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老大……”
“大當家的……”
一幫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楓林鎮,地藏王廟,
熊烈聽着手下人報告着之前的戰況,聽到一句話時瞪大了眼:“什麼?王蠻子在交戰中被重傷了?誰?你再說一遍?”
剩下的幾大堂主也是不敢相信
不多時姜行就被熊烈一行人叫進了地藏王廟正廳,姜行進入正廳,一屋子人倒也不多,就是四大堂主和幾個副堂主,都看着他,姜行認識的人倒也不多,他也不懼這陣勢,左手抱拳,身子微微一恭行了個禮。
“你叫姜行?”熊烈大嗓門開口問道。
“正是在下,見過熊堂主,各位堂主,”姜行面不改色。
“可是你,射殺了王蠻子?”熊烈繼續追問到。
“在下不知道誰是王蠻子?”姜行無辜。
此時與那黑頭陀打起來其中沒受傷的一個副堂主道:“就那黑頭陀!”
姜行恍然:“對,是我一弩箭射了他,死沒死我不太清楚。”姜行這回倒是承認。
“嗯,好,你仔細將過程講與衆人聽。”熊烈一擡手示意他講下去。
姜行將前因後果講了大概一刻鐘左右。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媽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真有你的。按你說的位置,正中心口沒入半截,縱使大羅金仙怕也的一命嗚呼。好,好!好!”熊烈拍手笑着連說三個好。
接着他又講:“你可知,這王蠻子,何許人也,他本是楚州一出家和尚,也算一隻腳邁入一流高手門檻,只因爲一次外出化緣看上了一地主家小姐,犯了色戒,遂半夜潛入採花不料被人發現,便一口氣殺了那地主滿門,後又落草於龍虎山,位居第八把交椅,這下被你給殺了,哈哈哈,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哈哈哈,哈哈哈。”
姜行心中也是震撼無比。
一干堂主也是面帶笑意,有的對他點頭,有的則斜視着他。
“姜行,你且下去,待到回了宗門,掌門問起來了,你如實說就是,不要避諱什麼,你可明白?”熊烈最後問道。
“明白。”
“行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姜行一抱拳轉身而出。
昨夜的雨下了一宿,待到早上的時候才停止,天空還是陰沉沉的,鉛色的雲瀰漫在頭上,讓人心頭一陣壓抑。
衆人剛剛接到通知,是去打掃昨天的戰場,收拾行裝就來到昨天作戰的楓樹林,昨天戰爭太激烈,加上下着大雨,雖然後來回來帶了不少馬肉,但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今天早上一到此地姜行才明白什麼是修羅戰場,一具具屍體歪七扭八或躺或臥,也有被亂槍扎死站立而死的,何其悽慘。
已經被雨水沖刷了一夜,死人身上已經見不到血跡,全是泡的白乎乎浮囊的樣子,若不是能看到頭顱上的傷口,這些人倒像是溺水而死之人。
像類似於段大牙這種受傷嚴重的倒享了福,他們繼續在楓林鎮養着傷,姜行他們將縱劍宗陣亡的人碼成一排,跟姜行他們一塊兒打掃戰場的還有後來從縱劍宗趕來的三百餘人。
那些受傷特別嚴重的已經先一步被送回縱劍宗,一次送不了太多,怕龍虎門的不肯罷休捲土重來,便分批安排人護送回去。
最後將龍虎門和縱劍宗陣亡徹底分開,縱劍宗碼成一排排的,有的姜行認識有的也臉生,期間一次擡人時看到了一兩個人。
這倆人姜行倒是認得,是有一次段大牙跟他講過的,因爲吃不上飯而來縱劍宗的雙胞胎哥倆,當時他還看了這倆人兩眼,如今卻是人鬼殊途,姜行一陣傷感,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一個不慎被人砍殺在當場會是什麼樣子……
最後決定出於江湖道義,將龍虎門的人集體掩埋於此地,找了塊大平地百十來人齊動手挖了一塊半畝許大丈許寬的大坑,龍虎門六百四十二人長眠於此。
