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春’風得意的盧家駒,其實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得意。
按照他本人的想法早早進入到仕途當中去那纔是最讓人嚮往的事情。可是偏偏家人卻將他給塞到南方礦業這樣大型國企當中去。
年不過三十就成爲一名正處級的國企幹部已然能夠讓無數人羨慕不已,但是在盧家駒自己的心中卻並沒有太多的欣喜。
國企這種地方在九十年代的時候,人浮於事的想象要遠超各級政fǔ部‘門’,幾乎是旱澇保收的良好待遇但凡有些‘門’路之人都想一頭扎進去。 ”
盧家駒如果只是那出身平凡之人的話,對於目前所處的環境自然是一百個的滿意,可是從小在京城大院長大的他對於權力的渴望遠超尋常人的想象。
在他看來國企裡面的正處級幹部聽上去不錯,可是實際能夠管理的人以及調動的資源同地方上同級的縣委書記以及縣長相比,那裡面的差距可就大了去。
雖然前往南方礦業工作不過三年時間就‘混’了個正處級,心思很大的盧家駒卻是想道,如果留在京城部委的話,就算正處級有些勉強一個區區的副處級應該也是十拿九穩纔是。
有些厭倦在南方礦業四處奔‘波’的盧家駒,一旦有了想要換個地方的想法之後,心中的野心如同涌起的滔天巨‘浪’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之所以這個時候找上陳有爲聯絡感情一番,盧家駒除了有心示好以外,在南方礦業那樣油水頗豐的地方他自然屁股也多少有些不乾淨。長袖善舞的盧家駒自從知道陳有爲榮升中央紀委頗有分量的大員之後,他就有心未雨綢繆。
從今天這初次見面的情況看,盧家駒明顯鬆了一口氣,這個在京城圈子裡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同齡人沒有想象中那般難以打‘交’道。
“南方礦業內部也是派系林立,像我這樣空降而來的處級幹部在那裡並沒有太大的發言權。”盧家駒聽着陳有爲的體己話,心中一片暖洋洋,嘆息道:“基本上也只能在我自己這塊圈子裡轉悠,想要‘插’手其他地方很難。”
“也不能這麼說,事在人爲嘛!”
陳有爲輕吐青煙,眼裡閃過一道異彩道:“聽說湘南省那邊的稀土項目就很是不錯,你們南方礦業作爲國內有名的國企在那方面肯定是很有一番作爲纔是。”
盧家駒掂起茶壺給陳有爲倒茶的手微微一顫,苦笑道:“陳主任消息很靈通嘛,我現在還真就是負責稀土這一塊,只是……唉,一言難盡啊!”
陳有爲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笑道:“聽說稀土在國外很是搶手,我想只要你們能夠在稀土銷售的方面好好做些工作,肯定是能夠出些成績。”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現在湘南省的稀土市場環境有些不好說……”盧家駒想到陳有爲的工作‘性’質,覺得有些話還真的不能給他說太清楚。
“明白明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陳有爲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給說了出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這個盧家駒上套不上套了。
兩人又是一番輕鬆的聊天之後,陳有爲擡腕看了看時間,起身告辭道:“能夠跟盧公子如此放鬆的聊一聊,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家裡還有些瑣事,那我們就後會有期了!”
自認爲目的同樣達到的盧家駒滿臉笑容道:“陳主任客氣,有機會我們再敘就是!”
同盧家駒告別而去,陳有爲在微涼的夜風中佇立不動,注視着盧家駒駕車而去的背景目光凝重,久久沒有離去的意思。
從表面上看,今天的盧家駒表現的彬彬有禮風度過人,但是另一世裡對他有過深入研究的陳有爲卻是知道,此人貌似翩翩風度的背後隱藏的卻是一顆不甘寂寞的狂野之心。
陳有爲清楚的記得,另一世裡當身爲某地市長的盧家駒爲了自己的政績,不惜動用大量國家機器對那那些本來就生活艱苦的下崗工作所居住的棚戶區進行強拆。遭到當地居民強烈反抗之下盧家駒命令繼續強行推進,結果造成數人死亡的惡‘性’事件。
這樣一件惡‘性’事件在盧家駒的一手掩蓋之下卻最終還是被傳了出去,一時間舉國震動。
靠着背後家族勢力的龐大背景,身爲當事人的盧家駒不僅沒有得到任何的懲處,反而調換到其他地方官升一級,仕途之路反而更加的順暢。
如此一個幾乎完全喪失了最基本仁義道德的政客,做下滔天罪行不但沒有受到懲處反而活得更加滋潤,如此不可思議之事在堂堂天朝卻成爲了最爲司空見慣之事。
通過剛剛的一番接觸,陳有爲可以確定在自己一番暗自撩撥之下,一心想做出些什麼事情的盧家駒面對可能給自己帶來巨大利益的環境,如果不做出些什麼事情來,那簡直就是不可能。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陳有爲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銳利的看向盧家駒所乘車輛早已經消失無影無蹤的遠方,握緊的拳頭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
你若是真能夠靜下心來好好做些事情,另一世的糾葛那就自然隨風飄去!
