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揮開他的手,把烈酒飲光,嘖嘖地讚歎一聲好酒,道:“傑少不要爲我擔心。這點傷,算不了什麼。蔡兄剛纔說什麼,邀天之幸是吧,嘿嘿,不錯,今次能夠虎口脫身,的確可以說是得天相助。我不但打聽到了陰龍宗的許多秘密,而且還掌握了陰龍宗與照女派之間明爭暗鬥的事實。真是獲益匪淺啊。”
令子傑興奮地道:“說來看看。”
宗禪首先故作神秘地道:“在我說出我的收穫之前。小杰你先告訴我。你與明姑娘,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
蔡太正立即來了興趣,捱過來,肩膀碰肩膀,曖昧地一眨眼睛道:“小杰你倒是快說啊,兄弟的胃口都要下垂了。”
令子傑一把同時揮開了兩人,笑罵道:“去你們的。總拿我開玩笑。宗少我告訴你,你要再這樣揶揄我。我明天就進仙道門修煉去。再也不理你的霸主大業了。”
宗禪嚇了一跳,“別啊,別啊傑少。”
蔡太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啞然失笑道:“既然如此,那你照實說啊。”
宗禪摳摳粗壯有如一頭豹子精壯的手臂道:“我之所以會這麼問小杰。是因爲我發現了明仙子與魔帝田豐林之間一重不可告人的關係。”
蔡太正愕然地放下筷子,“仙子與魔帝?他們沒可能會走到一起吧。”
宗禪一拐蔡太正的腦袋,“蔡兄你說什麼呢,誰說男女之間要有關係。就非得是那種關係。”
他們的對話,讓令子傑也不得不認真地聽了起來。
一仰勃子,將酒狠狠飲勝,雙眼以逼人的氣勢,射出精光。
宗禪迎上他的目光,“小杰,爲回報對你的感激之情。我不得不向你透露我的發現。但請你先作好心理準備。”
令子傑發現宗禪現在的表情,的確不是那種開玩笑的神情,立即嚴肅起來道:“說吧,任何的心理準備,我都作好了。”
“明媚可是魔帝田豐林的女兒。”
“什麼。”
卟哧!蔡太正和令子傑一前一後,將嘴裡面的酒噴了出來,宗禪全身上下都是酒跡。
“我靠,我知道你大受打擊,也不至於這樣整我這個包打聽吧。”
宗禪見自己果然被成功地“殃及池魚。”立即大告苦命道。
令子傑和蔡太正兩人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亂拍一陣,前者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可是明媚可是清蓮宗的人。而田豐林可是魔宗的王者。正邪不兩立,這兩人如果是父女,那這父女要鬧的是那一出呢?難道說清蓮宗的宗主,世外散人梵至境也不知道這個秘密麼?如果知道,她爲什麼還要收養一個對手的女兒作爲傳人?”
令子傑卻沉默下去,只低頭喝酒,其它什麼事也不管。
兩人大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宗禪道:“傑少,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是個打擊。可是這是我從魔帝田豐林的口中,親自得到證實的。皆因你我皆修煉《無極神魂》,他從氣息的感應上,把我認成了你。纔會這重誤會。他似乎早就知道你與明仙子之間的這段感情一樣。還向我問起他女兒現在是否安好。”
令子傑面無表情地道:“不要再說了。你們也勿須在安慰我。我令子傑不是一個受不了打擊的人。現在也許心中最難過的,不是我令子傑。而是明姑娘。”
宗禪一仰頭,把杯酒飲盡,一拍桌子,“它孃的,不管田豐林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我們的明仙子,與魔宗絕對是敵非友。異日如果清蓮宗有需要,我宗禪身先士卒,一定幫他們殺光所有的魔宗高手。”
蔡太正見令子傑和宗禪兩人的脾性,皆在短時間之內大變,淺笑一聲,舉杯一飲而盡,嘆氣道:“說說而已,真要做起來。談何容易。還是傑少冷靜,遇事不亂,心智超然。蔡某佩服。傑少,你不會真的有事吧。”
令子傑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向兩人證明自己並無心事。只是臉上掛着一點殘餘的震驚表情而已。
蔡太正爲了轉移令子傑的注意力,立即向宗禪道:“你小子說收穫非淺。快點把你肚子裡的豆子倒出來。老子耳朵都快發毛了。”說完像地痞打架般攬上宗禪的勃子,要將他扳倒。
宗禪直起腰來,投降道:“我說我說。”
蔡太正一放手,宗禪立即道:“還有一個消息,是關於田豐林的。你們知道,田豐林最厲害的魔功是什麼嗎。”
蔡太正放下酒杯,愕然道:“不是凝血神爪麼?據說他潛修三年。就是爲了彌補凝血神爪上的破綻。現在已經成功地出山,並且一出山,就受洗禮,成爲魔宗的正式魔帝。此消息已經震驚天下了。世人最爲忌諱的凝血神爪,也將隨着此消息的散開而像瘟疫一般地震驚世人。”
宗禪否定地道:“錯了。”
連令子傑都向他射來好奇的眼神。
宗禪卻瞥了他一眼道:“傑少當時潛在暗處助我脫險。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感應到田豐林的魔功特質?”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是一種魔勁的離合分散,和高度集中的遊戲。我當時還以爲有一波的人在圍攻你。當我進入大殿頂樑之時,卻發現原來你和一個黑暗在一對一地單挑。但因爲隨後洪如菁等人的到來,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此我沒有太過在意魔帝的功法。”
宗禪呼籲一聲道:“難怪。”說完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捏着杯子,意味深長地道:“魔帝當時對付我的功法,就是不死魔神!”
