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女’戴青嵐此刻氣喘吁吁,渾然沒有往日那種清爽秀美模樣,蹲下蜷縮在路邊一處低矮的窩棚裡。跟隨在她身邊的同事也是狼狽不堪,肩上扛着的攝像機也是有些破損。
作爲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旁人恭維不已的央視員工,戴青嵐他們顯然受到別人絕對未曾遭遇過的艱難困境。
同陳有爲那天在機場告別之後,戴青嵐一行人就深入到南坪市下屬縣裡針對有關稀土礦‘亂’挖‘亂’採現象進行調查。 ”
這樣深入到基層的調查活動,對以前在山南省臺一直都是做室內播音的戴青嵐還是第一次。她隨同的攝像等人雖然有些採訪經驗,不過在他們有些想當然的以爲自己採訪應該沒有那麼多麻煩的時候,他們在稀土主產區的嵐山縣還是遭遇到了層層阻力。
南坪市那邊剛收到中央紀委進駐湘南省的消息,這邊又立即發現有人聲稱是央視調查組,風聲鶴唳的他們自然對戴青嵐一行的突然出現沒有什麼好態度。
從戴青嵐一行出現在嵐山縣之時起,央視一行人就明顯的感受到氣氛的詭異,基本上走到哪裡他們都能夠受到當地人的不配合。尤其是當他們深入到礦區附近進行一些實地採訪之後,嵐山縣當地某些勢力對他們開始出現威脅恐嚇的態度。
此次湘南一行是戴青嵐進入央視的第一次工作任務,出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相當的準備,陳有爲在機場上對她的提醒她雖然放在心上,只不過嵐山縣這邊的情況遠超她的想象。
直到此刻這個時候,戴青嵐一行人被數十名不明身份之人給堵住,她才明白自己的莽撞行事錯的有多麼離譜。
“鄭師傅,你的腳沒有事兒吧?”
戴青嵐探頭看了眼外面聚集在一起的那些流裡流氣的人羣,關切的問着同行攝像師傅。
“戴記者,你在這當地不是有熟人嘛,趕緊跟他們聯繫!”
那鄭師傅揮揮手示意沒事,臉‘色’難看的急促道:“看這情形對方是有意爲之,還有一陣就天黑了,真到了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這裡?熟人?”
戴青嵐恍然,有些不解的問道:“事情真的很糟糕嗎?我們可是央視來的,我們在這裡真出了事兒,他們就不怕上面來追查?”
三十多歲的攝像鄭師傅天南地北的闖‘蕩’不少地方,搖頭嘆道:“你是不知道這有些地方上的人膽子有多大?我的一個同學在某省裡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記者,就是前幾年因爲採訪地方污染的事情,人直接就失蹤了!”
“失蹤了?”戴青嵐聽的頭皮發麻,微微顫抖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肯定是凶多吉少唄,省公安廳直接派人去調查,一點線索也沒有。”鄭師傅嘆息不已道:“我那同學當時爲了搞到第一手材料進行的暗訪,當地公開場合沒有他的一點兒情況,正是因爲如此那些人才是敢於瘋狂對他下手。”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沒有人管嗎?”
戴青嵐感到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從相對單純的校園走到這個浮躁浮躁的社會真正時間還不到兩年,她還有太多的社會學功課需要補。
“直到今年各地進行廉政反腐的嚴打活動,那個地方主要領導出事被抓,有關我那同學的情況纔在其他的刑事案件中被人給揭‘露’了出來。”鄭師傅不無嘆息的搖頭道:“真是可惜了,我那同學才華橫溢,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那些膽大妄爲之徒給害了!”
“行了,老鄭,趕緊讓小戴想辦法!”
旁邊的編導對於這些也是見怪不怪,有些着急說道:“小戴你那同學不是中央紀委的領導嗎?聽那天那個小汪說過,這段時間他們就在湘南,趕緊找找他,看能不能讓我們逃出生天。”
“我們不是在當地政fǔ留了聯繫方式嗎?”頭一次出來公幹就要向心上人求救,這讓戴青嵐多少有些躊躇。
“不要犯傻了,要說眼前這些人跟嵐山縣當地政fǔ沒有關係,殺了我都不信!”白姓編導連連搖頭道:“如果不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第一時間就想跟臺裡聯繫!”
