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東南屏障,苛羅道觀,介時。會有玄門高手在那兒擺下法陣,恭候我們的。這是明媚可仙子的原話。”
蔡太正豪氣一笑,“苛羅道觀就苛羅道觀。我蔡某人早就想領教一下玄門的高招了。聽說明媚可代表玄門,已經幾次出戰第一魔宗的首席大弟子蓮娣。而且不分上下,此女果然厲害。有機會,刺客長劍一定要與她的伏魔劍較量一番。”
“這樣一來,不等於是不打自招了嗎。我纔不做這樣的蠢事。”
令子傑搖搖頭道:“苛羅道觀一行,我們不去也得去。否則眼下就會有一場大禍。你們看吧。”
令子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這是照女派爲攻打渭城再造勢,恐怖城中百姓,及守城的青龍幫弟兄,甚至是宗禪等主要敵手。
“照女派奉天,討伐無道。七天後,即會兵昨渭城。凡開城束手者,無罪有功。凡助宗禪等人守城者,有罪,皆處連座大刑…。”
宗禪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將宣傳單重重摔在地下,踩了兩腳,“這威脅,威脅。”
“所以,我才讓你陪我走一趟。最好是能夠一次性的,完全地化解雙方之間的誤會。把清蓮宗和仙道門,爭取到我們這邊來。否則正邪兩道,都以我們爲敵。照女派魔門軍團一旦攻打我們,正道宗門雖然不一定會落井下石,但卻肯定不會前來相助。這是沒有辦法之下的選擇,由不得你,宗少。”
蔡太正指着自己道:“那我呢,我肯定也要和你們隨行。”
“不成,蔡兄,你得留下來守城。放心吧,我會讓丁原,劉仲甫等人完全聽你的調遣。記住,我和宗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城主,我們在的時候。我們幾人都是城主。”
此話說得蔡太正心裡暖暖的,本不想答應獨自留下來守城,但卻被令子傑的話給融化,連宗禪都是這個態度,蔡太正只好乖乖配合。
“好吧,我留下。你們去見那羣自命不凡的世外修士好了。氣死我也。”
蔡太正大步流星,立即攜劍離開,大約是去加強城防去了。
宗禪依舊沒有從震驚中走出,“傑少,你確定我們苛羅道觀一行,會是一件好事麼。”
令子傑不着半點情緒,迴應道:“至少不會是壞事。現在天下大亂,神唐國立國四五百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亂局。以我的判斷,清蓮宗和仙道門,都不希望照女派一宗獨大。即把握着朝政,控制着李曦的傀儡皇朝。
又將整個江湖納入魔宗的掌控之下。界時,一旦洪如菁取李曦而代之,成了皇帝,改國號,易朝代,對任何的正道宗門來說,都將是一個天大的災難。基於此點,清蓮宗和仙道門的高層,比任何人都明白。龍晶石落在我們幾人手裡,比落在照女派魔門手裡,要強上千萬倍。我們不愁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
但是如果到時真的見到了李道然和梵妍境等玄門老前輩。宗少,你最好收起你那一副功利之心的臉色來。否則絕討不到衆人的喜歡。”
宗禪不屑地切了一聲,“我又不是活在別人的眼神之下的人。好了,算我怕了你。去就去吧。反正照女派的魔門軍團,得七天之後才攻城。早點去解決與正道宗門的恩怨,也是一件好事。你都不怕趨險,我宗禪怕個鳥。時間定在什麼時候?最好不要超過明天中午。”
“就在明天。”
宗禪點點頭,“我先下去準備了。苛羅道觀,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此觀。大約也是清蓮宗和仙道門的地盤吧,嘿嘿,這次有熱鬧玩了。”
宗禪已經走開,令子傑收回目光,暗想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在把宗禪剛剛起步的霸業向火坑裡推,還是在救他呢?
