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着不間斷的眼淚嗚咽着,“兒子,你不能有事,你不會有事的。媽媽會保護你的……”
每個人都有一個想保護的人。
錦墨壓低身子,伸手爲楊露擦眼淚,他輕聲道:“媽,我也有想保護的人。我想保護初初。”
楊露一瞬間怔住了,她的兒子她是瞭解的。
許是那個想法太過瘋狂,楊露的情緒激動起來,她緊緊地攥一住錦墨的手不放鬆:“錦墨!我不准你亂來!我不準!你是媽媽的兒子,你要好好的,你要對媽媽好。你不能亂來……”
錦墨望着她,沉默。
簡家人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從醫生那裡得來簡如初準確的病情,溫如言昏了過去。凌晨她還在B市的第一現場做着勘察,得知女兒生病,立刻趕了回來,沒有休息,再加上消息太過匪夷所思,所以……
溫如言再醒來,看到面前簡如初的病房,又紅了眼眶。
她攥緊簡雲天的袖子,埋在他肩膀上哭起來,“如初她還那麼小,怎麼就……出了這種事兒?!”
“是不是我們手上沾的血太多了,才……”
溫如言後續的話還未說出來,就被簡涼焱打斷了,“媽,你和爸沾的血都是救人,你別瞎想。”
“我剛纔看新聞,說國家衛生部已經從國外接來專家,現在還在對ANS做着研究。我姐……我姐會沒事的。”簡涼焱說完這句話,側過臉,不讓別人看到他猩紅的眼眸。
他是家裡的第二個男人,他得堅強,有責任保護媽媽,他雖然也擔心簡如初的狀況,可這時候,把溫如言的情緒安撫好纔是重點。
簡如初是他的親姐姐,他雖然沒說過什麼矯情的話,雖然總是給簡如初招惹麻煩,可他對簡如初的愛,對她屬於家人的愛一點都不比溫如言和簡雲天少。
一想到,以後的生活裡將沒有簡如初的存在,簡涼焱就覺得難以接受。他可以接受簡如初去外地上學三四年的分離,卻做不到在生死麪前和簡如初分開。
“我去一下洗手間。”簡涼焱說完便轉身離開。
身後溫如言的哭聲沒有斷過,而簡雲天的嘆息一聲比一聲更沉重。
……
簡如初的家人來到之後,錦墨便一直待在洗手間,寒涼的水一遍又一遍的從皮膚上滑過,好似通過血脈進入了心臟一般,從得知簡如初的病情到現在,錦墨心寒到了底。
他捧着一抔水,朝臉上撲去,刺骨的寒意浸入了皮膚,他卻沒有絲毫的意識。
手心裡的水透過指縫滑落,這種細膩的流逝感,好像是生命輾轉的週期。
什麼時候,水乾了,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錦墨悲慼的笑着,滾熱的眼淚卻滑到了手心裡……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好慢,爲什麼那麼慢,爲什麼他到現在還沒有感染上ANS,從他親吻簡如初到現在已經三個多小時過去,爲什麼他一點不舒服的症狀都沒有?
醫生說,ANS可以通過唾液傳染的,可是在他身上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