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在這大皇子府當家作主慣了,心裡也已經是將自己當成了這後院的女主人,便是衆人皆是一樣的姬妾,她走起路來也是微微仰着頭的,遇着人行禮也是從來不曾還禮,只是輕恩一聲。
不過宋黎到底是宋司空家裡的嫡女,從小就是按着當家主母的標準養着的,大皇子後院人也不是甚多,加上宋黎自己也不過是五個,況且衆人皆是沒有子嗣,雖是爭寵,到底也鬧不出什麼大風浪,這些年來宋黎一直應付得很好。
可是今日李千昊居然爲了一個新入府的人駁了宋黎的面子,宋黎心中也是不爽得很,可她到底不是正妃,這生氣生得也是絲毫沒有道理,故而李千昊進門來的時候宋黎並不敢在面上露出半分不滿。
李千昊也是不曾覺得自己直接去瞧了魏央有何不妥,與宋黎說話時還是從前般樣子。宋黎試探着問了問新入府的姑娘到底要如何安置,李千昊卻只說了魏央的名字,又告訴她將魏央安置在棠安院便可。
宋黎聽着李千昊要將魏央安置在棠安院便是眼前一黑,心想着自己的位置怕是不保,可又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只溫婉地笑着問了可要給那棠安院改個名字。
大皇子府上的人給了名分之後都是將自己居住的院子改了名字,從自己名字中取了一個字加了進去,宋黎這樣問也是委婉地問了李千昊要給魏央個什麼名分,雖說這多年來進府的人都是姬妾,可是李千昊可從來沒對誰這般上過心,宋黎心裡也是有幾分忐忑。
誰料李千昊只是輕笑一聲說了句,魏央只是在府上住一段日子,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宋黎聽了李千昊這話心中更是忐忑,李千昊這副樣子怕是想要先將魏央穩在府中,然後爲她爭取個側妃乃至正妃之位,若真是這般,自己也要先將這威脅掐死在搖籃裡。
雖是心中這樣想着,宋黎卻是淺淺一笑說了句:“妾身也不過是怕委屈了魏姑娘,既是殿下這般說了,那便先叫魏姑娘住着那棠安院,左右改名字不過是殿下一句話的事,以後再改也是來得及的。”
李千昊點了點頭,“我這幾日還有些事情,魏央在府上你也照顧着些,別由着她們爭些沒有用的風吃些沒由來的醋,給我惹出些煩心事來。”
宋黎如何不知李千昊這是擺明了袒護魏央,可這後院裡的事情,李千昊到底不能時時刻刻看着,況且宋黎她和衆人一樣不過是個姬妾,到時候當真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若是攔不住,也擔不了什麼責任。
李千昊倒是也不擔心魏央,與宋黎又說了幾句話便出了她的院子。
國中大巫醫一職暫缺,各方勢力都是看中了這個空缺,大巫醫本就在南唐頗受人尊敬,從前都是上一代大巫醫指明下一代大巫醫,如今大巫醫不明不白去了,除了要查明此事外,李千昊更爲關注的,還是怎麼樣將自己的人推上這個職位。
可四皇子李千封這些年來遊山玩水,認識的人不少,這幾日正在搜尋這方面的人才打算推薦給唐獻帝,二皇子李千鈺是個死板書生,到時候怕也只會說出幾句聖人之言來,倒是不足爲懼,只是這三皇子李千承日日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跳了出來咬李千昊一口。
故而李千昊這幾日也是忙得很,這大巫醫也不是誰說做都能做的,還是要有真才實學。
這些年來李千昊也是在這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可這一時間要找出來一個足以擔任大巫醫之位的人還真是難得很。
據說四皇子李千封已經派人去找了自己從前在贛江附近遇見的一個巫者,據說當初李千封在贛江邊受了瘴氣,便是這巫者救了他一命,巫術和占卜術都是高得很,只是不太願意入世與人交往,是以李千封這次派的人也未必能將那人請了回來。
對於此種情況李千昊都是不屑一笑,說什麼出世什麼清高,還不是待價而沽,等着真正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保證衝上去得比誰都快。
李千昊身邊沒有可堪此重任的人,可也萬萬不願就將這個機會拱手讓人,便派了人出去尋,這一來二去就尋到了言殺門那裡。
言殺門最近在南唐的勢力也算是很大,李千昊派去的人打聽到玉龍雪山處住着一個喚作巫俎的人,此人巫術極高,據說其師父和大巫醫的師父也算是同門。
如此能人若能歸到李千昊麾下自然是一大幸事,可這巫俎已經歸隱多年,多年來多少人去玉龍雪山處尋他,都不曾尋着。可這巫俎前幾年曾受過言殺門的恩惠,若是能得着言殺門的幫助,想來若是要請巫俎出山並非難事。
李千昊今日便約了言殺門的門主在醉霄樓用飯。一早就有人訂好了包間,待到李千昊剛剛坐下,一人便推了門進來,彎腰說了句:“見過大殿下。”
李千昊有求於人,自然也是客氣得很,趕忙起身迎了,“久聞紀門主大名,今日也算是得相一見了。”
二人客氣一番便在桌邊坐下,待到小二一樣一樣將飯菜上齊了,李千昊方纔命人關上了門,親自給紀昀生倒了杯酒,客客氣氣地說了句:“紀門主請。”
