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軍團海上平臺的起重機伸出長長的吊臂,將貨輪上的集裝箱一個個的吊過來,打開,一枚枚460毫米口徑重炮炮彈迎着夕陽,閃耀出令人心悸的寒冷光芒。-特別是看到上面那個腥紅的骷髏標誌之後,這股寒氣就更濃了,動彈手每一個動作都儘可能的輕快,將這些要命的炮彈送進彈‘藥’庫裡,唯恐磕着碰着,一不小心炸了就慘了!
柳軍有點納悶:“表姐,這些特種炮彈是什麼來歷,爲什麼大家看上去似乎都很怕它?”
程‘吟’蹙着眉頭說:“我也不知道,反正聽我爺爺說,這是一種殺傷力空前酷烈的武器,威力堪比核彈······哎呀,別說這些了,走,到那邊坐坐。”不容分說,硬把柳軍拉到海上平臺甲板邊緣,坐下,欣賞着海上落日的美景,悠哉悠哉。柳哲笑笑,帶程興華到他的指揮部,爲老博士接風洗塵。
天漸漸黑了。
“老大,我看到一條狗,要不要一槍斃了他,我們兄弟幾個好好的加點菜?”
“老大,我發現了一位大美‘女’,身材皮膚都是極好的,絕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我拿腦袋擔保······可惜我找不到她的腦袋在哪裡。”
“山東,你那邊有沒有動靜?我這邊連只活‘雞’都找不到,好無聊啊!”
風從廢墟吹過,濃煙垃圾飛揚起來,菸灰漫天,一切看上去都是黑糊糊的,就連我們的臉也不例外,全身上下就兩顆牙還是白的了。這片廢墟不知道被炮彈和航空炸彈犁了多少次,連‘混’凝土地面都被燒成了黑‘色’粉末,風一吹,跟黑‘色’的霧一樣瀰漫在半空,吸上一口就咳個不停,那股硝煙味嗆得嗓子火灼一樣痛。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滾滾濃煙和正在燃燒的高樓大廈,時不時有一幢大樓轟然倒塌,煙塵沖天,聲如雷震,真叫人膽戰心驚。不過在經歷了東京之戰和雅加達之戰之後,我們對這些煉獄般的情景早已習以爲常了。現在整個特戰師幾千名士兵正慢慢的朝着仙台市中心搜索前進,爲了更好的找到那幫躲在地下的傢伙,我們帶來了大量搜救犬,這些鼻子耳朵都極靈,而且受過專業訓練的傢伙是抗震救災中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但是現在它們成了倭軍的噩夢,稍有動靜它們就會衝過去,我們馬上跟上,找到地下工事的入口,然後噴火兵抄傢伙就幹,一條火龍竄進去,裡面往往就會傳出淒厲之極的慘叫聲。如果那個地下工事夠深夠大,噴火兵奈何不了它,就調噴火坦克,或者往裡面扔窒息彈。在表面陣地失守之後,地下陣地也很難守得住,東京之戰就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倭軍似乎沒有吸取東京之戰的教訓,仍是老一套。不過,就算他們想改變打法也辦不到,十幾個炮兵團日夜不停的轟擊仙台,一些地方的粉末狀浮土深達一米多,別說東瀛武士,就算是變形金鋼也炸成零件了,表面陣地根本沒法守,他們明知道全部縮在地下只能捱打,還是得老老實實的躲在地下工事裡堅持着,等到晚上再趁機反攻。
小廣西不斷跟大家分享着他的新發現,由於說個不停,他現在連牙齒都是黑的了。這傢伙的審美觀實在是令人絕望,他的新發現無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我都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起來了!當他興致勃勃的向我們描述一名東瀛士兵掛在高壓線上電成焦炭,從肚臍裡噴出火來的奇異畫面的時候,連少林小兵都對他忍無可忍了,怒吼:“死猴子,給老子閉嘴!再不閉嘴我就用磚頭把你的‘門’牙敲下來!”
千米開外,小廣西脖子一縮,悻悻的說:“我不是怕你們無聊嘛······好吧,不說就不說,我悶死你們!”真的閉上嘴巴了。
我看了一眼前方被炸得千瘡百孔的仙台酒店大樓,對少林小兵說:“師長,天快要黑了,我們還是暫時停止前進,以酒店爲中心建立防禦陣地吧。你知道,那幫死倭豬一到天黑就造反了,我們不得不防啊!”
