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忘憂草（16）
一天似乎並不長，走一段路，安撫一個人入睡，挑一首歌，然後就天黑了。
四月的九城除了洋槐花香還有什麼呢？
太久沒有到外面走走了。可是也沒有要出去走走的理由啊。
沒有要見的人。沒有行走的心情。於是一整天都將自己關在房子裡。
天全黑的時候，瘋子他們的工作也結束了。幾個人像從來未受過傷害的小小少年，一邊哼着歌一邊嬉戲打鬧。
只是他們偶爾在曾經的建築下停駐，偶爾手裡夾着煙，混在菸圈裡落寞的背影，彷彿都在告知歲月，他們不再是當年那樣可以與歲月對抗的少年了。
誰的青春沒有荒唐過？
可是荒唐過了就只剩下安穩了。安穩得像九城河裡的流水一樣的生活，僅僅能聽見時光淌過他們身體的聲音，生活壓迫他們時骨骼鬆動的響聲。
時光啊，太過殘酷。
因而物是人非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對吧。
他們深知這一切不可挽回的事物與歲月，但是卻還是想試着追趕夢想一次。一次就好。他們是那麼熱愛音樂，如果能讓他們演奏，他們便可以一整天都不吃飯不睡覺。
音樂，那是個多麼神奇的世界。是靈魂自由行走開出的一路繁花。
或許生活是有多麼殘酷不堪，但是在音樂的世界，他們就可以自由來去，他們可以感受到那些在麻木之上破土而出的新芽的紋理。
是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
因此他們選擇了義無反顧參加那個歌唱比賽。
回到舊公寓的時候，他們像往常一樣大聲吵鬧。這樣的聲音，提醒了一直等在走廊上的陸游。
他趕緊倒在地上，如同餓殍一般在死亡邊緣掙扎。
“這是誰啊？”豬毛突然叫出來。
走廊上的燈光有些昏暗，並不能看清地上的人的輪廓。
瘋子歪歪倒倒地走近一看，立即被陸游的樣子給嚇到了。“陸游！你他媽的怎麼在這兒？不怕被北打死嗎？”
洋蔥也走上前去。看到陸游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再看看他嘴角的傷，趕緊將他扶起來。“被打死了你要找誰去？”
“這都是我應得的。”陸游氣若游絲地回答。
“扯淡！”豬毛罵咧道。“愛一個人沒有錯。”
關於這個話題洋蔥並不想深究。他只是轉移話題，問陸游，“不過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想和你們一起參加歌唱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