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巫靈聽完了魏央的話就睜大了眼睛,直接搖頭說了一句,“央姐姐你不可以這樣做。”
魏央咬了咬下脣,不知道該怎麼勸服巫靈,她知道這個計劃確實很瘋狂,但是她確實想要幫冀鐔一幫。
“小靈,我是真的想好了,”魏央知道巫靈定然是不能理解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可自己現在可以找到的最有力的幫手就是巫靈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巫靈見魏央這樣說,抿了抿脣卻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小小聲說了一句:“可是央姐姐,你喜歡的不是殿下啊。”
“我知道,”魏央摸了摸巫靈的頭,在她的對面坐下,“可我想爲自己喜歡的人做點事情。”
巫靈尚年幼,雖是有幾分通靈的本事,到底是對這些情愛之事不甚瞭解,聽魏央這樣說,癟着嘴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央姐姐待我好,我可以幫央姐姐做事情,可是殿下……未必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你是巫先生的女兒,你說的話殿下肯定是會相信的,”魏央沉了沉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我也同你講了,若是此事成了,對我是很有幫助的,我已經是賭上了全部的砝碼,既然上次巫先生曾告訴大殿下不可將我納爲妾也不能立爲側妃,那就請你順着把話說下去,說是我對大殿下甚有幫助,願他能……能將我娶爲正妃。”
魏央知道,皇子娶正妃,無論如何也是要帶給皇后和皇上看的,李千昊只要有這麼一丁丁點的心思,只要他將自己帶到了唐獻帝的面前,她就有法子叫唐獻帝認出自己來,到時候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好吧,我試試,”巫靈點了點頭,“央姐姐,如你所說,既然愛情這樣好,爲什麼你還是這麼苦呢?”
魏央低下頭來,揉了揉巫靈的頭髮,笑着說了句:“小靈,愛情的美好不在於遇見了它我們就全都是幸福,而是當你擁有了它,所有的苦楚都是幸福。”
巫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和魏央說了句:“央姐姐,一切都不遠了,我能看到。”
魏央笑着點了點頭,一切都不遠了……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得償所願,得一人心,執一人老呢……
魏央從巫靈處回去的時候,時辰尚早,李千昊還沒有從外面回來,不過葉小魚卻是已經在屋子裡等着她了。
“快叫我瞧瞧,”葉小魚一見魏央進來就起身抓住了她的手,“你這是怎麼回事啊,這臉上的傷口不能見風,不然會留疤的,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相貌。”
魏央聽着葉小魚絮絮叨叨的話,忍不住笑了笑,又是被葉小魚白了一眼,她拉着魏央坐下,嘆了口氣說了句:“今天萬洛洛去給紀婉清請安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可這紀婉清強留着我和方婉,我也是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若是知道會出這種事情,我是怎麼樣也要出來的。”
“便是你出來了也不一定能攔住萬洛洛,”魏央微微笑了一下,側過臉去不叫自己受了傷的那面臉對着葉小魚,“左右都是命,興許這也是報應吧,雖說萬洛洛從前爲難過我,可到底也不曾對我造成過什麼傷害,我這也是……算了,不過是一點小傷,不會有事的。”
葉小魚卻是蹙緊了眉頭,“你還說呢,幸好秋棠發現得及時,不然這刀子要是劃在你喉嚨上,看你現在還能不能坐在這裡說話。”
魏央見葉小魚不曾提起冀鐔,只當是秋棠救了自己,也就沒有說破,只淺淺笑了一下,葉小魚又擰眉問了句:“你說這萬洛洛就算是神智不清醒了,她怎麼就會來暗害你,真是懷疑是不是有人指使了她。”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魏央十指交叉,兩隻大拇指不停地交錯撥弄着,“萬夫人的眼神裡盡是對我的恨意,可她該恨的人怎麼也輪不到我,便是她對大殿下仍舊有感情,該嫉妒的也是紀娘娘,或者是葉夫人你,怎麼也輪不到我身上,所以……不是可能,是一定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
葉小魚也是覺得魏央說的有理,點了點頭說了句:“怕這人就是紀娘娘,近來方婉被方家連累,定然是沒有心思做這些事情的,可紀婉清若是想將你送出大皇子府,爲何要再做這麼一出,這其中怕發生了些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萬洛洛現在神智已經不清楚了,青羌在她身邊伺候着,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魏央擡手想要去摸摸自己臉上的傷卻是被葉小魚直接將手打落,“是我們輕視了萬洛洛,她定然是早就懷疑青羌了,青羌說她只有清醒的時候才和她親近,糊塗的時候是誰都不認,尤其是避着青羌。”
葉小魚抓着魏央的手不叫她去撓自己的臉,另一隻手拿起面前的茶啜了一口,“可惜現在萬洛洛是徹底瘋了,咱們是徹底問不出什麼了,只能等着青羌能不能探聽一二,要說果真還是有自己的人好辦事,我現在真是不知道這府上該相信誰了,咱們在大殿下的身邊也沒有人,當真是瞭解不到太多事情。”
“或許……”魏央聽了葉小魚的話心中忽然浮出一個想法,她微微眯起眼睛,“你從前是在紅鸞樓裡唱歌的,大殿下也是在那裡認識的你,並且給你贖了身,不知道現在大殿下是不是還喜歡去那裡?”
