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蕭泉愕然,迫切的想詢問柳若黎,卻緊張的張不開口,好像怕一張口就會聽見什麼最不想聽見的話來。
柳若黎卻馬上會意,知道皇上擔心任薄雪,“啓稟皇上,任姐姐並無大礙,只是超勞過度昏睡了過去,皇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宣來太醫細細把脈。”
聽完柳若黎的話,安蕭泉微鬆一口氣,看着那高手抱着任薄雪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剛纔是擔心任薄雪的安危,現在卻是吃起醋來了。
“你是何人,還不快把薄雪給朕放下。”
“啓稟皇上,屬下奉命照應任小姐,若是失了禮還請皇上恕罪。”
安蕭泉輕哼一聲,把任薄雪從他的手中奪過,橫抱回了殿內。
“命太醫院的太醫以最快的速度敢來,要是慢了,小心他們的腦袋!”
安蕭泉大吼,高公公惶恐,連連稱是。
“太醫敢來之前,全部給朕退下!”
安蕭泉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暴戾之氣,久久積壓不散。
他轉頭去看牀榻之上的任薄雪,神色平靜,脣色怡紅,好似真如柳若黎所言只是超勞過度,一顆狂躁不已的心竟然漸漸安下。
安蕭泉醉心的看着他的薄雪,暗自勾起脣角的笑意,心喜他的薄雪就是如此不動聲色便能讓自己心神往之,他探下身子對着昏睡的任薄雪喃喃自語:
薄雪,我離不開你,只是爲了確保今日之事不再次發生,我不能再放任你一點不愛惜自己,如此這般爲所欲爲。
薄雪,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但是我答應你,只要過了這陣子,等你好了之後,你想要的我都答應,薄雪,莫再如此任性了,我……不想再受今日的心憂之苦。
安蕭泉緊緊握住布衾之上任薄雪的芊芊素手,心疼的撫摸任薄雪的臉頰,久久移不開眼睛。
“啓稟皇上,溫太醫到了。”高公公在殿外尖聲說道。
“還不快宣!”
聞得皇上似龍威大怒,這位太醫院資質最久,醫書最高明的溫太醫也不由得緊張不已,大步連着小跑的進了殿內,正準備叩首就聽皇上說:
“不必多禮,快來替薄雪把脈。”
“是”溫太醫硬着頭皮替任薄雪脈診,發現她只是普通的昏睡,隨即安下心來,對着皇上恭聲道:“啓稟皇上,任小姐只是勞累過度導致的一時昏睡,並無大礙,待任小姐醒後,下官開幾副養神的方子,服用幾日便可恢復。還望皇上不必過多擔心。”
“如此就好。有勞溫太醫了,退下吧。”安蕭泉終於放心。
“是,下官告退。”溫太醫雖未擡頭見皇上的臉色,但憑語氣便可知皇上對任小姐的擔心,雖早就聽聞皇上心喜任薄雪,只是沒想到竟然如此關切。
太醫走後,安蕭泉繼而又望了望任薄雪的臉色,見她並無醒來的意向,便出了殿,畢竟他知道還有大事需要馬上理出頭緒來!
“柳若黎現在在何處?”安蕭泉問向殿門口的高公公。
“柳小姐正在殿外,等候皇上發落。”
“殿前多加兩個護衛,香雲進殿照顧薄雪,其他人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
香雲本就擔憂小姐的安危,聽得皇上准許自己進殿照顧小姐,行禮過皇上之後高興都來不及就急忙進了殿。
而安蕭泉確定薄雪無事,就開始凝神枯井一事,他知道此事不簡單,背後定有多方勢力。
他不能容忍,天子腳下,自己眼前還能有人如此作亂。
遠遠的,殿外的柳若黎看着安蕭泉來到自己面前,只覺得心兒都在狂叫: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皇上,我等這一天等了不知多少個日子,皇上,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全天下的歡喜都不過如此!
柳若黎想起那些思慕安蕭泉的日子,想起那些漫天飛舞的梅花變成了清香怡人的蓮花,看着自己從滿是笑意的臉龐變成眉間帶愁的女子。
柳若黎看着自己一步一步遠離,又用盡力氣的接近,只覺得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只要安蕭泉能看看自己,只要安蕭泉能正眼看自己。
她擺出最動人的笑容,欣喜不已朝走進自己的安蕭泉奔去,“皇上是特地來看臣女的嗎?”
安蕭泉充耳不聞,一旁的高公公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尖聲說道“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行禮!”
柳若黎暗恨自己過於大意,連忙叩首謝罪:“臣女見了皇上難免有些高興,一時忘記向皇上行禮,還請皇上恕罪。”
“既是知道你有罪,就好好答應,慎言慎行如實回答。”
柳若黎木訥的跪着,惶恐皇上竟不讓自己起身,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朕問你,爲何和任薄雪一同出現在枯井處?”
“啓稟皇上,臣女特和任姐姐一起拾玉鐲,前日任姐姐不小心在此處掉了最喜愛的玉鐲,任姐姐對自己說不找到寢食難安。知道玉鐲在此處,我便前來和任姐姐一同尋找。”
平日裡,薄雪手帶的玉鐲雖說是珍貴的很,但也沒見她喜愛成這樣,寢食難安?這話未免有些言重了!
安蕭泉眼神一暗,“陳翊雪爲何在此處你可知道?”
“臣女不知,臣女雖曾與與她相交,但也只限於淡交,何況聽聞知她與任姐姐有些……”
柳若黎就是想讓安蕭泉以爲任薄雪與陳翊雪有過節,而自己是無辜的,她就是看不慣皇上因爲任薄雪昏睡那般焦急,那般擔心。
安蕭泉甚至看也不看一旁的自己,就把任薄雪抱走了,抱走的時候,柳若黎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那麼的疼、那麼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