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可汗離京,樑辰天說話算數的帶着宛如來給可汗送行。
只是宛如一進宮,就發現宮裡面的人都尊稱她爲“鳳凰夫人”還給她行禮,宛如顯然很不習慣,而且覺得特別的別捏,她有些糾結的望向樑辰天。
而樑辰天卻有幾分得意的對着她笑了笑:“朕賜你了鳳凰的稱號,以後你對這後宮的女人都不用行禮,除了皇太后,她畢竟是長輩,我們還是要尊重一下的。本來是想封你爲皇貴妃的,不過想你不拘小節,也不願意受宮規束縛,可是不給你一個稱號,讓你見人就跪,朕又覺得委屈了你,就賜你鳳凰稱號,你雖然沒有皇后的權利,不過卻免了你對皇后的跪禮。”
他有幾分邀功的味道,宛如卻並不領情:“陛下說過不強迫妾身的,這夫人的稱號是什麼意思。”
“只是個稱號而已,卻並沒有把你納入後宮,也沒有刻玉碟,這個不算強人所難吧!”樑辰天討好的摟了一下宛如的肩膀。
宛如還是糾結了一下:“只是陛下,不覺得鳳凰兩個字太俗氣了嗎?而且妾身對羽毛過敏。”
樑辰天低低呵笑起來,側身捧起宛如的臉,深深的看着宛如,目光中滿是令人幾欲沉溺不願意自拔的溫柔,宛如甚至有一種他看見她孟綺蘭靈魂的錯覺,就聽見他說道:“朕覺得你很像一隻鳳凰,雖然你拼命的在掩蓋你的光芒,只是稍微不注意就會流露出,你的流光溢彩。”
宛如聽了一愣,他真的可以看見她的靈魂?她是在有意的在掩飾,只是她做了十幾年的皇后,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被萬萬人捧着的皇后,很多東西已經深入到了骨髓裡面,讓她想改也改不了。
“朕有時候覺得,你比皇后更像皇后。”他望着她癡癡的笑了笑:“不知道是朕的錯覺,還是因爲朕太想擁有你了。”
“肯定是錯覺。”宛如立馬咬着牙堅定的說道:“妾身只是一位王妃,那裡會有皇后那雍容大氣母儀天下的氣度。”
“可是朕卻覺得,紅色的鳳袍,你穿上肯定會無比的好看。”說着樑辰天看着她的目光更加的熾熱了,好像已經看見她身穿紅色的鳳袍,頭戴鳳冠的樣子。宛如猜得出他此刻在想什麼,從前的她就是最喜歡穿紅色的裙子,而現在的她清淡了很多,總是着素色。
“只是妾身素來不喜歡太過豔麗的顏色。”宛如就聽見樑辰天微微嘆了口氣,吻了吻她的額頭:“下次試試吧,相信小如會喜歡的。”他的語氣有不容拒絕的霸道。
他這是要把她打造成,和過去完全一樣的自己嗎?宛如嘲諷的笑了笑。
就在這時,宛如看見不遠處過來一個人,他在看見宛如的一瞬間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樑辰天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可汗。”宛如輕呼一聲,想要掙脫樑辰天的手臂,顯然力不從心,只能尷尬的看向他。
平時豪氣沖天的可汗,此時也有些躊躇,不過他還是走到了宛如的面前:“宛如你和他在一起,是你自願的嗎?”
宛如苦笑了一下,自願又如何,不自願又如何,還不都是一樣的結局。
“宛如,你如果不是自願的,本王願意……”可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宛如打斷了:“可汗願意幹什麼,是豁出性命,還是拼死保護,只是就這樣也不會改變什麼吧。聽說可汗納了一位新的王妃,還是帶着新王妃好好的回去過日子吧,你從前的深情厚誼,宛如銘記在心感激不盡。”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可汗,她看的出,可汗的眼神在慢慢的鬆動,從堅定到猶豫到不確定,他並不欠她什麼的,按說他對她還有收留之恩,她爲人毒辣但也絕對不會恩將仇報,讓他爲了她遭遇不該有的事情。
可汗垂下了眼簾不在看她,表情上說不出的愧疚,綺蘭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汗你不用內疚什麼,你並不欠宛如的,反而是宛如欠可汗良多,卻無以爲報。”她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汗更加的不自在了,他豪邁的草原勇士,還是第一次露出這副樣子,宛如心裡也不好受,繼續的說道:“可以見見可汗的新王妃嗎?”
