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給李紹芬安排了最好的護理, 兩週的時間,她恢復的非常順利,用她自己的話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病癒出院本來是個值得慶祝的事情, 然而, 流產出院似乎聽起來就不怎麼樣了, 更不用說對象還是未婚的學生。
所以, 出院的那天, 還只是她們四個人,外加幫忙提包的勞工林嘉偉同學。
林嘉偉本就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溫潤男子,再加上這幾天間或的接觸, 林嘉偉已經可以完全和她們打成一片,雖然不多言, 但總會從她們無聊的冷笑話中找出可取之處, 並給與適當的稱讚, 並回應看起來很真摯的笑容。
回到學校的林蔭路,綠草茵茵, 百花嬌豔,幾個人的心情不由得大好,彼此勾肩搭背,說着胡編亂造外加誇張YY的情形。於是,Q大校園裡出現了這樣的情景:前面四個笑得前仰後合毫無形象的四個腐女身後, 跟着一個提着大包小包, 笑得毫無芥蒂, 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
這畫面還真是, 詭異。
結果, 第二日,校園bbs上便有了名爲“由優質帥哥擇偶標準之變化看當今審美觀”的大討論, 而帖子主樓上附的照片赫然是他們幾個人走在一起,極不協調的畫面。
估計是當時情形緊急,樓主沒能隨身帶照相機,便用手機拍了照片。
四個人同時拍拍胸脯,幸虧這位仁兄估計是囊中有些羞澀,手機檔次不夠,拍的照片放在電腦上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臉,只有十分相熟的人從體型動作上猜得到畫中人。要是他拿的是羅錚陽那變態的夏普機,一千萬像素,那她們在學校裡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別的不說,注目禮就夠他們受得了。
從不見他用手機拍照,幹嗎買那麼高檔的貨,凌雙心中暗暗鄙夷。
說起羅錚陽,除了第一天在醫院裡出現了一下外,再沒有露面,只是每日裡給凌雙一個電話,廢話連篇之後問一兩句李紹芬的事兒。就連出院那天,他也只是快遞了花送來,一大捧水靈靈的康乃馨,嬌豔欲滴。
當時清清和盈盈便呆了,圍着花轉了無數圈,滿眼的桃心,感慨道,“這男人太好了,連探病也這麼羅曼蒂克。不像我那位,情人節也沒個鮮花啥的。”
凌雙在收拾東西,沒作任何評價,旁邊的李紹芬倒是隨意看了一眼那花,懶懶的開口,“男人重要的是心,別說一束花,就是十束百束,沒有實際行動,沒有真誠的心,又有什麼用呢?”
清清和盈盈馬上對她的回答嗤之以鼻,一致認爲她是被男人傷透了心,所以才如此悲觀。
“看看,看看,這都亂七八糟的,什麼評論啊!”盈盈受不了的大叫,將凌雙的思緒從沉思中喚回。
“哪兒啊?哪兒啊?”凌雙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電腦上。
“這不,這個最囂張,”李紹芬託着腮,擡指輕輕一點,“憶往昔,灰姑娘秀麗,白馬王子真心意,一鞋硬是要把惡女踢,解氣,太解氣。看今朝,猥瑣女當道,優質帥哥無節操,一男竟然要和四女搞,糟糕,太糟糕。”
這個評論的馬甲不齒的寫着現代派詩人。
凌雙立刻滿臉黑線,現代派詩人?抽風派的吧。
“這些九零後,真是太不像話了。”盈盈拍着桌子,義憤填膺。
“唉,看來咱們真的老了,有代溝,有代溝啊。”清清湊在一邊,唉聲嘆氣。
清清在一邊按着鼠標點了“刷新”,等了半天卻再也看不到帖子,只彈出一個提示,“您所瀏覽的頁面不存在或已被刪除。”
衆人齊聲哀嘆,想要罵回去看來是沒機會了。
沒什麼意思了,四人作鳥獸狀散開。
剛打開書準備複習一下臨近考試的英語寫作,手機叮叮噹噹的響起來。
“喂?”她看也沒看,隨手接起來。
“幹嘛呢?”這樣漫不經心的語氣除了羅錚陽,不會出自第二個人口中,凌雙立刻進入警備狀態。
“恩,沒幹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摸不清楚狀況比較好,嘴裡便含糊其辭。
“哦,正好,沒幹嗎就和我去幹點什麼吧。”羅錚陽輕笑一聲,順着她的話頭走。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曖昧呢,什麼叫和他去幹點什麼。她不說話,那邊羅錚陽便笑得不懷好意,“怎麼了,雙雙,你說,乾點什麼好呢?”還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句的語氣。
她立刻驚醒,心中提醒自己不能被他繞進去了,想了一下說,“其實也不是沒事幹,剛纔我們還在說找個時間還你錢呢。”對付心懷不軌的最好方法就是避重就輕,轉移話題。哼,羅錚陽,你不是就討厭我們說錢的事兒嗎,我就偏要提。凌雙心裡打着小九九,等着他發飆。
“行啊,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起吃個飯?”羅錚陽輕快的答應,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妥。
沒想到羅錚陽答應的這麼快,一點不愉快的樣子都沒有,讓凌雙很是措手不及,“額,其實我已經吃過了。”
“這樣啊,”他似乎有些爲難,這讓她心情有了好轉,可還沒等她的笑容完全舒展,那邊羅錚陽已經恢復如常,不緊不慢的接口,“可是我已經看到你們學校大門了。”
“什麼?那你在哪兒打的電話?”
“車上。”即使是刻意壓抑,仍然掩不住他話語裡的惡作劇意味。
“那好吧,你在校門口等着,我把錢給你送下去。”沒想到討債的都催上門來了,這讓她大吃一驚,不管怎樣,還了錢再說。
“好,我到了,你出來吧。”羅錚陽心情愉悅,說話也是輕鬆自在。
這個人總是不按常規出牌,凌雙邊換衣服邊覺得挫敗,相處了這麼久,她還總是着他的道,看看他還要耍什麼花招。
羅錚陽會爲了錢主動上門催債?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