。王慶之屢求見,“以死泣請。”其請求變易太子的理由是:“神不欲歆類,氏不祀非族,”既然武氏爲皇帝,就不應該以李氏子孫爲皇嗣。由於宰相岑長倩、格輔元反對變易皇嗣之議,武承嗣遂指使酪吏來俊臣誣陷岑長倩、格輔元,和司禮卿兼判納言事歐陽通等數十人謀反。十月,岑長倩、格輔元等數十人全部被殺。
後大臣李昭德奉命杖殺了王慶之,長壽元年,他又以武承嗣既爲親王,又爲宰相,權勢太重,建議罷免了武承嗣的宰相職務。
當時“酷吏恣橫,百官畏之則足,昭德獨廷奏其奸”,因此,李昭德就成了武承嗣和來俊臣等酷吏的眼中釘。後來李昭德被流放、被殺,與武承嗣,來俊臣等的陷害有極大的關係。
爲了爭做太子,武承嗣除殘.酷迫害反對者外,對武則天及其寵臣極盡阿諛之能事。長壽二年,武承嗣率五千人上表,請加尊號“金輪聖神皇帝”,延載元年五月,武承嗣又率兩萬餘人,請加尊號“越古金輪芒神皇帝”。
武承嗣等兩次請加尊號,武則天都接受了,並高興得大赦天下。從垂拱元午至天冊萬歲元年,武則天寵信薛懷義,神功元年以後,武則天寵相張易之、張昌宗兄弟。武承嗣、武三思兄弟,對薛懷義“皆執僮僕之禮以事之”,“懷義欲乘馬,承嗣、三思必爲之執轡。”對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他們“爭爲執轡,謂易之爲五郞,昌宗爲六郎”。
武則天對武承嗣也確實很信任,她覺得武承嗣等人的“自古天子未有以異姓爲嗣者”,也有道理,所以在立子、立侄爲太子問題上,長期猶豫不決。可是,在朝廷大臣李昭德,狄仁傑、吉頊等人的不斷勸說下,武則天終於做出立子不立侄的最後決定。武承嗣因爲做太子的幻想徹底破滅,憂憤而死。
像武承嗣這種連僞君子都算不上的真小人,武京娘居然會覺得是武家難得的大才,當真是奇哉怪也。
至於武懿宗那就更加不堪了,武懿宗祖父武士逸是武京孃的伯父,歷史上武懿宗性情殘暴,最善於誣陷別人,加之其身材短小,腰背彎曲,相貌醜陋,爲時人所不齒。但他卻靠其姑母武則天的提拔,卻步步升官進爵,尊榮無比。天授元年九月,武則天稱帝,改唐爲周,武懿宗被封爲河內郡王,之後累遷濟州長史、左金吾大將軍。
神功元年,大唐以武懿宗爲神兵道行軍大總管。五月,又以婁師德爲靖邊道副大總管,率兵二十萬討伐契丹。六月,武懿宗率軍剛至趙州,聽說契丹數千騎兵將至冀州,就心驚膽戰.遂倉促退兵至相州,軍需物資損失慘重。
契丹亂平後,武懿宗、婁師德與魏州刺史狄仁傑等,奉詔分道安撫河北。
史載“百姓有脅從賊衆後得歸來者,懿宗以爲同反,總殺之,仍生刳其膽,後行刑,血流盈前,言笑自若。”
河北百姓把武懿宗與在冀州濫殺的契丹先鋒何阿小並稱“兩何”,說:“唯此兩何,殺人最多。”
武懿宗聽說後竟向武則天上奏,要求把從賊的河北百姓“盡族誅之”。他不僅要殺害被契丹脅迫而又回來的百姓,而且要殺盡他們全家老小,真是狠毒至極。
武則天雖然沒有再追查和懲處被脅從的百姓及家屬,但也沒懲處濫殺無辜的武懿宗,並繼續重用。聖曆元年,武則天命他統領京都所有的屯兵。
武懿宗奉命主辦過許多案件,也充分表現了他的陰險和兇殘。神功元年正月,有人密告冀州刺史劉思禮與洛州錄事參軍綦連耀謀反,武則天命武懿宗去查辦。武懿宗過去曾答應劉思禮只要他“廣引朝士”就免其死罪。凡平時得罪過武懿宗的人,武懿宗都讓劉思禮檢舉揭發。結果,劉思禮檢舉宰相李元素、孫元亨、天官侍郎石抱忠、劉奇等凡三十六家,皆海內名士,都被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李元素等“皆族誅之,親黨連坐流竄者千餘人。”李元素等被殺之後,武懿宗又以謀反罪殺死劉思禮。神龍元年五月,中宗雖然繼續重用武三思等皇族,但爲了緩和朝臣的反武情緒,下詔降諸武封爵。武懿宗降爲耿國公,後累轉爲懷州刺史,死於懷州。
可以說無論是武承嗣,還是武懿宗,都絕非能託付大事的人,兩人可爲酷吏,弄臣,若是當真將朝政交給他們的話,朝廷離大亂也就不遠了。
可是如今武京娘顯然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親族,親族之中哪怕就是隻土雞,在她的眼裡,也能看成鳳凰。
天草四郎當然不知道武京孃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在他看來武京娘就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女人,就算是當真掌了權,將來也必須依靠他才行,此刻他滿心想着的都是該如何消除武京娘對他的戒心,重新贏得信任。
聽到武京娘說將來大事得成之後,便將會提拔他擔任中樞要職,並沒有急着歡喜謝恩,反倒是連道不敢。
“臣爲皇后娘娘謀劃,可不是爲了自家,臣爲的是大唐的江山社稷,李唐皇室的安危,宋國公杜睿勢大,其勢已危及皇室,臣縱然心中也敬佩宋國公的功績,可是爲了江山社稷,也只能行此不恭之事了!”
武京娘當然不會天真的相信天草四郎這種表忠心的話,她甚至覺得有些厭煩,但是此刻她卻不得不表現出一種禮賢下士的模樣。
武京娘雖然沒有武則天那般手段,那種心機,但至少她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知道禮賢下士。
“田卿家無需過謙,你的功勞,本宮自然會記在心上,日後論功行賞,自然少不得卿家,況且本宮還需要卿家出謀劃策,以後倚重卿家之處甚多,還望卿家不要讓本宮失望纔是!”
天草四郎忙道:“皇后娘娘之恩,微臣銘感五內!”
天草四郎和武京娘兩人如今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只不過武京娘可不會知道天草四郎所謀甚大,甚至大過了她自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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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病重,朝中的重臣也是憂心忡忡,尤其是李世績,如今杜睿不在國內,遠在澳洲道,朝中若是當真發生了大事,李世績也是深感身單力孤。
這兩天,李世績也是整日裡長吁短嘆,讓府中之人看着也是愁眉不展。
“老爺!大理寺正卿杜大人,大理寺左丞狄大人來訪!”
李世績正在書房之中想着,該怎麼處理眼下的局勢,突然聽到家人來報,登時起身,忙道:“快快有請!”
不多時,杜養盛便被請到了李世績的書房,要是按照禮制,外臣之間這般相交,也是不妥當的,可是李世績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現在最爲關切的就是眼下的局勢。
三人見禮罷,分賓主落座。
李世績也不敘閒話,直接切入了正題:“你二人結伴而來,可是爲了當下朝中的局勢!”
杜養盛皺着眉,點點頭道:“師伯!聖上染病,朝中風起雲涌,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
李世績也是嘆息一聲:“只可惜你們的老師不在國中,以至於羣宵洶洶,倘若宋國公在朝的話,何懼那等奸猾之人,定能掃蕩羣魔,還朝廷一片朗朗乾坤!”
李世績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是枉然,他不過是對眼下的局勢有些有心無力罷了。
杜養盛道:“師伯!晚輩總覺得這件事,事有蹊蹺,澳洲道那邊發生叛亂,晚輩的恩師奉命引兵征討,再加上當下聖上重病,晚輩總覺得這其中是在有人操縱!”
李世績聞言,心中也是瞭然,道:“你是說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謀劃,甚至有人暗害聖上!?”
杜養盛點點頭,道:“晚輩確實有這個想法,師伯!聖上自打上元佳節過後,身子雖然不大爽利,可是如何居然突然病的如此嚴重,宮中傳來的消息,只是說聖上染上了頭風,當初晚輩在恩師門下就學之時,也曾略通醫理,頭風雖然嚴重,可是卻也不至於境況如此兇險!”
杜養盛雖然沒有明言,可是李世績已經聽出了杜養盛的弦外之音,分明就是在暗指有人向李承乾下毒,而這個人還是李承乾的親近之人,特別是深的李承乾信任,還能掌管李承乾醫藥的,那麼這個人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李世績的臉色頓時一變,忙道:“不可亂言,這種話要是傳出去,那可就是江山動盪,社稷危矣!”
李世績說着,聲音也是越來越小,他越想萬一杜養盛的猜測是真的,就越是覺得害怕。
“現在說這些也是無濟於事,當務之急,乃是讓你們的老師儘快歸國,要是再任由那些宵小之輩折騰下去,我大唐江山只怕就要不保了!”
說大唐江山不保或許有些嚴重,但至少會引起一場極大的動盪,哪怕就是李承乾駕崩不可避免,可是眼下朝中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一個力挽狂瀾之人坐鎮,讓大唐的政權可以平穩過渡,這纔是最重要的。
杜養盛皺着眉,道:“恩師遠在澳洲道,這短時間內,如何能夠回返,朝中之事,恩師也是一無所知,可是如今能信得過的人,又精通海上諸事之人,有沒有,我等又能如何!?”
“不對!”
就在李世績和杜養盛一籌莫展之時,狄仁傑突然說話了,讓李世績和杜養盛兩人的眼睛頓時一亮。
杜養盛忙道:“師弟!你有何計策?”
狄仁傑道:“師伯和師兄難道都忘記了,當初恩師出海遠航是何人駕得船!?”
李世績一愣,突然喜道:“你是說的夷洲水師提督馮茗。”
杜養盛也猛然驚醒,道:“對啊!馮茗與恩師過從深密,對海上諸事又甚是熟悉,若是託付他前往澳洲道傳信給恩師,不但事成,還能速去速歸!”
李世績也是心中一喜,但是很快就搖頭道:“馮茗乃是朝廷命官,沒有聖命,擅自調遣水師戰船,可是形同謀反大罪啊!”
狄仁傑笑道:“師伯和師兄只記得馮茗,難道就忘了當初恩師命人出海探索南洋諸島之時,還曾有過兩人一同前往,一人名喚陳友,一人名喚朱傑!”
李世績聞言,忙道:“不知二人現在在何處?”
狄仁傑道:“二人如今都在杜家商社,操控海船,從事海外貿易,若是使他們前往,此事必成,而且杜家的海船比之朝廷水師的海龍船更大,更爲堅固,船速也更快。”
李世績聞言,更是大爲歡喜,道:“好!好!若是能尋到此二人,大唐就還有救!事不宜遲,老夫這就派人去杜陵,找安康公主借人!”
狄仁傑道:“師伯!此事還是師侄親自去跑一趟的好,最好還能借到杜家的船隊,水手,若是澳洲道當真發生了大事,也可幫得上忙!”
李世績連連點頭:“還是懷英考慮的周全,此事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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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狄仁傑就收拾了行囊,帶了兩個從人離開了長安,狄仁傑雖然是杜睿的弟子,當初科舉一試,名列榜眼,名氣甚大,可是畢竟官小職卑,在長安這個勳貴滿街跑,王侯遍地藏的地方,他的離開,幾乎沒有人注意到。
當然也只是幾乎。
這個例外就是天草四郎,他熟悉大唐的歷史,自然也知道狄仁傑日後的成就,縱然眼下還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天草四郎可不敢掉以輕心。
歷史上的狄仁傑,能夠憑藉佈局,最終讓武周政權歸政於李唐,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天草四郎可不會因爲自己是穿越而來的,熟悉歷史,就小看了古人的智慧。
“狄仁傑走了!?”
近藤勇忙道:“回稟主上!昨天夜裡就出了城,屬下接到消息的時候,想要追趕已經來不及了!”
“混賬!”天草四郎聞言,登時大怒道,“我讓你們盯住了所有和杜睿有牽連的人,你們居然漏掉了狄仁傑!”
近藤勇聞言,心中有些不服,連忙解釋道:“主上!狄仁傑不過是個七品小官,縱然他猜到了什麼,又能如何?”
“糊塗!”天草四郎聞言更怒,可是他也不能將未來的事情說給近藤勇聽,只能道,“狄仁傑是杜睿的最器重的弟子,難道你們以爲杜睿會如此看重一個無名小卒嗎?”
