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算計與反算計

陌刀戰陣一直是壓在大食將領心中的大石,找不到對付的辦法,如今終於有了應付的辦法,要一衆將領不歡喜都不成。

“大人,我們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重甲騎兵,我們怎麼不知道呢?”有將領既是歡喜,又是驚訝。

“是呀。”衆將齊聲附和。

以大食的科技水準,要打造三萬重甲騎兵非常不容易,阿布?穆斯林不聲不響就打造了三萬重甲騎兵,這讓將領們非常震驚。

“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把能蒐集到的精鐵投入,好不容易纔打造這麼一支重甲騎兵。” 阿布?穆斯林也是頗有點自豪,道:“爲了給中國人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我自然是要保密,不能透露一點風聲。”

“呵呵!”衆將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等到我們兩軍對陣時,我們突然派出重甲騎兵,把中國人的陌刀戰陣幹掉,中國人只有哭的份。”

“哭也哭不出來!”

唐軍之所以能縱橫無敵,滅國數十,和陌刀戰陣有莫大的關係。可以說,陌刀戰陣在唐軍中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甚至比起強弩的作用還要重要,若是被大食破掉的話,這對唐軍的打擊可想而知,唐軍就會成爲失去了爪牙的猛獸。猛獸再兇猛,若是沒有了爪牙,也不過是一隻貓咪罷了。

“你們莫要歡喜得太早。”阿布?穆斯林卻是異常清醒,打擊衆將的歡喜之情。冷冷的道:“李昌國他猜得到。”

“這個……”衆將猶如當頭被一盆冷水澆下,笑容僵在臉上。

“能與陌刀戰陣對抗的,唯有重甲騎兵,要是連這都想不到的話,李昌國他也不配統兵了。”阿布?穆斯林的話先揚後貶,話鋒一轉,道:“就算他猜到了。又能怎樣?他一是不知道我們有多少重甲騎兵,二是不知我何時使用,這就夠了。”

“是呀。李昌國一毛頭小子。豈能與大人相比?大人縱橫沙場時,李昌國還沒斷奶呢。”衆將忙拍阿布?穆斯林的馬屁,大加貶損李昌國。

“在這之外。還要注意一件事,派出斥侯,深入大漠,打探唐軍的動靜。”阿布?穆斯林臉一肅,大聲下令。

“大人,這是爲何?我們爲何要去大漠打探?”有將領不明白了。

“大人的意思是中國人會從大漠中進軍。”齊亞德代阿布?穆斯林回答,道:“絲綢之路不夠寬闊,而又路道不好走,不便大軍行動,中國人不可能全從絲綢之路西進。會從大漠中進軍。我們若是隻顧着絲綢之路而忽視了大漠的話,我們就會吃大虧。”

“哦。”衆將恍然。

大漠中,郭子儀的大帳。郭子儀、李光弼和一衆將在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很是快活,氣氛非常活躍。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郭子儀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郭將軍,你請放心吧,我們準備好了,就等着大食狗前來呢。”有將領大聲嚷嚷。嘴裡塞滿了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郭將軍,我們爲何要讓大食狗發現?”有將領不解的問。

“若是不讓阿布?穆斯林發現,那能成嗎?”李光弼笑着喝了一口酒,這才緩緩解釋,道:“以阿布?穆斯林的精明,他豈會想不到我們會從大漠中進軍?他一定會派人前來打探的,我們只有讓他們發現,才能讓他放心。”

“可是,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暴露了?”

“是呀。這一暴露了,怎能對付大食狗?”

衆將齊聲附和。

“放心吧,大帥自有妙計,一定會騙過阿布?穆斯林的。”郭子儀和李光弼對視一眼,重重點頭,信心十足。

“暴露了,還能騙過?這是胡話吧?”衆將越聽越糊塗了。

若是大漠中的唐軍被阿布?穆斯林發現的話,那麻煩就大了,阿布?穆斯林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們,就不能打阿布?穆斯林一個措手不及。如此一來,兩軍就是硬碰硬了,這對唐軍不利。若是能偷襲阿布?穆斯林,那後果不需要想的。

“胡不胡話,到時你們就知道了。”郭子儀顯然沒有透露機密的意思。

衆將雖然好奇,卻沒再問了,因爲他們非常清楚“事以密成”的道理,如此重大的機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是好。

“稟將軍,葛邏祿首領求見。”一個親衛大步進來,衝郭子儀見禮。

“叫他進來。”郭子儀點點頭。

親衛領命,出去帶人了。

“葛邏祿部來了,他們會出兵多少?”衆將很是關心這個問題。

“見過郭將軍。”葛邏祿部首領在親衛的帶領下,快步進來,衝郭子儀見禮,身子躬成了九十度,極爲恭敬,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兒。

