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6）
沙雪酒吧。
鎂光燈閃爍，極力炫目的色彩在擁擠的空間裡跳躍流轉。人們的身影如同鬼魅，招搖地在狹小的地方釋放着各自磅礴的慾望。
有人快慰，有人寂寞。所有人都不過是在狂歡裡飲醉，不省人事。
陸游從家裡好不容易打到一輛車來到沙雪酒吧。穿過舞池裡扭動的人羣，來到他們以前常去的607包廂。
他站在門口楞了楞，隨即一腳踹開房門。
沙發裡的北歌早已爛醉如泥。開門聲很大，他卻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桌子上凌亂地擺放着很多酒瓶，都已經喝光了。只見他懷裡還揣着喝了一半的一瓶，酒瓶傾斜，酒從裡面漫溢出來，將他胸前的衣服浸溼了一大片。
看着北歌這個樣子，陸游衝上前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你現在是怎樣？”
北歌吃了疼，這才緩過神來。擡眸，看見陸游凶神惡煞地望着自己。他卻淡淡一笑，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陸游又是一拳揮上去。北歌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侵襲他的味覺。他只覺得胃裡有什麼東西想要吐出來，便俯身捂着胸口陣陣作嘔。
此刻陸游已是氣急敗壞，於是拎起北歌，狠狠地捶打。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你知不知道瘋子他們找你找了一夜！”
“你他媽的我不要你管！”北歌推開陸游，衝他吼道。
街上，瘋子接完電話，楞在那兒。
豬毛見瘋子老半天不說話，便問：“陸游說什麼？”
“他說他知道北在哪兒了。”
“在哪兒？”
“沒說。”
“……”
三個人站在原地，都沉默着。路燈與天邊的晨光相互交錯，說不清是什麼顏色。反而在那樣的映襯下，誰也看不清誰。
洋蔥突然說：“不會是……”
瘋子和豬毛面面相覷，都已瞭然於胸。“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