天草四郎腦中飛快的盤算着,接着道:“通知杜陵那邊的人,盯住了杜睿的大觀園,一旦狄仁傑回了杜睿府上,立刻回報!”
近藤勇見狀也不敢怠慢,忙道:“是!屬下遵命!”
近藤勇出去了,天草四郎接着又道:“你去聯絡侯義,李承乾的藥最近這些時日不忙佈置,讓他再多活一段時間,不能讓李承乾現在就死了!要給我爭取到佈局的時間!”
侯義!
居然是侯義!
居然是李承乾的心腹之人侯義!
沒錯!李承乾的身體現在變得如此境況全都是因爲侯義再搗鬼,他已經被天草四郎給收買了,在李承前的藥裡偷偷加了水銀,李承乾雖然患有頭風,可是真正要他命的卻是水銀中毒。
山田魁忙應道:“屬下立刻便去聯繫侯義!”
天草四郎點點頭,道:“盯緊了他,一旦侯義生出二心,就提醒他一下,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再想要後悔的話,可就來不及了!還有杜陵那邊,那個人既然已經鬆口了,我們就給杜睿再加上一把火,杜睿縱然是計謀百出,這下怕是他也無能爲力了!”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三章
狄仁傑自小便在大觀園長大,雖然離開了數年的時間,但是對這裡還是異常熟悉,府內的下人也都知道這位是自家老爺的得意門生,也不通稟,就直接讓狄仁傑到了後宅。
得到了消息的汝南公主等人聽說狄仁傑到了,也是詫異不已,連忙到了正廳相見。
“懷英!看你神色惶惶的,可是出了事!?”安康公主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狄仁傑也不敢隱瞞,當即將長安的事情,分說了一邊:“就是如此,事情十萬火急,學生這次前來,就是向諸位師母求援來的!”
汝南公主聞言,也不禁大驚失色,道:“皇兄病重,怎會如此,前些時日,長安傳來消息,不是還說皇兄準備巡幸漠北,安撫異族的嗎?怎的突然之間竟病得如此嚴重!?”
狄仁傑道:“聖上自打年初,身子便不大爽利,只是卻也從未如此兇險,前些時日上朝之時,聖上突然暈倒,太醫診斷,說是染上了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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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晉陽公主聞言,她縱然是好脾氣也不禁怒了,道,“本宮乃是太宗愛女,當今聖上的嫡親妹妹,皇兄病重,朝中竟無一人知會,難道未將本宮放在眼內!”
晉陽公主雖然沒有明言,但是熟悉內情的人,都知道晉陽公主這下是將皇后武京娘都一併恨上了,皇后署理後宮諸事,像皇帝病重這種大事,本應該即可通知所有皇室宗親,可是如今晉陽公主這個和李承乾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居然還要從狄仁傑這個偷偷跑出來的人口中,知悉內情,她豈能不怒。
武媚娘聞言,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件事無論怎的,總歸是和武京娘脫不開干係的。
汝南公主忙道:“兕子!不可亂言,皇兄身染重症,皇嫂怕是也驚慌失措,一時間亂了分寸,這才疏忽了!”
武媚娘聞言,不禁朝汝南公主投向了一個感激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衆多姐妹之中,原本就十分尷尬,此時也只好閉口不言。
汝南公主接着道:“懷英!本宮在你恩師身邊多年,也曾熟悉醫理,按道理說,頭風雖是重症,卻也不該如此兇險啊!”
狄仁傑見汝南公主問起,心中也是躊躇,有些事他本不該說,更何況都是他們的猜測,可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道:“師母相問,學生不敢隱瞞,學生和杜師兄,英國公老大人也曾分析了一番,總覺得怕是有人在聖上身上動了手腳!”
一石激起千層浪,狄仁傑的一番言語,簡直就像是在衆女的心中引爆了一枚炸彈一般,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安康公主第一個反應過來,怒道:“究竟是何人,膽敢謀害當今天子!”
晉陽公主的眼淚都下來了,她雖然因爲杜睿的事情,對李承乾頗多怨言,但是總歸是一母同胞,年幼之時,與李承乾的關係又最爲相厚,特別是長孫皇后病逝之後,太宗忙於國事,大半的時間都是李承乾在照顧她,兩人的感情倍加深厚,如今聽到李承乾居然被人所害,她如何承受得了。
汝南公主也是心慌,不禁看向了武媚娘,她也是個聰慧的女子,要是李承乾當真被人所害,那麼能有機會對李承乾動手腳的,武京孃的嫌疑顯然最大。
武媚娘更是心慌意亂,那一日和杜睿談過之後,她已經猜到了武京娘野心勃勃,可是卻沒想到武京孃的膽子這樣大,如果當真是武京娘所爲,那不僅僅是謀害親夫,更是弒君。
狄仁傑也是急道:“如今情勢十萬火急,萬一聖上遭逢不測的話,朝局定然動盪,弟子恐怕會有不忍言之事,唯今之計,只有讓恩師速速還朝,以恩師的威望,定能穩定朝局,定定乾坤,還大唐一個清寧。”
一旁的元春道:“可是夫君如今遠在澳洲道,急切之間,如何能夠回返,更何況夫君也不知朝中發生了這等大事,這該如何是好!”
狄仁傑道:“弟子知道杜家商會負責遠航貿易的陳友,朱傑二人最善掌管大船,這些年來,又曾往返於泉州和澳洲兩地,若是師母准許,請的此二人,駕船出海,前往澳洲,請回恩師,大事猶有可爲。”
熙鳳聞言道:“這有何難,懷英這就拿着夫君的手令前往泉州,找到杜大郎,讓他代爲安排就是,只是宮中之事卻有些棘手,怕是聖上~~~~~~~~~”
剩下的話,熙鳳可不敢說了,否則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不過熙鳳的擔心也是完全沒有道理,李承乾若是堅持不到杜睿回來,事情可就難辦了。
汝南公主思量了一番,道:“本宮這就前往長安,這些年在睿郎身邊,本宮也精通醫術,更何況,本宮是聖上的皇妹,由本宮爲皇兄診治,料想也沒人能說一個不字!”
安康公主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害了本宮的皇兄!”
晉陽公主聞言,自然也吵着要去,她和李承乾之間的兄妹感情深厚,如今聽到居然有人要加害李承乾,如何還能坐得住。
狄仁傑聽了,心中也是大喜,之前他和李世績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節,要是能有汝南公主親自掌管李承乾的醫藥,那麼旁人下手的機會可就小得多了,再說這三位可是大唐的公主,雖然出嫁已久,然而在宮中的地位甚高,尤其是晉陽公主,那可是先帝太宗的掌上明珠,並且親自賜下鳳輦,地位堪比當朝皇后,便是武京娘也不敢輕易招惹。
“若是三位師孃出馬,當可保聖上無虞!”
這時一直悶不做聲的武媚娘突然言道:“既然三位姐姐要去,媚娘也願意同往!”
汝南公主一愣,道:“媚娘!這~~~~~~怕是不妥當吧!再說寶釵如今不在,家中之事,尚需你與熙鳳料理!”
汝南公主當然不希望武媚娘同去,她們雖然誰都沒有明說,但是現在誰的心裡都在懷疑武京娘暗中動了手腳,讓武媚娘同去的話,其中難免會有些尷尬。
武媚娘苦笑一聲道:“姐姐不必遮掩,若當真是京娘做下了這等大事的話,媚娘會親手處置了她,給三位姐姐以及天下人一個交代的!三位姐姐若是不允,媚娘便自去就是了!”
武媚娘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李承乾當真是被人下毒,而且又是武京娘做下了這等大逆之事的話,她也是容不下這個妹妹了。
汝南公主也知道武媚孃的性子,天生的執拗,武媚娘決定的事情,就萬難更改,也只得點點頭,道:“媚娘千萬不可如此說,此事尚未查明,不過媚娘若是要去,姐姐豈能不允!”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狄仁傑拿着杜睿的手令南下泉州,去找陳友,朱傑,汝南公主三姐妹再加上武媚娘則前往長安,由汝南公主保着李承乾,料想也能拖延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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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公主等人擔心李承乾的身子,當日便安排人啓程,前往長安,到了長安之後,也不知會宗正府便直接去了大明宮。
這些時日,因天草四郎擔心李承乾死得快,讓他少了佈局的時間,便吩咐侯義停了動作,再加上宮廷御醫細心調養,李承乾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雖然還不能下牀,但總歸不至於像前幾日那樣,一副垂垂將死的模樣了。
李承乾聞聽汝南公主等人到了,也是心中大喜,連忙讓人帶來相見,他與這三個妹子也是許久未見了。
汝南公主三人進了宮,見着李承乾,見李承乾居然如今這般模樣,也是忍不住潸然淚下,她們雖然都因爲李承乾對杜睿的處置,心有不滿,甚至有些怨恨,但是對方畢竟是她們的親大哥,豈能沒有半分兄妹之情。
“兕子與皇兄一年未見,不想皇兄居然病得如此嚴重!”晉陽公主首先就忍不住,撲到李承乾的懷裡,痛苦失聲。
李承乾抱着這個最喜愛的妹子,勉強笑了一下,道:“兕子!怎的一見皇兄便哭起來了,你我兄妹久不相見,兕子難道就沒有話要對皇兄說說!?”
一旁的武京娘見三位公主突然到了,也是不禁有些心慌,笑道:“公主殿下!聖上近些時日精神已經好了很多,還是讓聖上好好歇息吧!”
晉陽公主懷疑武京娘害了李承乾,對武京娘自然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道:“本宮自與皇兄說話,皇后何必要阻攔!”
汝南公主這個好脾氣,對武京娘也是一樣的臉色冷淡,安康公主就更不用說了,她能忍住,不上前與武京娘廝打,就已經是客氣了。
正在此時,侯義端着李承乾的藥進來了,見過禮之後,言道:“聖上!該用藥了!”
武京娘正要上前接過,卻被汝南公主阻攔了,道:“從今日起,皇兄的藥都由本宮負責!”
武京娘聞言一愣,侯義更是嚇得幾乎失手將藥碗打翻,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公主殿下,這是何意,本宮身爲皇后,聖上的醫藥自然有本宮負責,公主殿下如何要插手!?”武京娘說着話,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怒了,但更多的是委屈。
汝南公主的弦外之音,她如何會聽不懂,汝南公主要親自負責李承乾的醫藥,那分明就是說其中有人動了手腳,要害李承乾。
汝南公主道:“本宮乃是大唐的長公主,當今聖上乃是本宮的親兄,本宮如何就做不得主!”
李承乾見兩人相爭,連忙勸道:“欣兒!不可亂來,朕的醫藥一向都是京娘負責的,她也一向細心,朕看~~~~~~~~”
安康公主道:“皇兄!欣兒姐姐這些年一直都在跟着睿郎修習醫術,若是論行醫用藥,堪稱杏林高手,皇兄染病,何不讓欣兒姐姐診治一番!”
李承乾聞言,笑道:“哦!這個朕倒是不曾聽說,既然如此,朕便承了欣兒的情,讓欣兒來爲朕診治!”
汝南公主瞪了武京娘一眼,接着道:“侯義!你這便去將皇兄今日所用之藥的藥渣拿來,本宮要親自查驗!”
說着便將藥碗遞給了一旁的安康公主,朝李承乾走了過去。
李承乾聽了汝南公主的言語,哪裡還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臉色也不禁微變,不過卻不是懷疑有人在自己的藥裡動了手腳,而是在埋怨汝南公主捕風捉影。
李承乾所用的藥,一向都是武京娘在經手,武京娘與他夫妻一體,如何會害他。
“欣兒!不可無禮!”
汝南公主也知道,沒抓住把柄的話,李承乾根本就不會相信,只是言道:“皇兄的龍體是否安康,關乎着社稷興衰,天下萬民的福祉,容不得臣妹不小心在意,還望皇兄恕罪!”
李承乾聞言,也是漠然,他總不能責備汝南公主對他的一番關切之心。
汝南公主上前,爲李承乾診了脈,發現脈象絮亂不堪,分明就是已經病入膏肓,再看李承乾的舌苔,居然青紫,牙齦處也隱隱有血絲,眼底更是赤紅,心中頓時大驚。
“皇兄最近可是覺得四肢麻木,睡眠不穩!”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汝南公主聽了,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李承乾這般境況分明就是水銀中毒的症狀,一想到李承乾身爲一國之君,居然被人下毒暗害,汝南公主心中就是一陣憤怒,轉頭看了一眼侯義,道:“你還等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將藥渣取來,本宮親自查驗!”