經過統計,此一役擊殺對面六百四十二人傷人不計。己方陣亡一千六百八十五人重傷三十五,輕傷不計。
上面講是因爲大家多數沒有戰鬥經驗,而對方則是一羣刀尖舔血的土匪,故纔有此傷亡,一直講一些有利於軍心的,積極向上的話。
而姜行卻是黯然一笑。爲了維護自己親近的人,竟然把新人都安排上去,而留下上千比新人厲害多的人留守宗門,姜行算是看的明白,正如段大牙所說,沒人會在乎小蝦米的生死,也如那雙胞胎兄弟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一千多人,忙活了一個上午,便浩浩蕩蕩的返回縱劍宗。行至積雲山下,看到兩排長長的隊伍綿延而出,門主王風楚則站在山腳下,左右也站了不少,長老,客卿之類的人,老遠看見隊伍過來就迎了上來。
王風楚站在下了馬的四大堂主面前,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張嘴道:“你們算是給縱劍宗立了大功了,好,一定要論功行賞,走,先進山,受傷的直接去山裡醫館,那裡已經有人候着了,沒受傷還有傷的輕的,快去竈堂,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魚大肉隨便吃。”
衆人應了聲是,魚貫而入奔向山上的大竈堂,四大堂主則跟着王風楚和長老這些人去了議事廳。
姜行本來想先帶着段大牙去醫館給他好好上點藥,包紮一下。
不料段大牙把眼一瞪道:“姜行你坑我呢吧?早沒死現在也死不了,媽的大魚大肉啥滋味,老子幾百年沒嘗過油水啥滋味,就說昨天吃的馬肉吧,一點鹽味都沒有,不要管我,先去竈堂,去的晚了別被這些王八羔子給吃完了!”說完耷拉着胳膊歪着脖,呲牙咧嘴的就往竈堂方向跑。
姜行倒是哭笑不得,也朝着他追了上去。
容納整個縱劍宗的大竈堂,可想而知有多大,只見原來吃飯的桌子上一盆盆的吃食,有烤得黃金髮亮的肥豬,還有烤全羊,燒的大魚,燉的肉,雞鴨更不用說了,幾乎所有的桌子上擺的全是,百十個櫥子們還在忙着做着做那。
衆人來了可算撒了歡了,雖然有兩千近三千人,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基本上十個人佔一個大桌子,有的已經撒開雙手下去撈,你拿一隻雞腿,我拽一隻豬蹄,姜行也抱着一隻大羊腿啃的滿嘴流油,段大牙更離譜,抱着一整隻雞,比他腦袋都大!離譜的已經將腦袋都塞了進去吃肉。
縱劍宗議事廳,此時也擺上了這些不錯的吃食,十餘人,倒也不多,全是上位掌權之人,人們卻不似姜行一行人這般失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風楚率先開了口。
“熊烈,此前戰報上雖有報告,但是我想聽一下你再敘述一遍戰況,讓我們心裡有個數。”
熊烈將前因後果一講,一桌子人倒也聚精會神的聽着,只是王風楚眉頭有時候不經意的皺起來,當聽到,敵人只傷亡五六百人時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待到熊烈講完,王風楚站了起來。
“諸位,此一役雖說我們勝了,可是各位看看這後果,一千多人戰死,這哪裡是小數目!這一戰也看到了我們的弊端,是不是我們也要正視一下自己的問題,是不是這幾十年太過安逸,以至於讓我們都忘掉了爭鬥,武藝是不是都退化了!忘掉了外面還有虎視眈眈的外敵!老人說居安思危,守業更比創業難,沒錯啊。”
“我認爲接下來首要任務就是練人,我決定將烈陽決普及下去,衆人皆可練習以增強我宗實力,還有,熊烈所說的王蠻子被一新收之人射殺之事,我也得到確切消息,王蠻子確實已經死了,正好雷堂副堂主虞子青戰死,那小子立此大功讓他擔任雷堂副堂主之職,各位意下如何?”
此時西面桌角坐着的雷堂堂主林豹面色一變,輕聲說道:“堂主,那傢伙纔剛入宗門不足半年,雖說是立功不小,可是稍加賞賜即可,提個隊長就好,副堂主是不是位置太高了,宗主三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