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靠在一間屋子的窗戶上,卻只能聽着那裡的聲音,並不能見着發生着什麼,猶豫了良久,她不由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窗紙上輕輕一戳,往那小孔上湊了過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臉上霎時間紅雲滿臉,那在屋子裡生生糾結的是兩個***着的身體,隱隱然還發出一些暢快的***輕笑,心跳不由的加快好許,她尚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手已是快速的一把捂住了嘴,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看着那如水蛇般纏繞在一起的兩個身體,不由倒退了幾步,不料情急之下踩中地上的一截枯枝,發出清脆的“嗑嘣”之聲,屋子裡的人立時警覺喝道,“誰?”
華兒駭的心中劇跳,慌慌張張的向外逃逸,她亦不知道自己是跑向何方。
門“砰”的一聲重響,***着上身的石峰身上只披了一件單衣從屋子裡衝了出來,雙眼銳利的看向四周,卻見不着半個人影,碧容在屋子裡,聲音中猶自帶了恐懼,“峰,是誰?”
蕩石峰快速的轉過頭去,對着屋子裡臉色蒼白的碧容露出一個要她安心的笑,亦是自己安慰着自己,“可能是貓踩着了樹枝。”碧容在裡面慢慢的舒出一口氣,然而隨即而來的聲音卻讓兩人的臉色在霎時間變得慘白萬分。
“娘娘,娘娘,你在哪兒啊?”青兒一手提了個燈籠,她的身後跟了一個小太監,急急而來,她記得是讓虞美人等在這裡的,卻不料回來的時候虞美人已經不在這裡了,不由得心有些急了。
碧容的臉色一震,轉頭看向同樣臉色慘白的石峰,低低的聲音中恐慌不已,“怎麼辦?那是青兒的聲音,是容華殿的虞美人……”她忽然之間想起那晚,臉上忽地綻放開一個妖嬈***的笑,“索性,我們讓她永遠也說不出口?”她一臉嬌笑着看向面色依然慘白的石峰,猶似一條魅惑人心的美人蛇。
杷石峰的身子重重的一晃,眼中閃過驚慌,他慢慢的靠近碧容的身子,那白皙修長的腿還露在錦被外面,生生的勾起人的***,雙眼癡迷的看着那半遮半掩,嬌笑不已的女人,石峰將頭緊緊的埋入她的胸前,喃喃道,“碧容,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爲你辦到。”
碧容眼中露出一抹殘忍的笑,輕輕的推開石峰,起身穿衣,對石峰眼中的渴求視而不見,穿戴整齊後便開門出去,臨出門時對着他嫣然一笑,嘴角卻挑起一抹冷笑。
華兒一路跌跌撞撞的只求着能趕快離開那個地方,她在那個小孔裡雖看不清真切,卻依稀能覺察那裡有一個聲音是自己熟悉的,只是那麼混亂的情況下,她並不能分辨出是誰。
隱隱約約看到前面走來一個人,她想也未想便跑了上去,看到的卻是笑得一臉嬌俏的碧容。
“碧容,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此時,她一點也未想起自己是容華殿中的虞美人,是碧容的主子,此刻見到碧容,她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一下子就撲上去抱住了她,“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回容華殿的路了……”
碧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對着已經隱身在一旁的石峰暗自一使眼色,要他先別忙着動手,一邊不住的小聲安慰,心中卻早已起了千般的念頭。暗想難道那人並不是虞美人,又或者虞美人根本認不出自己來。心中一動,不由柔聲笑了,“娘娘,奴婢對這裡比較熟,要不讓奴婢送您回去。”
華兒睜着一雙淚眼,忙點頭答應。
待看着她們的身影漸漸遠去,石峰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眼中還帶着些驚恐的神色,一手捏緊着手中的劍,忽然之間感覺一陣溼粘,張開手一看,原來那裡已經一片冷汗。
華兒被碧容送回了容華殿,一到自己的寢室便倒頭便睡,整個身子縮在一牀錦被之中,瑟瑟發着抖,對自己見到的事亦是不敢和人提起。虞水心對是田妃的人送華兒回來,心中很是疑惑,卻也沒怎麼顯露出來,便賞了碧容讓她回去。
碧容臨走時看着那個像孩子一般恐慌不已的華兒笑了,心中卻冷冷道,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沒有,都先留你的小命一時。
今日已是年關,宮中已經忙着準備守歲,寫意院裡頗爲熱鬧,主僕兩人均是頭疼萬分的看着非要在寫意院裡守歲的谷溟翼,他倒是好,儼然一派主人神色,對着簡湛南和得喜兩人指揮着,而他隨身帶着的太監得福卻更是慘,瞧的他們兩人不由的對得福露出些同情的神色。簡湛南有些好笑得看着一派天真的谷溟翼,竟是將心中的愁悶慢慢沖淡了些。
“主子,這是爆竹。”得喜從院子外拿進來了幾截紫色的竹段,笑着放在了堂前,道,“宮中的規矩是一到了過年那日早上,便要燃放爆竹。”
簡湛南嘴角逸出些笑容,確是,她在《皇朝志》中看到過這樣的描述,據說是當初天燁的開朝皇帝谷名揚在西征繁蕪時遇着了鬼魈,那東西性不畏人,暴怒易傷人,當時已經有數十人被它所傷,最後是谷名揚無意之中發現爆竹的“畢啵”之聲能讓那鬼魈受驚,才使衆人躲過了一劫,至此天燁皇朝便傳下了這個傳統,寓意是要嚇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民間對這件天燁舊事知之甚少,竟連她也對此事並不知曉,要不是無事翻翻《皇朝志》她倒不會知道這些趣事。
谷溟翼一看到那些紫色爆竹,便忍不住要去抓在手上玩,駭的得喜和得福兩人一人一邊抓了他的手臂就將他拉遠了些,“哎呦,我的主子喔,您可不要再折騰我們了。”得喜跟了簡湛南快有半年,如今說話都有些不輕不重。
笑着抓起一截紫竹在手中把玩,簡湛南眼中帶着玩味以及那一絲來不及藏起的得意的清俊,對着谷溟翼揚揚手中的爆竹,笑着道,“小孩子啊,還是安分一點的好。”
谷溟翼小臉漲得通紅,急得嚎叫道,“我纔不是小孩子,纔不是……”說着,極力的掙脫開得喜得福的雙手,追了過來。
簡湛南嘻嘻笑着閃身要出門去,驀地,眼前飄來了一片名貴的黑色錦衣,待看清楚來人時,她臉上的笑一滯,緩緩拜倒下去,“參見皇上,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湛南的寫意院?”她仰着頭問,谷溟熵不讓她起來,她便安安靜靜的跪着。
“三哥……”谷溟翼大半個身子隱藏在門後面,有些侷促不安的看着一身黑色貂錦的谷溟熵。
“起來吧。”谷溟熵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漣漪,剛纔剛進院子時就看到了簡湛南毫不加掩飾的笑,本就清秀的臉因着真心的笑綻放開的好似是一朵曼妙的花,可那樣的笑,爲何在見到自己後就渺無蹤影了呢,一時之間看着最疼愛的六弟,不由的泛起一絲異樣,澀瑟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心間輕輕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