葉小魚有幾分懂了魏央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雖然是大殿下已經不常去那裡,可是紅鸞樓裡常年接待各種達官貴人,且從前我瞧着寒雨對青鳶頗有幾分心思,我倒是可以去問問青鳶。”
“青鳶與你這麼多年不見,感情可還一如從前?”魏央聽葉小魚這樣說,心裡有一點點不放心,便問了一句。
葉小魚大手一揮,直接說道:“你放心,我與青鳶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定然是不會有什麼隔閡和嫌隙的。”
“那就好,”魏央頷首,“近來大殿下因着方丞相的事情麻煩纏身,定然會做出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咱們能夠知道,也是可以將他一軍。”
近日來李千昊在朝堂上的確不好過,方丞相闖出來的簍子便是言殺門也是沒辦法幫他堵上,且李千昊爲了防範着言殺門,也是不曾將全部的事情都告知他們,只是命令自己的人加緊尋找方丞相。
李千昊已經是忙到焦頭爛額,紀司馬那邊一直不肯確切地透露出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敢在紀司馬面前暴露太多,只好先派人去高將軍府上去探聽一下消息。
高將軍雖然是從前和皇后的母家交情不錯,可向來沒有和李千昊有太多的交集,要是依着李千昊的想法最好還是能取得紀司馬的支持,可縱使他在紀婉清面前提過多次,紀婉清卻只是微笑着不拒絕也不應下,紀司馬那邊也是不給一個明確的態度,日日這麼吊着李千昊叫他火大得很。
知曉了李千承在邊關並不好多的消息李千昊心裡也就好過了幾分,前些日子言殺門將李千封的勢力都清理地差不多了,李千昊也是覺得這李千封不足爲懼,也幫不上自己什麼忙,也就是許久不往李千封那裡去。
因着皇后的話,李千昊還是決定往李千玟那裡去一趟,據自己安插在那裡的人說,肖芃現在直接住在了公主府,可是李千玟和肖芃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們近不得前,也就不知道二人在一起到底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李千昊進了公主府的時候,府上的丫鬟告訴李千昊,李千玟此刻正和肖芃在一起,李千昊一聽就是一肚子的火氣,不過還是隨着那丫鬟往院子裡面走,在屋外都能聽見李千玟銀鈴一樣的笑聲。
“稟告公主,殿下來了。”那小丫鬟眼見着李千昊的臉色越來越黑,趕忙上前叩了叩門說了句,得了李千玟的迴應就趕忙退了下去。
李千昊推門進去的時候,李千玟正坐在肖芃的腿上,二人在一起畫着一幅畫,瞧着肖芃的樣子似乎是想起身給李千昊行禮,可是李千玟壓着他,他又怕一個起身摔了李千玟,也就只好朝李千昊點了點頭。
“千玟,許久不見,就不想哥哥嗎?”李千昊只做看不見肖芃一般,朝李千玟張開了雙臂,滿面笑容地說了句。
誰料李千玟卻只是轉過了身去,拿着毛筆往那副畫上添了幾筆,頭也不回地答了句:“皇兄都不想我,我自然也是不想皇兄的。”
李千玟從前都是直喚李千昊哥哥,如今冷不丁叫了皇兄,倒是顯得二人之間疏離了許多。李千昊勉強壓下心中不滿,對肖芃點頭說了句:“肖侍衛,本殿與公主有幾句話要說,可否請肖侍衛迴避一二。”
“自然。”肖芃應了一聲就是要站起來,可李千玟卻仍舊坐在他腿上不動,一手執着毛筆欲往紙上話,另一隻手按住了肖芃的手說了句:“皇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不把阿芃當外人。”
李千昊只覺得一股火氣從自己的心頭一直燒到了頭頂,他從來沒想到李千玟有這樣忤逆自己的一天,他越想越氣,直接吼了一句:“李千玟!你想做什麼!”
