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恰似故人歸 8000+
“在死前能夠見到我的兒媳婦,也算是老天開眼了,你們快走吧,這裡,不宜久留!”
“可是……”
“快走,告訴昊兒,我很後悔,叫他別跟皇上做對,你們離開京城,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去吧!”這個語氣,讓夏吟一陣心顫,感覺就像是交代後事一般…妲…
“王妃,既是玄鐵,我們定然是扯不開的,不如先出去,跟王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莫凡在一旁提議,她們進宮一趟不容易,若是被老皇帝發現,一切都不好辦了!
“好!!”想罷,夏吟點頭,但是卻像是不放心,又拉住麗貴妃的手腕懇求道:“麗妃娘娘,我這次進宮就是爲了來找你的,我和王爺都在想辦法救你們出去,所以,您務必要答應我,不可以再有輕聲的念頭!”
“……”麗貴妃本想着心願已了,皇帝走的時候也不曾帶走匕首,待夏吟他們離開後便可以自行了斷,但是夏吟這樣殷切的看着她,她突然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況且,她有十年沒有見到她的孩子了!
微微一笑,眼前的女子真是個心思縝密的好孩子,終是不忍拒絕,柔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夏吟仔細辨別,確定麗妃不曾說謊纔將拉住她的手放開!
“方嬤嬤,這是止血藥,這是消炎的,全都留在這裡,你的筋脈已經替你接好,這幾天不要隨意扯動就不會有事,麗妃娘娘的傷,也就拜託您啦!”莫凡將身上的藥一股腦的拿了出來,全都放在方嬤嬤的身旁,仔細叮囑着窀!
“切記,在我們來之前,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待會我會想辦法將吃的給你們送進來,你們就安心在這等着我和王爺!”
“嗯!”麗貴妃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切交代妥當以後,幾人才離開!
“鳳菊,王爺呢?”天氣太冷,夏吟趴在火爐邊打盹,自從那天跟司徒昊說了麗貴妃和皇帝之間的談話以後,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司徒昊了!
“小姐,王爺剛剛派人來說,他已經找到了打開鐵鏈的方法,晚點會進宮,到時候會在希霞宮等您!本想着現在還早,等一會兒告訴你呢!”
“是麼?真是太好了!”夏吟一聽就來了精神,最近她查看了很多資料,就是找不到剋制玄鐵的辦法,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這會兒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裡也跟着開心起來!
“對了,師傅那邊,有回覆了麼?”隨即,又想起另一件讓她覺得尤爲苦惱的事情!
“小姐,您太心急了,風神醫的行蹤一向飄忽不定,想找到他哪有那麼容易?”夏吟此刻真是萬般後悔,當年遇到風神醫是個意外,可人家破例想要收她爲徒的時候她還嫌麻煩傻乎乎的硬是不同意,等自己想好以後,這風神醫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讓她現在後悔都沒地方去!
“加派人手,務必要找到師傅並請他回來一趟!”
“是!”
“若是他當真有要緊事脫不開身,就詳細詢問蝕歡果的解法,若是……總之,儘量請他回來一趟吧!”那天夏吟將劉喜的盤子撞翻的時候,也順手拿了幾顆蝕歡果,之後便派人馬不停蹄的送去找風神醫了!
只是,眼下都過去好幾天了,一丁點消息也沒有,再這樣下去,怕是還沒找到師傅果子就該壞了!
“鳳菊,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先想辦法混進皇宮,到希霞宮等王爺去!”
“是!”
夜半時分,司徒昊終於到來,在莫凡的帶領下一直往密道走去,一路上,他始終繃着臉,眉頭緊皺,看不清楚情緒!
聽見響動,夏吟朝出口處望去,司徒昊一襲黑衣,像是蹋風而來,他在離麗貴妃一米開外的地方停下,眼睛像是一片廣霾的湖水,平靜而望不到邊,嘴角緊閉,就連平日裡溫潤的笑容也似乎從來不屬於這張臉,高高的鼻樑,似乎也在昭示着自己的不可一世和那無邊的孤獨!
麗貴妃與他對視,這樣冷漠的表情,讓她的心疼得難以復加,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叫一句孩子,娘好想你……
可自己已經不曾養過他十年,當年還親眼看着他吃下那要命的毒藥,害得他這麼多年生不如死!
想起這些,心裡愈發的酸澀,她又有什麼資格說想他呢?
