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宴席終於算是結束了,慕羅氏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這回子也算是歇下來了。
慕清染則是捶了捶肩膀,跟慕羅氏告了聲,就匆匆去看慕清安了。
其實經過半個月的修養,慕清安的身體已經得到了很好的修養,只是因爲躺得太久,身體難免不適。
此時,慕清安也早早沐浴好,用完膳食,在燈下仔細地看四書五經了。
雖然慕清染幫他考上了,但明年的春闈,還是得他自己上。而且,因爲這件事,慕清安越發地用功了,他以後可是要鼎立門戶的,豈能落於人後。
慕清染到的時候,小廝忙要通報,卻被慕清染制止,她緩緩地走進來,就見燈光中,慕清安正在勤苦讀。
她讓迎春在門外等着,把手裡的糕點食盒放下,雖然只有細微的聲響,但慕清安已然擡頭,見來人是她,微微揚脣笑道:“你怎麼來了,今日前面不是很忙嗎?”
慕清染把食盒裡的東西都紛紛端了出來,裡面放着各色清淡的點心,“忙完了,你今日如何了,身體感覺好些沒?我讓廚房給你做了狀元及第粥,你嚐嚐,明年春闈可也要好生考個狀元,好光耀門楣啊!”
她嘴角揚起笑意,其實後面的話,也不過是玩笑,她自是不會給慕清安再添加過多的壓力了。
慕清安聞得清香,便放下了書,走了過來,“聞得真香,都是我愛吃的。至於狀元,你且放心,自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說着,就接過慕清染遞過來的筷子,開始吃起來。
他吃了半晌,便放下了筷子,喝了口茶水,道:“今天那慕夢可有鬧騰?”
他可知道,慕夢向來不是個好相與的,特別是自自家小廝的口裡得知了李姨娘對他娘做的事兒後,更加厭惡起了慕夢。
本來今日他身爲孃家大舅子是要背新娘子去花轎,還要去蘇家替她撐腰的。但他愣是裝病,不樂意去。
慕風光自然不會勉強他,這纔有了今日白天的一幕。
慕清染擡手掩脣,笑道:“都到如今這地步了,她還想如何?再鬧騰,不過是徒增爹爹的不喜和婆家的不悅了。”
有了今日慕夢這一幕,想來蘇城也得擺正對慕夢的心思了。可不是代表他娶了慕夢,就能像以前一樣安安然然地登上高位。
“哼哼,就這種人,自是該受些委屈,磨一磨性子。今日她對你做的事兒,我可是聽說了的,大婚之日,還敢如此的狂妄,咒罵你與孃親,真當咱們都是看的了麼?想來爹爹對她不喜,也是因爲知曉了這事兒的。”
慕清安冷冷一笑,眼底全是輕蔑。
“好了,反正她現在都成別人家的媳婦了,我來是通知你一聲,老太太讓我們明日都回去一趟。”慕清染說道。
老太太向來是說風就是雨,也不顧時間,別人忙或者不忙,讓你去就是得去。
慕清安一聽到慕老太太的名字,眉頭一簇,“她又想幹甚?”
慕清染揚脣一笑,笑容秀美,眼底卻是一片冷冽,“估計是想柔姐姐了吧!”
可不就是麼?她啊,這是要給慕清柔做主去了。
“哦?怎麼回事?”慕清安聞言,揚眉,眼底滿是趣味。
“我明日回來與你說吧!現在就說了,豈不是沒有意思了!”慕清染彎了彎眉眼。
她好不容易製造了這個機會,能不去看看熱鬧麼?
“姐姐!”慕清安揚聲,見慕清染吊起他胃口,卻不肯再多說,不禁稍稍抿了抿脣,眼兒一轉,道:“我聽說,那洛北辰可是失憶了?既是如此,我再與你尋個更好的!”
慕清染擡手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有這心思還是放在學習上,他是你姐夫,你莫要戲弄他!”