李千玟嚇得手中的毛筆一頓,重重地畫上了那幅墨荷,將一幅好好的話徹底毀了去,李千玟心中驚顫,肖芃順勢扶着她起了身,又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對着李千昊行了個禮說了句:“屬下就在旁邊的房間,殿下若是有事,直接喚屬下就是。”
李千昊連個頭都懶得點,肖芃又同李千玟告了退,就是闔了門出去。
“千玟……”李千昊走上前去,想要如從前一般撫上她的頭髮,可是李千玟卻是甩頭避開,直接將自己手中的筆摔到了面前的硯臺裡,濺出的墨汁不僅濺了李千玟一臉,也濺了李千昊一身。
“你又在耍什麼小脾氣,”李千昊感
覺自己的全部耐性都被李千玟磨了個乾乾淨淨,強忍着怒氣問了句,“今日若不是母后叫我來,你以爲我願意來哄你?”
李千玟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揚起下巴來看着李千昊的眼睛,不屑地冷嗤了一聲說道:“你若不想來,就不來,我公主府就算是門可羅雀,也不會落魄到求着人來的地步!”
“你……”李千昊被李千玟氣得說不出話來,終究還是忍下心中怒氣深呼吸一口緩和了情緒說了句,“你就算是喜歡肖芃,也不能就這樣和他在一起,我和母后正商量着給他一個什麼官職,你也有好些時候不曾去看過母后了,也該找個時候進宮瞧瞧了,父皇也很是想你,你知道,母后最是疼你的。”
李千玟聽完李千昊的話,卻是不作答,只挑着眉看着李千昊,半晌才坐下了身,冷笑了一聲說了句:“皇兄還是顧好自己吧,母后還等着皇兄登上皇位,叫她做一把太后呢!”
“你怎麼……”李千玟這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樣子實在是叫李千昊無計可施,半晌才吐了氣說道,“千玟,你知道了些什麼?”
李千玟轉過頭來,正對上李千昊看過來的目光,不過李千玟馬上就轉過了頭,冷冷地說了句:“知道了該知道的,沒什麼,皇兄若是無事,我便不留皇兄用飯了,另外肖芃的事情也不用皇兄費心,我自然有打算。”
李千昊沒想到李千玟現在待自己會是這樣的態度,當下也不願意再與李千玟多說些什麼,拂袖而去。李千玟見李千昊離開,心裡也是說不出地悶得慌,將書桌上的全部東西都掃落在地,想哭卻哭不出來。
旁邊屋子的肖芃見李千昊走了,也就進了屋來,見屋內一片狼藉,便上前環住了李千玟,在她耳邊問了句:“怎麼了?”
“你還問!”李千玟聽得肖芃這麼一問,堵在眼中的淚水終究是落了出來,“你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肖芃將李千玟緊緊地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不住地說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後再也不留下你一個人了,好不好?”
