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名醫師和各科室的主任是不可能全部跟進來的,只能把各科室的主任請了進來。
但是中醫科有些特殊,不止是主任在場,朱陽書和江永旺也跟在旁邊,最後被齊振國安排在黃同濟身邊打下手,至於謝宏博自然是和各科室的主任站在一起,隨時等待吩咐。
黃同濟慢悠悠地把肩膀上的藥箱放在桌上,不慌不忙地解開曹念玉腳腕上的紗布,看了看已經有些淤青的傷口,又捏了下曹念玉的腳腕,低聲問道:“有感覺嗎?”
曹念玉虛弱地搖了下腦袋。
黃同濟當即神色凝重地用手在曹念玉的雙腿上換着位置捏了幾下,不斷地詢問,曹念玉同樣是搖頭。
曹念玉顯然是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了。
檢查完了傷口等位置,黃同濟當即坐在牀邊給曹念玉把脈,最後又看了看對方的臉色,翻開眼皮看了看,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感覺嗎?”
“我好冷……渾身無力……”
曹念玉已經虛弱到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嘴脣發紫,兩眼深陷,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黃同濟檢查了一遍曹念玉的情況,心裡已經有了判斷,見曹念玉虛弱到極點,只好低聲安慰了兩句,最後扭頭朝齊振國道:“齊院長,我們出去討論一下病人的情況吧。”
某醫師辦公室成了臨時的會診室。
各科室的主任圍坐在圓桌上,黃同濟坐在主位,齊振國和醫院幾名領導陪同在旁邊。
“黃主任。”黃同濟剛落坐就張口問道:“我看病人渾身癱軟,只怕是高燒不退吧,現在高燒的情況得到控制了嗎?”
“剛入院時病人高燒三十九度,經過我們輸液,又用冰塊加敷,體溫依然是三十八度,如果病人高燒再不退,恐怕會燒壞腦袋的。”
“嗯。”黃同濟點頭道:“蛇毒在體內作怪,高燒能退下去纔怪了,對了,病人只是被毒蛇咬了,你們只管給她注射蛇血清即可,專門找我來有什麼用?難道說……你們還有什麼顧慮?”
黃柏林當即嘆息道:“如果我們能查出病人中的是什麼毒蛇的毒液就好了。”
“這叫什麼話?”黃同濟瞪着虎眼環視一圈,“在座的都是醫學界的精英,臨牀經驗少說有十幾年,難道還不能判斷是什麼毒蛇咬了病人嗎?”
在場的各科室主任和醫院領導們垂着腦袋,唏噓不已。
“黃老。”齊振國尷尬地搖了下腦袋,解釋道:“你有所不知,病人中的毒蛇異常詭異,擴散的速度是不快,但是蛇毒破壞力極強,甚至還能在體內繁殖,半個小時就已經讓病人雙腿失去了知覺,這種破壞力簡直恐怖,而且速度再慢,我們也耗不起,我們診斷也得時間,怕就怕我們診斷出是什麼毒蛇的毒,恐怕病人已經一命嗚呼了。”
“原來是這樣。”黃同濟神色凝重的點了下腦袋道:“是我錯怪了你們,好了,言歸正傳,你們需要我怎麼幫忙,只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義不容辭。”
在場的主任和醫院領導們立時欣喜不已,連忙拱手道謝。
這一回兒的情況特殊,病人的身份尊貴,如果真的在燕京醫院出了問題,只怕誰也擔不起那個責任,現在有黃同濟主持工作,他們完全有信心治癒曹念玉,問題也就遊刃而解了。
就在齊振國準備張口時,醫師辦公室的門響了一下。
身穿黑色華服的曹老爺子拄着柺杖兩眼微紅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名警衛員。
在場的醫師和醫院領導們當即起身恭敬地朝曹老爺子打招呼,站在那裡戰戰兢兢的。
黃同濟微笑着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曹老爺子坐。
誰知道曹老爺子卻一把抓住了黃同濟的手,含淚道:“黃老啊,您的名諱我早就聽說過,如雷貫耳,這一回兒拜託你了,我們曹家子嗣原本就少,我只有那麼一個孫女,真的拜託你了。”說完恭敬地朝黃同濟鞠躬。
黃同濟幾年前在某次領導高峰會議上見過曹老爺子,那時候的曹老爺子精神飽滿,意氣風發,現在再看看曹老爺子,面如黃土,精神萎靡,看到這一幕,黃同濟心裡一陣感慨。
“曹老。”黃同濟當即受寵若驚地扶住了朝自己鞠躬的曹老爺子,目光堅定道:“您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
“好,好。”曹老爺子有些感動地拍了下黃同濟的手,隨後朝兩名警衛員揮了揮手。
在警衛員的攙扶下,曹老爺子最後坐在了圓桌的最後面,無論黃同濟和齊振國怎麼勸說,他都不願意再挪位,最後索性瞪眼道:“我又不是專家,我坐在正位幹什麼?你們討論你們的,我就坐在這裡旁觀即可。”
看到曹老爺子一再堅持,再加上曹念玉病情危急,齊振國等人也不再客套,當即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討論病情。
“黃老啊。”齊振國屁股剛落座,“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麼控制病人的情況,只要您能把病人的情況保持四十分鐘,我們燕京醫院的各科室主任一起聯手診斷,絕對能精準的判斷出病人體內是什麼毒蛇的毒液在作怪。”
“控制病人的情況?你是說讓我用辦法制止病人體內的毒液再蔓延?”黃同濟聞言道。
“對。”齊振國微笑道:“我聽中醫科室的謝主任說過,中醫不是有鍼灸之術嗎?用銀針封住病人的穴位,制止毒液蔓延應該對您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吧?”
坐在不遠處的謝宏博聞言連忙朝黃同濟微笑着點了下腦袋。
“嗯。”黃同濟朝謝宏博點了下腦袋,隨後又看着齊振國,皺眉道:“中醫的確有這種法子。”
齊振國聞言立時拍手叫好,在場的衆人眼神中立時閃過一絲異彩,坐在最後面的曹老爺子已經激動地握緊了拳頭,兩眼期待地望着黃同濟。
“黃老,中醫科室的謝主任對針灸之術不在行,您看,您能不能出手封住病人的穴位?”
“我恐怕也做不到啊。”黃同濟用手摸着下巴,無奈地搖了下腦袋道:“用鍼灸封住穴位是高難度的鍼灸之術,以我現在的水平,只能封住病人部分穴位,無法做到全部封住。”
封不住全部穴位,只封部分穴位,那等於沒封啊。
話音未落,在場的醫師和醫院領導們立時撫掌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