侯義聞言一慌,卻也大爲慶幸,幸好這些時日,他沒有動手腳,不然的話,今天可就栽在汝南公主的手上了。
不多時,藥渣便取了過來,汝南公主細細查驗了一番,卻並未發現不妥。
一旁的武京娘心中也有些隱隱的懷疑,難道是天草四郎暗中動了手腳?
“公主殿下!可有不妥之處!”
汝南公主心中也是納悶,李承乾的症狀,分明就是水銀中毒,可是在藥渣之中,卻並沒有發現,再取過藥方一一對證,卻也未見有藥方之外的藥物。
“皇兄!不管怎樣,還請皇兄准許臣妹負責皇兄的醫藥!”
李承乾不禁有些遲疑,要是答應了,分明就是在說他也懷疑武京娘,可要是不答應,見汝南公主分明決心已定。
武京娘原本就沒有盼着李承乾身遭不測,雖然心中憤怒,但是卻也點頭答應:“既然公主殿下有此心,聖上不妨應允了就是!”
李承乾見武京娘都沒了異議,只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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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公主到了長安,天草四郎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大爲吃驚,特別是當他聽說汝南公主居然要查驗李承乾所用藥物的藥渣,心中更是恐懼。
連忙讓近藤勇去通知了侯義,今天務必將太醫院此前所有封存的藥渣盡皆毀去,不然的話,事情可就危險了。
天草四郎完全沒有想到,在歷史上籍籍無名的汝南公主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本事,可是不行動,卻不代表天草四郎放棄了讓李承乾慢性中毒而死的計劃,在他的整個大計劃之中,李承乾什麼時候死,也是猶未關鍵的,不能讓李承乾死的太早,卻也不能太晚,太早了的話,他準備不及,恐怕不能成事,可是太晚了也不行,要是太晚了的話,一旦杜睿歸來,他可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既然暗下水銀已經被識破了,那麼就只能另想辦法,而且天草四郎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一一方士!
所謂的方士起源於戰國時燕、齊一帶瀕海地區,從戰國末年,即齊威宣王時候,這些人便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傳授系統,《史記》中將他們叫做“方仙道”。同時還提到了其中的幾個典型人物,宋無忌、正伯僑、充尚和羨門子高。
秦漢後漸盛。如秦之徐福,漢文帝時“望氣取鼎”的新垣平,漢武帝時主張祠竈的李少君等。道教承襲了方士煉丹採藥之術,作爲修煉方法之一。《史記.秦始皇本紀》:“悉召文學方術士甚衆,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奇藥。”《新唐書.李德裕傳》:“帝方惑佛老,禱福祈年,浮屠方士,出入禁中。”《元史.釋老志》:“元興,崇尚釋氏,而帝師之盛,尤不可與古昔同語,維道家方士之流,假禱祠之說,乘時以起,曾不及其什一焉。”
方士的由來,事實上更早於此,如古代傳說的籛鏗、容成、西王母、**等,也應當說是一些方士。籛鏗相傳是堯時人,是最早的養生家之一,《莊子?刻意篇》說:“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申,爲壽而已矣,此導引之士,養形之人,彭祖壽考之所好也。”這裡所說彭祖,就是縫鏗。《楚辭?天問》中也說:“彭鏗斟雉帝何飧,受壽永多夫何長久?”孔子也曾經說:“竊比於我老彭,述而不作。”肯定古代是曾經有過這一號人物的。
容成是黃帝時人,以研究房中術而得名。《後漢書?方術傳》說:“冷壽光行容成公。”《列仙傳》也說:“容成能善補導之事,取精於玄牝,其要穀神不死,發白變黑,齒落更生。”
關於西王母的傳說更多,相傳他和黃帝也曾經有過一些瓜葛,《山堂肆考》引《黃帝出軍訣》說:帝討蚩尤,西王母以符授之。帝寤,立壇而請,有玄龜銜符,從水而出。”他並認爲這是道家符籙之始。
**也是黃帝時候的女方士,晉張衡詩:“明燈巾粉卸,設圖枕衾張,**爲我師,天教老軒皇。”《抱補子》中也說:“黃帝論導養,而質之玄、素二女。”
類似這樣的傳說,可以說是數不甚數,由於這些傳說甚囂塵上,還曾經深深引起了孔子的反感,所以他“不語怪力亂神。”但由此可以看出,方士和其神仙的思想,確乎是由來甚早的。
華夏的舊習之中,從來吳楚之人多信神鬼,《楚辭》中也經常談到什麼“雲中君”、“湘夫人”之類的神仙人物。
《楚辭、遠遊章》說:“餐六氣而飲沆瀣兮,漱正陽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澄清兮,精氣入而粗穢除。”更清楚地敘說了他們吐納服氣的思想。
此外還有墨子的鬼神思想,墨子是和孔子差不多同時的人,《淮南子》高誘注說,他是魯人,一曰宋人,曾做宋大夫。
墨子書中鬼神思想特別濃厚,他在《明鬼篇》中說:“生民以來者,亦有嘗見鬼神之物,聞鬼神之聲,則鬼神何謂無乎?”首先肯定了鬼神是確有其物的。
《天志篇》中說,自古以來的明王需要“上事天、中事鬼神、下愛人”這又說明了他對鬼神的崇拜、認爲一定要善事鬼神。
同篇中還說:“上利於天,中利於鬼,下利於人,三利無所不利”、說明了善事鬼神的利害。
《非命篇》中說,“率其百姓,以上尊天事鬼:是以天鬼富之。”更暴露了他神道設教的思想。
當然他的鬼神思想和方士們的神仙家思想是不一樣的,但它和早期道教的“三官考校”思想如出一轍。五斗米道利用符水請禱,行三官手書之法,後來的天師道因襲其事,又產生三官考校的說法。尤其魏晉方士,廣行符咒,對於墨子所遺留下來的《墨子五行記》最爲推崇。
方士的中心思想就是講求長生,認爲服食、淫祀可以成爲網他們是“形皆銷化,依於鬼神之事”。班固將他們叫做“神仙家”,《漢書?藝文志》說:“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遊求於其外者也,聊以蕩平心意,同生死之域,而無怵惕於心中。”
他們這種神仙思想的根源,歷史上沒有明確記載,但是在中國古籍上最早談到長生的是《老子》。《老子?守道篇》中說:“是謂根深蒂固,長生久視之道”。
《韜光篇》中說:“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人所以外其身和後其身,則完全是爲了取法天地,認爲天地就是這樣取得長生的。因爲必須後其身和外其身,也就是要不自生,然後才能一夠身先和身存,身先與身存就是長生之道。
但方士的神仙思想,並非單純是脫胎於老莊,根據史籍,最早的方士是和老子時代相仿的萇弘。《史記?封禪書》:”萇弘以方事周靈王,諸侯莫朝周,周力少,萇弘乃明鬼神事,設射狸首。狸首者,諸侯之不來者。諸侯不從,而晉入射殺萇弘。”
這種設射狸首的方法和兩漢以來的魘勝之術頗多相似,和後來喇瑪教中的咒人術,更如出一轍,顯然這是古代巫術中的把戲,這說明方士亦源於巫覡。
《漢書、藝文志》陰陽家二十一家中有《萇弘》十五篇;《史記》和《漢書》中也都說過,著名的方士羨門則是陰陽五行家鄒衍的弟子,這又說明了方士和陰陽五行家的關係。
方士的由來已久,不過以後世人的眼光看的話,最好的總結只需要八個字就行了,那就是一一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天草四郎自然也知道中國的方士,實際上就是騙人的,但是這個時候的人可不會這麼認爲,尤其是那些一心想着要做長生不老的皇帝。
歷史上秦始皇求長生,漢武帝求長生,就連太宗皇帝也是一樣,可以說太宗皇帝之所以早死,完全就是因爲長期服食丹藥,致使鉛汞中毒引起的。
要說歷史上最有名的,就要數明代的紅丸案了,一顆小藥丸,頃刻間,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艮屁朝涼。
天草四郎熟悉中國的歷史,對這些事情自然如數家珍,既然李承乾的藥都由汝南公主親自掌管了,那麼丹藥,汝南公主怕是也不懂了吧!
不過天草四郎現在最要緊的還不是着手安排這個,而是如何向武京娘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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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迎!聖上的藥裡,可是你做了手腳!”
武京娘面色冰冷的看着天草四郎,她雖然有野心,但是她卻真的並不希望李承乾出意外,今天汝南公主雖然沒能從李承乾用過的藥裡發現什麼,但是武京娘還是懷疑上了天草四郎。
天草四郎當然不能承認,連忙辯駁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等事誅滅九族之事啊!還望娘娘明察!”
武京娘也只是懷疑,此刻見天草四郎矢口否認,心中也是嘀咕,天草四郎或許有這個膽量,但是卻沒有這個機會,李承乾的藥都是她親自料理,旁人根本就插不進手,天草四郎雖然在她的扶持下,有了些勢力,但是還不至於將手伸到宮中來。
天草四郎見武京娘臉色好了一些,忙接着道:“聖上病重,臣也是五內俱焚,這些時日也費勁了思量,不過還真被臣找到了一位仙人!”
“仙人!?”武京娘一愣,道,“什麼仙人?”
天草四郎忙道:“此人最近就在洛陽一帶出現,善用符水,仙丹,藥到病除,人人皆稱其爲神仙!”
武京娘聞言,心中不禁有些懷疑,道:“怕是些裝神弄鬼之輩吧!只會愚弄無知百姓!”
天草四郎忙道:“臣一開始也懷疑,可是派人去親眼見識過,果真神通不凡,這纔想着要引薦給皇后娘娘,要是能將這位仙人延請過來,聖上的病,定能藥到病除!”
武京娘也不禁有些意動,道:“既然如此,你快快去請,果真能醫得好聖上的病,本宮重重有賞!”
天草四郎聞言,心中不禁暗笑,連聲應下,他說得那個仙人,也是前兩日聽近藤勇說起的,方纔武京娘問起,這才順口一說,沒想到正中下懷。
天草四郎這邊忙着去請神仙,宮中轉天就發生了大火,太醫院被焚之一空,兩名太醫被火燒死。
李承乾聞之,龍顏大怒,加之此前汝南公主懷疑他被人下毒,李承乾更是怒不可遏,責令宗正府,刑部,大理寺嚴查此事。
汝南公主也是更爲小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每次李承乾用藥,都是汝南公主親自去抓,然後交由安康公主負責煎熬,再由晉陽公主端給李承乾,根本就不給其他人機會。
李承乾中毒已深,要想完全清除毒素,根本不可能,汝南公主也沒有辦法,只能悉心調理,儘可能延長李承乾的壽命。
天草四郎看着也是越來越心急,而就在此時,他派去洛陽的近藤勇回來了,還帶回了那個自稱已經四百歲高齡的仙人長生道人。
看着眼前這個長生道人一副仙風道骨的神仙模樣,五綹長鬚飄飄欲飛,一隻梳得油光水滑的道髻,一身整潔的杏黃色道袍,一個小道童隨侍在他身後,手裡捧着拂塵,臉上帶着慈和的微笑,絕對是賣相好到了極點。
天草四郎看着都不禁暗暗叫好,要不是他來自前世,知道這些方士道士鼓搗的那些仙術都是騙人的把戲,他都要參拜了。
這個長生道人出道時間不長,可是卻在東都洛陽闖出了偌大的名聲,加上他裝神弄鬼的折騰出了一點什麼手段來,在那些百姓的眼裡,這個老道就是活神仙。
“田大人!不知請貧道來府上所爲何事?”
天草四郎笑道:“本官聽人言道長神通無雙,尤其善煉丹藥,不知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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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道人得意的點了點頭,道:“貧道不敢自誇,不過這丹道卻是貧道的專長,貧道前些日子煉出了一爐玉露丹,最是補齊益元不過,能延年益壽,田大人不妨一試!”
天草四郎可不敢拿着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最後也落得一個重金屬中毒來,乾笑了兩聲,然後很是好奇的問道:“本官自認爲自己目前狀況挺好的!不過,若是道長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本官,那些丹藥是如何煉製的?”
