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莫建生在言小燕的耳邊說，“舒服地，我真想隨時隨地都想再經歷一次。”
言小燕愣住。
那夜……
他們究竟有多快樂！
莫建生捏起言小燕的下巴，笑道：“怎麼，你不是剛剛還口口聲聲說要接近我嗎？”
“好啊，”言小燕笑着，“今天我就跟一起回家。”
莫建生眼眸中止不住的笑意，湊到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了聲：“真乖，我現在要去陪陪劍強他們，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好呀，當然可以咯。”
莫建生寵溺地摸了摸言小燕的頭，轉身往二樓走去。
言小燕跟在莫建生的身後，臉上的笑意冷卻。
她用力地擦拭着剛剛被莫建生親過的地方。
她嫌髒！
歐洲頂尖鋼琴家彈奏的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曲子仍然在演奏着，依舊悅耳動聽，但是言小燕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她花了一年的時間，練鋼琴，學神情，琢磨該以什麼樣姿態出現。
目的就是重新接近莫建生！
可是，現在她的目的達到了，莫建生也提出要帶她回家，可爲什麼，她呼吸這麼困難，心臟這麼難受呢？
擡手摸了摸左眼角的淚痣，這是那場大火之後，唯一留下來的痕跡。
言小燕的拳頭緊緊地攥着，反覆在心中告誡自己，她這條死後餘生的命，是用來複仇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不要再出現了！難道以前這些當還沒上夠嗎？
經過一段意外的插曲，宴會廳的氣氛恢復正常後又熱鬧起來。
衆人紛紛在開始雙雙跳起了交誼舞。
踩着節奏點，優美整齊地轉圈。
大廳裡一片和諧，但是二樓包廂內卻愁雲密佈。
“俊明，你確定你的消息沒錯？”遊索慵懶地斜靠在真皮沙發上，但是神色卻凝重地很。
“莫家的消息網，什麼時候失誤過？”宋劍強皺着眉，用手支撐着額頭，揉了揉太陽穴。
這事兒啊，可難辦地很。
悠悠之口，輿論的壓力，累加起來，就是一場可以把人吞滅的洪水猛獸！
近年來不斷頻發，造成了嚴重後果，甚至致人死亡的網絡暴力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了。”不是遊索的話顯得嚴重，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包廂內的氣氛，壓抑地很。
自從莫俊明派人調查的結果出來之後。
——米利是拿着五家當下國內最火爆的門戶網站的聯合邀請函來參加的，她之所以能拿到那段視頻，是因爲背後有這五家門戶網站的負責人們共同撐腰！
這五個負責人是看在江氏集團的面子上！
江氏集團這個名字一出，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上了，脈絡一下子就理清了。
可是，理清脈絡又怎麼樣，憑莫建生、遊索和宋劍強三個人的能力，和江氏集團的總裁江復對抗，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一年前，江復因爲江寧溯的事件對莫氏集團和孫氏企業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報復，光是一連串、對江復來說並不算太大的虧損的惡意攻擊就已經讓莫建生在兼顧兩個企業的同時有點吃不消了。
如果這一次，江復花了一年的時間做好準備，席捲重來的話，只怕是攻擊力度有增無減！
一年前，孫曉蘭走後沒多久，江復對整個莫氏集團和孫氏企業來了一次重創，導致孫氏企業幾近破產，而莫氏集團的折損也接近一半。
這一次的重創，讓莫建生花了近半年的時間才把集團的經營恢復到正軌之上。
不過也是這一次的重創之後，江復就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中國市場，把重心重新挪回了美國。
裴嶽的裴氏公司，其實在上海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小公司，沒了江復的支持，哪裡承受得住莫氏集團的壓力？何況偶爾宋劍強還會來幫幫忙，很快，裴氏公司就宣佈破產，並接受了兼併重組。
莫建生趁這個機會，以超低的價格兼併了裴氏公司，把它納入麾下。
不僅不如，莫建生還對孫永安一副乞討式的模樣嗤之以鼻，他本來就因爲孫永安苛待孫曉蘭而不爽，得知了孫曉蘭的死訊之後，更加陰冷的莫建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搭救孫氏企業，把孫氏的虧損轉到自己的集團。而是選擇了漠視，在孫氏企業快要堅持不住選擇破產的時候，兼併了它。