李千玟一口咬在了肖芃的胳膊上,嗚咽着說了句:“阿芃,我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肖芃攬着李千玟,眼前卻是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他說,“好,我永遠都不離開你。”
李千昊在李千玟那裡生了好大的氣,方丞相沒找到,紀司馬又是一直都是那個死樣子,他一進府就感覺這胸口是比在李千玟那裡時還要悶上幾分,結果又聽人說,萬洛洛發了瘋,拿刀劃傷了魏央的臉。
李千昊一聽這話就是急了,趕忙派人去將萬洛洛看管起來,然後便徑直去了魏央那裡。此事傳到紀婉清耳中的時候,她卻只是冷冷一笑,說了一句:“果真都是命。”
“魏姑娘怎麼樣了?”李千昊一進門就問了一句,見魏央轉過頭來,臉上還要一道傷口,心裡不知爲何就是升起幾分不忍。
魏央見李千昊進了門來,便是起身行禮道:“已經無礙了,勞殿下費心了。”
“可請大夫看過了?”李千昊擡手想要撫上魏央的臉,卻是被魏央微微避開,李千昊今日已經是第二次被人避開,這一次他心裡卻沒有多少氣,只是轉頭吩咐了秋棠一句,“去,去取上好的祛痕膏和金瘡藥來。”
魏央卻只是微微一笑行了個禮道:“不勞煩殿下了。”
“不必去問紀娘娘了,”李千昊又加了一句,“直接去找了寒雨,叫他帶你去找便是。”
秋棠看了魏央一眼,見她並未反對,也就告了退出了門去,李千昊徑直在桌邊坐下,也是偏頭示意魏央坐下,“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倒是嚇着魏姑娘了。”
“殿下多慮了,”魏央微微頷首,傷口已經結了痂,紅紅的一道襯着她的白皙小臉更添了幾分悽美,“此事不可預料,便是我也未曾想到萬夫人會突然神志不清,現在萬夫人已經是瘋了,倒也是可憐得很,殿下就不要對她多加苛責了。”
李千昊剛剛在公主府和李千玟爭吵了一番,此刻聽魏央這樣說,更是覺得和李千玟比起來,魏央不知道要溫婉多少,望向魏央的眼神裡就更是多了幾分溫柔。魏央擡起頭來,正對上李千昊如同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心中一驚下意識就是往後躲,不過還是強忍着笑了笑,沒有再說別的話。
最近事情很多,李千昊也沒有在魏央這裡多加耽擱,和她說了一會兒的話也就離開了。李千昊離開了沒一會兒秋棠就帶着東西回來了,和魏央說自己去取藥的時候看見了紀婉清身邊的小丫鬟,瞧着自己在寒雨的帶領下進了殿下專門存放珍貴東西的地方,那小丫鬟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魏央只是笑着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言殺門那邊一面和李千承傳着消息,一面在臨安敷衍着李千昊,李千昊沒有找到言殺門的什麼把柄,不敢太過相信言殺門,可是自己手中最有勢力的牌也就是言殺門,李千昊也不敢輕易疏離了言殺門。
至於言殺門那邊,終於是和李千承聯繫上,果真是不出冀鐔所料,英雄難過美人關,沈萬良派去的人當真就在岐山上找到了李千承,據那人回報,李千承吵着鬧着要幫楊薔薇蓋山寨,待到派去的人將事情簡略地和楊薔薇說了,楊薔薇直接一個巴掌拍在了李千承的後腦,跳着腳說了句:“你就是個懦夫!你不敢幹!大爺幹!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大爺率兵和你們一起幹!”
李千承被楊薔薇在衆人面前弄了個沒臉,偏偏派去的那人還真就點頭應下,氣得李千承當即就是說不出話來。
“那楊薔薇倒當真是真性情,”沈萬良將派去的人學給他聽的話活靈活現地學給了冀鐔聽,說到李千承吃癟的樣子就是笑個不停,“我倒真是遺憾不曾見過勤王殿下的當時的樣子,這楊薔薇若是身爲男身啊,定然是一條好漢子。”
冀鐔只是抿着嘴笑,雖然是被面具擋着,不過沈萬良已經聽見了他的輕笑聲,只聽得他說了句:“這若是爲男兒身,怕勤王殿下就要傷心了。”
“哈哈哈——”豪放的笑聲在這屋中響起,沈萬良不由得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自那日和魏央商量過了之後,葉小魚隔天就去了青鳶處,兩人自和好之後感情似乎是比從前更要好了些,葉小魚給了張媽媽不少的錢財,叫青鳶這段時間少接點客,養養嗓子。因着青鳶在這紅鸞樓裡雖不是很紅,卻也是有些達官貴人專門爲了青鳶而來這紅鸞樓,故而這青鳶的贖身費用也是要三千兩銀子,縱使葉小魚平時並不缺錢花,也是不能甩手就丟出這麼多來,故而也就只能先委屈着青鳶了。
“不委屈,”青鳶聽了葉小魚的話後,就拉着她在桌旁坐下,“你最近已經給了我好些東西了,我現在一天也就唱一兩次曲兒,累不着的,倒是你,不是前兩日剛來看過我,怎麼又來了?要是叫大殿下瞧見你常出入這裡,怕是要生氣,你自己要小心些。”
葉小魚也是緊緊地握着青鳶的手,臨了卻是話梗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來,生怕青鳶誤會了自己,半晌也只說了句:“我省得。”
“你怎麼今日瞧着心不在焉的樣子,”青鳶拍了拍葉小魚的手,淺淺笑着說了句,“怎麼了?是不是在府上受委屈了,有什麼委屈儘管和我說,雖……雖我幫不上你什麼忙,還是能幫着你開解一二的。”
葉小魚輕輕搖了搖頭,將青鳶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裡,深呼吸了一下說了句:“青鳶,我想和你說說當年之事。”
“都過去了,小魚,不必……”青鳶微微低下頭來,顯然是不想再提起當年之事,可是葉小魚卻是捏緊了青鳶的手說了句:“不,青鳶,你聽我說,好不好?”