“什麼。”
“砰。”
蔡太正的杯子應聲而碎,令子傑也震驚得面色變冷,似乎突然之間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失神給奪走了般。
宗禪早已經料到兩人會很吃驚,但卻沒有想到他們吃驚成這樣子。
令子傑和他自己知曉不死魔神的出處還不奇怪,奇怪的是蔡太正居然也知道。
宗禪好奇地道:“蔡兄說說,你對不死魔神這種邪功的認識吧。”
蔡太正渾身一陣顫抖,居然揮汗如雨地在額頭處冒起蒸騰的汗水來,像突然掉進了大海,而桌子上的一壺酒,卻成了唯一的救星般,緊緊地捏住酒壺,蓋都沒有擰開就往嘴裡倒酒。
“哐當。”酒壺蓋子自動掉了下來,蔡太正不倒地灌着酒,胸口衣袍已經溼了一片,氣喘吁吁地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什麼都不要問,我什麼也不會說。”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神裡的震驚。
蔡太正這小子一向心胸坦蕩,即有幽冥刺客之稱。手中長劍厲害之極,正如他那直來直往的語言風格一樣犀利。
但此刻蔡太正所表現出來的不淡定,的確與本身風格大大相佐,引起兩人的警覺。
令子傑溫熱的手掌拍在對方的肩膀上,安慰道:“我不會問你箇中原因的。但知道此事一定對你是個重大的打擊。蔡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讓我們擔心。”
宗禪一把揮開令子傑的手,“小杰說錯了。蔡兄,如果因爲不死魔神而讓你受到傷害。你應該把這種傷害,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只有如此,才能像快刀割肉一樣,將毒肉一把剷除。而不是將心內鬱結,永遠留在心裡,成爲自己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蔡太正立即朝宗禪射來一道精光,宗禪真誠地向他點頭,同時兩人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我們是兄弟,除了女人不分享之外,沒有不能分享的。小杰他連自己小時候當過臭流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連自己曾經是被滅神教弟子的隱衷也透露給你知曉。這些本是我們心底下最隱秘的秘密,全都願意與你分享,你又爲什麼不肯相信我們,讓我們分擔你的痛苦呢。”
宗禪的話,像一劑溫良之藥,讓蔡太正十分的感動。
經過一陣猶豫掙扎之後,蔡太正的雙眼內陷,似乎陷入到了一個惡夢般的回憶裡,自言自語地道:“我…我一想起不死魔神這四個字,就渾身發冷。知道嗎,就因爲這種獨步天下的魔功,導致了當年的八大魔尊滅天的事故產生。它所引起的後果,就是神唐國曆史中斷百年。”
令子傑將所有有關神唐國曆史的細節,統統回憶一遍,吃驚道:“不錯,神唐國開國君王建立了一個輝煌的王朝。但之後,有一段百年曆史是空白的。可史書上所載,這段歷史只是發生了一些小小的動亂而已,史官們一筆帶過,輕描淡寫的,並未引起世人的深究。”
宗禪目光炯炯地道:“是了,既然歷史如此的巧合。蔡少,你繼續說下去。”
蔡太正抓住宗禪的手,又同時伸出右手,握住令子傑的手道:“千萬不能讓他修煉到不死魔神的第九重,千萬不能!”
宗禪奇怪地道:“蔡兄能把話說得在明白一些麼。”
令子傑也奇怪地道:“如果一個人的魔功,能夠毀滅掉這個世界的話。那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我不相信這個神話,只當它是一個傳說。不死魔神就算再可惡,也只是人創造出來的魔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