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門’107毫米十二聯裝火箭炮已經全部組裝完畢,炮彈裝填好了,‘射’擊諸元也計算好了。其它方向都報告說做好了炮擊準備。黎涌中校看了看手錶,時間快到了。他眺望着風平‘浪’靜的空軍基地,‘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很快,這個空軍基地就要變成一片火海,侵略者馬上就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慘痛的代價了!他習慣‘性’的‘摸’了‘摸’了左脅,這裡曾經遭受過重創。在65年,他用爲一名地下黨員,不幸被叛徒出賣而在順化遭到逮捕,關進了秘密監獄,兩根折斷的肋骨就是那長達一年之久的囚禁經歷的明證。
所謂秘密監獄,就是那種就連僞政fu很多高官都不知道在哪裡的監獄。他被關押的那個監獄表面看起來是個不起眼的雜貨鋪,裡面的商品應有盡有,可裡面不大的空間卻關了一百多號政治犯,人太多了,勉強只夠站的地方,只能輪流睡覺。秘密監獄裡什麼都缺,連水都不讓多喝,唯一不缺的就是酷刑。坐老虎凳,往指甲縫裡‘插’竹籤,電刑,往鼻孔裡灌辣椒水,用烙鐵烙,用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小塊一小塊的割下來······這些他通通都經歷過,不過記憶最深刻的還是電刑,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還有用橡皮錘打,這種錘子打在身上從外表不會有任何傷痕,可是裡面能把骨頭給砸碎,他左脅兩根脅骨就是被橡皮錘打斷的。很多人病死在監獄中,更多的人受不了酷刑而叛變了,他咬着牙苦苦堅持了一年之久,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當他準備把一枚偷偷帶回獄室的鐵釘吞下去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時候,城裡的一支游擊隊突襲了這座秘密監獄,把倖存的人救了出去。他跟着游擊隊進入叢林,吃了半個月的樹葉,終於來到了九工地,在身體康復後,毫不猶豫地加入了訓練最嚴格、犧牲最慘烈的特工營,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洗涮他所‘蒙’受的恥辱!在特工營裡,他是訓練最玩命、作戰最瘋狂的,一次次踏上九死一生的戰場,一次次踩着敵人和戰友的屍體走下戰場,身邊的戰友換了一‘波’又一‘波’,不知道多少人在他身邊死去,而他也在一次次慘烈的戰鬥中慢慢成長起來,成爲軍中特種作戰專家,敵人的夢中魔魘。三年前襲擊邊和機場就是他指揮的,讓‘花’旗大兵充分領教到了安南特工的厲害,現在他又來了,再次給這個受到詛咒的機場帶來死亡。
一聲“報告”打斷了中校的深思,那是一名通信兵。這名通信兵小聲說:“二連長報告說,有四名華軍特種兵潛入機場了,他們似乎想要繳獲幾架先進的戰機······”
中校黝黑的臉現出一絲懾人的怒意:“簡直就是‘亂’來!誰讓他們這樣做的?會打‘亂’我們整套計劃的!聯繫他們的指揮官,讓那些特種兵馬上撤退,一分鐘後,炮擊就要開始了!‘亂’彈琴!”
通信兵神情古怪:“二連長說帶頭潛入機場的就是他們的指揮官。”
黎涌氣結,像這樣不着調的特種部隊指揮官他還是頭一回撞上。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咬牙,說:“馬上開炮,先打機庫,第二輪再打停機坪,能不能逃出來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通信兵在電臺裡傳達營長的命令,都還沒有說完,一聲沉悶的槍響遠遠傳來,從這裡都能看到一千四百米外騰起一團‘蒙’‘蒙’的火光,那是重型狙擊步槍開火了。一發12。7毫米口徑狙擊步槍子彈在夜空中拉出一道美麗到極限的炫目光帶,擊中了照向停機坪的探照燈,“轟”的一聲,那盞大功能防步槍子彈直接命中率探照燈炸成無數碎片,停機坪陷入黑暗,基地在短暫的錯愕後陷入‘混’‘亂’。一名同樣是狙擊手的排長目炫神‘迷’:“是華軍狙擊手乾的,在黑暗中打一千多米外的目標還能打這麼準,真是難以置信!”黎涌卻沒有心思去驚歎華軍狙擊手的神奇了,大喝:“開炮,馬上開炮!”
