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不要命地威脅過來,獨孤成業眼神一縮,大訝道,“你兩小子,連給老夫提鞋都不夠資格,還敢上來挑戰老夫,這不是不自量力嗎?想死得快點,就來吧。”
宗禪冷冷一笑,“獨孤成業,我師尊的無機,豈是等閒武技。估計你的右臂,早就已經給廢了吧。傑少,他的左臂是我的了。”
“休想,是我的。”
獨孤成業嚇了一跳,這兩人好像突然之間戾氣大增,有如菜市場上賣魚的老婦,在拿刀斬魚翅,只是糾結於到底是先斬左翅,還是右翅。
而自己,自然成了他們口中所說粘板上的魚。
氣得哇哇大叫,大喝道,“好,老夫就給你們這個機會。來吧。”
忽在對方縮地成寸,由幾十米開外的距離,全速掠到了他們兩人面前,保持在五米範圍之內,虎視眈眈地望着兩人,一副半點兒也沒有受傷的姿態。
越是這樣,越能引起智慧通天的子令傑和宗禪的懷疑。
要知道隱真示假,本身就是宗禪的拿手好戲。
而獨孤成業在全速度的狂掠之下,還能夠開口與他們對罵,行動與口吻一至,本身就說明他的內傷並無大礙。
但偏偏對方的激進做法,出賣了自己的意圖。
皆因宗禪和子令傑,都是精於詭詐之道的高手。
他們一位是在神教裡呆過若干年的修仙者,雖說一身仙法已經廢除。但以前的神教中會詭詐之術的長老們教的東西還在。
一個是中部神州出了名的小賊,靠一雙手過日子,倒也痛快。
能夠在兵火連天的中部神州,混得風生水起,還出了名的,只怕只有他子令傑一個,不精明的小子,哪能活到今天現在。
因此兩人只互相對望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彼此眼內的神光所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宗禪提刀一振,一股神氣立即外現出來。
子令傑也學他一般,向前買進一步,威脅重重地與對方針鋒相對,仗劍而立,卻誰也沒有先動手。
他們三人之間的對峙,倒是給凌羅碧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知道這兩人聰明絕頂,應該至少可以多拖延一陣時間,這時間裡,分秒必爭,寶貴的不得了,是療傷的最好時機,立即盤了雙腳,靜坐療氣,不分心去關心正在對峙的三人。
這正是宗禪和子令傑兩人爲她創造出來的條件。
眼前的這個百變魔君獨孤成業,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的武技,已經達到了化境,至少晉升到了宗師級的境界,非是一般的對手可以比擬得了。
透過兩邊的距離,從山道上往對方瞧去,
這位魔尊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光環,似乎越來越微弱。
宗禪向子令傑打了個眼色,兩人立即趁此機會,狠下殺手。
刀劍齊施,不過他們這一會並沒有完全同步,而是刀在前,劍在後,以備宗禪將會落下的空缺,用子令傑手裡的鐵劍,來鎮攝住想一式兩式,將兩人擊殺的獨孤成業。
“鏘。”
“鏘。”“鏘。”
“我靠。”
宗禪的一刀從他面門上劃過,勁氣透力而出,往刀鋒上送去,差一點沒有削下對方的一片鬍鬚。
獨孤成業一閃,立即避讓開去,等宗禪刀勢用老,立即左爪送出。
本來要是宗禪一人的話,他有自信,即使自己被凌羅碧傷了。也可以奮起餘威,讓宗禪負出慘重的代價。
哪知正想拂出鬼爪,子令傑的劍又來了,一刀一劍,互相配合着前進,無論是刀削,還是劍擊,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讓獨孤成業應接不暇。
以他一代宗師的身份,居然被兩人打得“落花流水。”不停向懸崖邊上靠近,的確丟人到家了。
不過此時此刻宗禪兩人也並不好受,他們雖然能夠將這位魔門裡的最厲害高手逼退,靠的都是凌羅碧的蔭功。
因爲沒有凌羅碧先一步削弱了獨孤成業的戰力,兩人就算是再修煉上十年,也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而現在則佔盡了便宜,也勉強逼得對方退了兩小步而已,並沒有走到絕對性的壓倒優勢。
獨孤成業火氣越來越大,怒喝一聲,立即撲出一掌,等擊退子令傑,再改掌爲爪,捏向宗禪的生鏽戰刀。
宗禪哪能給他拿住,對方毒功那麼厲害,只要給獨孤成業接近的機會,可能自己立馬就會中招,到時候怎麼被毒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宗禪的生鏽戰刀,勁力狂送,唯一的一點氣勁,也絲毫不保留地催發到了刀鋒上去,發出一聲聲輕微的破風聲,帶上無比振奮的氣勁往對方襲去。
獨孤成業沒有想到宗禪的生鏽戰刀,居然在刀勢全力展開的時候,還能生出一股暗紅色。
