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安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宗禪捏着虎符,身形旋轉一週,給所有想看它的人都看了一眼,立即將虎符收起,送入懷抱,臨了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了這樣東西,就算是畢丘聰真的來了。我宗禪也不懼他。還是那句話。青龍幫兄弟只要上下一心,無論是照女派,還是突勒汗國,誰敢入侵我們的地盤,我們皆能將入侵者趕出去,再予以殲滅。”
氣氛沉默了一會,不知是誰帶頭鼓掌起來,陡然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丁原帶頭舉起拳頭高過頭頂,大喝道:“渭城必勝!”
“渭城必勝…!”
聲震全城,連城主府內的寒鴉都被震得受驚展翅,飛到其它的地方築巢去了。
有宗禪帶來的虎符,令子傑懸着的一顆心終於徹底放心下來。
緊張的備戰再次到來,忙碌了一天之後,於巍巍的大旗下面的一道寬闊的城牆處,令子傑向按刀而立,眼觀城外的宗禪道:“自你返回渭城的前三天開始。渭城的水陸交通,就已經徹底地被突勒汗國的大軍給隔離了。現在渭城就是一座死城。你小子通天徹地,當然有本事出入城門。但普通的戰士,並非每個都像你一樣勇悍。說說吧,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宗禪點點頭,轉而向任原道:“任兄,現在的城外情況怎樣。你可以向我作一下簡單的彙報。”
“回城主的話,突勒汗國的舒克國王拜突勒國北地王葉赫基爲帥,統領十二萬大軍,分別從西,北,東西四處城門之外。切斷了我們渭城的水陸交通。葉赫基的帥旗,是插在我們現在巡視的西城門外的。敵人的主力應該放在這裡。人數據探馬和目測得來的推測,應該至少在四五萬人左右。”
宗禪點點頭道:“你們的功夫做得很仔細。傑少,這葉赫基又是什麼東西。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號人物來的?”
令子傑啞然失笑,“葉赫基不是什麼東西。而是突勒汗國的王爺。國王舒克的愛女葉赫娜拉的親爹。怎麼樣,你不寞生吧。”
宗禪尷尬地笑了一笑,“原來是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公主啊。”
令子傑白了他一眼,“沒個正形。要是美人兒師傅在這兒。就好了,看你還敢不敢如此口不擇言。”
丁原和任原兩人莫名其妙,皆搞不定他們兩人與葉赫娜拉之間有什麼關聯。
宗禪露出個神秘的微笑,將霸刀撥出一半,又壘回刀鞘裡去。
他虎步雄軀,來到城牆上的箭垛口子上,一邊眺望遠方的敵軍營盤,一邊道:“高句古國的玄甲精騎虎符來得正是時候。乖乖,要是晚來那麼幾天。說不定渭城已經是敵人的了。”
令子傑建議道:“即是如此。那你立即秘密開出城外,尋找有利時機,招回高句古國的八萬玄甲,助我們穩守渭城。此事刻不容緩,我希望你即刻去辦。”
宗禪再看了一下其它的統領一眼,丁原和任原等人都是和令子傑一樣的態度,眼神之中充滿了期盼。
“當然,此事的確是刻不容緩。但此時敵人的圍城策略已經全面鋪開。傑少,蔡兄,我想求你二人幫我辦一件事情。”
作爲城主,宗禪一向很少求人辦事的,衆人皆好奇地瞥向他。
蔡太正一直在眺望城外情況,聞言轉過身來道:“放心去吧。我和傑少,一定會爲你創造潛出敵軍包圍圈的機會的。”
“咚咚,咚咚。”
戰鼓馬嘶之聲,不停地震響在渭城城內。
不片晌之後,接到了作戰命令的渭城外突勒汗國大軍,也開始聞聲而動,出兵應敵,城內城外,戰鼓聲像是在故意較勁似的,這邊響過一通後,另外一邊立即再轟響起鼓聲。
在鼓聲的傳送下,西邊城門緩緩打開,久未出城作戰的青龍幫兄弟,此時在令子傑等人帶領下,開始緩緩地向城門外推進。
葉赫基怎麼也不相信渭城守軍居然敢主動出戰迎戰他們。
本來準備明日黃昏時分再羣起而攻之,一個晚上的時間把渭城拿下的。現在看來,起事時間已經由勢而變,不得不提前了。
“稟大帥,敵人已經擂了三通鼓,在向我們突勒國勇士挑戰。請大帥定奪,讓哪位大將軍出戰的好。”
葉赫基正在整理盔甲,聞言一怔道:“你可看清楚了。渭城守軍,帶頭者可是宗禪。”