紀昀生客氣一番,也是端起酒杯與李千昊好生飲了一番,酒至酣時,李千昊方纔說起自己的來意。
“巫俎多年不曾出山,”紀昀生面露難色,“此番若是叫他出山,恐怕他並不會答應。”
“這幾年來多少人去玉龍雪山尋巫俎都不曾尋着,想必我的人冒冒失失去了也是無功而返,此番約見紀門主也是想叫紀門主幫我們引見一番,至於是否能夠勸得動巫俎,那我們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此番紀門主若是能幫助一二,金銀財寶高官厚位,來日裡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必然是竭盡全力。”李千昊目光灼灼地看着紀昀生說道。
紀昀生卻只是淺淺
地酌了一下手中的酒,微微蹙了蹙眉頭說了句:“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巫俎大人性情詭譎,殿下還是好生準備着,至於這金銀財寶高官厚位嘛,殿下也知道,在下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只願殿下將來成了事,庇佑咱們言殺門一二便是。”
李千昊聽紀昀生這般說,便知道他對自己提出的條件並不滿意,一想也是,如今言殺門在瓷器和茶葉生意上皆是做的風生水起,金銀自然是不缺,至於高官嘛,有了錢,還怕沒有官嗎。這般一想,李千昊只好咬了咬牙,取下身上的玉佩來遞給紀昀生,誠懇地說了句:“這玉佩乃是我貼身之物,此次與紀門主相見,委實是投緣得很,便將此物送給紀門主做個信物,將來紀門主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拿着這玉佩來找我,我定不推辭。”
紀昀生接過那玉佩,瞧着確乎不是凡品,觸手溫潤,一看便是隨身養了多年,那翠綠的顏色竟如活的一般,紀昀生施施然接過了那玉佩,笑着說了句:“殿下實在客氣,言殺門能幫得上殿下,也算是言殺門的榮幸。”
李千昊這便算是與紀昀生商量妥了此事,二人又就細節商議了一番,決定明日便啓程由言殺門的人帶着李千昊的手下去玉龍雪山找巫俎,另外紀昀生還說會派自己的親信去,到時也會幫李千昊說上幾句話。
言殺門雖是最近發揚光大得極快,在這南唐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勢力,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難保就沒有幾個幫派想聯合起來滅了言殺門,故而這言殺門傍上了李千昊這棵大樹,也不算做了虧本生意。
紀昀生回去與沈萬良說此事的時候,沈萬良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掂着手中的玉佩看向一邊面帶銀色面具的男子,單看那一雙露出來的眸子,便是顧盼生姿,卻不知那面具下的臉,該是怎麼樣的風姿無雙。
那面具男子也點了點頭,說了句:“李千昊這也是慌不擇路,這些年來他只顧着巴結大巫醫,倒是沒敢自己養些巫術上的人才,叫四皇子鑽了空子。”
“這也是咱們的造化,”沈萬良將那玉佩拿至眼前,笑着說了句,“有了李千昊的信物,咱們在這臨安就更是如魚得水了。”
紀昀生見沈萬良與面具男子有話要說,便趕忙退下,輕輕闔上了門,那面具男子方纔眸光微斂說了句:“央兒在李千昊那裡我到底是不放心,這幾日我要找個時間去看看纔好。”
“咱們在那裡也安插了人,雖是平時幫不上魏姑娘多少,不過保管不叫魏姑娘受了傷就是,小打小鬧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想來魏姑娘定是不懼那些人的,”沈萬良勸阻了一句,“現如今咱們還在積攢勢力之中,若是貿貿然去了,叫人發現了可怎麼好。”
那面具男子微微搖了搖頭,“總要我親自看過了纔好,我會小心些,你且放心,巫俎那邊的事情你可安排好了,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這些你都放心,巫俎最是疼愛他的女兒巫靈,從前我做生意時經過那裡,救了他女兒一名,以巫俎的性子,如今我要他幫忙,他定然是鼎力相助的。”沈萬良信誓旦旦地說了句。
沈萬良這邊對今日的交易很是滿意,李千昊那邊亦是如此,言殺門雖是已經有了不小的勢力,可想要進一步發展壯大也是要依靠他的勢力,若能將言殺門收歸己用,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思念及此,李千昊的步伐也輕快了起來,入了府時打算去看一看魏央,帶她出去見識一下南唐風光,卻發現萬洛洛正掐着腰在魏央門口罵,一旁的葉小魚絞着帕子,咬碎了一口銀牙,吩咐侍衛闖進門去將魏央抓出來。
“放肆!”李千昊瞧見這番雞飛狗跳的場景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揮袖厲聲喝道:“做什麼呢!整日鬧着這家宅不寧,叫本殿頭疼!”
