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立即一振手中的戰刀,大喝着帶着三四十名陰龍宗好手,朝四人再次殺至。
宗禪一連大喝,一邊向畢裡奇建議道,“畢兄,快扶那女子上馬。我們兩兄弟來斷後。”
畢裡奇呆了一呆,嘴裡嚷嚷地道,“沒有想到你們就是宗禪和子令傑兩兄弟。好,這裡就交給你們了。不過畢某還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們,那就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與其在這裡死戰,不如趁機搶下兩匹快馬,到小島上的另外一端去與我們會合。”
宗禪哈哈一笑,“好說好說,宗某正是這個意思,請快點帶這位姑娘離去。我們要大開殺戒了。”
由於情況緊急,畢裡奇立即將那名熱血少女送上馬背,四人之中,沒有一個是身子完備的,受傷的程度只是一個深淺而已。全都有所損傷。
女子因爲種種原因,雖然武技有限,卻殺死了幾個陰龍宗好手。自己身上胸口要害處,也受到了幾支利箭的侵襲,身上傷口多達七八處,此時已經是面色蒼白,隨時都有可能會因爲流血而死。
畢裡奇一夾馬腹,立即將女子帶上,女子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沉默不言地在馬背上顛簸着前進。頃刻之間,他們兩人就已經遠離了沙灘戰場,向海島的另外一邊山深林密的地方馳去。
現在宗禪兩人已經完全被包圍起來,以克素別爲首的陰龍宗高手,將兩人裡三重,外三重地困住。
克素別因爲心緊他們兩人,知道只要抓住這兩人,自己這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就有保障了。
因爲陰龍宗的宗主田豐林已經下達陰龍令,着所有門下弟子,但凡捕捉到兩人者,活捉的賞金十萬,死了的賞金一萬,就算是一隻手指頭,也能換上鉅額的賞格,自然是不顧一切地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他們兩人身上。
一陣猙獰的笑容過後,宗禪與子令傑背對着背,宗禪面向克素別的一方,霸刀一頓,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塊手帕給取了過來。
這是剛纔那名被他們救下的女子,爲了給他抹一下激戰而起的汗水而留下來的一塊香帕,上面充滿了女兒家的脂粉味道,不過現在卻氣味怪異,汗水,血水融合在一起,令人印象深刻。
宗禪把那塊長手絹給包在了手臂傷口處,子令傑回過頭來,“宗少,看來他們是下定決心了。不用絕招,這些狗東西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克素別之所以沒有立即向他們兩人進攻,皆因爲兩人已經在江湖上成名久遠。連他們的少宗少田不歸,都死在兩人的霸刀和離合劍之下,當然不敢輕易地進攻。
否則一個錯失,即會讓他全軍覆沒,再者,自己帶來的百人隊,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不到五十人,而且大多數非是生力軍,氣力消耗過巨,不敢輕易下令動手。
敵我雙方都在互相對峙着,宗禪望着馬背上高高在上的克素別道,“狗東西,要殺就殺,怎麼還不動手。”
他故意以十足的中氣喝出這幾句話,專線震盪開去,有如在谷口裡產生了一陣繞樑三日的回聲般,徹響在這片水域沙灘上。
克素別嚥了一口,“哈哈。”
他故意大笑一聲,刀指宗禪,“看得出來,你們兩個小子已經身受重傷。兄弟們,我們只要把他們圍住,這兩個小子遲早是我們的,將他們拿下了。所有的賞金,本統領與兄弟們平分。”
陰龍宗弟子人羣裡立即爆發出一陣震天價響的喝彩聲。
宗禪眉頭一皺,這克素別果然很會鼓動人心,知道在絕對實力的比較之下,就算是以這四五十名的陰龍宗好手,也未必一定可以取得了兩人的性命。所以故意以激賞相激,讓他的屬下們人人心甘情願地賣命。
其實此事只要用腳趾頭想一想都能知道結果,就算是退一萬步講,克素別拿到賞金,絕對沒有與屬下們完全平分的道理。
但是剩下的這幾十人,都是克素別的親兵死士,個個都在刀口子上舔血後的殺手生涯裡過了大半輩子。敵人越是強悍,越是能夠激起他們兇性。
因此這四五十個陰龍宗弟子,不等克素別令下,就已經自發地聞到了一股嗜血的味道,皆袒胸,扎袖猙眼,有如看獵物一般地緊緊盯防着宗禪兩人,不讓他們跑掉。
子令傑與宗禪兩人背靠着背,他們巴不得敵人能夠延遲一些動手。