少林小兵心不在焉的說:“你拿主意吧。”
我差點一跤摔倒,到底誰纔是師長啊?算了,趕緊讓我的團建立防禦陣地吧。
特戰師三個團紛紛停止前進,開始鞏固陣地,準備應對敵軍的夜襲。
時針指到了晚上九點。
仙台市區的白晝跟黑夜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從城市上空飛過的戰機每五鍾投下一批照明彈,照明彈懸在半空嘶嘶燃燒,彷彿無數個小小的太陽,將仙台照得亮如白晝,廢墟里一片死寂,殘存的建築物在強光是時隱時現,整個城市跟鬼城一般。儘管特戰師的士兵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置身其中,還是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在地下,橫山少佐將最後一個彈匣裝滿,‘插’入口袋裡,站了起來,挨個拍打士兵們的頭盔,示意他們準備戰鬥。堂本也在幹同樣的事情,一羣羣士兵帶着麻木的表情跟在軍官兵面,貓着腰走向出口,去迎接他們的最後一戰,一股悲愴的氣氛緩緩揚起。在一些還沒有被破壞的出口,一‘門’‘門’火炮被推了出去,‘露’出了長長的炮管。躲在地下他們很難觀察地面陣地,但是不要緊,座標早就計算好了,他們要做的,只是裝彈,然後開火而已。
轟!
轟!!
轟!!!
潛伏在廢墟中的華軍士兵突然聽到了迫擊炮炮彈破空飛行時特有的尖嘯聲,還沒來得及看看炮彈是從哪裡打來的,炮彈便像冰雹一樣落在廢墟里,遍地炸開,火光翻騰,彈片密密麻麻的四下飛濺,連帶以爆速向四周濺‘射’的,是‘混’凝土碎片和鋼筋,捱上了就是一個血‘洞’!一發炮彈擊中了一個機槍堡壘,架在那裡的高平兩用重機槍被掀起幾米高再重重的砸在地上,頓時變了形,機槍手和副‘射’手被彈片和被引爆的機槍子彈打中,身上冒出一團團血霧,幾乎支離破碎!
我看了看無人機發回來的圖片,氣得破口大罵:“‘操’,又是該死的迫擊炮!”這鬼玩意兒實在太討厭了,倭軍將120毫米迫擊炮藏在地下,就藏在‘洞’口附近,逮着機會就開兩炮,然後溜之大吉,我們只有乾瞪眼的份!
少林小兵嘿嘿笑着:“讓空軍用凝固汽油彈對所有迫擊炮堡壘進行地毯式轟炸,把這些老鼠燒成灰!”
我抄起對講機正想呼叫,四下裡一片“班載”的狂叫聲,歇斯底里的,就像是無數頭餓瘋了的狼發出來的嚎叫,藉着炮彈爆炸的火光,我分明看到,在各個角落,東瀛士兵正嚎叫着蜂擁而來,無數把刺刀反‘射’着炮彈爆炸的強光,彷彿一大片一大片鋼鐵叢林,瞬間覆蓋了大地!好傢伙,這幫倭豬準是瘋了,都什麼年代了還跟我們玩萬歲衝鋒這套!我二話不說,下令:“開火!”
噠噠噠噠噠————
二三十‘挺’十二點七毫米口徑高平兩用重機槍和四‘門’20毫米速‘射’炮同時開火,拋殼噴泉般噴濺而出,高‘射’機槍子彈和速‘射’炮炮彈以每秒鐘幾十分的‘射’速傾泄而出,將整個防區覆蓋在密不透風的火力網之中。如果在白天,我們將可以看到倭軍的鋒線像是炸開了無數枚紅‘色’煙霧彈,又像是被鑿開了一口口血‘色’噴泉,衝在前面的士兵一叢叢的中彈,高‘射’機槍子彈將他們的身體狠狠撕裂,濺起一蓬蓬血雨,速‘射’炮炮彈則直接將他們炸成一堆四下紛飛的碎‘肉’,在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中,血漿,碎骨,裂肢,內臟碎片甚至腦漿從倭軍士兵身上高高噴起,慘烈之極。迫擊炮炮彈帶着駭人的尖叫聲飛出去,一頭紮在他們中間,爆炸氣‘浪’將東瀛士兵的身體撕裂,拋起,尖銳而炙熱的彈片狠狠掃過,撕裂東瀛士兵的身體,放出大股污血,有不少人被炸斷了‘腿’,倒在地上哀號,後面的人看都不看,徑直從他們身上甚至筋骨畢‘露’的斷‘腿’上踩過,慘叫聲越發的撕心裂肺。而在小廣西和山東的防區,同樣是槍炮聲震天動彈,高‘射’機槍發‘射’的曳光彈在廢墟中穿織成一張炫目的火網,‘陰’影處很多狂呼萬歲朝他們陣地撲去的身影被無情的截斷,內臟‘亂’飛。
轟!!!
