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不,傑少,我是宗禪啊,我是你兄弟。”
“你不是我兄弟,你是霸佔我軀殼的魂魄!”
令子傑此刻狀如瘋魔,雙眼暗紅,兩手結成爪牙狀,歪着腦袋,眥着牙口,有如一隻發狂的瘋犬。
宗禪不停地向後退去,卻發現自己退到了一面抵住了腦袋的銅牆鐵壁上。
宗禪大驚,立即向另外一邊閃避過去。
哪知走火入魔的令子傑力量極大,反應速度也是平常的幾倍。
只輕輕一揮魔爪,即狠狠地擊中了宗禪的後背。
宗禪整個人像炮彈一樣被轟了出去。
“啵!”
宗禪噴出一口紅色沾液來,震得五神出窢。
“傑少,你醒醒,我真是宗少!”
“我要殺了你!”
走火入魔的令子傑再次殭屍般徒步襲來。
宗禪此時已經法門用盡,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心想只好在此舉步維艱的情況下,按照自己先前尋思好的辦法冒險一試了。
令子傑走火入魔,他也走火入魔。
由魔入道難,由道入魔易。
宗禪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想暴發出修煉上的危險情狀,簡直比吃飯還易。
他在令子傑攻擊過來之前,立即將所有經脈的力量全都逆轉。
這要換作平時,可是有性命之危的奪命之舉,等於自殺無異。
但在此刻,卻成了宗禪拿自己的性命作實驗,來挽救他和令子傑的“奇招。”
砰的一聲,經脈亂撞,宗禪的體內立即升騰起熊熊烈火。
接着,在對方魔爪勁風響起時,宗禪的雙眼也變得暗紅起來。同時揮出巨大的能量,兩手撐開,向對方推去。
令子傑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身後的銅牆鐵壁上。發出雷鳴一般的震動。
在聚能塔外守候的歐老,此時見到的景象奇怪之極。
只見由巨量而厚達手臂粗的銅鐵鑄造的隔能牆,居然出現了一個個凹陷或者金屬環狀。
如果說世間人,但凡武修者。在達到一定的境界後,可以輕易地將手指那麼厚的鐵錠捏成變形,歐老絕對相信。就他自己也有這樣的本事。
但是他守護的這座聚能塔,可是厚過了手指十餘倍的銅牆鐵壁。也能被撞擊出坑坑窪窪來,簡直是奇蹟。
歐老此時即擔心,又難過,想把聚能塔上的逃生窗口打開。卻又始終堅定着自己的信念,相信宗禪兩人經過煉獄一般的考驗後,終究可以活着出來。
因此他狠下絕心,忍不住地老淚縱橫,卻絕不向聚能塔靠近半步。哪怕塔身被毀滅,他也毫無怨言。就當是花了無數的心血,看了一場在禁錮空間裡的毀滅天地的表演好了。
有道是寶器價比連城,碎了聽響,黃金萬兩。
如果宗禪兩人有能耐的話,就讓他們自己從聚能塔裡活着出來……
宗禪和令子傑此時處在走火入魔的狀態之中,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們只跟從頭腦裡魔幻之音的引導,作着意識覺醒時怎麼也不會想到的舉動。
兩人皆是力大無比,狀如瘋魔的人物。在這片有限的禁錮空間裡,互相推搡,狂摳,終於,兩人累得氣喘吁吁,疲憊得死去活來,再也堅持不住,在氣力消耗盡盡之後,像一座小塔一樣分別歪向兩邊,睡了個一塌糊塗。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多個時晨。
離歐老給他們約定的時間還差了一半左右。
宗禪恢復了一點知覺之時,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就像要炸了一樣。
“小杰小杰。”
宗禪以一貫的手掌,將令子傑給拍醒。
令子傑摸着自己劇痛無比的胸口,那兒被宗禪的鐵拳頭砸了不知道多少拳。
但見到自己面前居然出現一個幽綠光芒下的怪影時,令子傑宇瞻一望,喝道:“宗少,怎麼是你。”
“啊,小杰,你難道忘記了我們在這裡修煉的目的麼。”
令子傑回想起來,就在此時,他身體內突然之間一道極難控制的力量再次發作。兩眼一紅,“我要殺了你!”