外面那些手持棍‘棒’的人羣還在起鬨喧囂,頭皮發麻的戴青嵐透過窩棚縫隙甚至能夠看到有人手裡還持有嚇人之極的長筒獵槍。
戴青嵐再也沒有猶豫,拿出臺裡給特意配備的手機,撥動着那怎麼也忘卻不了的號碼。
來到南坪市已經兩天,陳有爲一行中央紀委巡視組的工作人員按部就班的審覈着這裡一些部‘門’和單位的財務狀況。
李德水按照陳有爲的‘交’待表面上對那些漏‘洞’百出的財務報表視而不見,其實相關不少的問題他們都暗中記下,等待頂頭上司最後的發號施令。
在官場上廝‘混’時間長了,哪怕再是木訥之人都多多少少明白一些爲人處世之道。
看到中央紀委巡視組的成員如此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南坪市相關領導立即就明白自己這邊應該是問題不大。
巡視組進駐到南方礦業公司的時候,得到盧家駒透‘露’情報的相關領導更是放鬆不少。
經過兩天來巡視組在南坪市監察的過程來看,他們更加可以判斷中央紀委此行更多的情況只不過是給上面某些‘交’待而已。
不管是做做樣子,還是說陳有爲已經有些歸心似箭急於返回京城迎接兩個即將呱呱落地的寶貝兒子,巡視組在南方礦業公司湘南分公司的監察更是隻用了一天時間。
明天就是巡視組即將公開離開湘南的日子,陳有爲默默的站立在當地政fǔ提供住處寬大陽臺,點上香菸默默無聲的‘抽’着。
在南坪市釋放的煙霧就目前效果來看很不錯,不論是當地政fǔ還是南方礦業公司都認爲巡視組很快就要離開。
陳有爲計算着時間,早就留有暗手的他還在盤算着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
同對盧家駒所說的不同,陳有爲對於此次湘南之行的重視程度超乎想象。
來到中央紀委這大半年裡,雖然做出的成績也不少,不過親自出馬拿下一個影響空前的大案陳有爲還真的沒有做過。
對於盧家駒早就有所研究的陳有爲,得知此次之行目標就是湘南的時候,他更是大喜過望。
無論是報了另一世裡盧家駒施加在自己乃至整個陳家身上的一箭之仇,還是說挽救湘南稀土礦產被大肆破壞讓人心疼的場面,陳有爲都有心在湘南好好的做出一些事情來。
深知用兵之道的陳有爲沒有魯莽的上來就大刀闊斧,明面上他這一路是在公開場合一路高調,暗地裡另一路人馬提前一日就已經出發。
有了陳有爲他們在正面吸引火力,想必這些日子以來暗訪的那一組應該收穫頗豐了。
“滴滴滴”手機鈴聲響起,陳有爲心中一振,等待多日的電話終於來了麼?
“喂,陳有爲,快來救救我們,我們在嵐山縣被幾十個來歷不明的人羣給堵住了!”戴青嵐略帶焦慮的聲音傳來,陳有爲不由一怔。
“你現在在哪裡?身邊還有誰?”陳有爲沒有遲疑,這種時候他可不認爲這是戴青嵐無聊的給自己編造故事。
“我們在嵐山縣大名礦山不遠的道路邊,現在被困在路邊一個窩棚裡,我們採訪組的人暫時都還安全。”戴青嵐焦急的問道:“陳有爲,你可要趕緊派人來救我們啊,這些人手來還有獵槍,看他們那架勢很是嚇人!”
陳有爲眼裡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安撫着戴青嵐道:“我知道了,從現在起你們要注意安全,不要刺‘激’對方。我立即安排人員去解救你們!”
合上手機,陳有爲心裡一陣振奮,眼前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有想到過,只是沒有想到原本認爲可能‘性’很小的這種局面居然真的出現。
有了戴青嵐央視這一幫子人員誤打誤撞的摻和進來,或許中央紀委巡視組在湘南的行動要顯得更加名正言順。
“小姑,是我!”陳有爲撥上號碼沉穩說道。
“有爲啊,明天回京城麼?蕭月就要生了!”小姑那邊輕鬆愉悅,最喜愛的侄子如今功成名就家庭美滿,一直對陳有爲心有愧疚的她此刻纔算是真正的輕鬆下來。
“計劃明天回京,不過眼下又有意外發生了……”陳有爲沉聲將戴青嵐一行遭遇彙報一遍道:“央視的人在稀土主礦區附近發生被圍困挾持的事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當地政fǔ我信不過,只有先跟小姑您通個氣。”
小姑勃然大怒,努力平息下來後,沉‘吟’道:“這樣好了,我立即通知公安部那邊,讓他們迅速解決此事……咦?有爲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想法?”
陳有爲笑道:“就知道瞞不過小姑,我現在人就在南坪市,不管這件事如何解決,估計都會有人把賬算到我的頭上。既然如此,那我爲何不把事情往大了搞?”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那麼簡單,不過做之前還是跟大哥商量一下的好。”小姑嘆息道。
“不用了,臨出發前大伯就已經讓我隨機處置,再說這件事我盤算過問題不大。”陳有爲語氣輕鬆。
小姑徹底放心下來,滿是笑意的說道:“那你就隨便折騰吧,不過就一點,絕對不能耽誤了蕭月生產的日子,記住沒有?”
陳有爲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小姑,我可是比您還要着急呢!”
掛掉電話,陳有爲眼裡一片沸騰的火焰。
有些事情真的要來個徹底的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