不等特工營開火,‘花’旗軍30毫米口徑雙聯裝鏈式機關炮就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兩道火龍‘交’叉卷向千米開外的狙擊位置,炸起一排排火光。只是這‘門’機關炮也只來得及打出一個扇面,另一個狙擊位置的狙擊手就開火了,同樣是千米開外的‘射’擊,不過這回用的是普通口徑狙擊步槍,還裝了滅焰器,直到子彈化作一道流光劈空而到,炮手才知道自己已經從獵人變成了獵物,接着他的腦袋就成了一團漿糊。
機關炮的咆哮嘎然而止。
與此同時,正在對那位甜蜜天使‘毛’手‘毛’腳的柯林斯中士被咽喉一涼,血噴出一米多遠,捂着鮮血狂噴的脖子駭然後退。他看到甜蜜天使變成了復仇‘女’神,手裡變戲法似的多了一片長度學不到在寸的薄得像剃刀一樣的刀片,寒光連閃,宿舍裡圍着她動手動腳的大兵一個接一個捂着氣管、食道還有大動脈被同時切斷的脖子倒下,臉上盡是錯愕和驚恐,滿地打滾,脖子上那可怕的傷口不斷的嗆出一股股血沫,噴得到處都是。丹瑪斯衝了進來,被她用一支小得像玩具的小手槍擊倒,子彈上可能淬了劇毒或者麻醉劑,丹瑪斯並沒有被擊中要害,卻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剛好此時機場上槍聲大作,甜蜜天使也就不‘浪’費時間了,拔出柯林
斯的手槍連連點‘射’,把一票‘精’蟲上腦的大兵全部送進了上帝聖母瑪麗亞的懷抱,至於他們會不會佔聖母的便宜就不得而知了。
“該死的安南特工!”
這是丹瑪斯陷入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他並不知道,那支要命的手槍在他額頭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鐘,最後還是移開了。他成爲整個班裡唯一的倖存者。正是他的供詞使得這一事件撲朔‘迷’離,也正是他的供詞使得因這起事件陷入被動的華府和北京都找到了下臺階,也許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女’特工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還有他未泯的良知才放了他一馬吧。‘女’特工整理一下被扯‘亂’了的衣服,打開武器櫃,抄出一支衝鋒槍衝了出去。這時天空中傳來令人生畏的“咻——咻——”嘯響,一枚枚火箭炮炮彈拖着黃白‘色’羽煙從遠處飛來,狠狠的砸在機場上,用彈頭內部的炸‘藥’和剩餘的液體燃料在機庫植出一片火紅的森林,機庫頓時一片火海。正在指揮塔裡值班的空軍上校大驚失‘色’,衝高音喇叭狂叫:“我們遭到安南特工襲擊,所有飛機立即起飛!所有飛機立即起飛!派出直升機尋找安南特工的炮兵陣地,在他們打出第二輪炮彈之前將他們摧毀!”他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傳播出去,簡直比男高音還要厲害,不過沒有半點威武雄壯,相反還帶着一絲絕望。整個機地都炸了窩,停機坪上的士兵丟下武器撒‘腿’就跑,而衣冠不整甚至只穿着一條‘褲’衩的飛行員則冒着雨點般落下的迫擊炮炮彈跑下宿舍樓衝向停機坪,想把心愛的戰機帶離這片是非之地,極度‘混’‘亂’中,不斷有走路不帶眼的傢伙撞成一堆,鼻青臉腫。
直升機的螺旋槳“呼呼”旋轉起來,慢慢飛離地面,不少人看着這些兇猛的禿鷲,在心裡乞求上蒼垂憐。可惜,老天爺今天看他們不順眼,直升機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停機坪,一連串的火箭就砸到了它們附近,熾烈的火焰和灼熱的彈片將這些反應迅速的禿鷲死死裹住,可憐的禿鷲們發出淒厲的絕望的尖嘯聲,消失在鋼鐵與烈火‘交’匯而成的死亡洪流中。火箭炮迫擊炮一輪猛砸,飛行員再也不敢去碰直升機了,在紛飛的彈片面前,他們選擇了逃避。然而還是有一條矯健的身影從炮彈碎片的夾縫中鑽了出來,衝上一架uh-1直升機,並把它給拉了起來,撲向炮擊地點。兩枚單兵肩‘射’型地對空導彈朝它撲過來,這架直升機只能選擇逃走。當然,沒有人會怪這名飛行員的,他盡力了。
“咻——咻——咻——”
又一輪炮彈打了過來,這回目標是停機坪和油庫。喝得有點大了的本傑明此時完全清醒了,衝向他的戰機。只要能把f-14飛起來,他完全可以把那些可惡的安南特工炸成粉末!然而當他撞倒了兩個走路不帶眼的傢伙,捂着鼻血長流的鼻子終於找到自己心愛的貓貓的時候,卻目瞪口呆地看到這架戰機正冒着紛紛落下的炮彈沿着跑道滑行起飛!他氣得直跳腳:“喂,老兄,那是我的飛機,那是我的!”