天草四郎如今最爲關切的就是,長生道人的丹藥是不是他所需要的那種。
長生道人笑道:“這仙丹中,最出名的莫過於不死藥了!不死藥最初是來源於《神農本草經》,其中言道玉泉、空青均可煉製成不死藥!另外,《神農本草》上還提到,曾青,味酸小寒。主治目痛,止淚出,風痹,利關節,通九竅,破瘕積聚,久服輕身不老。白青,味甘平,主明目,利九竅,耳聾,心下邪氣,令人吐,殺諸毒三蟲,久服通神明,輕身延年不老。石膽,主明目目痛,金創諸癇痙,女子陰蝕痛,石.淋寒熱,崩中下血,諸邪毒氣,令人有子,煉餌服之不老,久服增壽神仙。雌黃,主治惡瘡頭禿痂疥,殺毒蟲蠱,身癢,邪氣,諸毒,煉之久服,輕身、增年、不老。以此爲本,配以輔料,君臣輔佐,便可煉成長生不老的仙丹或者是還丹金液了,不過這仙丹終究是要遭到天忌的,至今尚未聽說過有人能夠煉成啊,平常的丹藥,或者能叫人身輕體健,延緩衰老,比如魏晉之時的五石散,想要長生不死,卻是不能了!”
天草四郎臉上沒有表露,心裡卻是大喜,長生道人所說的這些多爲劇毒之物,還談什麼延年益壽,長生不死,吃下去或者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麼來,其實就是送自己歸天。
還有那五石散那裡是良藥,分明就是毒品,吃起來還特別麻煩。
首先,服散後一定不能靜臥,而要走路,所以魏晉名士最喜歡散步,稱之爲“行散”,其實這並不是他們格外喜愛鍛鍊身體,而是因爲偷懶躺下就性命不保的緣故。
除了走路,飲食着裝上也要格外注意,服散之後全身發燒,之後變冷,症狀頗象輕度的瘧疾。但他們發冷時倘若吃熱東西穿厚衣物,那就非死不可了。一定要穿穿薄衣,吃冷東西,以涼水澆注身體,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
按照書上的說法,就是“寒衣、寒飲、寒食、寒臥,極寒益善”。凍出肺炎來,那是散發地好。但是有一樣例外,就是喝酒。一定要喝熱酒,而且酒還要好要醇。五石散對酒非常挑剔,不要說甲醇兌的酒,就是一般的劣酒,它也會有激烈反映。而且還服散之後還不能不吃東西,一定要大量進食,“食不厭多”。總之,吃散之後,一定要散步,大量吃冷東西,喝熱酒,穿薄衣服,洗涼水澡。
《世說新語》上說道“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
也就是相當於搖.頭.丸一類的軟毒品了,所謂寬袖長袍,飄飄欲仙的名士們,也是因爲多半服用了毒品才使自己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創作靈感。
五石散服下後不僅容易上癮,還會使人感到燥熱急癡,魏晉名士多輕裘緩帶,多半因爲五石散地藥效發作後身體燥熱,不僅如此,長期服用還會導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處難以想象,發狂癡呆,及至看見蒼蠅也要拔劍追趕,所以這魏晉人多脾氣暴躁想來和全民動員服藥也不無關係。
就是天草四郎想着這些也是無話可說了,這些大道理跟宗教信徒是說不清楚的,人家一輩子就指望着成仙了道,一句話就推翻人家的信仰,那不是說笑話嗎?宗教這種東西就是這樣。西方地天主教就說上帝全知全能,除此之外,再沒有別地神!
東方卻是不同,或者說,東方人的信仰裡本身就帶着點自私和功利地因素,畢竟這邊不是有句話叫做“神仙也是凡人做!”
信佛的人,要的是入西方極樂世界,或者是來世享福,而信仰道家地人就不同,要得可是成仙成神,飛昇上界,從此一輩子逍遙。
當然天草四郎也不會和長生道人說這個大道理,他巴不得大唐上下全民皆是隱君子纔好呢。
天草四郎等到長生道人的長篇大論說完了之後,笑道:“如此說來道長便是得道的仙人嘍!”
長生道人仰着頭,一臉倨傲的說道:“仙人之說不敢當,不過頻道自魏晉下的山門以來,爲的不過是救助黎民百姓,傳我道統罷了!”
天草四郎纔不管長生道人是爲了什麼,接着笑道:“本官如今有一件難事,要煩勞道長出馬才行,不知道道長肯是不肯!”
長生道人原本就是個騙子,倒是頗通醫術,至於道法什麼的自然只會些裝神弄鬼的障眼法,聽到天草四郎有求於他,立刻感覺發財的機會到了,忙道:“田大人禮請貧道來此,既然有事,不妨明言就是,貧道一向以救渡天下萬民爲己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天草四郎聞言,點了點頭,道:“好!本官等的就是道長這句話,當今聖上病重,多方宴請名醫,不得痊癒,道長既然道法高深,可隨本官入宮爲當今聖上診治,若是醫得好聖上的病,到時候賞賜之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長生道人聞言,被嚇得一張嘴幾乎都能將自己的腦袋吞進去了,他原本只是以爲天草四郎的府上要買些丹藥,或者是有什麼驅妖抓鬼之類的活計,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要進宮爲當朝天子診病。
他雖然粗通醫術,後因爲得到了一本古籍,知道了些煉丹的方子,可是要說進宮給李承乾診病,他是萬萬不敢的,萬一出了事,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了。
“田大人!這~~~~~~這干係太大,貧道~~~~~~~~貧道萬萬不敢啊!”
天草四郎聞言,方纔還和顏悅色的一張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四章
自己有幾斤幾兩,長生道人最清楚不過了,要說行醫看病,煉製丹藥,他倒是不怕,可那也要看對象是誰。
當朝皇帝,一國之君,大唐天子,長生道人聽到天草四郎居然對他說,是去爲李承乾診病的時候,整個身子都不禁顫抖起來。
在出家爲道之前,他不過是個遊醫,雖然有些本事,可是距離杏林高手,可還差的遠了,爲皇帝診病,治好了還則罷了,要是萬一有什麼差池的話,那可就是掉腦袋的買賣了。
天草四郎見長生道人不說話,冷笑一聲道:“怎麼?道長不願意!?”
長生道人忙道:“這個~~~~~~~這個~~~~~~貧道才疏學淺,醫術不精,聖上乃是真龍天子,貧道如何趕在聖上面前賣弄,田大人!貧道~~~~~~貧道告辭了!”
長生道人說着一拱手,轉身就要逃走,卻被一直守候在門外的近藤勇,山田魁兩人給擋住了去路。
天草四郎起身,繞到了長生道人的面前,冷笑道:“道長!本官還是奉勸你一句,這趟活計,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你若是膽敢違抗,可就是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時候本官就將你扭送刑部!”
長生道人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天草四郎的面前,哀求道:“田大人!貧道~~~~~貧道實實的不敢啊!聖上乃是真龍天子,萬一出了差錯的話,貧道一定性命不保,還望田大人開恩,放過貧道吧!”
此刻長生道人渾身上下抖的跟篩糠一樣,臉上更是鼻涕眼淚一起流,哪裡還有半點兒此前仙風道骨的模樣。
天草四郎心中鄙視,臉上卻滿是和顏悅色,伸手將長生道人攙扶了起來,道:“道長何出此言,道長的本事,本官一清二楚,特別是那煉丹之術,更是福及萬民,不然的話,皇后娘娘如何會降下懿旨,讓本官禮請道長來此,本官知道長是不想沾染凡俗中事,可是這次本官在皇后娘娘面前保舉道長,道長要是不去的話,就是本官都要受到牽累啊!”
長生道人聞言,心中也是苦笑連連,要是當真有本事能治得好李承乾的話,他還能不去,到時候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怎麼都好過他裝神弄鬼,煉丹賣符的好,可問題是,他是真的沒有把握,連宮廷御醫都沒有辦法治好李承乾,他又有什麼辦法。
不過長生道人也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他要是不去的話,天草四郎都饒不了他,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萬盼着他得的那本古籍當中記載的煉丹之術當真玄妙非常,能醫得好李承乾的病。
“既然如此,貧道答應就是!”
天草四郎聞言,心中頓時一陣冷笑,長生道人在想些什麼,已經全都寫在臉上了,無非就是進獻丹藥,而這個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天草四郎不單單對中國的歷史熟悉,對中國歷史上衍生出來的那些偏門也是一樣的熟悉,就拿這煉丹來說,那些方士將其說的神神秘秘,好想當真是傳自神仙的手段,其實說白了,不過就是通過烹煉藥物,形成丹藥,通過丹藥達到卻病延年的目的,傳統的仙丹屬於這一類。
那些方士與其說是修道者,倒不如說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化學家,中國的四大發明之一火藥其實就是煉丹術的副產品。
而唐代也正是煉丹術的鼎盛時期,煉丹術的原料分爲金木水火土幾大類。金是指各種重金屬,比如水銀、金、銀等貴重金屬,木是指各種植物和中藥材,水一般要用無根之水,火必需採用特定的木材,土是指各種礦物。
當然煉丹術也不乏成功的案例,比如一些有效的中藥丹就是道士們最開始煉製的,但是更多的還是有毒的丹藥。這些丹藥雖然能夠短時間內刺激人的活力,但是長期服用就會由於重金屬中毒而死。明朝的疑案之一紅丸案,據說就是由於景泰皇帝服用道家煉製的丹藥紅丸致死,正所謂欲求長生,反致速死。
在中國的歷史上,自從秦始皇派出了五百童男童女往東海求取長生不老仙藥以來,不少歷朝歷代帝王便把這項事業列入了朝廷的攻關計劃,力爭有所創新,有所突破。
大唐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在歷史上唐太宗、唐憲宗、唐穆宗、唐武宗、唐宣宗五位皇帝爲了研究長生不老的方法,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歷史上最著名的無疑就是唐太宗,太宗皇帝一生戎馬,身體強健,在盛年即位之後,勵精圖治,從善如流,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和賢惠的長孫皇后日子過的也是有滋有味。這時候的他,對求仙問道並不是很熱衷,甚至是比較反感,還曾經嘲笑過秦皇漢武晚年追求長生不老的行爲。
但是到了他統治後期,隨着年歲的增長和身體的衰弱,太宗皇帝也漸漸的迷上了煉丹延命之術,特別是貞觀十九年時他親征高句麗的時候不幸受了箭傷,導致自己健康狀況急轉直下,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大吃特吃起道教丹藥來,希望藉此延長壽命。
結果公元649年,太宗皇帝在吃完最後一粒由水銀、硫磺、砒霜等物質煉成的長生藥後,終因慢性中毒不治身亡,享年僅僅50歲。
雖然有了血的教訓,但是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太宗皇帝后世子孫一個個前仆後繼,爲求長生之辦法費盡了精力。
唐憲宗晚年因服丹藥致使脾氣喜怒無常,左右侍侯的人動輒得咎,於是被心懷怨恨的宦官殺死。
唐穆宗、唐武宗都在三十幾歲的年齡因服藥導致元氣大耗而亡,號稱“小太宗”的晚唐最後一位英名君主唐宣宗也吃藥吃的背上爛了一個大洞而死,至此大唐的滅亡時間也成了指日可待的問題。
在古代,人們認爲金、水銀等重金屬不易腐爛變質,假如人體吸收了它們的精華,那肯定可以得道成仙,而權位愈高,**愈大的人,就越想長生不老。
於是大唐王朝的皇帝們懷着這個美好的願望,不惜以身涉險,大量吞服未經臨牀試驗的藥物,並最終個個因重金屬中毒而英年早逝。
在大唐一代服藥死亡的五個皇帝中,除了唐穆宗是個昏君外,其他的幾個都是英明有爲的傑出帝王,但是最終他們都未能戰勝自己的權力慾,在追求永生的過程中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幾粒小小的丹藥,實際上起到了加速大唐的腐朽和滅亡的作用,而幾位短命的皇帝們服丹藥去世起到的唯一好處,就是唐朝以後的統治者們再也不敢輕易吃這種毒性極大的金屬化合物了。