明明她纔是那個最不稱職的母親……
司徒昊一言不發,從袖口處掏出小心包裹着的白色瓶子,小心翼翼的擰開往鐵鏈上試探性的倒了一些!
液體接觸到鐵鏈以後發出哧哧的聲響,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氣息,鐵鏈上也冒出滾滾白煙!
這是,硫酸麼,又或者是硫磺?
到底是什麼夏吟辨別不清楚,她之前也不曾見過這個東西,只是聞着氣味,像是之前在某本書裡看到的硫磺!‘可是她竟然不知道這東西還有這個作用!
看到有一些效果,司徒昊又往鐵鏈上繼續倒去,若是細看,定能發現他一直緊繃着的臉有些許緩和!
“昊兒,娘……”麗貴妃心裡感動,眼淚呼之欲出!
“出去再說!”司徒昊動作變得僵硬,將她一把抗住,轉身就朝外走去!
“帶上方嬤嬤,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夏吟對莫凡說了句話也跟在司徒昊身後走去!
出了皇宮,一路快馬加鞭,行了好幾個時辰以後纔到了目的地。陸叔已經在此等候!
“王爺!”
“收拾好了麼?”司徒昊冷冽的開口,一個翻身下馬,也將麗貴妃從馬上抱了下來就推給了陸叔!
這是王府別院,閒置多年,一直未曾打理!
“已經收拾好了!”陸叔扶住麗貴妃,看着司徒昊,欲言又止!
“那就帶……麗貴妃進去休息吧,以後就暫時住在這裡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外出!”
麗貴妃渾身一怔,美麗的大眼睛泛着淚花,昊兒這是,不願意認她麼?
司徒昊避開她殷切的眼神,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昊兒!”麗貴妃一急,驚叫出聲!
“莫凡,你去調動十名暗衛在此保護,不得出任何意外!”司徒昊卻在這個時候轉身,朝身後的莫凡吩咐着。
仿似麗貴妃就是一個擺設!
“麗妃娘娘,我們先進去吧,外邊冷!”陸叔實在不忍心,出聲喚道!
“別叫我娘娘,我叫婉月璟,我以後,也只叫這個名字!”世人只知道她是尊貴的貴妃娘娘,只知道她被皇帝賜名喜蘭。可又有誰知道,那個名字,她恨了十幾年!
“是,婉……”陸叔怔住,應該叫婉什麼?姑娘,還是夫人?
司徒昊深深的看着麗貴妃,深邃的眼神宛如黑亮的珍珠,竟是那般的讓人看不明白!
“就叫我名字吧!”麗貴妃瞭然,聲音透露着苦澀,再次看着司徒昊,她的兒子,近在咫尺,她卻不能上前卻仔細看看!
“是,請跟老奴先進去吧!”
點點頭,不捨的看着司徒昊,而司徒昊,也終究沒有開口叫一聲母親!
“昊兒,進宮前,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司徒昊猛地低下了頭,肩膀微微顫抖!
他該猜到的,他早就應該想到的!
要不是當年她有喜歡的人,被皇帝搶來以後強行囚禁在這宮中,她心裡苦悶,又怎會對他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呢?
而皇帝又對她用了那樣卑劣的手段,她雖然生下了他,實際上心裡卻是非常矛盾的,她恨他,也愛他!
她恨她生下的這個孩子不是自己愛着的人的,所以她想毀了他!
可他司徒昊偏偏又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兒子,所以她又愛他!
這麼多年,她一直活在自責,悔恨和糾結中,又被皇帝這樣對待,想來也是特別不容易的!
想通以後,心裡的某個位置,突然就變得柔軟起來!
誠然,當時聽到夏一帆說她還活着的時候他確實不知所措,可是心裡的擔憂分明比對她的恨更爲強烈,可是如果讓他現在開口叫一聲娘,他又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的!
他其實,也是一個如此彆扭的人呢!
終究還是沒有等到司徒昊的迴應,婉月璟在陸叔的陪同下朝院子深處走去!
“王爺不是想囚禁你,只是你現在的身份不能出去!”麗貴妃渾身透露着悲傷,腳步有些虛浮!
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的,陸叔終是看不下去,覺得有些心疼,而後伸手扶住,又怕她對司徒昊剛纔的做法存了埋怨,便又開口解釋着司徒昊剛纔的做法!
