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教官!”
“表哥!”
硝煙瀰漫中,一羣被戰火燻黑了臉龐的特種兵衝向柳維平三個,瞬間將他們三個包圍了,一聲聲驚喜次集的歡呼,一張張臉龐上喜悅萬分的笑容,讓不知道在鬼‘門’關打了幾次滾的柳維平和柳哲感動萬分,真想將每一個傷痕累累的兄弟狠狠的擁入懷裡,但是現在他們都沒有這樣的力氣了。柳維平虛弱的罵了一句:“靠,你們還知道要來救人啊?你們要是再來晚一點,就只能給老子收屍了!”
少林小兵說:“教官這不能怪我們,我們已經拼盡了全力,幾乎圍着西德打了一圈,跟德國國防軍打,跟英國法國的特種部隊打,跟cia的特工明爭暗鬥,把下輩子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殺出一條血路打到這裡來······”
柳維平說:“辛苦你們了。”他的目光從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逐一劃過,發現少了好多無比熟悉的面孔。他問:“灰狼呢?獵犬呢?還有蝰蛇、山鷹、箭手、毒蠍、棕熊·····他們哪裡去了?”
羅愛國的聲音微微顫抖:“他們都去了······在過去的十天裡,我們一邊與北約特種部隊和蘇聯特種部隊惡戰,一邊衝破德國國防軍的防線,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我們衝破了德軍八道防線,跟北約和蘇聯的影子部隊打了二十六場大大小小的仗,一共有十一名弟兄倒在了德國。”
柳維平眸中掠過一絲徹骨的痛楚,嘎聲說:“我是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的,這筆賬,我遲早要跟北約和蘇聯算清楚!”
柳哲說:“先別說了,我們還是趕緊轉移吧,此地不宜久留!”
羅愛國說:“對,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德國。今天這一仗打得太兇,死了好幾百人,整個北約都已經震怒,在這片土地上,再也沒有一寸安全的地方了,我們再不走,遲早會被他們挖出來,最終死無葬身之地的。”他指向娜塔莉婭:“她怎麼處理?”
這位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永遠是那樣的冷酷,即便是明知道這個‘女’孩子陪伴柳維平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日子,他的心也不會稍稍軟化,“處理”兩個字再明確不過的證明了他在戰場處的冷酷無情。娜塔莉婭雖然聽不懂漢語,但是那帶着一絲殺意的語氣還是讓她瑟縮了一下,不安的躲到了柳維平身後。
柳維平說:“帶上她,一起走。”
大家明顯的愣了一下。
柳維平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帶上她,一起走。”
也只能這樣做了。少林小兵做了一副擔架,扶着柳維平躺下,大家擡起他快速鑽進了山林裡。
在擔架上,柳維平得知兩個噩耗:
韓雅潔在獲知他乘坐的飛機墜毀之後,孤身一人潛入了蘇聯,誓要爲他報仇!
哈爾濱已經失守,蘇軍的裝甲洪流沿着鐵路洶涌而來,第16集團軍苦戰三日三夜,傷亡過萬,防線最終還是被野蠻地撞開,再加上先期迂迴到松原和吉林、舒蘭的兩個戰略集團軍,蘇軍已經對長‘春’形成了合圍!
哈爾濱是共和國在北方的橋頭堡壘,冰城一失,整個東北大平原都赤‘裸’‘裸’的暴‘露’在蘇軍的兵鋒之下,幾乎無險可守了。最糟糕的是,蘇聯外‘蒙’方面軍大約四十個師的龐大兵力已經席捲了內‘蒙’古大平原,正在猛攻燕山防線,試圖拿下承德、張家口!承德和張家口一失,基本可以判定共和國已經徹底失敗,張家口是北京的西大‘門’,而承德一失,山海關和秦皇島也暴‘露’在蘇軍的炮口之下,通往東北的大鐵路將被徹底截斷,關內與關外的聯繫就此被遮住,到那時候,不說能否守得住東北,東北那百萬大軍能不能撤回來都成大問題了。
“我們也進行過幾次反攻,並且取得了不小的戰果。”羅愛國說,“但是蘇聯人似乎並沒有把這點損失放在眼裡······蘇聯已經瘋了,他們把自己所能動員的軍事力量全壓到了遠東,似乎要跟我們決一死戰!中央在蘇聯從東德撤軍之後在外‘蒙’進行軍事試探,是一大敗筆啊!”
柳維平澀澀的一笑:“就算我們不動外‘蒙’又能怎麼樣?蘇聯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除了軍隊和導彈之外幾乎一無所有了,他們不想就此完蛋,就必須發動戰爭,打垮我們與北約對他們的東西夾擊之勢,從外國掠奪資源,好讓蘇聯緩一口氣,否則鐵定是完蛋!很不幸,他們選中了我們,因爲我們比北約弱······”他頓了頓,問:“蘭州軍區有沒有什麼動靜?”
