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大臣似乎看出了月帝的惱怒,紛紛不再說話,於大人卻又說了起來,“聖上,此事關係國法,聖上已經頒下旨意如何對待庸王,懷遠王卻私自執行庸王的死刑,這是藐視聖上,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於大人說完,看了看月帝,只見月帝正憤怒的看着他,看着月帝憤怒的眼,卻沒有退縮,而是直接應上了月帝的眼。
月帝看着於大人蒼老的眼,冷冷說了起來,“那於大人的意思是,如何處置懷遠王?”
“按照皓月律法,藐視聖上,應當削去封位,貶爲庶民。”於大人看着聖上,悠悠說了起來。
“父皇明鑑,二哥並非藐視聖上,只是顧念兄弟情義,不願看到庸王遭受羞辱而死。”聽到於大人的話,忍耐了半天的莫皓呈終於忍不住了,從隊伍中站出來,跪在了地上。
“呈王所言,懷遠王是爲了兄弟情義,可他不該罔顧聖命,在律法與兄弟情義上做出取捨,自然應該注重國家律法。”於大人看着身邊的莫皓呈,淡聲說了起來。
“兒臣想,庸王已經賜了死罪,現在也已經成了定局,懷遠王徹查庸王有功,還請父皇寬恕懷遠王。”莫皓呈說完,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於大人。
於大人自然看出了莫皓呈的目光,卻裝作沒看見一般,繼續說了起來,“庸王的事情敗露,的確是懷遠王的功勞,可懷遠王所作所爲,細細想來也不是那麼單純,老臣是怕懷遠王與庸王……”
“他們兩個一生一死,難道還有什麼勾結嗎?”似乎聽出了於大人的意思,莫皓呈終是沒忍住發怒,目光轉向於大人,惱怒的說了起來。
“老臣並不是這個意思。”於大人看着莫皓凌,忽然有些緊張。
“那你是什麼意思?繞着彎子說這些話,索性直接說出來,何必藏着掖着的。”莫皓呈就是一個急性子,這會兒看出了於大人的意思,自然不願在這麼繞圈子說話。
“老臣的意思是,懷遠王的行爲,有失體統,錯了便是錯了,自然要治罪的。”於大人看了看莫皓呈,又看了看月帝,冷冷說了出來。
“是啊!是有失體統啊!這庸王怎麼說也是個王爺,聖上的五皇子,怎麼可以說毒死就毒死,這懷遠王也是太大膽了,現在是毒死一個庸王,若是將來覬覦聖上的位置,豈不是要連同聖上……”其中一個大臣又走了出,跪在地上說了起來,只是說到最後的時候,不再往下說了。
月帝看着殿下的衆人,嘆了口氣,“懷遠王的確有失體統,朕念起初犯,不予責怪了。”
“可是聖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於大人又說了起來。
“父皇,二哥並沒有這個意思,若是真要懲罰二哥,那就懲罰我吧!”莫皓呈說完,便低下了頭。
“呈王,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且起來吧!”月帝看着莫皓呈,又看了看於大人,知道今天若不給滿朝大臣一個交代,大概也是散不了朝了,雖然知道有大臣可能會提起此事,但是沒想到大臣的反映會這般激烈。
月帝攥了攥拳頭,看着衆人,冷
聲說了起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庸王與鄒氏合葬,以後不要在提起這件事了。”
“可是……”
“朕已經說了,不要在提起這件事了。”月帝說完,看了看還要說話的於大人。
“既然聖上如此說法,老臣也沒什麼可說的。”於大人說完,挺起胸膛,摘下了自己的烏紗帽,看着聖上說了起來,“這國不像國,家不像家的,老臣在這朝中二十七載,大概也是時間長了,老臣老矣,皓月朝堂再也不需要老臣了。”
於大人說完,眼中淡淡,久久才說了起來,“老臣,辭官。”
“於大人三思啊!”身後的官員紛紛說了起來。
“於大人,你不必這樣,朕已經說過,庸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是老臣,有功於皓月,朕心裡有數,你先退下,剛剛的話朕只當沒聽見。”月帝看着於大人,心裡忽然愣了一下,今天是怎麼可?有點控制不住局面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月帝冷冷掃了一眼殿下的大臣,莫名有種壓力。
“不,老臣已經想過了,辭官。”於大人堅持的看向月帝。
“於大人可是決定了?”月帝看着於大人,冷聲問了起來。
“是。”於大人點了點頭。
“那朕便允了。”月帝說完,眼中閃過意思冰冷,看了看殿下摘下烏紗帽的於大人,又看了看殿下的衆人,冷聲說了起來,“你們還有誰不願在這朝廷爲官?現在都可以說出來,朕都會允了。”
“這……臣不想。”剛剛幫腔的大臣看了看月帝,退了下去。
於大人看着剛剛的大臣退下,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月帝冷眼看着於大人,輕聲說了起來,“於大人年老體衰,現在要辭官歸鄉,朕已經準了,下了朝,於大人便可以準備辭官的手續,現在若沒有什麼事,就都散了吧!”
