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上天憐憫萱姐,派這麼像的一個人來代替萱姐活完她沒能活夠的人生呢!
杜鳴秋很開心,很快上了廁所就趕到了姜維明的病房,進去之後發覺孫曉蘭和姜維明聊得很好。
“這樣啊,沒關係的,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成功熬過去,同事的冷漠也只是暫時的。”孫曉蘭笑了笑,輕柔地說道。
雖然表面上在笑,實則內心很難受。
是她親自招的,共事了這麼多年的組員啊,竟然在杜鳴秋和姜維明這麼受欺負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哪怕是向大老闆聯名投訴新來的製片人談飛揚也罷。
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們被打得半死。
工作能力孫曉蘭親自見識過,毋庸置疑的。但是人性呢?這麼冷漠嗎?
還有,杜鳴秋和姜維明都是她打心眼裡疼愛的人,以前還因爲他們受孫製片的欺負,還和上司鬧過很多次,可是現在,兩個人都傷得這麼重。
“不,我不那麼認爲,這一次他們的表現這麼冷漠,下一次,我不相信他們會施以援手。”姜維明則不以爲然,他可渾身上下被包紮得跟個糉子一樣!
“我覺得吧……”杜鳴秋諾諾地開口,插了一句嘴,“不是這樣的,我覺得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吸了吸鼻子,把那撮土得要死的劉海撥弄到耳後,杜鳴秋接着說:“相反,姜維明,我很感激你能幫我,但是我覺得做錯的是你。只要我認錯,我們就不會丟工作,只要你不那麼強烈地反抗談製片,最多……最多是我一個人受不了他的針對離開,你……你可是有一個家庭要承擔的人啊!”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離開了電視臺,就找不到工作,就要餓死了!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一份工作重要,我沒法眼睜睜看着你被打死!”姜維明幾乎是吼出來的,粗紅了脖頸。
“你別忘了,你還有病重的父母啊!他們還在等着你的工資付醫藥費,你這個樣子,能出事嗎?你現在重新去找工作,有那麼容易嗎?能找到現在這麼高工資的工作嗎?別”
杜鳴秋實在不忍心,這些同事,萱姐在的時候,都承接着萱姐的照顧,由萱姐爲他們爭取來的高薪。他們都是些窮苦的人啊,哪裡有資格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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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維明眼眸中的光閃了閃,不再怒吼,恢復了平靜地說:“你知道我有病重的父母,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那你呢?”
“我?我知道我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所以我沒有輕易丟掉工作啊,我已經很努力地在爭取談製片的認可……”杜鳴秋愣了愣,話還沒說完就被姜維明打斷了。
“我不是說這個!”姜維明打斷道,擡眼,看着額頭上還纏着繃帶的杜鳴秋,說道,“我是說……你的出身……你的父親還在監獄裡,你跟我們說過,是從小被嘲諷排擠長大的人,你的母親還因爲你的父親入獄,被氣得病重……你的出身,如果讓遊索知道了,他會不會嫌棄你呢?”
杜鳴秋滿眼驚恐,她從小被排擠慣了,好不容易工作了,受到萱姐的照拂,同事們都來自貧苦之家,差距較小,纔沒有那麼多的自卑感。
對啊,姜維明說得對啊,遊索不同。
她的出身如此不堪,遊索卻是富二代,現在還是當紅的偶像明星,“國民老公”。
她和他站在一起,這般想要隱藏自己家庭情況的她,難免不會因爲緋聞被媒體關注,現在的狗仔可是連祖宗十八代都能挖出來。
如果……她們家的情況被曝光,她的母親病得那麼厲害,很難想象不會出什麼大事。
杜鳴秋咬着下脣,良久,才說:“我知道了,我和遊索真的沒什麼,是你一直以來誤會了。”
忽然感覺心臟被狠狠地一揪。
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這麼久看向遊索的那份別樣的感覺是情愫。
呵呵,明明不過是認清現實罷了,爲什麼這麼難受呢?
“鳴秋,你……你沒事吧?”孫曉蘭看着杜鳴秋這麼難受的模樣,忍不住擔心地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遊索啊?他呢?他喜歡你嗎?”
杜鳴秋搖搖頭,艱難地擡眼看着孫曉蘭。
這個女人真的好像她的萱姐呢,以前她被上司欺負,萱姐也是這麼擔心地問她呢!