宗禪嚇了一跳,“天啊,你又走火入魔了。”
接着宗禪自己也兩眼一紅,“我要殺了你!”瘋狂地撲向令子傑。
“小杰是我啊。”宗禪意識時而清醒,立即呼喚對方的魂魄。
令子傑的情況與他相近,意識清醒時,大喝道:“宗少,你幹什麼。我要被你掐死了!放手啊,宗少。”
兩人以《無極神魂》的仙術,及《強化攻殺刀法》及劍法互相交換了無數招。你來我往,慰爲壯觀。如果有武修者能看到他們在走火入魔狀態下的這一戰,定然會獲益不少。
宗禪發現令子傑掐住自己勃子的雙手力量越來越大,而自己意識恰好在這一刻恢復了。
他大驚,喝道:“傑少,放手。我是宗禪,快用你的意念控制住自己。不要讓魔魂奪去了你的意志。你是人,你不是魔,傑少,你控制一下自己,咳咳。”
宗禪呼吸變得困難起來,面紅耳熱,一口氣已經難以續上。
令子傑突然又恢復了自我,見自己兩手死死地掐在好兄弟宗禪的勃子上。立即鬆手。
宗禪掙扎着喘息起來,終於恢復面色。
但令子傑突然間再入魔魂佔體之狀態,即意識到自己是人,又覺得自己是魔,處於靈魂的狀態之中。
宗禪大驚,令子傑不停地像猩猩一樣拍打着自己的身體。以他今時今日的造詣,哪怕就是用手指戳上一記,也能洞穿鐵石,如此拍打下去,再多幾拳頭,他自己就要廢了。
宗禪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以身試法,用身體緊緊地壓住對方。兩手像虎鉗一樣牢固無比地抱着令子傑。任由對方將無意識狀態下的巨掌兇拳擊打在自己的背脊上。
砰,砰!
宗禪哇地一聲聲噴出一口又一口殷紅來,但始終沒有放開令子傑的身子。任由對方拍打,骨碎肉裂,靈魂深處的一點清明時暗時明,也堅決不放手。
這是這股自我犧牲的精神力量,將走火入魔中的令子傑給喚醒。
“啊,宗少,你怎麼樣了。你怎麼這麼傻!”
恢復意識的令子傑將宗禪緩緩放下,躺在自己膝間。
宗禪嘴角帶着一抹鹹味,握着令子傑的手,聲音沙啞地道:“小杰,沒事了。我們都從走火入魔裡出來了。你終於恢復了自己!”說完,腦袋一歪,暈死過去。
令子傑悵然若失,暗襯他們兩人爲了這場入魔之舉,犧牲了實在是太多太多。
他和宗禪兩人的人性,心靈深處藏着的秘密,都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得到清洗。倒不失爲有所收穫。
但剛纔自己那狀如瘋魔的樣子,實在太過嚇人。令子傑內疚之極,暗暗發誓,如果還有再次,他絕不讓宗禪再受半點傷害。
守候在宗禪身邊不知多久,宗禪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
令子傑於睡夢中陡然醒來,震驚無比地搖晃着宗禪,“宗少,你醒醒,你不要死,宗少!”
宗禪的身子終於僵硬下去,只有一點溫度,即似死去,又似未死。
令子傑嚇瘋了,全身顫抖。
陡然他記起了歐老在離開聚能塔之前的交待。
令子傑幫宗禪蓋上雙眼,英雄淚出,已經不能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
令子傑咬牙切齒地下決心道:“宗少,你放心地走吧。你的未完之志。我令子傑幫你完成。死,也要入魔成功。”
有了第一次與心魔在毫無戒備下打交道成功的經驗。令子傑此時抱着必死的決心,將靈魂力量收攏。開始按照歐老的指示,完成入魔必須的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
而宗禪此時的情況,則與令子傑想象的完全相反。
宗禪不但沒有死去,還比他更要提前地進入到了入魔的第三節步驟裡去。
意識化成虛無,早已經送入到了霸刀的體內。
所以他雖然身子冰冷,卻始終有點溫度。
人雖然沒有呼吸,卻是外呼吸轉成了內息循環。
但所有的意識,魂魄能量,卻進入到了刃魂魔尊棲息的地方。即他隨身形影不離的霸刀體內。
如果說前兩步能讓人痛苦,這第三步,更是痛楚到了靈魂剝離的地步。
宗禪首先嚐試到了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霸刀內的封閉禁錮空間裡,駐守的那個老靈魂原來是那麼的變鈦。
他剛剛化成一屢輕煙,進入空間。
接着就像是被人擰狗皮一樣,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感覺真實無比,沒有半點虛假。
宗禪湊近到那張把自己提過來到一點燈火亮起的地方,突然間,他看到了一張恐怖的巨臉。
那臉沒有鼻子,也沒有嘴。
如果說勉強算一張臉的話,只能說是一張馬臉的輪廓下,極不對稱的一張會說話的怪面。
“你終於來了!”
宗禪受到一定程度的震驚,心魔佔勝了意志,居然向這張怪臉氣弱地道:“拜見魔尊大人。”
“不,他不是魔尊。”
宗禪的本體意識立即將魔心控制,並及時地阻止了本體魂魄靠近這張怪臉的身體。
那張怪臉作了一個淡然的表情,兩隻巨爪一張,鎖住它的鎖鏈頓時呼啦啦地響了起來。
“啊,啊,你看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