不管是歷史上,還是在如今這個被變更了的歷史當中,太宗皇帝都是個明君,一般人都會這麼認爲,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就連天草四郎這個仇唐小戰士也不得不承認,但是明君的爲人也不過比普通人高明一點而已。
太宗皇帝登基之初懷着美好的夢想甩開膀子大幹一場,想博得一個美好的名氣,於是有了貞觀之治,什麼路不拾遺啊,夜不閉戶啊,真是到處一片美好和諧的景象,老百姓經歷了連年的戰爭,終於可以安心喘口氣了,於是人人懷着一顆感恩的心對朝廷的政策歌功頌德,把明君美的飄飄然起來。
於是歷史上最能對自己不遺餘力進行誇獎的皇帝出現了,今天對自己誇獎一番,明天對自己誇獎一番,好在老百姓是些文盲,不理會皇帝的叨叨,該幹嘛還幹嘛,但朝廷的大臣就有點受不了了,煩人嘛,於是魏徵這個直腸子老頭第一個站出來跟皇帝說要虛心,要居安思危,要體貼民間疾苦,總而言之,你這個皇帝比起以前的明君還差的遠,先把國家大事辦好了再吹吧。
太宗皇帝被魏徵一頂,倒是很會就坡下驢,又是對魏徵加官進爵,又是結爲親家,爲自己博得個能納諫的美名。
但皇帝的權威還是要的,歷史上魏徵死後不久,立馬被扣上結黨的帽子,皇帝又親自下令拓平自己給魏徵寫的墓碑。完全忘了魏徵剛死時自己還把他比喻成鏡子,這下好了,魏徵的碑到真可以當鏡子照了。當然在如今的歷史當中,魏徵的身後事顯然要美好了很多。
皇位穩固以後,太宗皇帝自己也覺得對兄弟的死有點說不過去,再怎麼說,兄長李建成是他親手射死的,兄弟李元吉的老婆是被他包養了的,親生老爸是被他自己給逼下臺的,這些事要是被堂堂正正的記錄下來,那未免有損明君的形象啊,不過皇帝就是皇帝,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要臉,把史官叫來說要看看當朝的記錄,史官估計沒有料到皇帝的愛好這麼廣泛,對歷史還這麼有興趣,但自己寫的東西要是讓皇帝看了估計得到下面去報到了,於是連忙加了幾個月的班,把太宗皇帝大大的誇獎了一番,肯定了他即位的合法性,合理性,公平性,反正李建成死都死了,還怕他從地下爬出來喊冤不成。
於是李世民比前代的皇帝們多了一個看歷史記錄的愛好。大唐的歷史對太宗皇帝真是不遺餘力的追捧,這跟他的愛好不無關係,看來,愛好不僅能影響本人,還能影響歷史。
可是歷史上的太宗皇帝在做了十幾年的皇帝后,感到空虛了,空虛之後就得找點樂子玩玩,但當皇帝的什麼樂子找不到,美女,宮殿,駿馬要嘛有嘛,真是人間的東西沒有找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既然人間滿足不了皇帝,那就去天上找找,但天上不是隨便去的,要想去只有一條路,得道成仙,要想成仙就的吃丹藥啊,於是太宗抱着成仙的理想,每天好幾斤的大吃水銀和重金屬的化合物,加速向天堂跑去。於是英姿颯爽的太宗成了60前的一代。要是不想成仙的話。說不定太宗還能活到90後。
太宗皇帝戎馬一生,體格強健,但是隻活了五十三歲,而武則天卻活了八十七歲,比太宗皇帝多活了三十四歲,試想一下,假如歷史上的太宗皇帝多活三十四年,就是武則天時期了,武則天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當皇帝。
太宗皇帝之所以早死,就是因爲丹藥,如今的歷史雖然已經改變,但是太宗之所以早早的便駕崩,還是因爲丹藥。
貞觀二十一年,太宗皇帝得了中風的疾病,癱瘓在牀上。經御醫診治,半年後病體稍愈,可以三天上一次朝了。如繼續邊治邊養,就會逐漸康復的,就連杜睿爲太宗診治過後,也認可了御醫的說法。
可是,此時的太宗皇帝卻迷戀上了方士們煉製的金石丹藥,希望自己長生不老。他先是服食了國內方士煉出的丹藥,並不見效,加上杜睿的反覆進諫,太宗皇帝以爲國內方士們的道術淺,就聽了杜睿的進諫,但是他不吃中國的丹藥,吃上了外國,於是派人四處訪求國外高人。
這時候太宗皇帝體格還是可以了,還去參加了一個祈禱風調雨順的儀式,還大赦天下,是步行去的,可見他的體格還是可以的。
貞觀二十二年,王玄策在對外作戰中,俘獲了一名印度和尚,名叫那羅邇娑婆,爲迎合太宗皇帝乞求長生不老的心理,把他獻給皇帝。
這個印度和尚吹噓自己有二百歲高齡,專門研究長生不老之術,並信誓旦旦地說,吃了他煉的丹藥,一定能長生不老,甚至可以在大白天飛昇到天宮裡去成爲仙人。
他這番鬼話還真就打動了太宗皇帝,不顧杜睿等大臣的強烈反對,給這個印度和尚安排住進了豪華的館驛,每餐都是豐盛的美食,天天有一大羣下人侍奉着,生活不亞於帝王。這傢伙見太宗皇帝對自己深信不疑,就煞有介事地開出一大串稀奇古怪的藥名來,太宗皇帝信以爲真,立刻號令天下,按此方採集諸藥異石,不論任何代價,不惜一切犧牲,只要能採辦到印度和尚藥方中的藥,哪怕刀山火海也得取來。
一年之後,藥配製好了,太宗皇帝非常高興,毫不遲疑地將藥全吃了下去,結果七竅流血。
也幸虧杜睿在一旁,立刻拿着雞蛋清洗胃,總算是暫時保證了太宗皇帝的性命,要不然的話,估計太宗皇帝當時就有可能急性重金屬中毒而死,那個印度和尚也就出名了,因爲他的化學不錯,險些一天就毒死了華夏曆史上最偉大的皇帝。
不過最終杜睿還是沒能挽救太宗皇帝的性命,最終這位千古一帝的生命定格在了五十三歲,步了秦皇漢武后塵,想長生不老,卻事與願違。
印度僧人用丹藥毒死了年僅五十三歲的太宗皇帝,自然是要殺人償命,可是他的一條爛命換來的科學成果確實,華夏曆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之一,太宗皇帝的壯年而亡。
太宗皇帝成了印度阿三的試驗品,不過長生不老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李承乾也是一樣禁受不住,果然當他聽天草四郎舉薦了一位得道高人,盡顯仙丹的消息之後,這些時日精神隱隱健旺起來的李承乾心中也不禁喜不自勝。
承慶殿內,李承乾支撐着精神端坐着,汝南公主三女站在一側,武京娘則站在另一個,下面是天草四郎和長生道人垂手而立。
李承乾看着長生道人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心中也不禁暗暗點頭,道:“仙長學自那家道派!?”
長生道人此時也是豁出去了,強打精神道:“啓稟聖上,貧道學自終南山,李道長門下!”
長生道人所說的李道長,就是鼎鼎有名的李淳風,唐初曾任太史令,自幼聰慧好學,博覽羣書,尤其精通天文、曆法、數學、陰陽學等。
其父李播,隋朝時曾擔任過地方官員,“以秩卑不得志,棄官而爲道士。”
李播“頗有學問,自號黃冠子,注《老子》,撰方誌圖文集十卷,”並做《天文大象賦》。這些,對李淳風一生的學術取向,無疑有一定的影響。《舊唐書》本傳說李淳風“幼俊爽,博涉羣書,尤明天文歷算陰陽之學”。
早在貞觀初年,李淳風在大唐就嶄露頭角了,而起因就是由於他的天文學造詣。唐初行用的歷法是傅仁均編撰的《戊寅元歷》,這部曆法存在一定的缺陷,李淳風對之做了詳細研究,提出了修改意見,太宗派人考察,採納了他的部分建議。曆法編撰是專門之學,一般學者很難問津,而李淳風對《戊寅元歷》提出修訂意見時才二十多歲,這自然要引起人們注意。他也因此得到褒獎,被授予將仕郎,進入太史局任職,從此開始了他的官方天文學家的生涯。
《舊唐書?李淳風傳》載:李淳風,隋仁壽二年生於岐州雍,從小被譽爲“神童”的李淳風在其父的影響下,博覽羣書,尤鍾情於天文、地理、道學、陰陽之學,9歲便遠赴河南南坨山靜雲觀拜至元道長爲師。17歲回到家鄉,經太宗的好友劉文靜推薦,成爲李世民的謀士,參與了反隋興唐大起義。後高祖李淵稱帝封太宗爲秦王,李淳風成爲秦王府記室參軍。唐貞觀元年,李淳風以將仕郎直入太史局。在置掌天文、地理、制歷、修史之職的太史局,李淳風如魚得水,充分展現其才智,後辭官爲道。
先前杜睿進行宗教改革,極力打壓佛門,將道門立爲正統,李淳風便成了道派的祖師,隱居終南山,於是天下爲道者皆以李淳風的弟子自稱。
李淳風最有名的就是留給後世的《推.背.圖》藏頭詩,就連一向不信鬼神的杜睿,都不禁爲之側目,驚歎不已,其中道盡了華夏氣數,以後世人看來,無一不中。
特別是太宗貞觀七年五月十九日,李淳風與太宗的一番對答,更是讓杜睿這個重生者都感佩良多。
太宗問於李淳風曰:“朕之天下今稍定矣。卿深明易道,不知何人始喪我國家,以及我朝之後登極者何人,得傳者何代?卿爲朕歷歷言之。”
對曰:“欲知將來,當觀以往;得賢者治,失賢者喪;此萬世不易之道也。”
太宗曰:“朕所問者非此之謂也。欲卿以術數之學,推我朝得享幾許年,至何人亂我國家,何人亡我國家,何人得我國家,以及代代相傳,朕欲預知之耳”。
淳風曰:“此乃天機,臣不敢泄。”
太宗曰:“言出卿口,入朕之耳,惟卿與朕言之,他人者不能知之耳。卿試言之。”
淳風曰:“臣不敢泄。”
太宗曰:“卿若不言,亦不強試,隨朕入禁宮。”於是淳風侍太宗登高樓。
太宗曰:“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卿可爲朕言之。”
淳風曰:“亂我朝之天下者,即在君側,三十年後殺唐之子孫殆盡。主自不知耳。”
太宗曰:“此人是文是武,卿爲朕明言之,朕即殺之以除國患。”
淳風曰:“此乃天意,豈人力所能爲耶?此人在二旬之上,今若殺之,天必禍我國家,再生少年,唐室子孫益危矣。”
太宗曰:“天意既定,試約言其人。”
淳風曰:“其爲人也,止戈不離身,兩目長在空,實如斯也。”
太宗曰:“亂我國家,何人能平之。”
淳風曰:“有文曲星下界,生於賣豆腐之家,後來爲相,自能平之。”
太宗曰:“此人何姓?”
淳風曰:“天機不可泄,泄之有殃。”
太宗曰:“此人平後可治乎?”
淳風曰:“己丑有一口一巾不成五者亂之,幸有五天罡下界平治。”
太宗曰:“此後可太平乎?”
淳風曰:“前二十四年可媲美乎堯舜,後二十四年又有亂天下者;危而不危,一人大口逢楊而生,遇郭而止。”
太宗曰:“何人平治。”
淳風曰:“光子作將,然後平治。”
太宗曰:“此後可太平乎?”
淳風曰:“越五十年稍稍太平,後六十年混世魔王下界,日月生於面目,殺人無數,血流成河,幸有獨眼龍平治之後,又樹掛拐尺者亂之,此時天下荒亂,人民飢餓,四十年中有五火豬更遞爲君;唐家血食盡矣,天下非唐有矣。”
太宗曰:“此後何君出焉?”。
淳風曰:“有真龍降世,走隨小月,陽火應運,木時戴帽。開天地之文運,啓斯世之朦朧,禮樂作,教化興,真太平有道之世也。”
太宗曰:“亂此國又是何人?”
淳風曰:“有亂之者,然君臣皆賢,惜不善其後,後得撥亂之臣,始得漸平。迨二百年,有春頭之人矇蔽主上,陷害忠良,使此國之君另守一方。迨百年之後,有人之王頭腰八者亂之,然亦不得此國之天下。有一兀之主興焉,人皆披髮頭生花,聽其語不知其音,視其人惡見其面。若非天生八牛,日月並行,天下幾無人類也。女生須,男生子,地裂山崩矣。”
太宗曰:“後太平乎?”
淳風曰:“此後大水在足,以有道之主生焉。然數年後,幽燕並起,皇孫遁去;又越數十年有承天啓運之主出焉,只得忠賢之臣委以重事,斯壞國家。”
太宗曰:“忠賢之臣以壞國家,卿言何顛倒也?”
淳風曰:“天意如是,斯時人皆得志,混世魔王出焉。一馬常在門中,弓長不肯解弓殺人,其勢洶洶,其時文士家中坐,武將不領人。越數年,乃喪國家。有八旗常在身之主出焉,人皆口內生火,手上走馬,頭上生花,衣皆兩截,天下幾非人類矣。越二百餘年,又有混世魔王出焉。頭上生黃毛,目中長流水,口內食人肉,於是人馬東西走,苦死中原人。若非真主生於紅雁之中,木子作將,甘口作臣,天下人民尚有存者哉?然八十年後,魔王遍地,殃星滿天,有之者有,無之者無,金銀隨水去,土木了無人,不幸帶幸,亡來又有金。越數年後,人皆頭頂五八之帽,身穿天水之衣,而人類又無矣。幸有小天罡下界,掃除海內而太平焉。”
寥寥數言,道盡了唐後天下事,杜睿就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不過若是說李淳風得道,或許不大可能,但至少其推演天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只不過如今的歷史已經改變,李淳風的藏頭詩和《推.背.圖》全都沒有出現,倒是李淳風自打被杜睿推上了道派祖師的位子之後,名頭反倒是更大了。不過眼前這個長生道人,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個走江湖,賣野藥的。
李承乾自然知道李淳風,聞言點點頭,道:“原來是仙師門下,不知道長所進何藥,可解朕之厄!?”