“言小姐,謝謝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杜鳴秋向孫曉蘭投以一個燦爛的微笑,卻反而更加令人擔心。
“鳴秋,你要知道,如果你和遊索是真心相愛,我知道他的爲人,他不會在意你的過去的。你不要還不清楚他的想法,就這麼折磨自己,好嗎?”孫曉蘭輕輕捏着杜鳴秋瘦弱的肩,想給她以力量。
可卻讓姜維明特別不爽:“遊索那種人,一副妖豔樣,生得一雙桃花眼,還不知道誘騙了多少少女的心呢,他的條件那麼好,憑什麼真心喜歡鳴秋,還不是在玩弄鳴秋的感情!”
“姜維明你無憑無據怎麼能亂造謠人家遊索呢?”孫曉蘭皺了眉,感覺他對遊索有點來自情敵的偏見,先入爲主地認爲遊索是在玩弄杜鳴秋的感情。
“那你說說,杜鳴秋長得又不好看,家庭條件還那麼差,遊索身邊名媛淑女,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隨便一揮手,一大把的女人往上撲,憑什麼看上這麼個不出衆的杜鳴秋啊!”姜維明指着杜鳴秋,非常激動地說着。
“因爲……愛情?”孫曉蘭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解釋,可是她又覺得事情不是這樣。
“言小姐,你別說了,”杜鳴秋的聲音帶着哭腔,都快急哭了,她實在不想面對自己的卑微出身,“你們先聊,今天三十一號了,明天就是元旦節,我要回老家,沒空祭拜萱姐,所以我要提前去。我先走了。”
說着,快速轉身,欲要出病房,卻被孫曉蘭叫住。
“等一下,”孫曉蘭微微驚愕,“你說什麼?祭拜……萱姐?是……《陌上花》的前任製片人——孫曉蘭嗎?”
其實孫曉蘭想問的是,是她嗎?她可還好好地活着的啊!
杜鳴秋鄭重地點了點頭:“言小姐,難道您認識我們萱姐嗎?”
孫曉蘭收斂了眼眸中的驚愕,“嗯”了一聲,說道:“她……我去年曾經在姐姐住的莫家別宅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我們……當時玩得還很不錯。”
當時莫建生把言小燕帶回來,目的是想讓她接受有一個妹妹,好以此適應那顆心臟。當時,言小燕還一口一個姐姐地叫她呢!
“她……去世了?怎麼回事啊,以前不是還好端端的嗎?”孫曉蘭皺着眉,實在沒法承認她自己已經去世的事實。
杜鳴秋垂下了眼眸,眼神中的光又黯淡了下去:“萱姐她……在福利院失火的時候被……燒死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美國完全收不到來自國內的搜查她的消息,原來是所有人都以爲她死了啊?
但是莫家的勢力是來搞笑的嗎?她一個大活人,又沒有人刻意營造出她已經死亡的跡象,怎麼會弄出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消息?
唯一的解釋,是莫建生根本不想去查證她死亡的消息是否屬實吧?
“這樣啊,好可惜,她還那麼年輕……”
孫曉蘭癟癟嘴,內心痛如麻,她被“死亡”了,還要裝作一副哀憐的模樣,內心完全嗶了狗的感受,簡直了。
“言小姐,既然你以前和我們萱姐關係還不錯,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祭拜一下萱姐,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有朋友來看她的!”杜鳴秋眨了眨眼睛,期待着孫曉蘭的回答。
孫曉蘭想了想,也好,去看看她自己的墓地,給自己祭拜一下。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是她也好奇自己的墓碑是什麼樣子的。
“可以啊,就我們兩個人嗎?姜維明和遊索呢,去不去啊?”
杜鳴秋白了一眼姜維明,撅起嘴說:“他傷得比我重,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也省得跟我們一起去鬧心!遊索劇組今天臨時加班,他又回橫店了。”
“行,走吧。”孫曉蘭有點莫名地興奮,那是她自己的墓啊!
但是還是努力壓抑了興奮的表情,爲了不讓杜鳴秋產生疑惑,去看人家的墓地,她興奮個什麼鬼,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和人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詛咒人家死,詛咒了很久了呢!
和姜維明寒暄了幾句,叮囑他好好休息,告訴他不要擔心醫藥費,和誤工費什麼的,莫建生會承擔的。除此之外,她現在的情況,也不能再過多地爲他們做什麼了。
杜鳴秋想坐公交車去城北墓地,又擔心孫曉蘭的身體擠公交的話吃不消,但是囊中羞澀的緊迫,實在承擔不起出租車的費用。
孫曉蘭看出了杜鳴秋的窘迫,掏出手機,給莫家主宅打了一個電話:“嗯……我是言小燕,對,就是這幾天借住在莫家的那位……我現在想暫時離開醫院,去一趟墓地,能派個司機送一下嗎……別,不用通知莫建生……嗯,好……謝謝了!”
“言小姐……這,這不太好吧?”杜鳴秋驚訝,雙眼瞪得老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