“嗯,我知道的!”揚眉,女子感激的笑笑,柔聲答着,這個男人,就是這麼多年替她照顧昊兒的人麼?
至於司徒昊,她是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擔心的!
“王爺這麼多年一個人不容易,您要給他點時間!”
“嗯,我知道的,其實當年我那樣對他,就算他恨我,也是情理當中的,此生還能夠再見到他,我已經知足了!”
……
談話的聲音漸漸遠去,夏吟走到司徒昊身前將他抱住,而司徒昊也像是找到了依靠,居然抱着夏吟低聲抽泣起來!
被父皇拋棄的時候他沒覺得苦,被世人誤會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苦,被病痛折磨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有多苦,心裡甚至還隱約有個想法,若是自己這麼一直痛下去,母妃就能回來該有多好,可是,當她真的如願回來的時候,他在心裡默默喊了千百遍的那個詞語卻又偏偏喊不出來了,心裡泛酸,他只覺得委屈,這些年,他過得真的很苦!
“好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環住司徒昊,夏吟柔聲安慰!
司徒昊已經擦乾了眼淚,若不是眼睛依舊紅腫,壓根兒看不出來他剛纔哭過!
“爲什麼不怪我?”司徒昊擁着夏吟,喚作旁人,此刻又該說他冷血無情了吧!
“爲什麼要怪你?”
“……”不知道爲什麼會怪,只是覺得世人的思想不都是這樣的麼?看見自己的孃親回來居然將她丟棄在一旁,這是不對的!
“因爲我知道,我的夫君不是那樣的人啊!”
“……”那是什麼人?
“因爲我知道,你不叫她,不是因爲你不想叫,也不是因爲你心裡真的責怪她!”
“……”不是責怪,又是什麼?司徒昊雖然一直不答話,眼睛卻透露着他所有的情緒!
“我認識的司徒昊,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真男人,他拿得起放得下,他會拼盡全力去保護他在乎的人和事!並且,是任何事情!”
“沒有關係的司徒昊,你若是現在叫不出來,我就慢慢等,你若是一輩子叫不出來,我也可以陪你等一輩子,我相信,婉夫人能夠理解,她也一定能等!”
司徒昊,若是你願意叫她一聲娘,我就陪你一起叫,若是你永遠也叫不出來,我就陪你做那個世人眼中的不孝子!
“王爺,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嗯?”
“一個會讓你覺得開心的地方!”天已經開始矇矇亮了,地上的雪更是白茫茫的一片,夏吟不等司徒昊有些什麼反應,拉着他就朝外跑去!
不同於其他地方,這裡雖然也有大雪覆蓋,卻沒有太厚,放眼望去,還能看見一些綠油油的小苗,司徒昊隱約猜到了一些!
“這是?”
“嗯,這些就是你當初從丞相手裡敲詐來的百畝良田,當時京城不是也來了很多的災民麼?想着反正他們回去也無家可歸了,我便將這些良田派發給他們,並一同給了他們一些這個季節的大麥小麥的種子,然後協助他們建了臨時居住的房子,好讓他們可以好好過個冬天!”
“這些事情,我怎麼都不知道!”看着這些村民們可以安居樂業,司徒昊的心情也真的開心了許多!
“你一天到晚有那麼多事情要忙,自然不記得這些瑣碎的小事,反正你家娘子我都快閒得冒泡了,就當作是,替你積福吧!”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啊!”司徒昊由衷感動,夏吟當真是爲他做了不少呢!
“嘖嘖,嫁夫如你,我也不虧啊!”夏吟邊說,也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禮物未曾送給司徒昊!
“喏,這是當時去無量山的時候順便替你求的,之後便一直忘記給你,雖說你我都不信鬼神之說,但是司徒昊,這是我對你的祝福,你得好生護着!”夏吟攤開白嫩的手掌,一枚小巧的三角形平安符安靜的躺在她的手掌上!
“好,娘子送的東西,爲夫自當好生收着!”自此,從來不帶任何掛飾的三王爺身上,居然破天荒的帶着一個平安符!
那天,白白的雪地裡印下了兩人的感動和歡聲笑語!
然而,幸福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平靜的日子還來不及珍藏便已經成爲過去!
這日,雪花紛揚,皇宮大擺宴席,所有重臣及其家眷必須到場!這是皇帝最近下達的一道必須執行的命令!