萬洛洛瞧見李千昊回來,氣勢便是低了些,趕忙屈身行了禮,葉小魚卻是不依不饒地扭着身子上前嬌滴滴地說了句:“殿下,您可要給妾身和萬姐姐做主啊。”
“你們兩個只要湊在一起就沒有安生的時候,”李千昊揉了揉額角,說了句,“洛兒,我不是叫你平日裡多和淺淺來往,怎麼又和小魚混在了一塊,你們兩個是想直接氣死我嗎?”
聽着李千昊雖是責備卻滿含寵溺的話,萬洛洛這底氣又足了起來,咬着下脣說了句:“殿下可說呢,今日若不是小魚妹妹,臣妾可是白白地叫人欺負了呢,秦妹妹是個心善嘴慈的,定然是不會和人計較,可恨臣妾性子軟,受了人的欺負,嘴拙人笨的,只能叫小魚妹妹幫着討回公道來。”
李千昊聽着萬洛洛這番話便知道她又是尋釁滋事,也是這些年來自己太過寵着她,將她的性子越養越驕縱,也是該壓制一二了。
“可不是,”葉小魚的聲音更是尖,秦樓楚館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嘴皮子可是利落得很,“咱們好心好意都將旁人當成了驢肝肺,不光是將咱們關在了門外,連帶着送來的東西都直接扔了出來,實在是欺人太甚,將咱們姐妹都踩到泥土裡了呢,臣妾命賤,合該着受這個氣,可萬姐姐可是殿下寵着的人,她也敢這樣糟踐,可見是連殿下也不放在眼裡呢!”
這話也就是葉小魚這種嘴快的人說一說,若是萬洛洛來說,定然是要叫李千昊覺得萬洛洛恃寵而驕,想要殺一殺她的氣焰,不過李千昊今日卻偏生是不想再袒護萬洛洛,聽得了葉小魚的話面上便是一沉,“好端端的,你們跑來棠安院鬧什麼,本殿不是告訴了宋黎,不許叫你們來打擾魏小姐麼,你們一個個的都將本殿的話當成耳旁風是不是!”
葉小魚這些年來闖的禍也不少,得罪的人就更多,被李千昊責罵也是常事,她並不放在心上,只是萬洛洛雖是脾氣不好,自進了府裡也是分得了李千昊不少的寵愛,都是放在手心裡呵護着,若不是宋黎
是司空嫡女,這管家之位還真未必能落到她手裡去,如今被李千昊這樣在衆人面前責罵,萬洛洛立即就紅了眼睛,仰着下巴說了句:“臣妾好心好意來給魏姑娘送些點心,卻被魏姑娘徑直扔了出來,如今殿下又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責罵臣妾,可見殿下當真是惱了臣妾,煩了臣妾,不願再見臣妾了呢!”
從前萬洛洛這樣一鬧李千昊定然是要哄她的,什麼上好的貢品絲綢,獨家的金玉頭面都是一股腦地往她這裡送,若李千玟是頭一份,她萬洛洛就是第二份,這府中拼寵愛是誰也拼不過她萬洛洛,故而今日她纔敢來鬧上一鬧,也是篤定了李千昊不會罰她,本想着尋個由頭敲打魏央一番,誰知道這門都沒讓她進,東西也被扔了出來,萬洛洛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想着李千昊能安慰自己一二,給自己一個公道,可誰料萬洛洛這一陣嬌嗔之後,李千昊卻是翻了臉。
“我瞧着是往日本殿太過寵你了,寵出你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來,”李千昊甩了袖子,吩咐一旁的侍衛,“傳本殿的命令,叫萬夫人閉門思過兩天,只准送水不準送飯,葉夫人抄五十遍《德律經》,三日後交給我看!”