打得正凶,地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門’速‘射’炮的‘射’手目瞪口呆的看到厚厚的‘混’凝土地面粉碎開來,大塊‘混’凝土碎片‘混’合着火焰形成死亡風暴朝他席捲而來,一下刻,他和整個班的戰友連同速‘射’炮一起裹在‘混’凝土碎片團裡飛到了半空。緊接着,幾聲巨響接踵而來,火光和煙柱騰起幾層樓那麼高,好幾‘挺’高平兩用重機槍連同‘射’手一起被炸成了碎片,被爆炸氣‘浪’拋起老高再四散飄落,瀝下一陣血雨。這幫該死的倭豬,居然在我們腳底下堆放了大量炸彈,將我們的陣地變成了火‘藥’桶!好在,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火力佈置,這幾次爆炸都有點碰運氣的成份在裡面,絕大多數機槍火力點是沒法炸的,地道沒挖到那裡呢!但是一連被炸掉了這麼多重機槍火力點,我們的火力網出現了漏‘洞’,倭軍看到機會來了,狂呼聲震天動地,漲朝似的往火力網的缺口涌來!
堂本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他的額頭上扎着布條,上面用血寫着“必勝”兩個字,很是顯眼。他是幸運的,重機槍來回掃‘射’,他身邊的士兵一片片的倒下,硬是沒有一發子彈打在他的身上。一串輕槍機子彈打過來,打得地面浮塵直冒,他也不理會,撲到一堵斷牆後面擎起手中的一次‘性’火箭筒瞄準百米開外一‘挺’正在瘋狂咆哮的重機槍,冷靜擊發。火箭彈帶着一溜火光飛了過去,重重的撞在重機槍的護盾上,轟!這‘挺’重機槍被炸成了零件,機槍‘射’手渾身是血向後直飛出去。堂本扔掉火箭筒,一揚衝鋒槍,衝跟在後面的橫山叫:“衝啊!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衝上去,用刺刀捅死他們!”
話音未落,他正對面一幢危房的窗口裡迸出一團火光,動靜真夠大的,像是一‘門’輕型火箭炮在開火,一發十二點七毫米口徑步槍子彈‘激’‘射’而來,打穿了厚厚的牆壁貫入堂本的‘胸’口,變形的彈頭在他體內炸開,堂本只覺得身體一輕,向後飛了出去,翻了個筋斗摔在四五米開外的地方,他吃力的擡起頭,看到自己下半身還留在原地。可怕的、無以倫比的劇痛襲來,他噴出一大口血,帶着一絲無奈閉上了眼睛,臨死之際,他最後一個念頭是:“我死了,弟弟怎麼辦?”
“堂本君————”
橫山發出一聲嚎叫,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抱住堂本搖動着他的頭。可惜堂本已經停止了呼吸,任他怎麼搖晃都不會睜開眼睛了。他失去了理智,狂叫:“我跟你們拼了!”擎起刺刀迎着無數噴吐着火舌的槍口不要命的衝了過去,馬上,呼嘯而來的金屬風暴將他的身體撕得粉碎,血雨紛飛,淅瀝瀝的灑落在方圓數米處,除了一些碎‘肉’和麪片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正和柳軍坐在海上平臺上說着話的程‘吟’突然聽到仙台方向炮聲隆隆,驚訝的遁聲望去,只見那邊強光不斷閃耀,震響如滾雷,曳光彈像一羣羣螢火蟲在夜空中狂飛‘亂’舞,一條條火柱拔地而起,她不禁驚歎:“好美,好壯觀!”
柳軍有些詫異的看着她:“很美?”
程‘吟’點頭:“對啊,你不覺得曳光彈在夜空中飛舞的情景很有詩意嗎?”
柳軍差點沒吐血。男生和‘女’生的思維模式根本就不是一個星球的,甚至不是一個星系的,這話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