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羽墨的話,秦崢輕哼一聲,“毛都沒長開的黃毛丫頭,本公子可沒有興趣圍觀!”
季羽墨臉色一黑,霍然轉身,語帶薄怒,“那你還不快滾!”
秦崢臉色微紅,語氣卻一點都不友善,“你不能在這裡洗澡!”
季羽墨偏頭,一雙狹長鳳眼似笑非笑看他,“這裡是你家?”
秦崢對季羽墨話裡的嘲諷似未察覺,依舊堅持己見,“你不能再動這裡的任何東西!”
季羽墨輕嗤一聲,神態睥睨,“本小姐要洗澡,你沒聽清楚?”
秦崢臉色微黯,他真沒見過這麼不害臊的女子。當着一個陌生的男子,一遍一遍強調自己要洗澡,這樣真得好麼?
若非自己乃是正人君子,在這荒郊野嶺,她這一遍一遍提洗澡,早就被吃幹抹淨了!
秦崢臉色很不好看,季羽墨的臉色同樣也很不好看。
剛纔掉進泥淖裡,她這下半身都被泥包住,此刻泥巴幹在衣服上,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這讓素有潔癖的她怎麼受得了!她恨不得現在就跳進水裡去!
“你願意在這守着就在這守着吧!本小姐沒空跟你墨跡!”季羽墨頭也不回,伸手開始解束帶。
看着季羽墨居然當着自己的面兒寬衣解帶,秦崢麪皮微紅,輕哼一聲,“本公子真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姑娘!”
季羽墨懶得理他,手掌一揮,外衫被她扔在了地上。
只着中衣的季羽墨就那麼遙遙立於泉邊,豆蔻的年華,身姿卻已然嫋娜如畫,透着一股讓人窒息的美麗。
秦崢只覺一股氣血直衝腦門,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悶悶地別開腦袋,秦崢甕聲甕氣道,“你麻利些,本公子在一旁幫你守着!”
話一說完,人已經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
季羽墨輕輕挑眉,小樣兒,跟姐鬥,姐鬥不死你!
得意洋洋地揚了揚眉毛,季羽墨三下兩下除了中衣,就要踏進泉水之內。
便在這時,識海里,塔靈疾聲阻道,“不可!”
季羽墨即將邁出去的腿,僵在半空,“爲何?”
“這水,有毒……”塔靈一攤手,有些小無奈。
季羽墨緩緩收回腿,神色晦澀不明,“你怎麼知道?”
“小爺對劇毒有天生的感知能力……”塔靈小聲嘟囔着。
季羽墨面色平靜,脣角卻慢慢勾起,語氣不善,“你爲什麼不早說?!”
特麼的,姑奶奶爲洗澡差點犧牲了色相,你這會兒馬後炮,不覺得晚麼?!
塔靈只覺得一個惡寒,似乎季羽墨那兇狠的眼神能穿透她自己的神識射進來一樣。
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塔靈狗腿地道,“這毒,我有用。”
因爲心虛,塔靈都不敢自稱小爺了,態度那就一個好。
“也就是,你有辦法給本小姐把水裡的毒素清了咯?”季羽墨聽話知音,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笑眯眯地說。
塔靈點點頭,“嗯!我先去清場。你一會兒再下水!”
季羽墨不耐煩地擺擺手,“趕緊的!本小姐一秒鐘都忍不了了!”
塔靈一邊連聲應着,一邊從季羽墨體內竄出,一陣風似的掠向湖面。
隨着塔靈掠過,一股肉眼幾不可見的黑霧被它吸納入體,而湖面上,一座足有嬰兒大小的漆黑鐵塔漸漸清晰。
黑霧嫋嫋鑽入塔身之中,塔身也便漸漸變得凝實起來。
當然,這種凝實是相當於以前的虛體而言,嚴格說來,目前的鎮天浮屠塔還算不得實體。
看着這詭異玄幻的一幕,季羽墨眼神微閃。之前,她就一直在疑惑,既然鎮天浮屠塔與自己一起穿越到了這裡,自己怎麼會找不到它到底在哪裡……
原來,塔靈就是鎮天浮屠塔,而目前來看,一時半刻,塔靈還無法凝聚塔身……
不過須臾之間,塔靈心滿意足地飄到了季羽墨面前,邀功似的說,“小爺幫你清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季羽墨懶洋洋地掃了它一眼,手一揮把它收進體內,這才緩緩邁進泉水之中。
若不是她身邊有塔靈,若不是塔靈恰恰有吸收毒氣的能力。
她若貿然踏進這泉水中,後果,不堪想象!
泉水清涼,帶着初秋的寒意,季羽墨體質本就偏寒,不敢貪涼,麻利地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泥印,便想上岸。
便在這時,她感覺自進入迷蹤林體內流失的靈氣竟然慢慢恢復。
我去!難道自己真是被神眷顧的人!?
隨隨便便找個泉水洗個澡,這泉水居然是有助於修煉的!
季羽墨真心覺得,她被上天的眷顧砸懵了……
“嘿嘿,這要感謝你剛剛救的那個小傢伙!”塔靈嘿嘿一笑,買起了關子。
季羽墨泡在泉水中,一邊溫養靈力,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碧雪御水獸?”
“那小傢伙可是好寶貝呢!”塔靈露出緬懷的神色,“這裡的人只知道剝它的皮,吃它的肉,搶它的內丹,卻不知道,將其養在身邊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作用!”
季羽墨淡淡垂下眼眸,脣角微挑,“你還是不要跟我說這些了,免得小傢伙懷疑我救它是別有用心!”
塔靈幽幽一笑,“它若疑你,又怎會主動助你?”
季羽墨聞言不動聲色地笑了。
這小傢伙如此做,算不算是在投桃報李?
季羽墨本就不是磨磨唧唧的性子,別人對她好,她銘記於心。
是以,碧雪御水獸暗中助她,她並沒有點破。
將自己埋在水裡,感受着身體裡那漸漸充盈起來的靈力,季羽墨只覺得每一個毛孔都舒暢無比。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真是好啊!
就在季羽墨深深陶醉在這種靈力不斷飛漲的美妙感覺之時,一道急促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臭丫頭,你好了沒有?”
季羽墨皺皺眉頭,那個瘋男人的聲音,怎麼有點不對勁?
莫不是,出了什麼麻煩?
想到這裡,季羽墨嘩啦一聲從水裡竄出來。
身子還未落地,一件粉色的衣裳已是自空間戒指裡飛出,罩在了她身上。
等她利索地穿戴完畢,朝秦崢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臉上登時再無半點兒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