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醒來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去,試着挪動身軀,整個人狼狽的從板凳上跌落了下去,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差點再次昏迷了過去,還真是淒涼啊,只怕若是死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冷秋晨,你不能死,在現代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在這裡,即便什麼都沒有,至少要保住自己的這條命,生活下層的人就是賤,賤到哪怕這條命誰都可以糟蹋,自己也不願意放棄。
半天之後,那疼痛才稍微的緩解了下去,脣瓣乾涸到幾乎冒煙,一股莫名的炙熱牽扯着傷口分外的疼痛,是發燒了吧,這傷口終是不能避免感染的厄運,冷宮中不時有老鼠經過,見秋晨不反抗,卻死命的撕扯着手腕上傷口處翻開的皮肉,大膽的甚至爬上秋晨的身子,對於疼痛早已失去知覺的秋晨有些無力的趴在地上,就要這樣死了吧,或許這樣也好,至少不需要在感覺着這非人般的疼痛了。
只是便這樣死了,她如何能夠甘心……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狠狠甩開撕扯着她受傷皮肉的老鼠,老鼠受驚,吱吱大叫着逃離,她記得早些時候,冷莫離留下的那瓶桂花釀,她還留了一小口,便是因爲那酒喝了之後,全身有着說不出的舒坦,那酒她藏在那櫃子後,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眸,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可以清晰的視物。
櫃子離她所躺的地方不過十米來的距離,貝齒輕輕咬住脣瓣,雙手想要支撐着站起身子,本就不堪一擊的身軀尚未起身便再次重重的跌落在地,秋晨苦笑,何時自己虛弱到連喝口水的動作都無法實現,發燒倒是不覺得有多寒冷,可是她明瞭若是不退燒的話,不說這感染的傷口,一旦再次昏迷了過去,她有可能再也無法甦醒過來。
有些艱難的側過身子,伏在地上,蜷縮着爬動,每一步都伴着額角扯痛傷口的冷汗滴落,飢餓,寒冷,疼痛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在她五歲時因爲家中孩子多,她年紀小,又體弱多病,她便是被拋棄的對象,一個人在雪地裡一個月昏昏沉沉都死不了,現在這點痛,她還可以忍受的,心底不停的爲自己打氣,藉着疼痛讓自己保持着異樣的清醒,不能睡,睡過去便再也醒不來了。
人情冷暖,她知道的比誰都多,那顆心包裹的比誰都嚴實,便是那個男人用那般無辜的笑臉漸漸融化了她的心,便是一次淪陷,便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現下到了這個陌生的朝代,那噩夢仍舊困擾着她。
小手用些顫抖的撫了撫胸口處的硬物,該死的冷莫離不是說要來救她麼,爲何現在還不來,這個東西也許對他來說也不重要吧,他只是無聊的想要和自己玩一場遊戲而已。
揮開腦海中雜亂的思緒,專心的凝望着那不遠處的桂花釀,凝聚起全身的心力,舌尖帶過乾涸的脣瓣,深濃的血腥味幾乎讓她作惡。沉重的鐵鏈禁錮着她的手腕,此刻她也沒有氣力去打開這把沉重的鎖鏈。
唯有腦海中活下去這個信念死死糾纏着她整顆心,風似乎大了些,捲動着屋內的簾幔發出沉悶的聲響,一股類似夜的味道悄悄瀰漫。
秋晨抱緊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莫名的舒心讓她整個身子舒坦了不少,對危險分外敏銳的她似乎感覺到黑暗中涌動的危險氣息,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酒壺,一個弱女子究竟是招惹了多少人,非要置她與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