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簡如初僵住了身子,像是被人定了穴位一般。
他居然猜中了,可是態度那麼隨意,像是開玩笑。壓根就沒打算在意她的心情。
也不知怎麼,簡如初心頭漫過了一層酸楚,有些失望。對錦墨失望,對他所言說的喜歡也很失望。
心裡的苦楚好似蔓延到了喉嚨裡,簡如初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她垂下的眼眸裡閃着水光,撲閃的睫毛也沾染上了幾絲水氣……爲什麼她要哭出來了,可她並不想哭。尤其,是在錦墨面前。
而錦墨也因爲她的突然沉默,忽然緊張了下來。
他不會真的和簡如初表白了吧?!
可是看簡如初這委屈的和小媳婦一樣的表情,怎麼那麼像是默認了他的認知?
喉間又幾許乾澀,他想,那大約是因爲他在緊張。
他知道,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真的不適合跟簡如初表白,他們之間不僅橫着一個方年華,還橫着一個12年的青春。
12年,他們以朋友相稱。
12年的青春,她需要他,只是一種依賴。
是他心思不正,對她動了心。
“初初,我真和你表白了?”說這話時,錦墨脣角難得帶着笑,卻是玩笑般的笑,他的語氣依舊很隨意。
錦墨這樣,簡如初卻嚴肅了起來,帶着生氣的嚴肅。
“你覺得呢?”她反問。
錦墨忽而一怔,手從簡如初的臉上移開,帶着幾分規矩。
可是說的話,卻是那麼的傷人。
“初初,夢話不能當真的。”
“我也沒當真。”簡如初平靜的說着反話。
“沒當真就行。”
“呵。”簡如初冷笑一聲,繼而冷着聲調說:“我躲着你是因爲我心虛,因爲我前兩天和方年華見面了。”
這倒是實話,前兩天方年華帶他妹妹來醫院看病,在醫院大廳遇見了。
可是聽入錦墨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簡如初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和方年華約着在某個浪漫的地方見了面,喝着浪漫的咖啡,談論着浪漫的話題。
這般想着,錦墨的臉色沉了下來。
沒了玩笑的樣子,冷硬的臉龐涼薄的眸光。
簡如初掃了一眼這樣的錦墨,心裡隱隱的痛快起來。活該他難受,讓他在那麼嚴肅的話題上和她開玩笑,活該!就該懲罰懲罰他!
錦墨在嚴肅的話題上開玩笑,簡如初生氣。可他認真起來,她的心裡一樣的不好受。
“也算是我和你開玩笑了,我怎麼會和你表白?”
“你全身到下找不到一個優點,我爲什麼要喜歡?!”他反問,似乎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他頓了頓,又接着毒舌:“不對,你有一個優點。就是你死心塌地喜歡方年華那麼久,一直到現在都還堅持着。”
“喜歡一個心裡裝着別的男人好多年的女人,我找虐嗎?”
說完,錦墨冷冷的轉了頭,拿過一旁的書本,細緻的看着。
對他而言,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對於簡如初而言,她的心剛剛經歷了一場兵荒馬亂。
藏不住愛你的心跳 第473章 三個人的愛情,總要有一人退出。
心彷彿被錦墨剁碎了一般,還是她親手捧給錦墨執刑的。
空氣裡凝結着尷尬,明明沒有飄進雪花,可是簡如初卻覺得病房比外面的大雪天還要寒冷,寒到了骨髓了。
簡如初什麼話都沒有再說,捏着拳頭,走出了病房。
而坐在牀一上的錦墨神色一點點發生了轉變,眼底的沉痛像是一汪深潭,深得看不到底。
沒人知道,剛纔那番話,他說出口之後,有多難受。
可,那又能怎樣。
簡如初心裡還惦記着方年華,還和他出去見了面。
要是她把他的表白當了真,以後對他漸漸疏遠了怎麼辦?三個人的愛情,總要有一人退出。
他知道自己在簡如初心裡的分量比不過方年華,所以他識趣的放棄可以明戀簡如初的機會,退而求其次……他還可以暗戀她。這樣,挺好了。
錦墨心裡挺難受的,他都傷成這樣了,簡如初居然還揹着他去和方年華見面。他是該死的嫉妒着方年華可以和簡如初浪漫。
可他只能嫉妒,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簡如初約約會,浪漫一回。
他方纔低着頭,沒有看清簡如初走時的神色,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兇哭。
被錦墨擔心着的人,此刻真的在哭,就在門外不遠的小窗邊哭着,哭的淚眼模糊。
簡如初心裡恨的厲害,恨錦墨恨的牙癢癢。
憑什麼錦墨撩一撥完了她還嫌棄她?
明明就是他說喜歡她的,她才當了真。
憑什麼現在他又一副喜歡她是很眼瞎的模樣!
要不是錦墨說喜歡她,她又怎麼會對他又那麼多的關注?搞得簡如初都覺得自己是喜歡錦墨了。
憑什麼錦墨欺負了她,還那麼的理直氣壯?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簡如初越想越委屈,哭的也越兇了。
錦墨說的那些話真的很傷人,她根本就沒有見方年華,那只是一個開脫的藉口,錦墨不是很聰明的,怎麼就看不透她的把戲?
她喜歡方年華怎麼了,她都敢和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呢?他連喜歡誰都不肯說,夢裡的話當成了放屁,把她當成屁。
不喜歡她拉倒,她也不稀罕他喜歡她。
終有一天,她會遇到自己的王子。錦墨只配做她的騎士。
可爲什麼,簡如初的心裡還是酸酸的。
錦墨不喜歡她,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那顆鮮活的心臟好像被錦墨挖走了……
****
簡如初哭的正傷心的時候,身邊忽然站立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以爲是錦墨,沒搭理,還特意扭過了一些身。
直到那人遞給她一張紙巾,直到他開口說話——
“擦擦吧。”一道溫和溫潤的聲音。
簡如初怔了怔,擡眸便對上了方年華清瀲的眼眸,那裡平靜靜的,不如錦墨的深邃,卻比溫暖。
她把紙巾接過來,道了謝。
方年華嗯了一聲,把手插一進口袋裡,才問:“爲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哭,家人呢?”
簡如初搖頭,“我沒事的。”
“那是錦墨有事?”
聽聞方年華提起錦墨,簡如初眼中也有了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