當然沒有人理他。一架f-105戰術轟炸機緊跟着起飛,引擎的瘋狂嘶吼淹沒了他的聲音。隨後起飛的rc-135戰略電子偵察機那幾臺巨大的發動機的轟鳴簡直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是還能讓別人聽到你的聲音,算你本事。本傑明跳着腳叫:“‘亂’套了,全‘亂’套了,應該是戰鬥先起飛的纔對嘛!戰鬥機速度快,在這種情況下優先起飛有更大的成功把握——”他突然閉上了嘴巴,因爲他看到了更‘亂’套的一幕:
那架駕駛f-14緊急起飛的飛行員也不知道是吃錯‘藥’了還是實在是菜得厲害,飛機都還沒有拉起十米高就把副油箱給甩了出去,在跑道上頓時火光沖天。一長溜等着起飛的空軍‘精’英張大嘴巴,都說不出話了,指揮塔上的中校暴跳如雷:“那個‘混’蛋是哪個中隊的?我們空軍怎麼會有這樣的白癡!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雄貓”的嘶吼打斷了中校的怒吼——嗓子可比他大多了——中校突然閉上了嘴巴,瞪圓了眼睛,因爲他看到那架f-14歪歪扭扭的一個盤旋朝指揮塔衝了過來,有人甚至看到機腹下一個黑咕隆咚的東東被甩出來,像炸彈一樣飛向指揮塔,我的媽呀,這是······這是第二個副油箱!那個傻‘逼’丟副油箱還他媽丟上癮了,地勤人員咬牙切齒的發誓,一定要向海軍提出建議:以後執行對地攻擊任務不要再給他一枚炸彈,哪怕五公斤重的一枚也不給了,專給他掛副油箱,讓他丟個夠!
“轟!!!”
副油箱砸在指揮塔下面,火焰從‘門’窗狂暴地衝進來,席捲一切,指揮塔裡的人不得不暫時放棄自己的工作崗位,考慮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了。他們沒有注意到,那架f-105更離譜,連副油箱帶炸彈一起扔了下來,直接炸翻了兩架正在作蛇形機動強行起飛的f-8戰鬥機。地勤人員那個汗啊,無不暗暗慶幸那架“雷公”沒有掛載核彈,不然的話······
兩起意外徹底斷送了邊和基地最後一線生存的希望,兩個副油箱和一枚重磅炸彈造成的破壞是災難‘性’的,被炸翻的戰機把最後兩條還能用的跑道都給封死了,所有的戰機成了甕中之憋,炮彈像雨點一樣潑落,機場上到
處都是衝騰而起的火球,到處都是橫飛的彈片,任何企圖挽救戰機和機場的努力都宣告失敗,數十架先進的戰機只能像軟弱的小羊羔一樣乖乖的趴在停機坪上任人屠戮。戰機紛紛被擊中起火,大火把附近的沒有被擊中的飛機也捲入火海中,油箱和掛架上的彈‘藥’被高溫引爆,產生無法控制的連鎖反應,就連幾架令人望而生畏的b-52也成了燃燒着的火炬。油庫被擊中了,數百噸航空汽油如同從地底噴薄而出的岩漿,帶着溫度高達三千多度的駭人高溫的烈焰狂暴地在機場上迤邐而行,席捲一切,隔着十幾公里都能看到這邊的沖天大火······
邊和機場被徹底摧毀,七十多架戰機成了一堆碎片,上千名‘花’旗大兵傷亡。直到戰爭結束,這個機場也沒有能夠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