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世均下了車,在場的士兵全都動作一致地敬禮。他劍眉緊鎖,飛快地走進寺廟裡面,幾名士兵也緊跟其後。
學堂外的院子裡,正在等候的刑警隊長見他來了,立即迎上前來。
“司令!”他也行了個軍禮,蔣世均的腳步沒有停頓地往裡面走。
“什麼情況?”他口氣陰冷,刑警隊長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小跑着彙報:
“初步斷定是綁架,用了蒙汗藥,事發地點在教室講臺上,剛好學生都下課了,找不到目擊者。估計歹徒是從後門出去的,我們派了兩個小分隊進行搜查,寺廟十里以外的範圍已經全部封鎖,還在進一步擴大搜尋範圍。”
蔣世均來到教室前,跟隨姚子琳來上課的人都在此等待,紅姑和丫鬟正在給暈倒的春桃喂水。
護衛隊長也跑過來,敬了禮後,不等蔣世均發問就一股腦兒交代狀況:“司令,那歹徒趁我們在外等待的時候,把春桃姑娘引開,然後再對夫人下手的,他應該是廟裡面的工人,我們把整個寺廟的人都集中起來了。”
“全部帶過來。”蔣世均簡短地說完,徑自走進教室裡。
“是!”
蔣世均在講臺上查看着,他拿起桌面上畫着石竹花的畫紙,眼裡的陰冷又增添了幾分。他渾身籠罩着冰霜一般的肅殺氣息,讓所有站在他身邊的人都不寒而慄。
須臾之後,寺廟裡所有的人都來到教室門前,方丈和幾名和尚都得以站在屋檐下的陰影裡。剩餘的十來人分別是廟裡的廚子、清潔工、看門人、保姆和工人。
護衛隊長告訴蔣世均:“只有一個工人不在,他是負責修理牀板的臨工。”
蔣世均俊目微微眯起,冷聲道:“問清楚他的情況。”
“是。”護衛隊長隨即對工人們發問了:“那人叫什麼名字?”
工頭戰戰兢兢地回答:“只知道他叫阿昌,全名不知道……”
“什麼模樣的?”
“二十出頭……皮膚很黑,身高大概……比司令矮半個頭。”那工人還補充道:“說的是外地口音。”
“哪裡的口音?”
“有點像閩南那邊的吧,我也不清楚……”
“他住哪裡?”
“不知道……”
護衛隊長問了好幾個問題,都問不出什麼來,蔣世均讓他們先下去了。他往後門走去,幾名士兵正守在外頭,還有兩名警員。警員正蹲在地上查看路面上的痕跡,見蔣世均來了,連忙站起來行禮。
蔣世均看了看地面,那是兩道歪曲狹窄的車輪痕跡,他瞬即就有了判斷。
“黃包車。”他聲音陰沉地說道,警員點頭,一個人說道:
“歹徒應該是把夫人放在黃包車裡帶走的。”
另一人道:“前面的路面都是碎石子,看不清楚痕跡,所以無法確定他的逃跑路線。”
黃包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到手的,由此推斷,此人要不就是偷了別人的車,要不就是自己本身買了黃包車。
蔣世均對跟在身後的士兵下令:“派人到黃包車腳伕聚集的地方調查。”
“是!”士兵領命後隨即跑開。
蔣世均回到學堂的教室裡,護衛隊長和刑警隊長都在等着他的指示。他走到講臺前,上面還擺放着姚子琳沒畫完的畫,蔣世均拿起來,看着上面那栩栩如生的石竹花,眼裡即是陰冷又是心疼。
刑警隊長安慰道:“司令,歹徒只是將夫人帶走了,估計不是要害她性命的。”
“那人別有所圖。”蔣世均語氣冷凝,把姚子琳的畫收了起來。會對姚子琳出手,絕對不是要求財的,對方的目恐怕是想要挾他或者姚元禮。
目前來看……衝着他的可能性比較大。就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他政治上的敵手?還是私人恩怨?
刑警隊長又道:“司令,要進行全城搜捕嗎?”
“不用。”蔣世均果斷說道,現在部隊內部派別鬥爭日益激烈,他這方正是佔了上風的時候,若是事情鬧大,被對手知道姚子琳被綁走,絕對要趁火打劫,到時候對解救姚子琳只會更加不利。
蔣世均連續下令:“增派便衣警察到坊間調查,先把對方的身份查明。”
“是。”
“對外宣稱是失竊案,對所有出城的人員和車輛都要進行搜查。”
“是。”
“對方如果是要脅迫我,應該很快就會有進一步的行動。”蔣世均冷靜地說,他已經從一開始的震怒中恢復了過來,這種時候不能自亂陣腳,不然就會中了對方的圈套。
“是,我們會密切關注的。”
他們正說着,一名士兵領着一位中年男子進來,蔣世均認出對方是姚元禮家的僕人。男子表示姚家也知道姚子琳出事了,差他過來了解情況的,蔣世均便讓他留了下來。
蔣世均在學堂裡等待消息,期間他的勤務員送了飯菜過來——蔣世均還沒吃午飯,他想到姚子琳此刻估計也是連飯都沒得吃,她還懷着孩子,母子倆都得捱餓。
他越想越焦慮,他的妻兒現在還在受苦,他怎麼可能吃的下飯?蔣世均神色冷冽地揮手,讓對方把飯菜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