陳有爲無聲的微笑,如果倘若你真是頑固不靈的話,那也不要怪我出手無情!
監察綜合局陳有爲的辦公室裡最近有事沒事前來轉悠的人員明顯多了起來,像汪小東這樣不知道臉厚爲何物的傢伙,則就更是每天固定時間來討上一杯濃郁香氣撲鼻的‘毛’尖茶。
對於陳有爲這個剛剛上任不久的監察綜合局實際負責人,經過平州事件之後,無數人都對強勢出手的年輕負責人另眼相待。
不說嶺南地方的反應,只是看到向來很是強勢的監察四局的反應就可以知道,陳有爲一番有理有據有節的第一把火,讓那個據說脾氣很是火爆的四局主任老牛都是啞口無言。
甚至更是從中央紀委內部的工作會議上傳來消息,針對此次的平州事件,年輕的陳主任還總結出來多達幾十條中央紀委內部工作上的問題。可以說鋒芒畢‘露’的年輕主任在中央紀委算是徹底的打開了知名度。
以前的中央紀委內部關係相對複雜,很多事情都是隻做不說,或者是多做少說,現在在陳有爲這樣一種完全另類的行事風格之下,沉寂已久的中央紀委‘波’瀾頓起。
在相當一部人眼裡,年輕氣盛的陳有爲行事有些孟‘浪’,就算你的出發點不錯,可是也不能破壞了大家早就習以爲常的一些潛在規則。
卻不知,陳有爲正是通過對中央紀委這一段時間的工作和了解之後,有意做出些不傷大雅貌似冒失的行動來。
在陳有爲眼裡,中央部委那龐大的官僚體系就不說了,地方上規模更加不小的政fǔ行政體系很多都是官僚作風嚴重,組織體系運轉緩慢沒有效率。
作爲華夏最是重要的核心監管部‘門’,中央紀委要是同樣如此一副老態龍鍾的官僚習氣,那對於地方上的監管簡直就是更是毫無威懾‘性’可言。
這就是所謂的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道理,自己都是其身不正如何去要求旁人?
面對外界對他的種種質疑,陳有爲坦然對之,早就對官場規則瞭如指掌的他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是因爲某些利益而得罪別人,那樣的事情他肯定會三思而後行。
可是眼下這種從大義而言完全能夠站住腳,在那些大人物眼裡完全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這樣看似魯莽的背後其實最是安全不過。
在中央紀委內部例行的工作會議上,陳有爲大放一炮之後,很快就變成那個言語不多的低調之人。其他的部‘門’能否有多大的改進,陳有爲完全就不理會,至少在監察綜合局這一畝三分地,他卻是嚴格的身體力行。
身邊的副手魯軍對於陳有爲這一番動作,其實很是不屑,原本聽說陳有爲放炮之後就等着看他的笑話。不想陳有爲這樣一個看似很得罪人的舉動不但沒有招惹來太多麻煩,反而讓中央紀委的大佬對於內部風氣的整頓更加嚴格規範。
面對如此詭異的局面,就算魯軍早就抱上監察部副部長馮明華的大‘腿’,‘性’情多疑的魯軍也是不敢擅自挑起戰火引火燒身。
在監察綜合局內部,現在真正對陳有爲死心塌地士爲知己者死的,反而是近來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的李德水。
汪小東這樣的紈絝子弟出身的傢伙,畢竟還不太成熟,向陳有爲的靠攏更多的還是一種有些所謂哥們義氣的天然親近感。
李德水這樣一箇中央紀委的老牌資深人士投向陳有爲,那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就很是讓人值得琢磨。在一些資歷不淺的老人兒看來,能夠將李德水這個刺頭給降服,絕對不僅僅是給了他一次在平州事件裡面顯示一把過人能力那麼簡單。
事實當然不是那麼簡單。
至少在李德水眼裡陳有爲這個剛剛上任不久,給人一向是風輕雲淡的頂頭上司原來來頭是那麼大。
那天同陳有爲蕭月在北海公園裡相遇,李德水就從在政務院某辦公室上班的老婆那裡知道,陳有爲身邊那個氣質高貴美‘豔’無比的‘女’子就是政務院大名鼎鼎的一枝‘花’。
陳有爲的背景整個中央紀委也沒有幾人真正清楚,但是蕭月的大名卻顯然要更加的知名度更廣。
能夠將蕭家最是寶貴的千金給娶到手,如此說來自己那頂頭上司的來歷簡直就更加有來頭不是!
在更多人都以爲陳有爲還只是因爲在地方政績不錯而被提拔上來的時候,李德水居然知道了這麼一個驚天秘密。不管以前的他再是如何的孤傲清高,能夠抱上一條粗的不能再粗的大‘腿’,僅此一點就已經讓他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