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年

好幾個醫術高超的醫者輪番上前去爲昏迷中的羽相診治,但是真當他們搭上脈的時候,確實心中微驚!一直都知道北辰羽相手段高絕,足智多謀,他們也是敬佩不已,但是誰曾想,他們一直敬佩崇敬的羽相,今日才發現是女兒身!以一個女子身份站的這麼高的席位,甚至爲北辰立下如此多的功勳,此女實在令人欽佩!

但是看看在身後焦慮不安的皇上,他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要不要將羽相其實是女子的事情告知?若是告訴了皇上,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要是皇上因爲這件事情動怒,那麼羽相的性命可能不保!但是若是不說的話,那麼他們就犯下了欺君之罪!這進退兩難的局面,幾個大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北辰文昕雖然記掛着落羽的情況,但是也知道一旦請醫就一定會暴露她女兒之身的身份。再見這些人慾言又止的樣子,他也猜出了個大概,冷冷的看着他們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朕想你們應該比誰都要清楚!朕要知道的是羽相的身子如何了,你們照實回答即可!”

“是是是!”幾人連連稱是,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就是定然已經知道了羽相的身份,他們也就省事多了!但是說到羽相的病情,他們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回皇上,羽相的身體……”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這點令北辰文昕不安的挑起眉!

“什麼情況,你們照實說!”

“是,羽相的身子其實早已經超出了本身的負荷,身體中似乎被什麼東西不斷的破壞!或許是因爲心脈得到了體內醇厚的內力所護,所以即使明明已經到了極限,但是依舊能表現的如正常人無疑的原因之一了!然而羽相曾經似乎做了什麼傷身的事情,以至於不能再輕易的動用身體內的內力。這次之所以會昏迷不醒,就是因爲動了內力的緣故!”

這一說,北辰文昕算是知道了,剛剛落羽的所奏琴音就是需要內力爲輔。操縱狼羣豈是那般的容易,恐怕這內力的消耗也是不一般!之前他也看出了她身子的不適,但是他卻沒有往上面想!‘滅天’之毒竟然如此厲害,竟然將落羽折磨成了這樣,實在太可惡!他也是知道這些大夫根本就不知道落羽的身中劇毒,但是即使知道又如何?落羽自己本身就醫術超羣,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的解,那這些人又怎麼知道?

“公子……”就在這個時候,那對於北辰文昕現在來說恍若天籟的聲音,倏的在門口響起!菊兒?菊兒來了,那麼落羽就有救了!

菊兒也是因爲擔心落羽的身子,所以纔會快馬加鞭的趕了來,但是誰曾想,只是剛剛進城,竟然就聽到了這樣可怕的消息!她的公子竟然再次的吐血昏迷!她就知道若是她不在公子的身邊,公子就一定會胡來,果然沒錯!

“菊兒!你快去瞧瞧阿羽現在如何了!”北辰文昕眼前一亮,她能來就好!

菊兒根本就來不及回他的話,直接的就撲了過去。當她看到自家公子蒼白如雪的臉頰時,菊兒的眼眶一陣酸澀。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輕的將落羽的手取了出來,瑩潤溫熱的手指輕巧的搭在她的手腕上!

但是就是輕輕的一陣切脈,菊兒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倏的一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杏目。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只是幾個月不見,可是爲何公子現在的身子竟然變成了這樣?

不知何時,梅兒,蘭以及竹都齊齊的聚集在了這件房間中,屏息等待着菊兒的結段!

“菊兒,公子如何了?”等不及的蘭有些急躁的問道!

菊兒微微的垂下頭,額前的碎髮擋住了她的視線,好半晌,等的人都快要窒息了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其實公子再也不需要使用第三次禁術了!這次事情,公子的雙腿就能站起來了!”

“能站起來了?那太好了,沒想到這竟是因禍得福啊!”蘭高興的說道!但是看着身邊的人竟然都是一副嚴肅沉浸的樣子,蘭的興奮漸漸的平息下來!他忽然想到,剛剛菊兒在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似乎並不曾高興!“菊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毒……已經失去了控制,隨時都I有可能昏睡一段時間!”

什麼?一瞬間,所有人都沉下了臉,眼底閃着那一置信的光芒。怎麼會這樣,難道‘滅天’真的已經失去了控制了嗎?怎麼會這麼快,不是說只要不使用第三次禁術的話,就不會有事了嗎?那現在這樣又如何解釋?

“你們……都出去!”怔愣住的北辰文昕,忽然面無表情的揮手道!