慕清染還能不知曉他的心思,估計是覺得她這個姐姐被人搶走了,所以忍不住想蹉跎蹉跎洛北辰,出口氣兒。
慕清安被說中了心思,也不惱怒臉紅,只擰着脖子道:“我可是不管的,以後他想娶你,當得過了我這一關,不然,他就別想了。”
慕清染搖搖頭,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不說你了,你這孩子心性,好,我不說你是孩子了,你且快些吃吧。我這次來與你說,是讓你這兩日看着點慕蓮一些,她這次回來表面看着老實了,背地裡的小動作可多了,你且注意着點。”
聞言,慕清安撇了撇嘴,“都是羣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娘這般用心地培養着她們,結果都是羣白眼狼兒。”
慕羅氏算的上是大度仁厚的主母了,可是越是對這些庶女們寬容,她們就越是想爭,心眼兒也越大,愣是覺得慕羅氏偏心。
慕清安是看慕夢和慕蓮鬧騰,心裡簡直是膈應得慌!
慕清染淡淡道:“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和緣法,她們既然想爭,那就讓她們看看後果吧!”
慕清安後來每次想起,都覺得慕清染這句話清冷得厲害,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慕清染站起身,說道:“你且慢些吃,我就先回去了。”
慕清安點了點頭,讓人多提一把燈,把慕清染安安然然地送回去。
第二日,慕羅氏帶着慕清染就出發去了睦州侯府,慕羅氏臉上還有着忙碌過後所留下的疲憊,慕清染看得真是好生心疼。
慕府到睦州侯府的距離不遠,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
門口的石獅子依舊挺拔佇立,慕羅氏攜着慕清染就匆匆去了和風堂,裡頭慕老太太正高坐首位,面色難看得可以,慕寧氏則在下面掩着帕子嚶嚶嚶地哭泣。
慕李氏一見慕羅氏進門,忙道:“姐姐,你可終於來了。”
她心裡其實挺樂意見慕清柔倒黴的,只是滿屋子都在難受,她就算高興,面上也還要裝得期期艾艾的。此時見的慕羅氏來了,心中就一掃鬱悶。
慕老太太本來就憋了一肚子,見得慕羅氏來遲了,頓時就像找到了發泄口,板着臉,冷冷道:“你還知道來呢,我還以爲你心裡只有你家那幾個人,把我們這些都給忘了個乾淨!我就知道,你心腸不好,你肯定還在心裡頭偷偷地笑吧,是不是很樂意見到柔姐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這人怎麼如此的歹毒陰狠!”
別說慕羅氏愣住了,就連剛纔還熱絡的慕李氏也因此面色尷尬了起來。
她們也不過來了一刻鐘,而且二房裡這裡的距離有些遠,難免會比她們遲些到。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但偏偏慕老太太要找茬。
慕羅氏蹙了蹙眉,“娘,昨日九丫頭嫁人,家裡還一團糟。今日也是一大早起來就趕過來了,您也知道我們宅子……”
“喲,還頂上嘴了!你這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孃的,你這個不孝的媳婦兒。誰不知道你家昨天嫁人,大媳婦兒往日辦了酒席,第二日還不是早早就來跟我請安了,就你要搞特殊,你這是不是看我老了,就想要糊弄我啊!”慕老太太現在就像個瘋狗一樣,胡亂吠。
慕羅氏握了握手,只忍下了。
慕老太太見慕羅氏的包子樣,想起她心愛的柔姐兒受了多大的苦,越發的心情不痛快了,當下指着慕羅氏就破口大罵道:
“就沒見過你這種當伯孃的,我家柔姐兒多好的姑娘,你教不好兒子和女兒,還害了我的柔姐兒,真是其心可誅,我當初怎麼就讓老二娶了你,你這個禍害精!”
慕羅氏早已習慣了慕老太太的態度,自行找了個椅子坐下,繼續讓她罵。
但慕羅氏願意忍,並不代表慕清染也願意。
慕清染揚了揚眉,細聲細氣地道:“祖母,您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火氣怎生如此的大,你們怎麼伺候祖母的,還不讓人端了下火的桔花茶來。”說完,她又轉向慕老太太,“祖母,柔姐姐是我的姐妹,我娘自然是真心愛護的,只是不知柔姐姐出了何事,讓您如此惱怒?”
頓了頓,她慢慢道:“柔姐姐是您的心頭寶,又溫柔善良,明郡王府怎能讓她吃了委屈,莫不是不把您放在眼裡麼?當初可都是他們巴巴地求了柔姐姐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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