孫永安當時又氣又悲憤的表情，在籤合同書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控制不住自己的握筆的手，字都寫得歪歪扭扭的。
“建生……”
孫永安顫抖地開口，卻被莫建生一個冷眼掃過來嚇得改了口。
“哦不，莫大總裁……您就不能看在易衫的面子上，幫幫我們嗎？您知道您這麼做，易衫在天之靈，都會不安的嗎？”
莫建生冷冷地看着孫永安，大筆一揮，瀟灑地在合同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再把筆隨便地丟到桌子上：“我正是看在易衫的面子上，才讓孫氏存活到了今天，還給了孫氏重組的機會。否則……你們是死是活，是發揚光大還是消亡都跟我無關。”
“你……”孫永安氣得臉色發青。
“哦不，我不會讓孫氏有機會發揚光大的，如果你不重組到我莫氏集團……”莫建生擡眼，眼眸中盡是冰霜，冷冷地吐出幾個叫人絕望的字，“我會親手終結了它！”
“莫建生你……”
孫永安把桌子拍得發出“啪——”地一聲，站起來激動地喊着，順手就要揪到莫建生的領子，卻被莫俊明一個反手禁錮了他的雙手，另外一隻手把他的頭按到會議桌上。
孫永安的頭被死死地按着，動彈不得，本來就處在脾氣之中，這麼一來更加激動，連脖頸都發紅了。
莫建生冷笑一聲，不自量力，這孫永安難不成還想對他動手來着？
莫家的人，孫永安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能打贏幾個！
“我勸你乖乖簽了吧，免得吃更多的苦頭，”莫建生把文件推到孫永安面前，“俊明可是比軍人的素質還要高得多的——莫家死衛！”
孫永安無望地閉上了雙眼，幾十年不曾流過的老淚順着眼角的皺紋溢出來，他辛辛苦苦投入了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毀了。
爲了孫氏企業，爲了出人頭地，他什麼都做過。
要挾、綁架、酷刑、威逼利誘……等等。甚至爲了攀上莫建生這根高枝兒，還搭上了兩個女兒。
可是最終，孫永安還是沒能把孫氏企業經營到最後。
孫永安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在這個時候，眼前浮現出的，竟然是他的大女兒的臉！
當年，孫氏企業正面臨着上市的問題，企業形象和企業家形象，都必須要完美，給廣大股民以信任。
所以，當得知孫曉蘭先天性心臟病，而且很有可能大腦發育遲緩，變成弱智兒，醫生斷言活不過三十歲的時候，他毅然決然選擇了放棄這個孩子。
只帶了健康的小女兒回國，對外宣稱大女兒胎死腹中。
後來，小女兒出車禍，爲了繼續鞏固與莫氏集團的聯姻關係，不顧一切地把孫曉蘭僞裝成孫易衫，送到莫建生身邊。
誰知，最後，兩個女兒都去世了。
而且，孫易衫的死，太不值得了。
那場車禍，本來是不會發生的……
孫永安自嘲地搖了搖頭，折騰了大半輩子，卻到最後，不僅沒保住企業，連兩個女兒都紛紛去世了。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作孽。
莫建生很滿意，孫永安老淚縱橫地在合同書上籤下了字。
“蘭蘭，我幫你報仇了呢，折磨了你一生的人，最終還是被我折磨地事業家庭雙雙破滅。”
在收購孫氏企業之後，莫建生開啓了瘋狂工作的模式。
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基本上家都安在了辦公室，很少回莫家。
甚至有時候除了見客戶和合作商，他都不會出總公司大樓一步。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在莫建生的努力下，帶領莫氏集團屢創新高，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地步，甚至……莫建生成了上海隨時可以讓金融圈崩潰的男人。
雖然，這一年，莫建生取得了不少的成就，但是他還是隱隱約約擔憂着，突然完全退出中國市場的江復，爲什麼突然就退出了，會不會捲土重來，若再來的話，他應該怎麼應付，他現在具備應付江復的能力嗎？
果然，江復的退出，只是暫時的，這一次，經過一年的沉澱，只怕會更加棘手！
“建生，目前江復那邊還沒有什麼動靜，我們沒必要現在就把事情想象得那麼悲觀。說不定只是米利借住了江復的力量，讓五家門戶網站的負責人聽命於她呢？”
遊索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包廂內的沉默。
“你覺得有可能嗎？就拿去年江復的毀滅式的打擊來說。”莫建生閉上了眼睛，最近這一年，休息嚴重不夠，眼睛痠痛得很。
“這……”遊索沉默，是啊，去年江復的報復，讓整個上海的經濟都被禍害得厲害，實在不應該抱着那種僥倖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