青鳶並沒有回答葉小魚的話,葉小魚也就當青鳶默認了,沉了沉氣說了句:“那年本該是你上臺表演,可是前一天卻出了意外,青鳶,不管你信不信,當年你出事真的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雖然第二天是我頂了你的位子,可是……青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我都知道,”青鳶轉過頭來,拉着葉小魚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我知道,小魚,咱們以後不提這件事情了,好不好?”
可是葉小魚卻是低下頭將臉埋在了膝蓋裡,“青鳶,我不知道我當初做的選擇是不是正確,我不知道我進了大皇子府是爲了什麼,我從來就不是爲了那些富貴,可是青鳶……我求不得,我想要的東西,我得不到……”
“小魚,”雖然不知道葉小魚在說些什麼,青鳶還是拍了拍葉小魚的背,輕聲說了句,“別哭了,你一哭,我心裡也不好受……”
葉小魚啜泣了好一會兒,纔是擡起頭來,滿臉都是晶瑩的淚珠,她緊緊地將青鳶的手攥在手裡,望着她目光灼灼地問了句:“青鳶,你一定要幫我……”
“好,”青鳶甚至連是什麼都沒有問,就點了點頭,“小魚,你說,只要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你。”
葉小魚彎了彎脣角,終於有這樣一個人,可以不問原因不顧後果地對她好,再爲李千承做這最後一件事吧,以後是生是死,她都不再掛念着了,求不得,便求不得吧。
“青鳶,我聽阿毛說,一個叫寒雨的人經常來聽你唱曲兒?”葉小魚壓低聲音,湊近青鳶問了句。
青鳶點了點頭,並沒有否定葉小魚的話,“是,寒雨是大殿下身邊的人,他平時的確是喜歡來聽我唱曲兒,有時候也會和我說說話。不過……我能幫上你什
麼,你不也是大殿下身邊的人嗎?”
“大殿下從來就不肯全身心地相信一個女人,”提起李千昊的時候葉小魚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她隨意地說了一句就又對青鳶說起了剛剛的話,“寒雨不一樣,他是大殿下身邊最得力的侍衛,他一定知道一些大殿下不肯輕易告訴別人的事情,若你探聽出來了,告訴我好不好?”
青鳶微微蹙起眉頭,面上瞧着似乎是有幾分疑惑,她剛想說句什麼,就是被葉小魚出言打斷,“青鳶,算我求你,不要問我爲什麼,好不好?”