二十萬唐軍在大漠中,對突厥各部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要他不害怕都不成。

“請坐。”郭子儀一揮手。

“謝將軍。”葛邏祿首領忙致謝。

“稟將軍,骨利幹首領求見。”又一個親衛進見稟報。

“叫他進來。”郭子儀吩咐一聲。

親衛領命,忙去帶人。

“幸好我趕到頭裡,第一個到來,呵呵。”葛邏祿首領心中暗笑,大是慶幸,搶先一步。

骨利幹首領進來,衝郭子儀見禮:“見過郭將軍。”身子成了九十度,一臉的親切笑容,比起見到老祖宗還要親切。

若是在突厥強橫之時,突厥人見到唐人是一臉的傲慢,不把唐人放在眼裡。誰能想得到。這才數十年過去,突厥人跟哈八狗似的,要多乖就多乖,搖尾乞憐一般。

“坐吧。”郭子儀揮揮手。

“謝將軍。”骨利幹首領忙致謝。

“稟將軍……”

親衛一個接一個的進來,稟報郭子儀有突厥部落的首領求見。

郭子儀要他們全部進來,這些首領見到郭子儀跟見到老祖宗似的,親切得緊。小心翼翼的說話,生怕惹得郭子儀不滿,招來大禍。

不一會兒功夫。整個大帳就坐滿了人,絕大部分是突厥部落的首領,個個坐得筆直。如同標槍,大氣也不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瞧他們這副恭敬樣兒,就是突厥強橫時見到突厥的可汗也沒有如此恭敬,真是讓人感慨。

“大唐與大食決戰在即,你們率軍前來相助,我心甚慰。”郭子儀緩緩開口,問詢道:“你們帶了多少兵馬?”

葛邏祿首領瞥了一眼骨利幹首領,搶着道:“稟郭將軍,葛羅祿部出兵六萬。”

“我骨利幹部出兵六萬。”沒有搶在頭裡。骨利幹首領很是不爽,狠狠瞪了一眼葛邏祿首領,大聲回答。

“我部出兵三萬。”

“我部出兵一萬。”

“郭將軍,我部人少,總帳數不過兩。出兵兩百。”這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部落。

這些部落首領忙着稟報,出兵數目不等,多的數萬,少的數萬。

“突厥各部總計出兵二十三萬六千餘人。”等到各部稟報完畢,郭子儀已經算出了總數目,這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就是在突厥最爲強盛的時期,也沒有幾次出兵如此之多。

“很好,你們以朝廷爲重,出兵如此之多,我會向陛下稟報,爲你們請功。”郭子儀嘉勉一句。

“謝郭將軍。”一衆首領們極是歡喜,齊聲致謝。

自從歸順唐朝以後,一切行動都聽從唐朝節制,若是能得到唐朝皇帝的嘉勉,這是無上事事。

尤其是那些小部落最是歡喜,個個張大了嘴巴直樂呵,彷彿大過節似的。他們數十年也不見得能有被唐朝嘉勉的機會,因爲他們部落太小,實力太弱,就是唐朝要突厥部落辦事也着落不到他們頭上,會找那些大部落。

“帶了多少駿馬?”郭子儀再問。

戰馬是冷兵器時代極爲重要的戰略資源,擁有更多的戰馬,就擁有更大的優勢。而突厥戰馬對唐朝極爲重要,若是這一戰以有擁大量的突厥戰馬的話,這勝算就大多了。

“回將軍,一人雙馬。”一衆首領齊聲回答。

一人雙馬是突厥人的標準配置,有了兩匹戰馬,可以輪換着騎,做到換馬不換人,這也是突厥軍隊來去如風,迅捷異常的原因所在。

突厥一人雙馬,就有接近五十萬匹優良的戰馬,這絕對是個好消息。在接下來的大戰中,一定會發揮出讓人震驚的效果,郭子儀心中一喜,卻是不動聲色,臉一肅,沉聲道:“你們前來助戰,我甚是欣慰。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必須得聽從號令,若是誰敢抗命,哼,定要誅滅!”

突厥各部雖是趕來助戰,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們是想撈好處。必須得敲打敲打,要不然的話,還真不好號令他們。要知道,突厥人沒有唐朝那麼嚴明的軍紀,很是散漫,這事不得不防。

“遵令。”一衆首領哪敢說個不字。

郭子儀目中精光暴射,掃視一衆首領,不言不語。一衆首領看在眼裡,驚在心頭,那感覺就象利劍在剜心似的。

立威效果達到了,郭子儀臉上泛起笑容,道:“你們放心,只要聽從號令,打了勝仗,自有你們的好處。”

“呵呵!”一衆首領只覺這話比天音仙樂還要讓他們歡喜,無不是發出暢快的笑聲。

他們趕來助戰,還有一個很大的目的,就是撈好處。

打一巴掌,就要給顆棗,郭子儀深諳此道,一席話讓一衆首領既是懼怕,又是歡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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