長生道人道:“貧道學自恩師門下,只可惜天資不高,恩師道法,未曾精通,不過這煉丹之術倒是小成,聽聞聖上身染重荷,特進七秀丹(白七爺淚奔)。”
李承乾聞言不禁意動,忙道:“且呈上來!”
長生道人躬身領命,衝衣袖之中取出一隻精緻的羊脂玉瓶,有人遞上小碗,一顆小指頭大小,赤紅色的丹藥倒了出來,頓時滿室皆香。
李承乾看着,忙道:“侯義!取溫酒來!”
汝南公主見狀,忙勸道:“皇兄!山野之人盡顯藥物,豈可擅用!”
李承乾現在滿腦子都是儘快掃除病魔,道:“長生道長名聞東都,自然有其玄妙之處,皇妹且不必言語!”
汝南公主急道:“皇兄且慢!這丹藥絕不能服,服之不益!”
汝南公主曾聽杜睿說過這道門的丹藥之害,可是眼下看李承乾的樣子,她知道就算是直接和李承乾說丹藥有毒不能吃,也阻止不了,現在只有想辦法證明這丹藥與人不僅沒有好處,反而對人有害才行。
“皇妹何出此言?”李承乾不禁有些不快,他當初做太子的時候,也曾吃了一段時間的丹藥,自我感覺還不錯,方纔一看這七秀丹,就覺得是好東西,結果汝南公主卻說這丹藥不是什麼好東西。
汝南公主道:“皇兄!臣妹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長生道長!”
李承乾聞言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長生道人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說起來這七秀丹可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了,縱然不能治好李承乾的病,但是也絕對吃不壞,至少能起到滋補的作用,見汝南公主發難,倒也老神在在。
汝南公主道:“敢問道長,這七秀丹不知道長有多少!?”
長生道長還以爲汝南公主有什麼刁鑽的問題呢,原來就是問這個:“回稟公主殿下,這七秀丹煉製不易,貧道窮盡數載,也只煉成了十枚!”
長生道人說得好像珍貴無比,但事實上,這東西都是批量生產,雖然確實煉製不易,但百十丸,還是有的。
汝南公主面色冷然,道:“這就好!請皇兄命人取來雞鴨豬樣各一,於殿外等候!”
李承乾聞言,頓時一陣皺眉,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但是見汝南公主態度堅決,也不好拒絕,畢竟汝南公主也是爲了他的健康着想,只好吩咐人去準備。
此刻就連天草四郎都不知道汝南公主究竟要做什麼,只好靜觀其變。
不多時便有執殿武士入內稟報,所需雞鴨豬樣都已經準備妥當。
汝南公主請李承乾出了大殿,殿外已經圈上了雞鴨豬羊各一隻。
汝南公主當即吩咐道:“來人!將七秀丹餵給雞鴨豬樣各一枚!”
天草四郎聞言大驚失色,他明白汝南公主這是要做什麼,分明就是拿這些雞鴨豬樣做實驗,丹藥裡面的重金屬,人吃了或許問題不大,可是要是這些畜生用了的話~~~~~
“聖上!這仙丹乃是進獻給聖上的,公主殿下卻要餵給這些畜生用,未免有些不敬!”
汝南公主冷笑道:“田大人!何出此言,古有記載,淮南王劉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既然長生道長將他這丹藥說得如此玄妙,不妨便拿這些畜生一試,本公主也好看看,這些畜生能否當即昇天!來人!喂下去!”
殿前武士見李承乾並沒有反對,當即執行,喂下去之後,一開始不但沒有任何副作用,反而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但是汝南公主的臉色已經開始不好看,她在杜睿身邊日久,深明醫理,自然知道這是內火上升,無從宣泄。
過不一會兒,首先是雞鴨一個個拼命撲騰了幾下,然後就一腦袋栽在了地上,很快就僵硬了,然後便是那隻羊,發出了幾聲幾乎要讓人做噩夢的哀鳴,然後也是四腳朝天,不動彈了,豬也沒有支撐多久,同樣很快步了後塵。
李承乾見狀,臉色變得越來越黑,一想到方纔要不是汝南公主制止的話,險些就吃了謝謝足以致死的丹藥,就是一陣後怕。
長生道人的一張臉幾乎都變成了白紙,哪裡還有方纔那等活神仙一樣的風範。
天草四郎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如此精明的汝南公主,也是連忙跪倒請罪:“聖上!臣失察,險些讓這妖道害了聖上,臣萬死!”
李承乾怒視着癱軟在地上的長生道人,強壓着怒火,道:“皇妹!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李承乾一想到方纔又是汝南公主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也是暗暗感激,便問起了汝南公主的意見,到底是多年的皇帝當下來,李承乾心內雖然憤怒,但也沒失去理智。
其實不用問汝南公主,李承乾心裡已經有了處置的意見,進獻毒藥,分明就是要行刺,這等大逆之罪,幾乎沒什麼可疑問的。
敢用有毒的丹藥毒害大唐皇帝,這是謀逆的大罪,無法赦免,沒有人可以救長生道人了。
汝南公主也是暗恨長生道人,她雖然心地善良,但是也不會爲長生道人求情,至於天草四郎,畢竟是朝廷命官,她可不好說。
隨即李承乾即令人將長生道人投入刑部大牢,大理寺會審天草四郎,這是程序,朝中高官犯事,必須經過大理寺會審,最終定罪。
天草四郎聞言大驚失色,正要祈求李承乾開恩,卻見武京娘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料想武京娘定然不會放棄他,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失察之罪,罰俸降級了事。
武京孃的心裡自然也是惱恨異常,她的野心雖大,但是還沒有大到要謀害親夫的地步,一想到李承乾若是服用了那七秀丹,此刻也將倒斃當場的情形,她就不寒而慄。
李承乾被扶進了承慶殿,臉色還是不鬱,道:“你們先退下吧!欣兒!你留下,朕有話要對你說!”
武京娘聞言,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事後等李承乾消了氣之後,再想辦法救天草四郎出來了,她雖然也惱恨天草四郎舉薦妖道,可是畢竟眼下,她能倚重的人不過,而天草四郎就是最有能力的一個。
等到承慶殿內只剩下李承乾和汝南公主兩個人的時候,李承乾苦笑一聲道:“欣兒!今日要不是你的話,或許朕已經不在人世了!”
汝南公主忙勸慰道:“皇兄!那方士煉丹成仙之說,虛無縹緲,當初父皇就是因爲常年服食丹藥,以致中毒,皇兄萬萬不可再重蹈覆轍!”
李承乾漠然的點了點頭,道:“欣兒說的是,成仙!人人皆說神仙好,可是果真有人見過神仙嗎?不提了!不提了!欣兒!你如實告訴朕,朕還能活多久!”
汝南公主聞言一驚,連聲道:“皇兄是真龍天子,自有諸神護佑,萬萬不能再說這等不吉利的言語!”
李承乾苦笑着擺了擺手,道:“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此前雖然太醫院失火,焚燬了證據,可是朕也知道朕是被小人給暗害了,怕是命不久矣!只是朕之後,有許多事卻放心不下!也不知承明何時才能回返!”
汝南公主聞言,心中也是大慟,道:“臣妹不敢欺瞞皇兄!狄仁傑已經帶人去澳洲道去尋夫君,料想再過不久就能回返了!”
李承乾聞言一喜,道:“好!好!若是承明能回來,朕也就放心了!”
李承乾說着,從龍書案上去過了一道聖旨,遞向了汝南公主,道:“欣兒!朕唯恐堅持不到承明歸來的那一天了,這裡有密旨一道,等到承明歸來,你代朕交給他。”
汝南公主聞言,連忙跪倒,痛哭失聲:“皇兄一定不會有事的!”
李承乾看着汝南公主,笑道:“欣兒!說什麼傻話,生老病死,人之常理,豈能違背,朕的身子是不行了,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卻不能亂,朕只恨當初猜忌承明,以至他負氣出走,這都是朕的過錯,如果朕在承明歸來之間就駕崩了,到時候,你要替朕向他說一句,當年之事,都是朕的過錯,如果一切可以重來的話,朕只願做他的摯友秦中山!”
秦中山!
這是當初李承乾與杜睿初識的時候,用過的一個化名,沒想到幾十年都過去了,李承乾依然記着。
汝南公主知道李承乾這是要將大事託付給自己了,顫抖着雙手,將聖旨接過,道:“臣妹一定不負皇兄所託!”
李承乾點點頭,嘆息道:“如果可以的話,朕真想再見承明一面!這個天下,也就只有他不將朕當做是一個皇帝,而是一個朋友的!”