“好,”青鳶淺淺一笑,點了點頭,“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的。近些時候大殿下似乎過得並不好,我聽寒雨說,似乎他牽扯上了這臨安物價飛漲的事情裡。”
葉小魚頷首,將此事簡略地和青鳶說了說,“大殿下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甚多,就靠你了。”
“好。”青鳶點頭應下,葉小魚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算是落了地,她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若是將來事成了,她就去和李千承要五千兩銀子,先給青鳶贖了身,然後就帶着青鳶離開臨安,她們兩個一起找一個偏遠的地方,給青鳶找一家好人家,從此就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也不用這樣算計着活。
葉小魚和青鳶說了一會子的話,見時候不早也就離開了,臨走之前她還拉着青鳶很是依依惜別的樣子,又是從懷中掏出了不少的錢財給青鳶,說留給她以防萬一。
葉小魚剛走,青鳶轉身進屋子的時候就撞進了一個人的胸口,那人順勢將青鳶攬在懷裡,擡腳關上了門,“你現在謊話說的是越來越溜了。”
青鳶擡起頭來,映入她眼簾的不是寒雨卻又是誰,剛剛他就坐在屏風後面,將葉小魚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怎麼樣,”青鳶彎起一個淺淺的微笑,瞧着很是無害的樣子,“我同你說過,這葉小魚不簡單,當年她都有本事搶了我的機會,現在定然也是不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大皇子府上。”
寒雨俯下身來,輕輕地在青鳶的脣上啄了一口,爾後又擡起頭來,一雙手仍舊攬在青鳶腰間,“她剛剛不是和你解釋了?怎麼,你不信?”
“你覺得我會信?”青鳶挑了挑眉,又是綻開一個微笑,可她的話音裡卻是沒有半分暖意,“若不是她,我怎麼會剛剛好在表演前一天出了事情,偏偏第二日就是她頂了上去,還別出心裁地編了一個新舞,怎麼可能不是早有打算,她倒是養尊處優地做她的夫人,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這麼多年都不來看我一次,偶爾來這麼一次,還是想叫我幫她做事。”
寒雨攬着青鳶的腰將她又拉近了幾分,“小妖精,若是殿下將你收進了府,我卻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青鳶嘴角含笑,踮起腳尖咬了咬寒雨的鼻子,“見她現在過成這樣,就知道這後院勾心鬥角是有多嚴重,我可不想過那種日子,你若是有心啊,就將我娶了回去,以後一生一世只待我一個人好,怎麼樣?”
“好,”寒雨低頭看着青鳶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等事成了之後,我就請求大皇子給你贖了身,將你娶回家去。”
青鳶趁寒雨鬆開手刮自己鼻子的功夫一個旋身轉出了寒雨的懷抱,回頭嬌俏地笑了笑,“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順便問問殿下想要我做什麼,我可是等不及想看葉小魚的下場了呢……”
寒雨也是知道此事還是早點報告了李千昊比較好,便和青鳶調笑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這紅鸞樓。寒雨一離開,青鳶就是收起了全部的笑容,冷着一張臉坐在了桌邊。
葉小魚、寒雨、李千昊,她一個都不會信,到時候她自然會帶着錢財走,纔不會管什麼葉小魚什麼寒雨,她青鳶這輩子,就只爲了自己而活。
窗外晚風漸起,一輪彎月掛在了天空上,搖搖晃晃的燭火明暗着屋內二人的影子,李千昊聽了寒雨說的話之後,就是不住地沉默,半晌才說了句:“很好,我身邊的女人,一個二個都背叛了我,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殿下,您瞧,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寒雨微微彎着身子,明顯感覺到了李千昊周身的怒氣。
李千昊輕輕叩擊着桌面,細細地想了一會兒,徑直說了句:“既然她想知道,就叫她知道吧。”
“殿下的意思是……”寒雨拖長了尾音,“屬下不知殿下想要將哪些事情透露給葉夫人知道。”
李千昊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那些無關緊要卻又有點用處的,儘可以都說給她聽,另外你還叫她知道,最近我麻煩事纏身,眼見着就要走投無路,打算約見高將軍,到時候她定然會帶人前往,好將我抓個正着,我倒是想看看,這葉小魚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屬下省得了,”寒雨躬身說道,“殿下打算何時約見高將軍?”
李千昊忽然擡起頭來看了寒雨一眼,狠戾的目光將寒雨嚇了一跳,卻也只是一瞬,李千昊便恢復了常態,搖頭說了句:“再等幾日吧,我還是要再打探一下紀司馬的意思,另外若是要和高將軍的聯繫的話,我還是想先去問過了母后。”
寒雨被剛剛李千昊的那個眼神駭得心頭髮抖,也是不敢多問,只說了句:“殿下何時要去,只吩咐了屬下提前去通知了高將軍便是。”
“到時候再說吧,”李千昊揮了揮手,寒雨便行了禮打算退下,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李千昊在身後問了句,“寒雨,那個青鳶,可還可靠?”
