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提議提女官,列舉了諸多女官的好處,父皇欲要施行,問五哥誰合適,五哥便提了你的名字。”莫皓呈嘆了口氣。
“爲何是我?”
“五哥給的理由是自幼在父皇身邊長大,深得父皇之心,做起事來也方便些。”莫皓呈說完,看了看莫曉,繼續說了起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這活兒可不輕鬆,父皇這人又對人嚴苛,不管是誰,大概都不願意來,所以,這活兒就落到你身上了。”
“可聖上怎麼會同意呢?”莫曉不解,她這樣的人,聖上不該重用,即便別人不願意做,也輪不到她,說起來那都是國事,她的父親雖然已經平反昭雪,莫家軍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既沒有權勢也沒有金錢,只要穩穩當當的活着就行了,全天下的人都想看一個完美無缺的皇帝,只要她或者,他便被人成藏,又何必用她。
莫曉想不明白,轉身看向莫皓呈,只見莫皓呈也嘆了口氣,輕聲說了起來,“莫曉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你真是……讓我說什麼好。”
“你直接說。”
“你一出生,就被寓言能興我皓月,我父皇怎麼可能虧待你,即便你父親被誣陷,父皇也沒殺你不是嗎?”
迷信,又是迷信,在二十一世紀的莫曉,恨透了這種沒有來由的迷信,可是這會兒,她卻不得不說,這迷信迷的有時候也挺好的,莫曉嘆了口氣,想着月帝對她的態度,大概也是因爲忌憚那個說法,纔會對她的態度不一樣吧!
“那莫皓凌人呢?”弄明白之前的事,便想起了經久未見的莫皓凌。
“父皇處處打壓七哥,五哥又依依不饒,拿七哥與衆將領打賭的事說七哥治軍不嚴,父皇下令讓七哥這幾日整頓軍紀,明令禁止軍中賭博滋事,所以七哥這幾日是被困住了。”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莫曉納悶,怎麼從來沒聽到過這種聖旨。
“就是前日,你伺候父皇的前一天。”莫皓呈想了想,又說了起來,“這下可好,整個皓月大部分的州縣都被五哥的人佔了,七哥想給冷參事個都督都被父皇給駁了。”
“薛將軍的意思,是莫皓凌的意思?”
“自然是,不然薛禮哪有那種膽子,敢在父皇駁了一回後還要遞上摺子,說起來,莫曉剛剛謝謝你,要不是你,父皇還不一定怎麼懲罰薛禮。”莫皓呈搓了搓手,此刻靠在觀遠臺的臺階上,笑着看向了莫曉。
“謝我做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莫曉說完,站了起來,此刻微風吹過,吹起了她硃紅色的長袍,及腰的長髮被微微的風吹動,她閉了閉目,似是想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了起來,“替我帶一句話給莫皓凌。”
“什麼話?”
“好好練兵。”莫曉說完,直接走向了香閣的方向,她不能再多說了,因爲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昨日月帝躊躇不定的眉眼還在她的腦海中,她還記得潔白的宣紙上,寫着冷參事的名字,看了半天,最終將那白紙揉作一團,那時她就知道,月帝不會給冷參事都督的
位置,卻不知道爲什麼。
今日知道了這些,心裡倒也明白一些,聖上這是在打壓莫皓凌,莫皓凌立了戰功,有了軍威,怕是君王都要忌憚上幾分這樣的軍威。
不然只是一個說笑的賭博,豈會拿出來當成事來說,所以現在能做的,只有讓他好好練兵,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收起自己的鋒芒羽翼。
不知何時,莫曉竟走到了雜物處,這是她以前待着的地方,她可沒忘,看着那雜物處的牌子,忽然想起在這裡住的幾天,還有那個可惡的管教嬤嬤,不知她們都好不好,從這裡出來,明明只有半年的時間,卻像是經歷了好長時間一樣。
正看着看着,只聽雜物處的門響了起來,莫曉順着那門看去,只見一個小宮女從裡邊走了出來,那宮女看着眼熟,想了一會兒,莫曉便認出,那小宮女是秋葵。
“你……是莫曉?”秋葵說完,忽的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跪在了地上,將頭埋的低低的,“月陽郡主吉祥。”
“起來吧!”莫曉走到秋葵身邊,柔聲說了起來。
“月陽郡主怎麼來這了,快進去,我去通知嬤嬤。”秋葵又驚又喜,趕緊轉身走向了裡邊。
莫曉見秋葵要離開,一把拉住了秋葵的胳膊,“不必了,我這就走了,想回香閣的,卻不知怎麼走到這兒來了,你去忙吧!”莫曉說完,對着秋葵笑了笑,轉過身,朝着香閣的方向走去,誰知忽的一擡頭,一雙有神的大眼忽的印到了她的腦海中,莫曉閉上眼,只覺 那雙眼熟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來自高處的眼睛卻不見了。
“郡主……月陽郡主?”秋葵見莫曉站在那裡不動,以爲出了什麼事,趕緊問了起來,“郡主還有事嗎?”