傍晚時分,各個大臣及其家眷相聚到場,場面一點也不亞於皇后過壽的時候!
老皇帝襲着一美嬌娘相擁而來,皇后走在側面,一臉的憤怒,而高臺上本該是皇后平日坐的那個位置,此刻也被那個蒙着面紗的女人替代!
“皇上,您平時怎麼慣着她本宮都可以理解,可是這個位置,是臣妾的!她坐在這裡,讓天下人如何看待臣妾?”皇后眼裡流露出濃重的不甘,聲音透着尖銳,而皇帝懷裡的美嬌娘因着這個聲音竟像是被嚇到一般,往皇帝身邊靠了靠,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
“皇后,朕能給你這個位置,也能不給你,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說話的態度還有你眼前的人是誰?”這女人應當是皇帝的新歡吧?
只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居然讓皇帝對皇后冷言冷語起來!
夏吟微微側目望去,皇后立在一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衆大臣只是低垂着頭,不敢發表言論,也是,這些後宮之事,他們本就不便參與!
這個女人,要麼就是極爲聰明的,要麼就是膽子真的是太小了吧?她如是想着,可是這個身影,她怎麼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呢?
“皇上?爲了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您竟然這樣對我?”皇后一時大驚失色,卻又咽不下這口氣!
“母后!”司徒凌起身,心裡對皇帝這樣的做法也不盡贊同,卻終究不敢說出忤逆和責怪的話,只得扶住皇后,避免她有過激的反應!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沉聲說道:“怎麼,皇后,這個位置你當真是做得膩了吧?若是這樣,大可換個人來做!後宮佳麗三千,難不成還找不出一個真正賢良淑德的?”
“皇上!”皇后心裡愈發的委屈,自己陪在這人身邊二十多年了,就算沒有真正的愛也應該有些夫妻情分,如今當着衆人的面,皇帝居然讓她這樣難堪,終是受不住這樣的差別對待,皇后一把扯開司徒凌的手提起裙襬朝外跑了出去,反正她是看準了皇帝不可能真的撤了她這個皇后,最起碼眼下不會,所以,做爲女人,她就嬌縱一次好了!什麼形象,什麼身份,這一刻,她是顧不上了!
皇后此舉,確實讓皇帝的臉色變了不少,卻也只是看着皇后跑走的身影看了一眼便不動聲色的轉移!
朕就再忍你一些時日,待時機成熟,定會讓你爲此舉做出代價!
“讓衆愛卿見笑了,不過沒有關係,反正今晚的主角也不是皇后!”一句話,便將皇后的過失帶過,準備不了了之!
“劉公公,宣!”
“是!”劉公公上前幾步,打開手裡一早準備好的明黃聖旨,尖着嗓子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旨洋洋灑灑好大一篇,夏吟撿了幾個關鍵的地方聽了!
無非是這個女子是他早年外出遊歷時遇到的女子,之後又很多年不見,而女子始終記掛着他,而皇帝自己這麼多年也一直在記掛着她,如今好不容易再去遇見,算是破鏡重圓之類的一些皇帝早年的風/流韻事罷了!
而今天之所以弄得這麼聲勢浩大,無非是要再還這女子一個貴妃之位罷了!
夏吟朝司徒昊望去,發現司徒昊和她的目光差不多,都定格在女子身上!
“恭喜父皇覓回知音!”司徒風最爲爽朗,最先開始出聲!
“哈哈!”皇帝明顯對司徒風很是滿意,朗聲笑了起來,而剛纔被皇后帶來的不好的情緒,似乎也隨之消散!
衆人更是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能讓皇帝失而復得以後還這般的寵愛呢?
“父皇可否將貴妃娘娘的面巾摘開,讓兒臣等也能一睹爲快呢?”能這般說話的,定是最不知禮節的四皇子司徒哲了,這話若是放在其他皇子上,皇帝或許會動怒,但司徒哲這個兒子吧,歷來都是這般不知禮數,他最爲頭疼卻也當真怪罪不起來!
“你呀……”不知道是不是司徒昊的錯覺,他總覺得皇帝今晚總是在似有似無的看着他!
抿脣,端起身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這些事情,他當真不感興趣!愛怎麼折騰,隨他們去好了!
“能讓父皇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的人肯定是與衆不同的美人,父皇可不能偏心!”司徒哲纔不管這話到底有多麼的大逆不道,張口就來!