羅愛國搖頭:“沒有。非但沒有動靜,中央還把蘭州軍區的主力第21集團軍‘抽’調到了河南,現在蘭州軍區兵力倒是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武警師和民兵師,一個完整的集團軍都沒有!萬一蘇軍向新疆發動進攻,只需要兩個集團軍就能將蘭州軍區打垮了!也許是知道蘭州軍區實力太弱,蘇聯很放心,才遲遲沒有向新疆發動大規模進攻吧。”
柳維平又問:“那西伯利亞大鐵路呢?有沒有對這條大鐵路採取過破壞行動?”
羅愛國還是搖頭:“沒有,由始至終都沒有。各
軍區特種部隊不知道多少次向中央請戰,說哪怕拼個全軍覆沒,也要將西伯利亞大鐵路鬧個天翻地覆,可是中央一次次以西伯利亞大鐵路戒備太過森嚴,難以滲透爲由,拒絕了我們的請戰。”說到這裡,這位冷酷的指揮官也‘露’出了一絲怒意:“真不知道上頭是怎麼回事,好像都不會打仗了,連痛打七寸都忘記了,只知道一味的防守!們的陸軍和空軍都拼不過蘇聯人,我就不信我們的特種部隊還拼不過蘇聯的鐵道部隊!不就是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在我們全軍覆沒之前,西伯利亞大鐵路上也將被屍體和扭曲的列車殘骸堵塞,值了!”
柳維平低聲自語:“不能動西伯利亞大鐵路啊······正面硬拼我們拼不過,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奇制勝,現在要是動了西伯利亞大鐵路,我們就連出奇制勝的機會都沒有了······”
當然,也不全是壞消息,羅愛國也帶來了好消息:
最近一個月以來,蘇聯拜科努爾航天中心火箭發‘射’接連失敗,損失慘重!
蘇聯曾是航天界的巨人,第一個成功發‘射’人類歷史上第一枚洲際導彈,第一個把衛星送入太空,第一個把宇航員送入太空······蘇聯在航天領域的雄厚實力曾讓北約膽寒。然而沒有永遠的強者,當蘇聯航天工業之父科羅廖夫逝世之後,蘇聯航天界就陷入了漫長的‘迷’茫和停頓,將歷史上第一次登月的殊榮拱手讓給了美國人不說,n1火箭連失敗更在蘇聯航天人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開戰之後,蘇聯拜科努爾航天中心在一個月之內進行了五次發‘射’,結果只成功了兩次,其餘三次都以慘敗告終,一枚枚擎天柱般的火箭變成了惡魔一般的火球,點燃了發‘射’場上的一切,包括數十名航天專家和技術人員的身體。誰也不知道蘇聯航天界爲什麼如此急迫,明知道n1火箭靠不住還堅持用它進行高強度的發‘射’,以致於事故頻發,招來一片幸災樂禍的嘲笑聲,但有一樣是可以肯定的:蘇聯航天部想幹的事情對於促進經濟發展世界和平絕對沒有一星半點的好處!
所以,每一次發‘射’失敗,蘇聯都讓大家嘲笑得很慘。
還有一個好消息:韓雅潔還活着,並且於一個星期之前把一枚地雷裝在蘇軍一名中將的轉車座椅之下,當場將這位中將給炸飛了。
聽了這個好消息,柳維平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還好,情況看起來還不算太糟糕。
“我們怎麼離開德國?”他問。
少林小兵說:“有兩艘潛艇在大西洋等着我們,只要我們能
逃到公海並且發出信號,潛艇馬上過來接應。”
柳哲眉頭一皺:“潛艇太慢了!潛艇想要突破一條條島嶼鏈回到北京,最快也得兩個多月,到那時候,國內的形勢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少林小兵苦笑:“這已經是我們所能想到的最穩妥的辦法了。事實上,即使是這樣我們也不見得能成功,德國已經變成了火‘藥’桶,北約大軍和特工雲集,沒有他們同意,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柳哲嘆了口氣:“說的也是······唉,要是能搞到一架飛機就好了!”
柳維平苦笑:“就算能搞到飛機也逃不掉,只怕飛機還沒有到達公海,就已經被擊少了。算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休息一下,等恢復了元氣再想辦法吧。”話是這樣說,他眼裡的焦灼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他做夢都想回國,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回去,但是現在危機四伏,一日數驚,他甚至不能去向大使館求助,否則極有可能給大使館帶來滅頂之災,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逃離德國,談何容易!?
“也許你們可以先到我家去。”跟柳維平聊了幾句,得知他內心的煎熬之後,娜塔莉婭主動建議,“我爸是歐洲有名的銀行家,就算是總理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在我家,也許你們會安全一些。”
柳維平說:“怕只怕我們會給你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娜塔莉婭說:“不會的,我們比羅爾家族在歐洲繁衍了七百多年,根深蒂固,在黑白兩道都佔有主導地位,如果我們家族倒下了,整個歐洲將會陷入極度的‘混’‘亂’之中,我想不管是北約還是蘇聯,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吧?”她小心的跳過一個水坑,笑,“蘇聯現在都還欠着我們家族一百五十億美元的債沒還呢,動我們?克里姆林宮就不怕有人上‘門’追債啊?”