“秋葵,那邊的高閣,是什麼地方?”莫曉說完,指了指眼前的高閣。
“這……”順着莫曉的手,秋葵自然看到了那高閣,卻不再說話,默默的低下了頭。
“說。”莫曉看出了秋葵的忌憚,心裡卻很想知道,她還記得半年前,在這裡住着的時候,曾經見過那個小女孩,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小女孩的樣子,以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回她倒是想要弄清楚。
“月陽郡主,那是宮中禁地。”秋葵不敢說,只好又跪在了地上。
轉身見秋葵跪在地上,走到秋葵身邊,蹲了下來,看着秋葵有些惶恐的模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強硬,便軟下了聲音,“秋葵,你別這樣,先起來。”
秋葵聽到莫曉的話,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莫曉見秋葵起身,又看了看雜物處,對着秋葵說了起來,“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
“你且說你知道的,我又不會對別人說。”莫曉說完,想了想,竟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心想秋葵怕是什麼也不會說,乾脆說了起來,“你不說也罷,以後再說吧!”
“月陽郡主,我說。”秋葵站在莫曉的身後,看着莫曉
,咬了咬脣,雙手相互的摩挲起來,“郡主,我說的話,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果然吧!天底下怎麼可能有白掉的餡餅,莫曉想了想,輕聲問了起來,“你想要什麼?”
“我……我想出宮一趟。”秋葵低着頭,雙手還在 摩挲着。
出宮?她還想呢?爲了能出宮,她簽了十天的賣身契,哪兒是那麼簡單的,莫曉嘆了口氣,“出宮是大事,我做不了主。”
“郡主神通廣大,從這裡走出去搖身一變就變成了郡主,一定能出宮。”秋葵見莫曉要拒絕她,趕緊又跪在了地上,“我只是想……想給我家中的父親送些錢去,他的身子不好,我怕他沒錢買藥,我……”秋葵說着,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個水花。
莫曉看着那地上的水花,走到秋葵身邊,蹲下身,看着秋葵滿是淚水的臉,“秋葵,別哭了,哭沒有用,不是我不幫你,是我真的做不到,但是我答應你,如果我有機會出宮,一定去幫你看看你的父親,好嗎?”
莫曉說完,拿出手帕輕輕擦了擦秋葵的臉,想起那幾日爲數不多的見面,忽然心疼起眼前的秋葵,她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宮外的父親年紀也應該很大了,可卻在這宮中,與宮外的親人分離。
“謝謝郡主,奴婢謝謝郡主。”聽到莫曉的話,秋葵忙在地上磕頭。
莫曉攔着秋葵,又把秋葵扶了起來,“我答應你,如果出宮,一定幫你去看你父親別哭了,也別難過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莫曉不願在做逗留,轉身就要離開,她給了秋葵一個承諾,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兌現,她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沒有期限的承諾,莫曉想着剛剛自己說的話,竟覺得自己是個騙子,騙子一詞在莫曉腦中來回盤旋,忽的又想起剛來這裡時經常做的夢,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覺中,加快了腳上的步子。
“郡主且慢,奴婢還有話說。”見莫曉走遠,秋葵趕緊走了過來。
“還有什麼事?”莫曉背對着秋葵,臉色越發的蒼白。
“郡主不是想知道幽雨閣的事嗎?奴婢這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秋葵說完,走到了莫曉身邊,輕聲說了出來,“幽雨閣應該是整個皓月皇宮中最高的閣樓了,其實幽雨閣就是後宮中的冷宮,後宮裡的人不管是誰進去,就再也沒出來過。”
“是嗎?”莫曉依舊背對着秋葵,剛剛的情緒還未平復下來,這會兒給她灌輸的信息,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但她卻依舊認真的聽着。
“不過現在那裡,只住着兩個人。”秋葵說完,似乎想了想才說了起來,“我還記得,那時荷妃娘娘因爲有人檢舉她與王爺私會,被聖上關進了幽雨閣,那時候荷妃娘娘還懷着雲際公主,七殿下還很小,每天都會到這裡來,仰着頭看着,不管颳風下雨,七殿下都會來,好幾次七殿下都昏倒在幽雨閣前,可聖上依舊不讓他們相見,後來雲際公主出世,聖上依舊沒有放出荷妃娘娘,就連雲際公主,我們也沒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