葉小魚的性子最是外向,平日也是坐不住的,今日李千昊叫她抄經書實在是要了她的命,不過瞧着李千昊的臉色她也是不敢求饒,只見着一旁的萬洛洛紅着眼眶跺了跺腳轉身便走,李千昊也不曾起了追上去的心思。
萬洛洛都落了這麼個下場,自己好歹還能吃上飯,抄書便抄書吧,葉小魚心中這樣想着,趕忙行了禮退下,生怕再觸着李千昊的黴頭。
李千昊揮手遣散了衆人,進了棠安院,秋棠正端了盆水準備倒出來,見李千昊進來,慌忙屈身行禮。李千昊見這院中確乎是撒了不少的點心,眉頭一皺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回殿下的話,這是萬夫人和葉夫人送來的,小姐吩咐奴婢扔了出來。”秋棠的話也算是印證了萬洛洛和葉小魚的話,一時間李千昊也是想不通,便點了頭推門進去。
進門時魏央正在桌邊喝茶,陽光透過窗戶打了她一身,叫李千昊心中升起了一陣安和嫺靜之感,只覺得歲月若只是這般過下去,也算是不辜負了活過這一場。
不過魏央擡起頭來瞧見李千昊時眼角露出的寒意便生生打破了這番嫺靜景象,她起身福了福身子,說了句:“見過殿下。”
“魏央你如今脾氣是大得很,”不知何時起李千昊就開始喚起了魏央的名字,魏央也是懶得去糾正他,左右兩人本就不熟,便是喚了名字,也生不出分毫親近之意,“連本殿的姬妾也是半分面子都不給,不僅將人拒之門外,連送來的糕點都是直接扔了出去。就算魏央你是我的客人,到底也該給我幾分面子。”
魏央捧着那杯熱茶挑着眉毛看向李千昊,這夏日裡雖是熱得很,可這屋子裡已經用了冰,一口熱茶下去倒也是叫一身的毛孔都舒暢,魏央施施然說了句:“殿下的面子哪裡用得我給,我這樣的人,不過是求一個自身安穩罷了,我早就和殿下說過,我與殿下的衆位夫人並沒有利益衝突,平日裡冷言冷語我並不在乎,只是還望殿下轉告衆位夫人一句,我並無意於殿下,也不想與她們爭寵,可若是她們起了害我的心思,還恕魏央不能逆來順受。”
李千昊聽得了這話卻是不解,直接說了句:“你直接當着我的面說對我無意還要我轉告我的姬妾,當真是一點臉都不打算爲我留呢。”
“我不知到底哪裡得了殿下的眼,叫殿下覺得我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不過不管怎麼樣想來殿下是不能眼睜睜瞧着我去死的,如今殿下尚未確定我到底有何用處,我就得在這世間苟活一日,等哪日殿下覺得我該死了,纔是我要爲自己拼搏一回的時候,可現如今殿下夫人們的做法,可不是與殿下一條心呢。”魏央扯了扯脣角,面不改色地說了句。
李千昊不知道魏央話中的意思是什麼,挑着眉問了一句。
魏央倒是不卑不亢地答了句:“此事也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不過想來殿下是不會用這些骯髒的法子的,這點心夾雜了什麼我不欲多說,到時候殿下只消去問了兩位夫人便知,也不知我是何處叫兩位夫人覺得有了威脅,竟是要傷了我的身子,叫我再不能生育。雖是魏央夫婿已去此生不能再做他嫁,到底也是不想就這樣由着人糟蹋。”
李千昊不曾想萬洛洛和葉小魚的膽子大到這份上,自己明表現了拿魏央很是看重,她們居然轉過身來就敢加害於魏央,是以心中也很是氣氛,卻未曾想過,若不是他待魏央如此特殊,想來也不至於引起萬洛洛和葉小魚的嫉妒。
李千昊這便起身說了句:“若當真如此,我定然是要給你一個交待。”李千昊說完便推了門出去,魏央也不曾再回答他。
李千昊行至院中的時候,還隨手撿起了一塊糕點,秋棠瞧了個真真,走進屋中同魏央說了,魏央只是一笑,“怎麼,你還當我是誆你的不成,那糕點裡明明就是加了料,便是殿下去查我也是不怕的。”
“從前萬夫人雖然是跋扈了些,到底不曾這樣心狠過,”秋棠說着面上有幾分猶豫,“奴婢也是怕小姐看走了眼,回頭再叫萬夫人反咬一口。”
魏央吹着手中的熱茶,將神色掩在裊裊上升的霧氣中,“她不是這樣心狠,保不齊別人就沒有這樣狠的人,這大宅院裡的人心思可是沉得很,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哪個日日衝你笑的人就在後面給了你一刀,興許那萬洛洛和葉小魚當真皆是被人當了槍使。可誰叫她們兩個有這個心,到底不是我冤屈了她們。”
秋棠皺緊了眉頭想了想,終究是嘆了一口氣不曾想出個所以然來,其實魏央說的也對,這院中五個女人的關係,哪裡如表面看起來那樣和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