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遇到的刺客,她不禁眯起了眸子,紅脣微微抿緊。
若是那般,她便等着刺客到了近前,便乘其不意時先行下手好了。
芙蓉帳外,一個黑影正止步於她*前,藉着外面的微光,她看到對方微微擡起手指,似是要來扯開她的帳子。
她心口一悸,等到黑影撩起她半張帳子時,她握緊銳利的金簪子,猛地一個翻滾,一個躍起,朝着對方惡狠狠地刺去。
對方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般的情景,飛快地側身避開,又反射性地捏住了她刺來的手腕,另一隻手正要斜劈下她脖頸,卻突然似想到她是誰般,停住了手,此時他鼻端卻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心中一凜,忙屏住呼吸。
“遲了。”慕清染冷笑,擡腳便來踹他的膝蓋。
那人雖然動作遲鈍的,被她踢中膝蓋就乾脆整個人往她身上倒,最後兩個人一起倒在了慕清染的*上。
芙蓉帳因着兩人倒下時帶起的風而揚起,在空中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耳邊是更漏子的沙粒簌簌落下的聲音。
慕清染心中的着急卻突然在看到那雙弧形美好的狐狸眸時消失,她咬緊了脣瓣,盯着對方近在尺咫的俊美臉龐,冷冷地勾脣一笑:“少將軍,別告訴我你這是走錯了地方!”
洛北辰慵慵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沒有。我本就是來看你的,聽說你受傷了,我特地來看看,如今看你剛纔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定然是沒事了。”
“呵呵,那還真是多謝少將軍的探望。不過少將軍敢走正常的路麼?還是說少將軍更習慣於這種偷香竊玉、樑上君子的行爲!”慕清染壓抑着心中的怒氣,嘲諷道:“我還不知道少將軍還有這種興趣愛好!怕是這傳揚出去了,這京都的姑娘都要對少將軍敬而遠之了。”
“看對象而已。若是我遞拜帖來,想來你也是不會接吧。我素來不喜歡彎彎繞繞,還是直接點好。”洛北辰淡淡道。
滄月國並沒有對女子禁足,也准許女子與男子同行。但以慕清染上次對他的態度便可知道,最後怕是讓人把他打發了走的,既然如此,那他爲何不自己直接翻牆而入,又能嚇唬嚇唬她。只是沒想到最後受苦的卻是他呢!
頓了頓,洛北辰慢慢道:“偷香竊玉這詞用得不錯。”說着,目光落在她嫣紅飽滿的脣瓣上。
慕清染又不是不知人事,當下羞惱得面色通紅,她惡狠狠地罵道:“無恥!!!”
洛北辰點點頭,“嗯,第一回聽到這個詞,挺新鮮的。謝謝!”
慕清染一噎,她還真不知道這人竟然如此的厚臉皮,往日裡頭怎麼沒看出來了。不都說這定國少將軍貴氣高冷麼,怎麼到了她這就成了無恥無賴了?
“趕緊給我下去。”慕清染咬牙切齒地怒道。男子的陽剛氣息直往她這撲來,他的熱氣也透過她薄博的寢衣傳來。
若是換成一般女子,此時怕是都要羞憤欲死了。
洛北辰一直壓在她身上,兩人開始說話倒是忘記了,此時兩人的注意力都被拉回。洛北辰甚至能感覺到慕清染因爲憤怒而起伏跌宕的高聳正擦過他的胸口,獨屬於女子的馨香也正往他鼻尖鑽。
他不禁一愣。說起來,他還從不曾如此與女子靠近過,感受到女子與男子之間的體格差距。
難怪軍營裡頭的那些士兵們背地裡說起關於女子的葷段子都是津津樂道的,還說什麼女子身嬌體柔易推倒,講起來都唾沫橫飛,興奮非常的。
此時,他似乎能夠體會到一些他們那時候的感受了。
若是現在的洛北辰換成三年後的他,或許還能*兩句,但此時他面色微紅,連耳朵都是火燒火燎的,他略略撇開了眸子,淡淡道:“我也想啊,可你給我聞的什麼,我現在可是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他慶幸此刻是在黑夜中,不然他臉上的窘迫之色肯定被眼前的女子一覽無遺,最後被她笑話給徹底。
而且想不到這慕清染看着嬌嬌弱弱的,但手段卻不簡單,他當時一聞到那淡雅的香氣就屏住呼吸了,卻還是中了她的招,立即就手腳發軟了起來。
他乾脆將計就計,既然她給他下這東西,她就直接往她身上倒。
“活該。”慕清染低聲嘟囔,但轉而又怒道:“誰讓你夜半三更,沒事來裝什麼刺客!”她用的倒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加強版的軟筋散。
洛北辰眨巴着眼,學着公孫祁陽,裝了回無辜,“反正我動不了,你看怎麼辦吧!”頓了頓,他補充道:“若是不想被人發現你房間裡頭有個男人,你就趕緊把解藥給我!你總不會是想嫁我吧!”