寒雨轉過身來,低着頭答了句:“回殿下的話,青鳶恨極了葉夫人,又是極想攀龍附鳳,肯定是可靠的。”
“恩,”李千昊點了點頭,“想攀龍附鳳最好,無慾無求的人才是不好掌控。這幾日宮裡傳來了消息沒有,楚昭儀怎麼說?”
寒雨這纔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行禮說了句:“屬下倒是忘了呢,今天上午楚嬪娘娘傳話出來,說她已經被皇上封爲了嬪,這些日子也算是得寵,不過宮裡有馨貴妃壓着,她也是不敢擅自妄爲,而且瞧着……皇后娘娘也不是甚歡喜她。”
“她太沒有規矩了,”李千昊皺緊了眉頭,“身份又不高,母后最是討厭這種人,我在府裡下的那些功夫算都是白費了,若不是莊楚楚有那張臉,現在怕早就死過多少回了,罷了,你修書……還是等我親自進宮和母后說吧,莊楚楚是咱們很重要的一顆棋子,在失去作用之前還是要好好保護着。”
寒雨站在門口和李千昊說着話似乎是有幾分尷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進來還是要出去,便問了句:“想來此時紀娘娘還在等着您呢,不知道殿下今晚要不要過去,還是派個人說一聲?”
“本殿心裡煩,”李千昊揮了揮手,“就去說我乏得很,先歇下了,叫紀娘娘不必再等。”
寒雨點了點頭便闔了門出去,只剩下李千昊一個人待在屋裡,這些事情縈繞在他腦中是叫他越想越煩,躺到了牀上也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掀了被子起身看了看窗外天色還不算太晚,就是披了件衣裳打算出門走一走。
今晚的月色不算太好,李千昊一個人在府上胡亂逛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巫靈那裡,想着正好叫巫靈給自己卜上一卦,李千昊也就推了門進去。
剛進院子,李千昊就瞧見巫靈正點着青煙仰頭望着月光,這氣氛過於肅穆,李千昊也就沒有說話,只是輕手輕腳地闔了門進了院子,在巫靈不遠處的一個涼亭的石凳上坐下,瞧着巫靈在裊裊上升的青煙中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那青煙才慢慢熄滅,巫靈也直起身來,轉身對李千昊行了個禮,“叫殿下久等了。”
“巫姑娘這是在卜算?”李千昊挑眉問了一句,順便請了巫靈在自己對面坐下。
巫靈點了點頭,又仰起頭來看了看那一輪彎月,“近來天象多有變化,我今日心中不安,突然起了卜算的心思,也就燃了一點青煙,稍稍看了一點東西。”
“不知巫姑娘卜算出了什麼?”李千昊也是隨着巫靈仰起頭來,卻是從這天象之中看不出絲毫東西。
巫靈望着這漫天的星星出神,聲音空靈地說了句:“天象紊亂,似有異動,若是無錯的話,不久就將有一場變故。”
“戰事嗎?”李千昊除了能看出來哪顆星星比較亮之外實在是看不出別的東西,便問了一句。
可是巫靈卻搖了搖頭,“天象之中隱藏了太多的東西,我無法解讀完全,可是我想,應該沒有戰爭,這場變故會牽扯到許多人,可是硝煙會在它剛剛升起的時候熄滅。”
一場大變故怎麼會不起戰事,李千昊心中疑惑,可是瞧着巫靈似乎也是不能解釋的樣子,便也就嘆了口氣不再多問,只隨着巫靈一起仰頭看着這些星星。
慢慢地李千昊的眼睛就有點花,他轉了轉脖子,見巫靈仍舊是在出神地看着夜空,心裡忽然就升起了一個想法,他問了巫靈一句:“聽巫先生說,巫姑娘在測算命勢一事上頗有造詣,不知道巫姑娘能不能幫我測算一番?”
“命勢由人定,不過人的性子大多固定,也就不難看出今後的走勢,”巫靈也是不再看星星,而是盯着李千昊的眼睛,“其實多數時候我們測算的不是未來而是當下,命運其實早就在一開始就註定了,它能改變也不能改變,它所有的改變都是不變,至於所謂的姻緣,也不過是看兩個人的命運是否契合。”
“那麼,就請巫姑娘幫我測算一下吧。”李千昊雖是不懂巫靈到底說了些什麼,卻還是堅持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