汝南公主聞言,心中也是哀痛,她深通醫術,自然知道李承乾的身體狀況,已經十分危險了,中毒太深,她也是無能爲力,只能想盡辦法延長李承乾的壽命。
而就在此時,杜睿在澳洲道,也是陷入了一個看似危險的境地之中。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五章
長安那邊的李承乾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階段,他現在之所以還能硬撐着,一方面是因爲汝南公主的醫術,在爲他續命,另一方面就是因爲杜睿。
李承乾對杜睿有過猜忌,但是到了眼下,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依然還是杜睿,對大唐的江山社稷,他還有很多不放心的地方,太子李弘年幼,且性情仁弱,能不能挑起江山社稷這副重擔,李承乾的心裡也沒底,他必須爲李弘挑選一個可以保護他的託孤重臣,就像當初太宗皇帝安排褚遂良和杜睿輔佐他坐穩江山一樣。
還有一個原因,李承乾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那就是武京娘了,武京娘有野心,他是知道的,這些年揹着他做過什麼,他雖然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卻也能猜到不少。
只不過李承乾不忍心施以懲戒,在他看來,武京孃的那些動作,不過是爲了自保罷了,畢竟歷朝歷代,宮廷之中的鬥爭都是最爲殘酷的,武京娘又沒有強大的外戚集團支撐,作出這等事來,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李承乾的身體康健的話,他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兩人夫妻多年,他實在是不想讓武京娘傷心,而且李承乾一直以來都希望他和武京娘能成爲太宗,長孫皇后那樣,值得讓千古傳頌的夫妻。
但是現在不行了,李承乾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萬一~~~~~~~~
李承乾不敢再大意了,子弱母強,現在的情形和漢初之時何其相似,劉邦駕崩,劉盈即帝位,呂雉爲太后,劉盈年幼,且性情仁弱,結果大權全都操在呂后手中。
爲剪除異己,呂后毒殺趙王如意、砍斷戚夫人手足,挖眼燒耳,給她吃啞藥使她變啞,並置之廁中,任其哀號,名爲“人彘”。劉盈不滿其母的殘忍,棄理朝政。
後惠帝劉盈憂鬱病逝,呂后立少帝劉恭,臨朝稱制,行使皇帝職權,爲皇后專政的第一人,少帝因其生母爲呂后所殺,有怨言。呂后遂殺少帝劉恭,立劉弘爲帝,照舊臨朝天下。
呂后爲了強化自己的統治,在採取“無爲而治”,鞏固政權的同時,首先打擊諸侯王和政治上的反對派,重用其寵臣審食其。然後佈置黨羽,大封諸呂及所愛後宮美人之子爲王侯。隨後殺掉趙王劉友和樑王劉恢。右丞相王陵堅決反對封諸呂爲王的政策,堅持高祖與大臣的盟約,“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呂后不高興,就讓他擔任皇帝的太傅,奪了他的丞相職權,王陵只得告病回家,然後又讓審食其爲左丞相,居中用事。
陳平、周勃雖然不服,也只好順從。審食其不處理左丞相職權範圍內的事情,專門監督管理宮中的事務,像個郎中令,呂后常與他決斷大事,公卿大臣處理事務都要通過審食其才能決定,呂后這些做法遭到劉氏宗室和大臣的激烈反對。
呂太后追封他已故的兩個哥哥,大哥呂侯爲悼武王,呂釋之爲趙昭王,以此作封立諸呂爲王的開端。呂后元年,封侄呂臺爲呂王,呂產爲樑王,呂祿爲趙王,侄孫呂通爲燕王,追尊父呂文爲呂宣王,封女兒魯元公主的兒子張偃爲魯王,將呂祿的女兒嫁給劉章,封劉章爲朱虛侯,封呂釋之的兒子呂種爲沛侯,封外甥呂平扶柳侯。
呂后二年,呂王呂臺去世,諡號肅王,封其子呂嘉代呂臺爲呂王。呂后四年,又封其妹呂嬃爲臨光侯,侄子呂他爲俞侯,呂更始爲贅其侯,呂忿爲呂城侯。呂后先後分封呂氏家族十幾人爲王爲侯,劉氏權柄盡入呂氏手中。
《史記》記載:“呂后爲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其中最著名的事件就是主謀誅殺韓信、彭越,逼反英布並最終滅而殺之。這三件事情都發生在劉邦去世的前一年。韓信、彭越、英布三人都是著名戰將,爲劉邦奪下了大半江山,劉邦登基作皇帝后,均被封爲王爵。三人國土廣大、民口衆多,是當時一等一的封王大國。
劉邦去世時,呂后曾封鎖消息,四天密不發喪,與其倖臣審食其密謀誅殺衆將領。這一密謀後來走露風聲,被人勸阻。但已經足以威攝羣臣,使得那些如狼似虎的將領們乖乖地隨着呂后的指揮棒轉,順利渡過一段危險期。
呂后不僅主謀誅殺大臣,還對劉邦的子孫們痛下殺手。劉邦共有八個兒子,分別是劉肥、劉盈、劉如意、劉恆、劉恢、劉友、劉長、劉建,其中只有劉盈是呂后親生。
呂后掌權後,先是毒殺了劉如意,然後又因小事想對劉肥故伎重演,被劉肥識破,劉肥設計自保逃過一劫。後來,呂后又設計餓殺劉友,迫使劉恢自殺,劉建病死只留下一個兒子,也被呂后派人殺掉。沒有受到呂后威脅的只有劉恆和劉長二人。實際上,連親生的兒子劉盈也是間接死於呂后之手。總起來說,劉邦的八個兒子中,直接或間接死於呂后之手的有四人,另有一人病死後被呂后絕了子孫。沒有受到損傷的只有劉肥、劉恆和劉長三人。
呂后不遺餘力地迫害劉邦的子孫,除了女性任性的行事風格使然之外,目的之一就是奪取他們的封地,用以分封她的孃家人,以壯大呂家勢力。事實上,呂后也確實幾乎奪得了劉家天下。
前有呂后的故事,縱然李承乾對武京娘再信任,也不敢掉以輕心,他能因爲杜睿的權勢過大,就不念及兩人的友情,逼得杜睿去職還鄉,自然也能爲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穩定,懷疑上武京娘。
所以李承乾必須爲自己的身後事開始準備,他必須安排一個足以制衡武京孃的人在李弘的身邊,而這個人只能是杜睿,也只有杜睿才能讓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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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李承乾心心念唸的盼着杜睿的同時,杜睿在澳洲大陸上的情形,貌似也並不樂觀。
大自流盆地之中,杜睿所率領的大軍已經在這裡盤亙了月餘,從最開始發現敵軍,一直到現在,唐軍除了不時的遭遇叛軍的襲擾之外,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在杜睿二十餘年的軍旅生涯之中,實屬首次。
唐軍將士也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甚至有種悲觀的情緒在將士們之中醞釀而生。
對杜睿,他們也是越來越沒有信心,似乎覺得當初率領他們誅滅契丹,踏平三韓,橫掃倭國,征伐吐蕃,平定西域的杜大帥,在杜陵隱居的時間太長了,他身上的魔力也已經耗盡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大唐軍神了。
“在這麼下去,不用叛軍來攻,我們自己就會被困死在這個鬼地方!”
到了天色傍黑的時候,杜睿又下令安營紮寨,前些時日,將士們還能令行禁止,但是到了今天,一些唐軍將士已經開始出現了磨洋工的現象。
每日裡都是行軍,行軍,盲目的行軍,有些地方,就連唐軍將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來過了多少次了,甚至有的時候,他們還能發現上一次在那裡安營的時候,吃過的野獸骨頭。
“杜大帥!怕是遇到對手了,叛軍之中一定有能人指點,不然的話,怎的就能牽着咱們的鼻子走,這都多少天過去了,連叛軍的影子都沒看見!”
“今天好像又有不少弟兄掉隊了,在這鬼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得着他們了!”
“大家都是一樣的疲憊,杜大帥卻也不知道體恤我們,只知道催促我們趕路,趕路倒也不怕,可是卻也不告訴我們要做什麼,只是在這鬼地方來回繞圈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算是個完!”
“哼!與其被困死在這裡,我倒是請願和那些叛軍打上一場,就算是戰死了,也能落得個好名聲,日後還能進得了忠烈祠,要是像這樣被活活累死,困死,就算是排位進了忠烈祠,咱也沒那個臉面去受香火!”
“誰說不是!要說咱杜大帥以前那沒得說,只要是當兵的,誰不想在杜大帥的帳下效力,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難道當真是江郎才盡不成!來這鬼地方都不記得多少天了,連叛軍的影子都沒看見,反倒是咱們自己,不時的有弟兄掉隊!”
掉隊!
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成了困擾唐軍將士最大的難題,每天都有一部分人掉隊,被甩在後面,在他們看來,那些掉隊的袍澤弟兄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這一次,咱們算是要走到頭了,大家都警醒着點兒,既然杜大帥讓咱們行軍趕路,那咱們就走,不過都堅持住了,這鬼地方,萬一掉隊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叛軍也真是奸猾,只知道帶着我們繞圈子,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依我看,定然是藏着陰謀!他們就是想要拖垮了我們,然後再加以圍攻!”
“我倒是盼着叛軍快點兒來,縱然是死了,也舒服,到時候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走來走去的,真是折磨死人!”
這幾個唐軍將士竊竊私語之時,馮照正好由這裡經過,聞言也是大皺其眉,不過卻也沒有出言制止,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對這些普通將士說的。
杜睿的大帳之中,如今也變得冷清了許多,這些天來,不單單有士兵掉隊,也有不少將軍被甩在了後面。
馮照進了大帳,看見杜睿正對着一張,這幾天剛剛繪製出來的地圖,似乎是在謀劃着什麼,也不敢上前打擾,便站在了一邊。
杜睿聽到聲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馮照來了:“馮教師!辛苦了!眼下人手不足,也只能讓你代勞去察營了!”
馮照忙道:“小人不敢說辛苦,不過老爺,這軍心不穩,恐怕對老爺的謀劃會有影響,依小人之見,少爺不如~~~~~~~~”
杜睿搖了搖頭,打斷了馮照的話,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眼下是緊要關頭,絕對不能讓叛軍看出破綻來!”
馮照有些不解,道:“老爺!先前不是說對叛軍要以招撫爲主,又何必如此謀劃,只要追上叛軍主力打上一場,讓其自潰,而後招撫,也就成了全功,又何必如此麻煩!”
杜睿知道,不單單馮照心中有此疑惑,其餘的唐軍將領也是一樣,淡淡的一笑,道:“我知道馮教師心中有疑惑,本帥也是最近這些時日,才作此決定的,那些叛軍並不像本帥原先想的那麼簡單。”
叛軍之中有高人,不單單是杜睿看出來了,就連普通的唐軍將士也有所察覺,馮照跟隨杜睿多年,自然也感覺到了。
杜睿解釋道:“這個高人自然不會是土人,定是在移民當中,馮教師試想一下,若是有這般能耐的人,會在中原找不到生路,要移民澳洲道?”
馮照聞言一驚,想着最近發生在杜睿身邊的這些事,再聯繫上杜睿方纔的話,突然驚道:“老爺的意思是說,這場叛亂本身就是有人在背後謀劃好的!”
杜睿點頭道:“不單單如此,我還懷疑,從這場叛亂開始,那個暗中謀劃的人就是爲了引我上鉤!”
馮照驚道:“老爺!究竟是何人,居然有這般能耐。”
杜睿道:“我已經隱約猜到了,能如此熟知澳洲內情的,又處心積慮要將我除去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天草四郎!”
杜睿不是沒想過有可能是武京娘,但是思慮了一番之後,杜睿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武京娘雖然對他有怨氣,但是還不至於要痛下殺手,而且武京娘對澳洲道一無所知,如何有本事將手伸到這裡。
要想在澳洲掀起一場大規模的叛亂,必定是個熟習澳洲道一切事物的人,在這個年代,能有這般見識的也就只有天草四郎這個同爲穿越者的日本人了。
天草四郎!
馮照聞言一愣,他方纔想到了對方有可能是杜睿的政敵,有可能是那些被杜睿極力打壓的世家大族之人,甚至想到了可能是皇帝李承乾,但萬萬沒想到杜睿居然會提到天草四郎,這個對馮照來說已經有些陌生的名字。
馮照當然不可能知道天草四郎是個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人,熟習這個時代的一切,在他看來天草四郎充其量也就是個有些能力,一心做着復國大夢的小角色罷了。
不過既然杜睿認定是天草四郎所爲,以杜睿的預判能力,馮照自然不會懷疑,可是他想不明白,一個亡國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杜睿知道馮照會懷疑,便道:“依我看,不單單這件事是這個天草四郎謀劃的,而且這個天草四郎現在極有可能就在長安,甚至位列朝堂之上!”
馮照聞言更是大驚失色,如果像杜睿說得那樣,豈不是如今澳洲道的情勢錯綜負責,就連朝中都有大亂的可能,一個對大唐懷恨在心,有着亡國大仇的人,在大唐的朝堂之上立足,單是想想,馮照都覺得可怕。
“老爺!要是當真如此,我們該如何應對!”馮照急道,“此間事尚且未料理乾淨,萬一朝中再發生大事,大唐的根基豈不是要被那個天草四郎給壞了!”
杜睿沉吟道:“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倒也不用過於擔心,畢竟朝中有英國公坐鎮,聖上又非昏聵之君,天草四郎縱然有些動作,大唐的江山社稷也亂不了!”
如果此事杜睿知道,李承乾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話,只怕就不會這麼老神在在了。
杜睿接着說道:“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將澳洲道上,天草四郎的所有勢力,盡數掃蕩乾淨,澳洲道干係重大,保住了這裡,將來大唐才能向美洲繼續開拓,這裡萬萬不能亂,更不能讓天草四郎這個倭人的手伸進來”
正說着,帳外的親衛稟報道:“大帥!諸位將軍到了!”
杜睿聞言,趕緊對着馮照使了個眼色,馮照會意的點了點頭,眼下絕對不能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否則的話,那纔是真正的動搖軍心。
試想一下,一旦唐軍將領知道了,他們在前方作戰,而自己的大後方,大唐的政治核心,長安都有發生動亂的可能,軍心還能穩定嗎?長安那邊雖然有發生動盪的可能存在,但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儘快平定澳洲道上的叛亂。
衆將走進大帳,看他們的神情,完全不似那些普通士兵般焦躁,反而顯得十分輕鬆,就連前些日子,吵鬧的最兇的那幾個將軍,此刻都安分了下來。
“參見大帥!”
杜睿擺了擺手,示意衆將入座,道:“劉將軍!如今大營之中還有多少人馬?”
被杜睿點到的唐將聞言,連忙回道:“大帥!還有不足兩萬人!”
杜睿聞言,心中盤算了一陣,接着又看向了另一個將軍,道:“馬將軍!明日你便帶領三千人離開大軍!到~~~~~~~~這裡!”
杜睿說着起身,在那張他親手繪製的地圖上點了一個地方。
馬將軍連忙起身,道:“末將遵命!”
杜睿點點頭,接着又道:“馮教師!各處人馬可都到了指定位置!?”
馮照忙道:“回稟大帥!各處人馬業已傳來消息,都已經達到大帥指定位置,專等大帥將領!”
杜睿道:“馮教師!此事幹系重大,萬萬不可懈怠。”
馮照道:“大帥放心,小人自會料理!”
杜睿接着又道:“諸位將軍!散帳之後,需約束好將士們,明日行軍至這裡後,大家就可以好好歇息一番了。”
這時,帳內的一名唐將起身道:“這下好了!那些小子們,這些日子可是沒少發牢騷,等到大帥將那些叛軍圍殲之後,他們就明白這些時日大帥的意圖了!”