菊兒擡起頭,剛想要說什麼,卻見梅兒不贊同的向她搖了搖頭,菊兒只能緩緩的站起身,一步並作三步的慢慢的移向門口的位置!

幾個人無奈的走了出去!

梅兒知道北辰文昕已經知道了公子身上的毒了,否則剛剛菊兒說的那些話,他怎麼一點疑問也沒有?其實他的心裡一定承受着重大的壓力,但是他卻依舊錶現的很淡然,定是爲了不讓公子發現!這樣的人確實是真心對待公子,也不枉公子如此盡心盡力這般的對他!可是,爲何最後受苦的都是公子?難懂啊公子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嗎?明明幸福就要來臨了,可是爲何還要給她這迎頭重擊?若是公子不會醫術,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他們就能夠瞞着公子了!

“菊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說?”眼見菊兒眼神閃爍不定,梅兒嚴肅的拉住她!現在他們有權利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菊兒幫着公子瞞了他們這麼久,這個時候他們絕對不希望還有任何的隱瞞!

“我……沒有,沒有啊!”菊兒強笑的搖了搖頭,恐怕已經瞞不住了!公子,但願你醒過來不要怪菊兒纔是!

“菊兒!”梅兒的聲音有些嚴厲,關於公子的事情,那都不是開玩笑,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那就更加不能有絲毫的疏忽了!

“公子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公子將會陷入永生永世的沉睡之中,沒有人知道她會不會醒,也可能會在沉睡中逝去,也可能就是這般的睡着!雖說是一年,但是準確的說,應該是十一個月。最後的一個月,公子將受盡苦楚,然後漸漸的失去全身的知覺。從腳開始,蔓延上去,直至雙眼失明,然後纔是失聲,最後……”

最後的話菊兒已經說不出口,即使不說出來,但是所有的人也都知道了她未出口的話是什麼!最後一個月將要受盡苦楚,爲何要是這樣的結局?

“剛剛……剛剛在裡面……你、你爲何不說?難道你還打算瞞着我們?”蘭微微的眯起泛紅的雙眼,眼底閃着瘋狂之色!這麼重要的事情,菊兒竟然還想要瞞着他們,這算什麼?

“公子不想要任何人知道,無論是什麼時候!公子曾經逼我發誓,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我……我也沒有辦法!”菊兒雙手掩面,嘶聲喊道!“不想你們知道,當然最不想的還是皇上知道,我不能、不能連這樣的事情都違背公子的意願!我願意告訴你們,我也願意接受公子醒來之後的處罰!但是,真的不能告訴皇上!”

“爲什麼!”竹冷漠的聲音有些喑啞,自是按壓下了深深地悲哀!

“以皇上對公子的情,公子定是擔心他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公子深深的愛着他,所以她不願意他受到傷害,即使是她,她也絕對不會願意!”梅兒眼角垂淚,低低的說道!

聽了她的話,周圍陷入難以言喻的沉默之中!誰也不曾發現有人將他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北辰文昕腳下有些踉蹌的重新回到落羽靜靜躺着窗前,之間有些顫抖的撫上她的臉頰!他早就知道菊兒她有所隱瞞,所以他纔會叫他們出去。因爲他知道她之所以不將所以的話全部說出來,就是因爲他的緣故,既然如此,他就給她和盤托出的機會!他也知道,梅兒是個聰明人,豈是這般容易就能矇混過去的人?出去之後,她定然會逼問菊兒,即使菊兒如何的不願意,但是終究爲了落羽,她還是會老老實實的交代!但是若是之前知道竟然是這樣的答案的話,他寧願什麼也不知道,那樣的話,至少他依舊能保持着希望!

南國的那些人竟然讓他的羽兒受了這般的罪過,他就那般輕易的殺了他們實在便宜!他定要他們身不如死,受盡人世間的苦楚!

“好生的招待南傲竹與南傲雲,影,絕對不要讓他們死了!”

人影一閃,單膝跪地點點頭,然後又快速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阿羽,我等着你醒過來,這次回去,我定會將東楚滅了!我答應過你要娶你爲妻,要以這天下爲聘,絕對不會食言!”他已經決定了,從鳳霞關回到北都之後,他定要將落羽安安心心的留在北都,他則會將東楚與西涼一舉拿下!

無論是東之痕還是桃夭,他都會將其擒到她的面前,任由她發落!

等一切結束之後,他定會親自去尋求方法,他絕對不會放棄!

阿羽,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性,就該知道,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做出什麼事情?與其擔心,還不如就陪在我的身邊,那樣的話,你也就不必擔心了!

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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