可汗點了點頭,轉到宸佑宮的偏殿,就見一位妙齡女子端坐在屋內,身穿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宛如感嘆,這樑辰天還真沒有虧待這可汗,竟然送出這樣絕色的女人,也不知道他心底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她撇了一眼旁邊的樑辰天,想看看他扼腕的表情,只是他的目光全部都投在她的身上,好像半點別人都分不走的樣子。見宛如看過來,還露出一個邀功的表情,好像在問她,安排的她可否滿意。
宛如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趕緊扭頭不看他。
女子見宛如開始有些害怕,怕她來責怪自己搶了她的男人,不過見宛如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才慢慢的放心下來,起身給樑辰天和宛如見禮:“參見皇上、鳳凰夫人,皇上萬歲,夫人千歲。”
宛如親自扶她起來,親切的說道:“姑娘你可是好福氣,能成爲可汗的王妃,要知道惜福,以後好好的照顧可汗。”她這話是寬慰女子的,可是樑辰天聽了卻明顯不爽,怎麼嫁他就是沒有福氣了嗎?
女子輕輕的“嗯”了一聲:“妾身自知自己好福氣,能被可汗看入眼,日後一定好好的伺候好可汗,夫人放心。”
女子現在已經過了少女最愛做夢的年紀,當然知道什麼對自己是最好的,不然她也不會設計偶遇可汗。
她十五歲入宮,那時候正是青春年少,最是自以爲是的年紀,以爲她這絕色的容貌,肯定會得到盛寵,光耀門庭,只是後來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她絕色就有人傾城,眼見年華逝去,五年的時間,她能看見皇上一眼的機會都屈指可數,她想她難道要註定老死在這皇宮中,沒有想到事情還會有轉機,可汗雖然不如皇上的權勢,也不如皇上的英俊,不過卻實實在在的是她的男人了,何況最近嘗試了閨房的樂趣,更是一顆心都掛在了可汗的身上,草原上的男人真的是強壯有力。
宛如看着女子滿是愛慕的眼神看着可汗,她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這個時候皇上安排太監宣旨,收了這位女子爲義女,並且賞賜了嫁妝無數,女人激動的叩謝皇恩。
其實能活着跟可汗離開,她已經很滿足了,現在竟然還被皇上收爲了義女,以公主的身份下嫁給可汗,這是何等的榮耀呀。可汗也對着樑辰天抱拳,表現感謝,雖然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宛如被他佔去,不過見宛如的樣子,也不全然是不樂意。
宛如聽了這個旨意,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嘴角,這個樑辰天是不是也太惡趣味了,認作義妹不行嗎,偏偏要認作義女,這不存心要佔可汗的便宜,讓可汗給他當兒子嗎?只是這個可汗還傻不拉幾的跟他說謝謝,真是一個心眼實在的好男人呀。只是他們註定是有緣無分。
給可汗送行的時候,樑辰天攜宛如和幾位近臣登上了城牆,宛如看着可汗離去的身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轉了這麼大一圈,竟然還是又站在了樑辰天的身邊,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嗎?
宛如雖然面子上表情從容,可是心裡卻思緒萬千,在城牆上站了半日,看見他離開後,頓時就覺得筋疲力盡,腳步虛浮。樑辰天看在了眼裡,要扶着她去宸佑宮休息。
不過宛如拒絕了,她還是想早些回梧桐山莊,可是剛下城牆,就覺得一股子熱浪撲面而來,她的腳步亂了一下,隨即站直,腦袋裡面卻一片空茫,走了幾步覺得腳下發軟,晃晃腦袋,緩緩步行,突然得眼前一黑,四肢如被抽離了力氣一樣緩慢滑到,她感覺到樑辰天把她摟在了懷裡,聽見耳邊響起急促的聲音:“小如……你怎麼了……小如……”聲音裡面滿是心急如焚。
陷入昏迷前,宛如模模糊糊的想,他在身邊也不是全無壞處,至少此刻不用往地上摔,只是她的身體什麼時候又這麼虛弱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時間,宛如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暗下來了。屋內點着紅色的蠟燭,朦朦朧朧的將宸佑宮寢宮凸顯出來,宛如先是愣愣的看了幾眼,然後就笑了,她本來立誓再也不要睡,這幾千個女人睡過的牀上了,而此時她竟然又躺在了上面。老天抓弄起人來也是這麼惡趣味。
不過她卻慢慢的發現這牀,並不是她以前的牀,而是從前鳳寰宮的鳳牀,竟然被樑辰天搬到了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