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林間穿梭,發出嗖嗖聲響,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暗紅‘色’的流線。火箭彈接二連三的習過來,打在地上就炸出一個大坑,打中樹木則將大樹攔腰炸斷,在爆炸聲中,一棵棵大樹轟然倒下,那聲勢十分駭人。爪窪特種兵頂着彈雨,護着總統亡命逃奔,華軍偵察兵就追在後面,子彈成串的飛向他們的腰脊,每隔十幾米就要撂下一具屍體或者一名垂死掙扎的傷兵。幸運的是前面沒有發現華軍偵察兵,這條路暫時還是安全的,只要加快腳步,他們還有機會在華軍追上來之前逃脫。爪窪特種兵這次真的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在林中飛快的迂迴奔跑,甚至抓着一根樹藤嗖一下就‘蕩’出幾米遠,捷如猿猴————不愧是猴子!兩‘挺’機槍‘交’替掩護,邊跑邊往後面掃‘射’,打得相當準,往往華軍偵察兵剛剛‘露’面,子彈就掃了過來,再加上一名扛着m21狙擊步槍的狙擊手不要命的狙擊,華軍偵察兵一時間不敢‘逼’得太緊,距離越拉越遠。這讓大家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這條命算是掙扎出來了,只要能甩開華軍,憑着熟悉地形的優勢,他們總能逃出去的。
然而,越危險的陷阱往往看上去越安全,這次也不例外。
傾聽着槍聲越來越近,偵察營一連二排排長‘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的喃喃低語中,兩名爪窪特種兵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內。他沒有動,因爲時機還不成熟悉。那兩名爪窪特種兵恐怕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只是稍稍感覺不對就用衝鋒槍朝四周‘亂’掃,甚至投出手雷,企圖用這種‘浪’費彈‘藥’的舉動威脅可能存在的伏擊者:我們已經發現你們了!二排隱蔽得極好,僞裝也做得不錯,這一通掃‘射’全打到了空氣。‘浪’費了幾十發衝鋒槍子彈和三四枚手雷,確定這片地區沒有危險後,那兩名斥侯打出了“安全”的信號。衆多特種兵架着幾名喘得像跑了十公里的水牛一樣的大人物,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企圖全速通過,然而,悲劇發生了————
二排長確定上頭想要的人被保護得很好,沒那麼容易掛掉之後,狠狠的按下了手中的啓爆器。
轟!
轟!!
轟!!!
幾組連環反步兵地雷被引爆,只見一道道嚇人的閃光,一聲聲震裂耳膜的巨響,一團團硝煙裹着熾熱的鋼鐵氣息從各個不易引人注意的角落狂衝而起,鋼珠呈一百八十度扇形鐵掃把般橫掃而來!這些鋼珠的高度頂多只有一米高,專打下盤,不會致命,頂多就是將人的兩條‘腿’打爛罷了。可是這些鋼珠實在太多了,太密集了,好些閃
避不及的特種兵只覺得‘腿’部火辣辣的痛,一跤摔倒,想要站起來,雙‘腿’卻使不上勁,一看,原來兩條‘腿’都被鋼珠打得稀爛甚至被截斷了!淒厲的慘叫聲在灌木叢中沖天揚起,一時間也不知道多少人被炸傷,就連傷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打進了多少塊彈片,多少枚鋼珠!還沒完,一連幾枚黑咚咚的玩意丟了出來,就在他們本能的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的時候炸出刺眼之極的強光,被強光刺中的傢伙眼前一片血紅,什麼也看不見,成了睜眼瞎,發出呀呀狂叫,經驗豐富的趴在地上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而經驗欠缺的則瞪大一雙暫時失明的眼睛,用衝鋒槍朝任何有風吹草動的方向掃‘射’,一時間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熱鬧!
蘇哈多總統的眼睛也被強光刺傷,什麼也看不見了,只感覺到有兩名士兵將他架起來飛跑,而身後槍聲非常密集,顯然那些被炸傷的士兵一個也活不成了。一分來鍾之後,槍聲稀落下來,掃‘射’變成了點‘射’,但是這回子彈是追着他們打的。他的臉‘色’變得青白,心臟收縮得只剩下核桃大小,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也用不着他跑,有人架着呢。他隱約聽到華軍偵察兵在大叫:“哈,逮住了一名少將!”他的心一沉,蘇摩亞少將,他最爲倚重的鐵血鷹派,也被活捉了麼?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蘇摩亞少將的下場將會極爲悲慘,雅加達機場一戰,死在他手裡的華人過千,華軍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只能祈禱真主顯靈,不要讓自己也落入華軍手裡,否則他將生不如死!