因爲兩人身體互碰之時,【無極神魂】的療傷勁氣,已經開始無聲無息地在兩人體內產生散聚,形成一個以兩人自己爲中心的內循環。
各種各樣遊離全身的勁氣,一點一點地向仙脈上聚攏過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兩人的腦袋上就像是起了一陣霧氣般,蒸騰而起一片水花。
克素別看得大爲吃驚,他也是修煉的高手,武技強悍。
一見到兩人腦袋上和身上起的一陣莫名其妙的變化,立即知道大事不妙,喝身對屬下命令道,“不好,他們在自我療傷。兄弟們,給我上。”
戰刀一抽,人往後退,讓也空間來讓屬下們填補上,一邊指揮着戰陣,一邊觀察着兩人的弱點,形勢一下子危險到了極致。
宗禪和子令傑此時運功療傷,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偏偏第一眼看出了他們的優點,大加利用之下,立即讓屬下出擊,兩人由於功行一半,不能立即從中脫身而出,否則的話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更要命的是敵人已經刀劍齊施,兩人已經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有如廢人一般地立在沙灘上,動盪不得,尷尬得臉上只剩下一片草綠色。
克素別仔細地看了兩眼,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
“鏘。”“鏘。”
“啊,啊。”
宗禪和子令傑的背上,分別中了一刀一劍,痛得兩人牙關緊咬,仍舊運功不息,不敢隨便散功,這等情況,就有如蛇在脫皮一樣,是他們兩人最脆弱的時候,本以爲對方看不出端倪來,哪知還是被陰龍宗好手在誤打誤撞之下,發現了他們的致命弱點。
克素別見到兩人居然在療傷的時候,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看得目瞪口呆,立即大喝一聲,狂喜道,“留活口,給老子留活口,千萬不要殺死了,殺死了他們,可就不值錢了。”
宗禪兩人面如死灰,動彈不得,敵人分出了一撥人馬共四個好手,手上刀槍換上繩索,想將兩人綁了。
就在此時,突然之間一個黑影從海水裡冒起,飛上半空,嗖嗖發出四道暗器,將那四名想綁住兩人的陰龍宗好手擊殺。
克素別本以爲肥肉到手,哪裡知道會在半途之中出現這樣的變數,又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恢復過來,正要大喝說話。
一把清甜可口,和樂而柔軟的女人聲道,“克老大,你的胃口也實在是太大了。”
宗禪兩人動彈不得,一切都掌握在這名神秘的女子和克素別身上。
不過就以兩人博聞強記,看慣大場面的經驗來看,此時出現這樣的神秘人物,從頭到腳,都罩了黑袍,卻又身姿綽約的絕聲美人,的確少見。
此女顯見武技絕不在任何一個海島上的陰龍宗好手之下,因此面對這麼多的敵人,仍舊顯示出一副氣定神閒的味道,絲毫的懼意都沒有。
克素別嚥了一口,“你,你究竟是誰。”
“呵呵。”
那女子一笑,連身子都沒有轉過去,“克素別,你連知道本座身份的資格都沒有。”
克素別又嚇了一跳,腦子裡一片空白,連捕捉宗禪兩人換取賞金的事情都忘記了,驚訝地道,“姑娘我們見過嗎?爲何你對我的事情如此的清楚,說,你到底是不是我們陰龍宗的弟子。”
黑衣女子露出一個引死人的動人心魄笑容,聲音甜美地道,“陰龍宗陰龍宗,陰者,女子也。龍者,男人也。宗門之內,無論男女,唯陰龍令是從。”
克素別見此人對陰龍宗的事情如數家珍,立即放下戒心,大聲喝道,“這麼說來,姑娘和我即便是不屬於同一個宗門,也與陰龍宗大有淵源了?你來得正好,此二賊一個宗禪,一個子令傑,皆是我家宗主指名道姓,發下海捕文書要捉拿的兩人。你若能夠配合我們一起行動。到時候自然少不了你的那一份賞金,姑娘以爲如何。”
女子聽完,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宗禪現在已經稍稍恢復了一點氣力,抹了一下淌血的嘴脣,將內傷強行強制下去。
“克素別啊克素別,你居然如此的愚蠢。能夠一口吃成一個胖子,當然不會再扭捏作態,故意矜持地細吃慢嚥了。”
此話看上去似乎毫無城府,其實厲害之極,即能夠分出那女子與克素別的關係,又能夠分化兩撥人馬,明裡暗裡,都指出瞭如果有一方能夠將他們兩人單獨拿下,即能夠討取全部的賞金,而不必與它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