一個家族居然能讓蘇聯欠下數以百億計的債務,這樣的財力也算得上是駭人了,柳維平不再猶豫,接受了她的幫助。整支部隊在山區東躲西藏,躲避着隔三差五從頭頂掠過的直升機,躲避着從上空呼嘯而過的偵察機和轟炸機,躲避着獵犬般在山林中搜索的北約特種部隊,一日數驚,無夜不戰。北約已經紅了眼,撒出去的特種部隊比螞蟻還多,不管怎麼躲都沒有辦法將他們甩開一天路程,一旦被他們咬住,最多十分鐘,武裝直升機就到了,想跑也跑不掉了。而這支平均年齡超過三十五歲的特種部隊也讓娜塔莉婭大開眼界,一支支北約特種部隊追上來,一次次被他們反手全殲,伏擊戰、狼襲戰、地雷戰、
狙擊戰、投毒、縱火······一場場血腥殘酷、把戰爭藝術應用到了極致的戰鬥讓她大開眼界 :
原來人可以強悍到這種地步!
原來人可以狡猾到這種地步!
轉戰數日,雙方都筋疲力盡了,但北約特種部隊還是沒有放棄,仍舊咬着不放。在一條流淌着冷泉瀰漫着霧氣的山谷中,已經被‘逼’出火來的華軍特種部隊停了下來,與等候在那裡的海外諜報縱隊一支突擊隊會合,着冷得徹骨的泉水,嚼着生魚‘肉’,等待北約特種部隊過來。七個小時後,北約特種部隊和近一個營的山地輕步兵氣喘吁吁的過來了,雙方爆發一場空前慘烈的‘激’戰。雙方兵力之比爲二十比一,火炮數量之比高達十五比一,北約方面佔有絕對優勢,乍看上去彷彿可以輕輕鬆鬆的將這股華軍特種兵輾個粉碎,但是打起來卻不是這麼回事。當他們全部進入山谷之後,海外諜報縱隊的特工引爆了埋設在山谷兩邊峭壁之上的炸‘藥’,數十公斤被刻意安放在鬆脫的岩石底部的烈‘性’炸‘藥’炸得地動山搖,幾百噸土石泥石流般傾泄而下,上百名山地兵僅僅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成了團團‘肉’醬。接着槍聲四起,子彈從四面八方瓢潑而來,北約士兵甚至聽到了107火箭炮的尖嘯聲!華國特工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搞到了十二支107毫米火箭炮的發‘射’管和大批火箭彈,火力全開之下,將涌入山谷的敵人炸得人仰馬翻!這也是華軍特種部隊僅有的一點可以倚仗的遠程火力,打光了這些炮彈,就再也無巧可取,只能硬碰了。
這是一場無所不用其極的惡戰,北約士兵隨叫隨到的直升機甚至戰鬥轟炸機投下的炸彈炸得山崩地裂,不時有突擊隊員在一聲不甘的狂嗥中被爆炸‘波’拋向高空,直到深夜,整個山區都被大霧籠罩並且下起大雨,來自空中的威脅才暫時消失。在密得睜不開眼的雨幕之中,一羣最爲強悍的軍人像發了狂的野獸,在山谷之中追逐廝殺,一條條生命就此消逝。華軍特工事先佈設在山谷裡的雷場和陷阱給北約士兵帶來了巨大的麻煩,每一寸地面都可能埋着一枚能將人的腳掌刺個對穿的反傘兵鋼錐,每一叢青草下面都有可能有一個深深的底部‘插’滿竹籤的陷阱,看似隨意扔在地上的老鼠夾子能輕鬆將人的腳掌輕輕咬掉!最倒黴的是很多山地兵因爲口渴,趴在泉眼旁邊猛灌,結果二十分鐘不到就口吐白沫,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瘋了似的用自動步槍朝戰友狂掃,最終死在了戰友槍下————當然,在他們倒下之前,也至少有幾名甚至十幾名戰友讓他們給撂倒了。華國特工在這些泉水裡灑了一種要命的興奮
劑,只要喝上一點點,整個人就會喪失理智,變成一頭嗜血野獸,不知道多少山地兵甚至特種兵就這樣栽在了這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之下。苦戰到凌晨三點,北約特種兵最終還是把人跟丟了,坐在泥濘之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面‘色’蒼白的打量同伴們,這才發現,他們只有十幾個人還能站着了,二十多公里的山谷中躺滿了血‘肉’模糊的屍體和輾轉哀號的傷員,他們幾乎全軍覆沒,而只在戰場上找到十六具華國突擊隊員的屍體。
這一仗讓整個北約爲之震駭,直到柳維平他們走出山區,都不敢再去招惹他們。
甩掉了討厭的尾巴後,經過數日輾轉,柳維平一行抵達娜塔莉婭的老家,一座靠近比利時的城市,他們暫時安全了。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一個可怕的噩耗傳來,幾乎打垮了這些累得幾乎連腰都‘挺’不直了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