這是無極發揮功效的外現,就像是水開了,蓋子就自然被掀起來一個道理。
可見宗禪的無極,已經有點火候,不由大爲吃驚。
要知道凌羅碧與他們兩人的接觸,也只是近年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兩個小子運氣實在太好,除了凌羅碧的毫無保留言傳身教之外,自己也肯用功,加上智慧通天,所以才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有如此造詣,可謂相當難得。
戲謔的是,兩人混上他的陰龍宗號時,自己還生出過愛才之心。甚至一度想收兩人作弟子。
當時宗禪和子令傑要是拿出百兩金子,也許就真成了他的弟子了。
不過現在這隻會加深獨孤成業對他們的顧忌,加以時日,他們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子,一定會成長爲足夠資格的厲害對手,絕對不可小視。
獨孤成業殺機已起,立即猛烈下手,先往子令傑攻了過去。沒有去理會宗禪生鏽的戰刀。
“轟。”
子令傑鬱悶地哼了一聲,胸口有如受到生猛的重錘攻擊,整個人拋了開去,連手中的劍都被振掉了。
“啊。”
宗禪嚇了一跳,長刀一起,送出一連三股刀勁,不要命地向獨孤成業撲去。
對方雖然是一代宗師,不過舊傷未好,再添加凌羅碧送給也的一道厲害的內傷,傷筋動脈,已經使不出平時的兩成功力。
而宗禪的生鏽戰刀,卻威脅重重,很難對付。
加上對付子令傑,獨孤成業已經力氣耗盡,像他這樣六旬開外年紀的宗師級高手。每出一招,都必須得考慮一下下一招,或者是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剛纔出手殺子令傑,卻沒有殺成,只傷了對方。獨孤成業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宗禪再次不要命地殺來,更讓他眉頭大皺,以神奇的步法退了開去,“且慢。”
站在巨石上的獨孤成業,大手一揮,向宗禪停戰道。
宗禪站在巨石之下,可以他的移形換影還沒有修煉到家。不然的話,也可以在力氣足備的情況下飛身而上,力戰魔頭。
“要打就打,慢你個娘。”
獨孤成業雙目一寒,“你敢漫罵老夫,可見你還有點膽識。不過你的無極,只是學了人家的一點皮毛罷了。就敢拿出來丟人現醜,宗禪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宗禪正想說話,身後的子令傑抱着痛得牙關緊咬的前胸,向他警示道,“宗少,速戰速決,對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子令傑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就被凌羅碧拉了一下。
一個眼神即讓子令傑明白並沉默了下來。
宗禪愕然轉身,面向獨孤成業。
獨孤成業則目露兇光,淡淡地道,“即使你得到了凌羅碧的真傳,也鬥不過老夫手上的鬼凝之爪。”
“一招開天闢地,一招橫掃宇內,就能對付得了我宗禪麼,休想。”
獨孤成業大爲吃驚,“縱使是凌羅碧與你說過老夫的招式。你也沒有可能認得出這兩招的。小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宗禪雖然表面上十分的輕鬆,實則早已經內心打鼓,他知道雙方現在都在爲自己爭取時間,而一旦讓魔頭獨孤成業恢復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狹路相逢勇者勝,他現在已經想不了這麼多了。
以凌羅碧的實力,至少應該能在調息之後,就會獨孤成業一陣。
基於此想法,能託一會是一會,宗禪主意打定,立即與對方磨嘰起來。
“我何須告訴你如何知道你用了什麼招式,本人只有興趣知道,你現在還想不想要我們的大命。”
“呸。”
獨孤成業呸了一口,“哈哈,我自當歌向天狂,敢問天下誰與王。小兄弟原來比獨孤某還要霸氣。小命變成大命,很像年輕時候的老子。好,看在這一點上,老夫我也放你一馬,請吧。”
對方誇張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身後的凌羅碧和子令傑都射出了絕不要相信和擔心的眼神。
宗禪當然知道獨孤成業是在故意地試探他,看有沒有膽量與他再戰。
如果不敢,那麼在宗禪逃往山道另外一側的中途,對方必會狠下殺手,到時三人都會因爲他的失誤而死。
宗禪當然不會撇下他們不管,拍拍胸膛,罵道,“獨孤成業,你當我宗禪是什麼人。要打就打,不要使出花招來,你的詭計三歲小兒都能識破,大概是魔功沒有恢復,無膽下來與我宗禪一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