“是。”衆人似乎看出了月帝的惱怒,紛紛低下了頭。
福公公看了看月帝,直接走了出來,宣佈散朝,那些大臣便紛紛退出了承明殿。
月帝看着已經退出承明殿的衆位大臣,不禁嘆了口氣,眼前的承明殿,安靜極了,與剛剛的將拔弩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月帝坐在殿上,忽然覺得有些心累,大概是自己老了?或者是自己累了?爲什麼感覺這般力不從心,剛剛於大人彈劾懷遠王,他險些控制不住局面,這還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月帝正想着,只聽福公公從遠處走了過來,“聖上,您還好吧!”
“沒事,走吧!回內殿。”月帝看了一眼福公公,輕輕說了起來,轉身走向了內殿。
福公公看着月帝蒼老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剛剛朝堂險些失控,以前這種情況根本就沒有過,福公公想着,不禁搖了搖頭,看着月帝已經走遠,趕緊跟了上去。
一走出承明殿,莫皓呈便按耐不住,等在門口,剛剛是什麼情況,那於大人擺明了是和二哥做對,二哥又沒招惹他,憑什麼彈劾二哥,若父皇不准許他辭官,是不是一定揪着二哥不放了,不行,一會兒得問
問他才行。
不一會兒,於大人提着烏紗帽便走了出來,莫皓呈看着於大人的身影,直接攔住了於大人的路。
“今天朝堂之上,於大人爲何一再彈劾我二哥?”莫皓呈看着於大人,也不繞圈子,直接問了起來。
“王爺大概是忘了,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錯了就要接受懲罰。”於大人看着莫皓呈,冷笑了一聲,“王爺大概還忘了一點,我已經辭官了。”
於大人說完,甩了甩衣袖,冷笑一聲,走向了遠處。
“你……”莫皓呈看着遠走的於大人,不禁愣住,久久,纔回過神兒來,忽的感覺身後有人,趕緊轉頭,只見莫皓凌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七哥?”
“他走了便走了,這件事便是了了,沒有必要一再追問什麼。”莫皓凌說完,看了看莫皓呈,轉身就要離開。
“七哥,剛剛在朝堂上,你怎麼不幫着二哥說話,那於大人苦苦相逼,若父皇不堅持,那二哥現在可就得受罪了。”十三說完,看相莫皓凌的背影,心裡一陣埋怨,又說了起來,“二哥可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怎麼可以這般無情。”
“父皇不會讓二哥有事的。”莫皓凌轉頭看向十三,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
“沒到最後,誰知道有沒有事,七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明明是你不願爲二哥出力,不願爲二哥說好話。”十三不服氣的看着莫皓凌的背影,一臉的不屑,“七哥所在意的,還是自己多一點吧!”
莫皓凌聽到十三的話,忽的愣住,挑了挑眉,下意識的轉身看向十三,輕聲說了起來,“以後若還是出現這種事,你最好不要說話,以免殃及池魚。”
“你……你說什麼?”
“我言盡於此,你若明白,便知道我說的都是爲了你好。”莫皓凌說完,轉身就走,剛剛朝堂之上,他分明看出是月帝的心意,月帝根本不想治罪於二哥,這一點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不然曹相怎麼會不出來幫腔,只是一個禮部的老臣,還沒有必要他來出馬,這十三,也是太着急了。
況且父皇的態度,根本也沒將於大人的話放在心上。
莫皓凌邊走邊想,忽的想起莫曉還在等着他,快步朝着兵部走去,剛剛他遞上了摺子,跟月帝要了莫曉,他隱約看見月帝看到那道摺子的時候,愣了幾秒,隨即便恢復正常,雖然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他和莫曉的事情,大概不會這麼簡單。
莫皓凌正想着,只見眼前站出來一個人影,看着那人影,莫皓凌愣了愣,只見眼前站在那裡的,竟是煙兒。
“七哥,若我不再這裡,你是不是又要跑了?”蘇煙看着眼前的莫皓凌,笑着問了起來。
看到蘇煙,莫皓凌忽的想起昨天承諾蘇煙的話,輕聲說了起來,“我竟忘了今天要送你出宮的。”
“那現在想起來,咱們走吧!”蘇煙看着莫皓凌,笑着跑到莫皓凌身邊,直接拉上莫皓凌的手,“七哥,你一會兒送我去吝相那裡,要給我買一串冰糖葫蘆,我還想要吃豆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