杜睿此番的謀劃,確實很大,在驚覺叛軍之中有高人存在之後,杜睿便訂下了這個計劃,那些所謂掉隊的唐軍,其實是被杜睿暗中派遣出去的。
杜睿知道對方的意圖是要拖垮唐軍,等到唐軍疲憊不堪之時,再突然襲擊,一舉將唐軍擊破。
於是杜睿就將計就計,用掉隊這種方式迷惑叛軍,讓這些分散出去的小部隊,在四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網,等到叛軍主力現身之後,再圍而殲之。
杜睿知道,要想使澳洲的土人徹底屈服,並不容易,前世的英國人用了數百年的時間都沒能做到。
當然那是因爲那些“高貴”的白人骨子裡就存在着對有色人種的歧視,但是澳洲土人的反抗確實更爲重要的因素。
澳洲的土人雖然依舊生活在矇昧的原始社會制度中,但是他們畢竟已經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文明,而且這個文明還是被綁縛於一種類似於宗教的模式之上,這就從根本上杜絕了他們被人同化的可能。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文化,屬於自己的信仰,杜睿如果貿貿然的讓他們去歸附於華夏文明,顧及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在歷史上澳大利亞雖然沒有爆發過太大規模的反殖民起義,但是澳大利亞的土人可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溫順,馴服。
和現在的唐人一樣,歷史上的英國人到來之後,使澳大利亞土著人與世無爭的原始生活環境受到襲擾,土著人不斷龜縮活動領域。
對於外來者,土著人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是十分厭惡,他們憎恨那些遠方到來的客人,雙方衝突連年不斷。
在英國人登上澳大利亞的初期,土著人總數尚有百萬,然而隨着英國人的殺戮,土著人人數銳減,總數不足三十萬。當時英國人以清理土地爲名,象驅趕牲畜一樣對待土著人,土著人樂以爲生的山林、食物和水源紛紛失去。
最終土著人忍無可忍,於公元1790年發起了大規模等的反抗,土著領袖潘坶嵬聚衆揭竿而起,植物灣地區衆部落雲和響應,以游擊戰的方式襲擊英國佔領者。
土著人從英**隊那裡奪取大量槍支彈藥,以各種方式報復入侵者,一時間潘坶嵬成了英國人聞風喪膽的風雲人物,也成了英國人的心腹大患,英國人以20加侖白酒和2套衣服爲賞格捉拿潘坶嵬。
公元1802年潘坶嵬被捕,英軍砍下潘坶嵬的頭顱,並浸泡在酒裡,當作動物標本送往倫敦。英國統治當局爲此嘖嘖稱讚新南威爾士總督的政績。
潘坶嵬死後,他的兒子又同英國統治者浴血奮戰了八年的時間。
此後雖然再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武裝反抗,但是土著人的抗爭卻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因爲在澳大利亞,土著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公正待遇。直至1900年,澳大利亞憲法還赫然規定,在聯邦、各州和聯邦其他部分的人口統計中,土著人不列其中。
土著人得不到人的待遇,更談不上公民身份、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土著人爲此向白人統治者展開不懈的鬥爭。20世紀中期以後土著人權問題才逐漸發生轉機。在1967年的全民公決中,澳大利亞白人以壓倒多數同意把土著人列入人口統計範圍,並賦予土著人蔘與聯邦的立法權力,土著人的生存境遇也由此開始改善。
1982年,幾個土著領袖進一步要求澳大利亞高等法院承認他們對於澳大利亞國土的傳統權利。這對英國人當年所編造的澳大利亞屬於沒有主人的大陸,土著人無權擁有澳大利亞的歷史和法律虛構是一個嚴峻的挑戰。
這場爭論持續了10年,直到1992年,高等法院迫於各方壓力,含含糊糊地承認土著人具有澳大利亞主人的權利。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於1993年底又出臺專項政令,容許定居的澳大利亞土著人繼續佔用白人到來以後,以白人名義擁有的地區,或以其它方式給土著人以補償。
1996年,高等法院又做出決定,容許土著人租用政府的土地放牧牛羊。對1993年政令而言,高法院的新裁定對土著人的實質性權利是一種緊縮或剝奪。
直到杜睿穿越時空,來到大唐的那一刻,澳大利亞聯邦議會舊址門前的草坪上,尚有土著人安營紮寨的草棚,終日有人駐守,向聯邦政府靜默示威。
前世杜睿也十分同情那些被人壓迫的土著人,但是現在他的立場完全變了,他也成了一個壓迫者,一個殖民者,一個在這個時空將澳大利亞寧靜打破的外來者,而且他的目的,和前世的英國人沒什麼兩樣,他爲的都是澳洲的土地,還有那無數的資源。
自從決定要帶着大唐走出大陸,深入海洋的那一天起,杜睿就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的雙手必然會沾滿那些異域土著的鮮血。
杜睿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更不認爲自己會成爲一個爲了其他種族的自由,**而奮鬥的民主戰士。
事實上,杜睿很清楚,他在某些層面上來說,是非常自私的,他滿腦子裡想着的都是華夏民族的未來,炎黃子孫的前途。
一個民族的崛起,必定伴隨着其他民族的衰落,就像已經在杜睿的手中成爲歷史的契丹,三韓,倭國,吐蕃等等國家,民族一樣,如今澳洲大陸上的土人既然已經擋在了大唐前進的車輪面前,杜睿能做的只有打疼他們,讓土人知道大唐的天威不可侵犯,至於以後的事情,杜睿相信,他的後世子孫,定然會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徹底解決和土人之間的關係。
不過眼下,杜睿要解決澳洲道的事情,顯然一味的安撫是沒有作用的,他們是外來者,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爲了佔據澳洲大陸,單單這一個矛盾,就是無法調和的,想要讓土人心服口服,顯然不容易做到。
杜睿眼下又沒有那麼多時間,像諸葛武侯一樣,來一次七擒七縱,一想到天草四郎就隱藏在大唐的朝堂之上,隨時都有可能發難,杜睿就不可能在澳洲道耽擱太長的時間。
當然,他安排下這麼一張大網,可不僅僅是爲了對付土人,要是對付土人的話,以唐軍的戰鬥力,只要發力追上去,勝利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要將天草四郎在澳洲道的勢力,徹底剿滅,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一旦讓那個高人逃走了的話,澳洲道將會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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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在謀劃着引叛軍上鉤,與此同時,叛軍也在爲這些時日的戰績歡喜不已,他們自然不會知道杜睿的計劃,他們看到只是唐軍越來越疲憊,而且唐軍的規模越來越小,這讓他們對最終的勝利,充滿了信心。
“這裡是我們的家園,那些外來人只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被我們牽着鼻子走!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一個土人酋長興奮的大笑了起來,這裡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甚至感覺自己已經是勝利者了,雖然這些日子斬獲不多,但是看看唐軍的規模,逐漸縮小,他們自然覺得是他們的計策奏效了,那些消失的唐軍顯然是因爲疲憊,或者死亡,或者掉隊,然後被野獸吃掉了。
“格洛族長!我看我們現在就可以出擊了!外來人的軍隊所生不多,而我們有十多萬人,十個打一個,這場仗我們是贏定了!”
格洛也是心情大好,但是總歸還沒有忘乎所以,看向了新間錦,問道:“朋友!你看呢?現在要不要對那些外來者發起進攻,看上去,他們對我們的威脅已經不是很大了!”
新間錦看着鼓譟起來的各部酋長,心中頓時一陣嗤笑,不過他可沒有必要阻攔這些狂妄的野蠻人。
新間錦的任務到今天,其實已經完成了,當初天草四郎派他過來,只是將澳洲道的水攪渾,可不是當真要將澳洲道發展城倭人的地盤。
天草四郎很清楚,匹夫無罪,懷璧自罪,現在的倭人還沒有那個勢力,可以佔據澳洲道,縱然是一時得逞,大唐也不會坐視不理,以大唐的實力,要剿滅倭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不過雖然不能佔領澳洲大陸,但是天草四郎自然也不能將澳洲大陸留給大唐,他要做的就是分裂,將澳洲大陸從大唐的控制之中分裂出去。
扶植馮毅,就是第一步,讓馮毅成爲澳洲王,而後他在大唐引發一場宮廷動亂,讓大唐無暇他顧,這樣就能從根本上削弱大唐的力量。
所以,幫助土人將唐人驅逐,顯然不是天草四郎的目的,天草四郎的目的是,讓唐人和土人在澳洲大陸上拼的兩敗俱傷,那樣才更加附和他的利益。
新間錦故作沉吟了一番,道:“算起來時日也不短了,格洛族長,現在確實該到了發起進攻的時候了,讓各部勇士都做好準備,明日,我們便去尋找唐軍的主力,到時候他們又走了一天的路,定然疲憊不堪,到時候,可就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格洛聞言大喜,道:“好!也讓那些外來人知道一下我們的厲害,殺光他們,爲那些被外來人害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就是因爲李進那些爲富不仁之輩,如今唐人和土人之間的仇恨,簡直稱得上是深入骨髓,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土人被李進他們那些人抓捕爲奴,折磨致死的更是多不勝數。、
土人心心念唸的就是報仇雪恨,如今這個機會來了,所有人都是興奮異常。
“對!殺光那些外來者,報仇雪恨!”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各部酋長又是一陣鼓譟,格洛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道:“大家都安靜一下,我們大家都要清楚,我們能有這個報仇雪恨的機會,都是因爲我們的朋友五郎,所以,等到驅逐了外來人之後,我們應該和我們的朋友一起分享家園的安寧!”
格洛生怕方纔那些酋長們的言語會引起新間錦的誤會,連忙表態,畢竟此前他們也曾和馮毅的軍隊打過仗,唐軍的實力如何,他還是很清楚的,所以明天的決戰,新間錦的移民叛軍可是主力,要是這個時候生出了嫌隙,可不是個好消息。
那些土人酋長聞言,紛紛清醒了過來,雖然此前他們都對新間錦有過不滿,畢竟新間錦也是外來人,不過此刻他們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感激,他們都很清楚,要是沒有新間錦的謀劃,就絕對沒有這個報仇的機會。
不得不說,這些土人一個個,還是非常單純的,他們的心裡有好惡之分,但是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機,做事情喜歡直來直去,只要是被他們認定爲朋友的人,他們都會推心置腹。
對他們來說,和新間錦這樣的朋友共享家園,是毫無異議的事情,他們也根本就不會反對。
面對着土人酋長的感謝,新間錦的心裡也是一陣冷笑,他知道唐軍的戰鬥力,當初在奧陸羣山之中,他也曾多次和唐軍作戰,就算是倭國最爲精銳的新選組,都不是唐軍的對手,更何況是這些土人,他可以預見到明天的決戰必然會是血流成河,而死的更多的必然是這些正在爲即將到來的勝利,歡慶的土人。
不過心中這麼想,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確實深深的感激,這無疑更是博得了土人的好感,大帳內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格洛族長也是大爲開懷,高聲道:“明日就是決戰的時候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佈置好!明日決戰,我帶領我部族的勇士打頭陣,諸位酋長意下如何!?”
在這些土人酋長的心裡可沒有保存實力的念頭,對他們來說展現勇武纔是最重要的,那些族長聞言,雖然有心要和格洛爭搶這個打頭陣的機會,但是卻也知道,自己的勢力不足,要說勇武,他們之中任何人部族裡的勇士,顯然都比不上格洛的那些族人。
格洛見沒有人和他爭搶,心中也是大喜,高聲道:“阿魯納!進來!”
大帳的門簾被人挑開,一個身材高壯,渾身肌肉幾乎要爆開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道:“族長!您叫我!”
格洛看着阿魯納,心中不禁一陣得意,道:“阿魯納!我們諸位族長已經商量完了,明天就準備和外來人決戰,我們的部族勇士將衝在隊伍的最前面,你是部族中最有力氣的勇士,最勇猛的野獸都不是你的對手,明天將由你率領勇士們衝鋒,你可有這個膽量!”
阿魯納聞言,臉上也滿是喜色,高聲道:“族長!阿魯納沒什麼不敢的,請您將這個光榮的使命交給我,我保證會將外來人全部掀翻在地,裁斷他們的骨頭!”
阿魯納說着,還將手中的標槍橫在身前,雙手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響,足足有小臂粗細的標槍,居然被他一下子就給折斷了。
大帳內的各部族長見狀,紛紛歡呼了起來,同時砍向格洛的眼神,也充滿了羨慕的神色,心中還在懊惱,怎麼他們的部落裡就沒有這樣的勇士,要不然的話,這個打頭陣的機會,還能被格洛給搶了過去。
新間錦看着,心中更是鄙視,土人就是土人,果然野蠻不堪,只會以力氣決定問題,根本就不知道動腦子,打頭陣這麼危險的任務都爭來搶去,那可不是什麼好活計,簡直就是送死。
不過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也是一陣讚歎:“格洛族長有這麼勇猛的壯士,明天的決戰,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第七篇 永徽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