那傳令兵搖搖頭,“據我方眼熟的將士所說,敵軍共出動了三位統帥,分別是宗禪的兄弟令子傑,蔡太正,渭城先城主丁原三人。”
葉赫基哈哈大笑一聲,“這麼說來。宗禪還在高句古國沒有返回。哈哈,傳令下去,着前鋒主將可攻可守,本帥,就不去趁這個熱鬧了。還得鋪排明天的攻城戰。”
“是。”
傳令兵退下後,葉赫基來回踱步,半晌後,終於下定決心般,將兩個鐵錘一般的拳頭互相對撞了一記,“就這麼決定了。”
他認定宗禪還未返回渭城,而從突勒汗國遠到而來的突勒大軍,此時剛剛把渭城圍下,又騰出手來,解決了渭城外幾個據點,大軍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休息。今日已經是第三天,把攻城時間放到明日黃昏,深合兵法要旨。
只是讓葉赫基怎麼也沒有料到的是他的先鋒軍,居然會在數萬守軍團團守衛的眼皮子底下,讓敵軍戰陣之中的一匹快騎突破他們的防禦線,一路絕塵望北而去。
而令子傑則率領着數萬的精兵,在掩護宗禪離城之後,還未與敵人正面交鋒,就立即匆匆下令大軍撤回城內,作爲突勒汗國先鋒大將的神武尊師畢丘聰門下高徒古裡塔克,連一個敵軍都沒有斬殺掉,氣得咬牙切齒,在城牆下揮舞着兩把巨大的板斧大聲叫罵。
“傑少,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看敵人的架勢,攻城也就在這一兩天。以我們渭城區區兩三萬人馬。如何抵擋得住突勒汗國十幾萬大軍啊。”
令子傑鼓起腮幫子,信心滿滿地道:“任兄何時對渭城失去過信心?以前只怕沒有過吧,爲何如何卻如此緊張。”
任原道:“因爲與葉赫基前來攻城者,尚有神武尊師的幾位厲害的宗師級弟子。據說宗少都被神武門下的謝真萍擊倒過。可是真的。”
令子傑搖搖頭,否認道:“他們兩人在火州城,只拼了一個兩敗俱香。宗少是活過來了,這謝真萍是死是活。則到現在也還沒有消息。估計就算被神武宗師救活過來,也要調息個三年五載,纔可披掛上陣吧。”
衆將信心稍定,突然有探馬來報道:“傑少,各位統領。昨天我們渭城大軍的掩護行動成功了。宗少已經發來飛鴿傳書。着我等在渭城內堅守待援,他與高句古國的玄甲精騎不日即到。”
令子傑大喜,接過書信一過目,再將此信遞給身邊人一一傳看。
興奮的氣氛立即感染了每一個統領,令子傑與衆人皆發出了一聲打心底裡產生的傲然之聲。
“耶!”
渭城本城門外,廣闊的渭城平原一望無際地展露在包裹着馬蹄,星夜潛行的玄甲精騎面前。
趁着月色,宗禪,凌羅碧,凌羅素,凌紫衣等幾位主要將領,已經從高句古國急行軍上千裡地,此刻渭城在望,卻不能立即進城。
當宗禪從一處小山坡上縱馬下來的時候,凌羅碧問起道:“西城門外的突勒大軍情況怎樣。”
“黑壓壓的,全是兵馬。”
凌羅碧沉思一會,“師尊讓我聽你的。現在你拿個主意吧。”
宗禪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先讓大軍在此休整。着俾將以上的將領立即在中軍大帳內參議軍事。”
凌羅碧沒好氣地道:“你是在命令我麼。”
宗禪尷尬迴應一聲,“算是吧。軍中無父子,美人兒師傅。你又是我的未婚妻。關係菲淺。但令師尊即把這麼大的重擔交與我。宗禪必須得每一刻都小心翼翼,如踏薄冰,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高句古國精銳騎兵的損失。”
凌羅碧明明感覺到宗禪像是在狡辯,卻又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暗自奇怪時,幽幽地道:“好吧,我馬上下去傳令,城主大衆。”
宗禪苦笑着目送她離去。
片晌之後,上百名的將領已經齊聚宗禪左右了。
凌羅碧與凌羅素三師姐妹皆是一樣的裝束,巾幗不讓鬚眉,英氣轂轂,秀髮自香肩身後自然垂立,好看的容顏上帶上一點軍中男兒的自信從容,名震宇內的刺客劍從腰下盔角處露出,三騎策馬,雄姿英發,將其它的將佐全都給比了下去。
宗禪暗歎一聲好風采。
如同衆星供月般簇擁着無極門三大高手的是高句古國其它的將領。
宗禪上次古國之行,有幸遇到的就有幾位,但無論胖瘦,皆精神抖擻,給人射手靈活,手段高明的感覺,看上去全都份外精神,一點兒也沒有因連日急行軍帶來的勞累。
洋洋灑灑差不多數百名的將領,一字兒撩開,等候着宗禪的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