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就告訴你是誰給我的這份膽。”握着軟劍的左手無聲無息的鬆開,右手的銀針數根快而狠的刺向冷漠然抓着她下顎的大手,寒光閃過,大手快速撤開,許是忽視了秋晨的本事,雖然退開,仍是被那細細的銀針劃過手腕,留下細細的血痕。俊逸的面容上豔紅的血色痕跡,讓他原本冷冽的面容,平添了幾抹陰冷的邪氣。
冷漠然的臉色陰沉不定,一個女子在短短時間內竟然傷了他兩次,明明從她虛浮的下盤看得出來她不會武,第一次絆倒可以說他無意,這一次,那暗器的準確度和殺傷力絕對不容小覷。這個女人僅僅兩次相見,已經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只不過可惜她是九弟的女人,這般使然究竟是授意與小九,還是仗着寵溺目中無人,這高傲的性子不該是那樣纔是。眉目中算計的光澤百轉千變,如同冬日裡的餓狼一般盯着自己的獵物。
“皇兒……”太妃焦急,連身邊的秋晨冰心也變了臉色。”來人,把這妖婦給本宮拿下。”
若兒仍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拿着繃帶的女子看秋晨的目光似乎變了很多。
“誰都不準進來。”冷漠然冷聲呵斥道,原本正欲衝進來的侍衛盡數僵硬在原地,”母妃,這是朕的事情,朕自會處理。”袖風一掃,原本被侍衛退開的大門再次緊緊合上,氣氛詭異至極,所有人的目光盡數糾結在秋晨的身上
秋晨只是冷冷的回視着冷莫然的目光,以她冷靜的性子不該如是衝動纔是,可是便是這個男人,讓她無法冷靜下去,她發過誓,不會讓他這般白白欺負了去,右手再次隱入袖中,握在指縫中的銀針哽塞的手指生硬的疼痛,她並無內力,在冷莫然這樣的高手面前很難佔到便宜,剛纔雖然只發了五成的力,有所保留,但是他也是疏忽纔會被自己擊中,下一次自己就不會再有這般好的運氣,餘光掃過一旁的幾個女子,若兒不會武她是知曉,其他幾個女子包括太妃在內她都不敢妄下斷言,因爲走錯一步,很可能便要賠上自己的性命,這件事情或許還會牽扯上冷莫離,不過以他的本事,她相信他一定會有辦法脫身,畢竟她只是個小妾
許是經過秋晨墨染那一次的教訓,這一次冷莫然顯然注意到了秋晨的目光,袖中的大手愕然握緊
“一個小妾剛如此大膽,莫非是得了主子的令。”那聲音冰冷至極,即便是春末陽光炙熱,秋晨依舊覺得透心的涼
那一聲主子明明是牽扯到了冷莫離,她身份低下,敢如此放肆的行刺皇上必定是受人指使,那個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冷莫離。秋晨心下一驚,雖然心中應允給冷莫離機會,並不代表她已然接受了他,只想着可能會牽扯到他,卻不想這件事情竟然應驗的這麼快
不過想來也很正常,她是冷莫離的小妾,冷莫離又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眼下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會放過,她似乎總是爲他招惹是非,只是若他知曉,這一次犯了多大的錯,可還會如同每次那樣,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貝齒死死咬住下脣,若她是冷莫離決計不會爲了一個相識不過數月的人身犯險境,若是把她置於死地,冷莫離或許脫身會快點,又或者她逃離此地,既無對證,他們定不會爲難到他去,秋晨並沒有想到她此刻關心冷莫離的處境比自己的安危還要透徹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天下之人莫非皇臣,秋晨的主子不也是皇上麼,若要說這膽,便是皇上縱容了。”秋晨並未想過要給他好臉色,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只恨不得可以上去扇上他幾個耳光纔是,剛纔自己不該有所保留纔是,這般冷漠自私的男人,該是要受點教訓纔是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冷莫然冷冷的說道,”可惜朕這個主子似乎不大如你的意,究竟是怎樣的主子讓你竟然膽大到混入宮中行刺朕,你可知道這是死罪,朕可以直接把你推入午門斬首示衆,即便是小九在場也保不住你。”
“若不心虛何須害怕人行刺,秋晨先前便以說過,秋晨刺傷皇上純屬正當的防衛,保護自己罷了,秋晨可不是皇上後宮中的妃子,容不得皇上這般輕浮的。”在現代卑鄙無恥,在古代還不是養着一羣女人還思想齷齪。用死來嚇唬她,死過一次的人還會害怕這些麼,只是她若不願意死在他的手上,他就能夠得逞了麼。
只是在皇宮之中,即便自己挾持了冷莫然的女人或是太妃在手,宮中高手雲集,未必就能夠成功逃離,先下之際唯有另尋他所在想辦法,好不容易抓到冷莫離的小辮子,她纔不相信他會這般輕易的錯過機會。
“放肆,太放肆了,這般囂張,皇家威嚴何存,這件事情便有本宮做主了,來人,把這個女子拖出去亂棍打死。”太妃顯然氣得不輕,整個身子微微顫抖着,目光凌厲的落在秋晨的身上,恨不得瞪出幾個洞來一般。”皇兒,此事你不得插手。”
站在門口的侍衛卻不敢進,皇上和太妃的命令都不能違抗,一時間僵硬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晨正欲說話,卻見冷莫然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的落在秋晨冰心的身上。正待不解,卻見秋晨冰心曲下身子。
“太妃息怒,這女子雖然罪該萬死,畢竟是九王爺的妾室,恩寵無限,若是死在宮中,怕會影響到太妃和九王爺的母子關係,不如交給宗人府查辦,一來可是查出幕後指使人,二來也可以給九王爺一個交代,到時候再行責備也不遲。”一番話說的天衣無縫。太妃的臉色雖然難看,卻沒有執意馬上處死秋晨,倒是若兒露出一抹冷笑,那宗人府待過的人還能活着麼。
秋晨冷着一張臉並沒有說話,秋晨冰心那般玲瓏的人,會幫她說情,定是會了冷莫然的意,她不是不能死,而是現在不能死,否則又怎麼找到理由去辦冷莫離呢。
進宗人府也好,總比這皇宮容易脫身些。
“來人,把這個賤婢打入宗人府大牢,交由黃景明大人好生看管。”那句好生加重了語氣。
秋晨倒也沒有掙扎,目光涼涼的從冷莫然身上帶過,若不是帶着面紗,他必定可以看見她臉上那抹淺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