“罷了,看看就看看,省得以後遇到連個招呼也不會打!”老皇帝最終還是選擇縱容,將乖巧窩在自己懷裡的女人往前拉了拉,柔聲說道:“愛妃,既然大家都如此好奇,你便將面巾摘下來吧!”
“皇上!”女子又往皇上懷裡鑽了一下,像是害怕極了這樣的場面。
“沒事,朕會保護你的!”女子聞言,糾結了許久,終是點頭,得到迴應,老皇帝竟親自爲她摘下面巾!
只是,老皇帝的眼神卻一直望着司徒昊,在看到司徒昊依舊毫無變色的臉色後居然閃過一絲失望!
“晞!”周遭響起一連串的抽氣聲,天下,竟會有如此絕色的女人麼?
只見女子從皇帝懷裡微微側頭,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含羞帶怯的打量着衆人,猶如山裡突然跑出來的精靈,眼睛靈動,像是對世間的事情都心存好奇,又帶着膽怯,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去保護!
她穿着有大朵牡丹勾勒出的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上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着的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當真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這等容貌,當真令人無比的驚豔!
而更令人覺得驚訝的是,眼前的女子,分明和十年前死去的麗貴妃長得如出一轍!
夏吟身子微震,但見司徒昊依舊穩如泰山,心裡便放心了不少,也是,婉夫人如今在別院住的好好的,若是當真出了什麼問題,暗衛應該早就有消息傳來了、
並且,眼前的女子雖然婉月璟長得很像,神態,面貌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若是細看,還是能夠分辨一些的!
兩人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婉月璟雖然柔弱,可是她恨極了皇帝,根本不可能跟皇帝靠的如此近,並且,雖然世人都將婉月璟比作蘭花,但婉月璟身上其實還是散發着傳統女人的氣息,她有着高貴的氣質和不食人間煙火的品質,她並不像眼前這個女人這般,這樣的難登大雅!
這女子居然會做怕生這樣小家子氣的動作!
夏吟沉思,若眼前之人不是婉貴妃,那麼,就是皇上已經發現婉月璟不在宮裡了,而她不在,最有動機的就是司徒昊了!
畢竟司徒昊是婉月璟唯一的孩子,他的動機是最大的!
難怪,難怪老皇帝今晚一直注意司徒昊的神色,原來是這樣!
可是……
夏吟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眼前的女子已經將婉月璟的神色動作學的八分像,那這肯定不是老皇帝一時興起,臨時想起來的做法,也就是說,老皇帝實際上依舊在籌劃着一場關於司徒昊身世的事情,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父皇,這不是……”司徒風較爲年長,小時候見過麗貴妃的次數相對較多,對於那個女人,他也是印象深刻!所以纔會一時失聲喊道,也或許,他本就是故意的!
因爲夏吟分明看見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司徒昊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揶揄!
“不是什麼?”老皇帝眼睛眯成一條線,像是很滿意司徒風此刻的配合!
“罷了,這個大喜的日子,不說也罷,免得掃了大家的興可就是兒臣的罪過了!”司徒風搖頭輕嘆,像是後悔自己不該這樣魯莽!
“兒臣,不敢說!”歪頭,司徒風抱拳回道!
“朕准許你說!”
“這,父皇,兒臣是覺得這位貴妃娘娘,有些像當年的一位故人!”說着,眼睛還時不時的掃向司徒昊,而那些還未曾反應過來的人們,再看到這一信號以後,便都明瞭!
一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唯獨司徒昊,依舊坐在他的那個位置,漫不經心的搖晃着酒杯,似有似無的笑着,仿似眼前的一切,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呵,可不就皇上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麼?只不過他這個內定的演員並不是那麼配合罷了!
司徒昊淡定的神色愈發激怒了皇帝,拉着女子的手力道不自覺加大,女子有瞬間的詫異便又強忍着,緩緩的低下了頭,像是受了委屈!這倒符合她柔弱的本質!
可低下的眼睛裡,分明閃過一絲狠睙……
“哦,皇兒你說,像誰?”皇帝幽幽的開口,像是引導,又像是破釜沉舟!
“或許是兒臣看錯了呢,畢竟時間太過久遠,孩兒不太記得那位故人的面貌了!”司徒風是個極爲聰明的,說話也只是點到爲止,可是,有人卻不一樣!偏偏喜歡往槍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