一發子彈飛來,將一名特種兵打倒,最後一名特種兵連看都不看,扶着總統繼續跑。被打倒的那個靠着一棵大樹坐起來,不顧傷口噴涌的鮮血,衝鋒槍噠噠噠的朝着追殺過來的偵察兵開火了,邊掃‘射’邊嘶聲狂吼:“啊————你們放馬過來啊————”彈雨掃過,兩名華軍偵察兵一個踉蹌倒了下去,一死一重傷。這名頑強的士兵也只能取得這點戰果了,重傷的那名華軍偵察兵支撐起身體,‘射’出一串憤怒的槍彈,這名特種兵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身上炸起一朵朵嫣紅的血‘花’,整個‘胸’部都被打爛了,基中一發子彈還打斷了他持槍的手臂,衝鋒槍脫手落地。他望着從‘胸’口噴出的幾道血箭,‘露’出一絲認命的苦笑,頭顱帶着絲絲無奈垂了下去。
目睹這一幕的排長暴怒,即將大獲全勝之際還折損了兩名士兵,他不能不怒!他扣動扳機,班用機槍朝着蘇哈多總統逃跑的方向惡狠狠的打光了一個彈匣!蘇哈多總統發出慘叫聲,他的右‘腿’‘腿’肚子被一發子彈貫穿了,一跤摔倒。最後一名特種兵一手持槍掃‘射’一手拉住總統的手
,想要將他拉起來,一時間卻辦不到,只耽擱了兩三秒鐘,馬上有一發子彈飛來,準得不能再準的‘射’穿了這名特種兵的額頭,於是,他也倒了下去,只剩下總統一個躺在泥濘中,看着步步‘逼’近的華軍偵察兵,渾身哆嗦。
排長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在步話機裡向王天佑報告:“已經擊斃所有爪窪特種兵,我們逮住那條老狗了!”
王天佑說:“好極了!當心點,別讓他自殺了,否則總指揮可饒不了我們!”
二排長說:“放心吧,還沒有接受審判,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一揚手,帶着幾名特種兵包抄過去。與此同時,有前方也出現了幾道獵豹般‘精’悍的身影,蘇哈多總統的生路算是被徹底截斷了。
正極力向前爬的蘇哈多總統看到前方也出現華軍偵察兵的身影,‘露’出絕望的神‘色’。現在他該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在牙齒裡藏一粒氰化物膠囊了,有了它,他至少還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二排長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哪個班的居然‘插’到前面去了?他揚聲問:“你們是哪個班的?”
那頭的偵察兵回答:“一班的!排長,我們可逮住這個傢伙了,他跑不掉了!”
二排長說:“如果他還能跑得掉,我就······保家衛國!”也沒說讓蘇哈多總統跑掉後他就怎麼樣,突然大吼了一句每一名華國士兵都再熟悉不過的口號,然後迅速臥倒,他的士兵近乎本能的應和:“抵抗侵略!”也跟着臥倒,而對面那幾名偵察兵卻愣愣的,在幾秒鐘之內都沒有做出正確的反應。沒什麼好說的了,二排長的輕機槍響了,一長串子彈像鞭子一樣狠狠的‘抽’了過去,兩名“偵察兵”痛苦的扭動着身體,倒了下去。二排長身邊的偵察兵也毫不留情的開槍掃‘射’,那幾名來歷可疑的敵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被撂倒了。然而,就在此時,已經沉寂下去的槍聲突然加倍密集的響起,其中還夾雜着迫擊炮炮彈爆炸的轟響,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叢林,也不知道到底有幾‘門’迫擊炮在開火,火力極猛,在步話機裡不斷聽到有偵察兵發出痛苦的慘叫聲,還有驚怒‘交’迸的狂吼!
一名士兵狂叫:“排長,我們中了敵人的圈套,我們被包圍了!”
排長猛一伸手,將這名扯直脖子狂叫的士兵的腦袋按進泥水中:“老子知道!”下一秒鐘,一發炮彈砸在十幾米開外,爛泥呈輻‘射’狀砸來,差點將他們活埋了。趁此機會,兩名敵人拖着蘇哈多總統撒‘腿’就跑,動作非常迅速。排長怒吼:“狗日的,別跑!”換上一個彈匣,扣動扳機
,子彈三發爲一組,飛向那兩個可惡的傢伙。那兩個傢伙一個拖人,一個手持防彈盾擋在後面,子彈打在防彈盾上,爆出點點火‘花’,可以打穿五毫米厚的鋼板的鋼芯子彈硬是打不穿這個可惱的烏龜殼。有這個硬殼擋着,那兩個傢伙可以說是有恃無恐,只管拖人就是了。二排長兩眼紅得幾乎要噴出血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他不過是螳螂後面的螳螂,這股來歷不明的敵人才是狡猾的黃雀!他咆哮:“給我用火箭彈轟,轟死這幫王八蛋!”當然,他沒有忘記向中隊長報告這一重要情況。
聽到‘激’烈的槍聲突如其來,王天佑也吃了一驚,聽了二排長的報告後,他神‘色’凝重,咒罵一聲:“見鬼!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膽從我們手裡搶人?想學黃雀是吧?今天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槍打出頭鳥!全中隊都給我壓上去,幹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