慕清染覷了他一眼,“我也不稀罕。”說着,她望了望自己距離枕頭之間的距離。
他們現在是倒在了靠近*位的地方,手臂橫過去還夠不着枕頭,只能慢慢挪過去了。
洛北辰問道:“你一個閨閣女子怎麼會有那麼利落的身手,而且這些藥你又是從哪裡來的——你現在幹什麼呢?”感覺到慕清染正往挪動,那柔軟的身軀在自己身下移動,猶豫一尾妖嬈的美人蛇,他忍不住喝道。
“閉嘴。”慕清染回頭瞪了眼他,粉面含羞,怒道:“我給你拿解藥。”只要勾到那枕頭,就能拿到解軟筋散的解藥,總不能兩人繼續在這疊羅漢吧!
說完,她繼續張開
“別動。”洛北辰驀地蹙眉,厲聲道,語氣裡沒了往日冷漠淡然,似是帶着一股氣惱的壓抑。
慕清染不禁有些惱:“我不動,怎麼拿解藥給你,莫不是你要自己動手去拿?我可告訴你了,你趕緊拿瞭解藥走,這要是等會被我的丫鬟看到了,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動不了。”
到時候她房裡出現男人的消息要是傳出去,她這名聲可就狼藉了。先別說到時候能否嫁去定國將軍府,哪怕是嫁過去,恐怕在這京都裡,她都是擡不起頭的,更況論她的爹孃弟弟,都是會受到影響的。
“你丫鬟我已經讓她們睡了,這你不用擔心,但你現在別動。”洛北辰緩了口氣,慢慢地道。
他發號施令慣了,雖然語氣緩慢,卻難免帶着行軍布令時的命令口吻,不怒自威。
慕清染不由愣了愣神,她似是有所察,擡眸凝望着他,卻見他額頭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身子也熱得出奇,她猛地反應過來,呵斥道:“你這無恥下流的登徒子!!”
男女之間的情事她又不是不知,稍微想一想,再感受一下便能知道他這是怎麼回事了!
洛北辰本來有些羞赧的情緒也被她這一喝給弄沒了,聞言,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道:“一個女人在下邊像條蛇一般廝磨,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是這反應。”
“你——”慕清染咬了咬脣,冷冷一笑,“這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若不是少將軍夜闖女子香閨,自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洛北辰自知理虧,他特地等到夜深人靜,丫鬟們都睡着了,他纔來還不是爲了顧及慕清染的名聲。而且,他本也是不想驚動慕清染的,只看一眼她無恙便走,哪知道她竟然如此敏銳,不像一般閨閣女子一般驚慌失措,倒是還能冷靜自持地拿金簪來刺他,最後還把他給成功藥倒了。
倒出乎他意料的,是個張牙舞爪的兔子!
不過其實不是洛北辰想讓,慕清染又豈能得逞,對於洛北辰而言,那種破綻百出的攻擊,她都不知道死幾回了。但偏偏她心機了得,居然還知道用藥!
他轉眸往邊上望去,便見*頭的羊角燈架旁放着一個雕花紅漆衣架,上面攤放着慕清染的衣裳,箱籠整齊地擺在了角落裡。
芙蓉帳用的是青碧色螺紋雲絲罩,此時在寂靜的夜裡輕輕搖曳,被面上薰染着的是好聞的梅花淡香,與慕清染身上的香氣如出一撤。
這樣寂靜的夜裡,洛北辰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平靜又溫暖,再沒了往日的躁動與寒涼。
但偏偏有人極其不識趣地打破了此時的溫馨寂靜,“你好了沒,都過好久了!”
洛北辰略略嘆息,目光回到身下的小女子身上,便見她眼中是遮擋不住的不耐,此時正望着他,“少將軍,我明日還有事,現在還要睡覺呢,你趕緊的消停成麼,我好拿解藥給你!!”
明明是句驅趕的話語,但不知是不是氣氛太過*,導致他居然聽出了一種邀請的意味。
他盯着她滑膩白希的臉,以及飽滿嫣紅的脣瓣,猶如餓了好幾天的老虎般,突然想到了食物,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夜裡太過寂靜,他吞嚥的聲音卻像是被無限放大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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