至少,他自己的本心裡,是絕沒有半點的不良之意的。
令子傑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清蓮宗和仙道門,自開宗立派以來。還真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特別是宗門內修行的弟子,受門規的約束極嚴。
從明媚可小姐那淡雅清秀的玉容,和唯清淡不飲食的個性來看。這兩大並立於世的玄門正宗,至少不是什麼禍害吧。
一切都充滿着變數,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才能見分曉。
令子傑見時間已經是傍晚,也就草草收拾一番,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明天有一場較量要進行,他必須得準備充足,方可與宗禪一道破關闖關,走出正道宗門對兩人的重重誤會。
宗禪起了個大早,令子傑與他幾乎一道醒來,洗漱完畢,兩人用了早餐。
不時,兩匹快馬望渭城東南方向而去,風馳電掣,絕塵去印,於城主府外早已經消失得沒有蹤影。
宗禪想起昨晚令子傑對他說的那些話,道:“十二位小天尊,龍塵等高手,我們已經領教過了。不知道這回,清蓮宗和仙道門,又會請出什麼樣的人物來對付我們呢。不會是李道然和梵妍境兩人親自出手吧?他們要是出手,我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走不過五十招,就會敗下陣來。”
令子傑在馬背上失聲笑道:“真有你的。之前不是還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嗎。現在怎麼又變成這副模樣了。宗少,明媚可小姐昨天與我談話的時候。隱隱向我暗示,今天我們可能面對的。將是最厲害的高手,至於是什麼樣的高手。我也不知道。總之有備無患,我們還是做好準備吧。”
宗禪眉頭一皺道:“最厲害的高手?意思也就是說。要對付我們,說得好聽一點是考驗我們的。是李道然那種級數的宗師級高手?我的乖乖,我還是轉道回府得了。不去淌混水的好。”
“去你的打道回府,你以爲我們還會有機會回去嗎?”
苛羅道觀已經歷歷在目,翻過一座小鎮,於渭城東南方,大約七八十里遠的一處氣勢雄偉的建築羣落在望時,兩人都勒停了戰馬。
宗禪輕輕摸着戰馬的勁須,“噓,安靜,安靜。”
“你在幹什麼。”
“我在聽風,好像有悠揚的鐘聲,從苛羅道觀方向傳來。”
令子傑失聲笑道:“又在裝神弄鬼。今日刮的,可不是東南風,而是西北風。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你能聽到鐘聲纔怪。”
宗禪露出一個被人識穿的尷尬表情,“休息一會吧。我不想這麼快就上絞刑架。”
令子傑再啞然失笑道:“少見你這麼沒信心的。”
兩人都下了馬,宗禪掏出乾糧,分令子傑一半,就着剛纔路邊打的溪水吃了起來。
宗禪一邊吃,一邊含糊道:“不是我沒有信心。而是應敵之時,最好做到知己知彼。何況對方是宗師級高手。神神秘秘,弄得我宗禪好不自在。就像明明有螞蟻在身上爬,卻無從下手撓癢癢般難受。我恨不得第一時間飛到苛羅道觀,一把捏死這幾位擺普的臭蟲。”
令子傑笑得前仰後伏,“收起你的大嘴吧,明媚可向我暗示的這幾個厲害的高手。據說他們平時不怎麼在江湖上露面。但卻是世外高人,很少將俗事當成自己修煉的一部分。所以沒有像梵妍境,和李道然這些玄門宗師一樣聲名在外。
可他們的身手,卻絕不是吹的。肯定厲害得緊。以明媚可小姐本身的武技成就來說,她的功法,已經得到其師尊,清蓮宗宗主梵妍境的七成真傳,對那幾位神秘高手,都還如此的推崇備至,我們就更加得小心應付了。你的謹慎是絕對必要的。”
宗禪大喜,不過瞬間又思索起來。
歪着腦袋,一邊乘涼吹風,一邊道:“究竟會是什麼人呢?照女派和陰龍宗的高手?不可能。天底下四大宗師之一?明媚可早已經說過,她的師尊和李道然不會動手。那剩下的,難道是無極門,我們美人兒師傅的師尊和神武尊師畢丘聰不成?”
令子傑把腦袋搖得什麼一樣,“去你的。這幾位大宗師,他們的弟子都足以挑戰我們。再說他們根本與我無仇,更無任何的利害衝突,人家憑什麼要借仙道門的臺,來拆我們的招牌啊。”
宗禪聽他說得好笑,也笑了起來。
令子傑卻沉默下去,愕然道:“難道是他們?”
宗禪全身一震道:“不要說。讓我來猜測一下,你此刻所想的他們,是指誰。”
兩人幾乎是同時在心間響起了一個炸雷,異口同聲道:“三大魂師?”
令子傑也覺得越想越有道理,三大魂師,介乎於亦正亦邪之間。
他們借仙道門這個平臺來消滅自己兩人,是再合理不過。
皆因三大魂師都有着滅仙保武的責任,而他們兩人,是豈今爲止,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兩個修煉仙術並且有成就的人。
像仙道門這樣的玄門,他們修煉的功法裡,雖然有些功法直奔仙術而去。但那已經是修煉後期的事情。
再者,連李道然這樣的頂級大宗師,都只有一身俗品凡脈,選擇了武技修煉,就再也無法修煉仙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