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的酷暑,週末期間不少的‘春’城市民都選擇前往清靜涼爽的四明山度假區遊玩。
山清水秀的優美風光中,尤其是在‘波’光粼粼面積不菲的四明湖畔嬉戲玩耍,其中的愜意很是人平日裡工作上很是勞心費力的廣大市民放鬆不少。
從昔日繁忙的工作崗位上退下來已經有兩年時間,夏望現在就跟‘春’城市面普通的退休老人沒有什麼兩樣,每逢週末前來四明山度假區這邊進行垂釣就就是他最是習以爲常的愛好興趣。 ”
六十多歲的夏望真要是說起來,現在的身體氣‘色’比起以往還要更加的好,經常注意鍛鍊身體的他紅光滿面,說他現在只有五十出頭也很正常。
從當初那每天都要殫‘精’竭慮運籌帷幄的領導崗位上退下來,夏望比起一般人來要更快的適應這種常人有些難以接受的失落。
現在基本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夏望,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家接送還是上小學的小孫子,那些讓人煩惱的事情對於已經想的通透的他基本上沒有太多的關聯。
夏望之所以出現這種讓人大跌眼鏡的輕鬆,更多的還是對於董系高層連續失誤而產生的失望。
‘春’城這樣數年前還基本上是董系根基最是紮實的根據地,短短數年時間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
如果說當初跟計經系的合作還有着讓人難以拒絕的天大甜頭,夏望對此還算能夠表示基本的接受。
那麼隨着計經系勢力退出‘春’城,而董系面對勢頭蒸蒸日上的陳系出現畏手畏腳的退讓。
如此不堪大用的做法,讓夏望簡直已經不能用失望這樣的詞彙來描述內心的焦慮。
當時完全可以利用年輕市委書記剛剛上任時的空當,積極爭取董系跟陳系雙方進行的某種戰略合作。
董系方面的不作爲在喪失了最佳的戰機之後,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當初那種大好局面爲陳系那個最是有爲年輕人強勢拿下。
蔣尚武從‘春’城的出局在夏望眼裡級已經是一個很是不妙的信號,等到後來‘春’城市委格局真正確立之後,哪怕對於董系再有感情的夏望也只能無奈苦笑。
在那樣一個有着驚‘豔’之才的年輕有爲‘春’城新任市委書記的捭闔之下,就算管鵬依舊還是‘春’城市委副書記這樣一個高位,勢單力薄的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說實話,夏望當年就是以強勢出名的‘春’城市委書記看到眼下‘春’城市委常委的格局後,也是不禁黯然嘆息。
作爲現任市委書記的陳有爲,手中可以掌握的政治資源比起當年的夏望來,只多不少。
就是當初隱隱還敢在暗處時不時針對夏望的南系人馬,如今在陳有爲這種完全控制局勢的情況下,也只能跟隨着‘春’城發展的大局而隨‘波’逐流,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勢。
現在的夏望美美想到此處都是內心糾結不已,對於那個有着天縱之才的年輕人他一方面很是欣賞,另一方面卻因爲董系的未來很可能就要消失在對方手中而很難釋懷。
或許正是因爲心中這種難以釋放的情懷讓夏望只能採取現在這種逃避無視的態度。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但凡董系方面如果有一絲的積極表現,想必夏望本人也不會如此的失望之極。
夏望本身就是一名垂釣高手,只是爲了消遣的他並沒有將釣上的魚統統放在魚簍。
又是將手中的一條巴掌大小的魚給扔回湖水裡,夏望微微的搖頭嘆息道:“真是笨魚,都上鉤一次了,還這麼貪吃!”
一個聲音忽然在夏望身後響起道:“夏書記果然是老當益壯,居然還能釣上連續吃鉤的魚,看來今天中午我可以大快朵頤了!”
夏望完全沒有那種被驚嚇的樣子,慢條斯理的給魚鉤上塞着魚餌,幽幽的說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想吃魚可以,不過你必須自己釣!”
陳有爲笑嘻嘻的蹲在夏望身邊,從兜裡掏出香菸點上,遞到夏望嘴邊笑道:“能者多勞!跟夏書記比起來,在釣魚方面我可就是個白癡了!”
張嘴直接咬住點上火的捲菸,夏望橫了笑顏逐開的陳有爲一眼,內心嘆息,放下手裡的魚竿搖頭說道:“你這個大書記現在應該忙的緊,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陳有爲蹲在湖邊遙望微‘波’‘蕩’漾的四明湖,微微笑道:“夏書記這話說的,沒事兒急不能來看望你?”
“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夏望沒好氣兒的瞪了面前這個年親人一眼,他自然不會相信無緣無故對方會這麼找上‘門’來閒聊。
“管鵬可能要出事兒了!”
陳有爲笑意收起,大口的‘抽’上兩口捲菸,吐出長長的煙霧,沉聲說道。
夏望正準備甩杆兒的手猛地停住,難以置信的盯着陳有爲的雙眼,目光銳利的問道:“你再說一遍?!”
“前陣子發生的鐵南區地鐵強拆事件中,經過我們的認真調查鐵南區區委書記鄧普西身上有不少違法‘亂’紀的跡象,具體情況還在進一步覈實……”
陳有爲深深的看了眼角不斷‘抽’搐的夏望一眼,嘆息道:“管鵬跟鄧普西之間最近兩年來往尤其頻密,雖然現在還沒有對管鵬進行正式的立案調查,但是從現在已有的情況來看,就算管鵬本人沒有直接牽扯到相關的貪腐案件當中,以他現在這種動輒奢華的生活方式,他身上的問題也絕對是不少!”
夏望大口的‘抽’着香菸,從他那抖動不已的右手來看,陳有爲這石破天驚的話語帶給他內心的震撼一時半會還難以平靜下來。
“管鵬幾乎每週都會去高爾夫俱樂部待上很長時間,過去一年多的他在工作上態度敷衍,如果不是因爲他現在的身份,恐怕他早就進入到紀委等相關部‘門’的視線中……”
陳有爲簡單將管鵬的情況做個簡單的總結,沉聲道:“我知道管鵬是夏書記很是器重之人,他身上出現問題,作爲我們黨委來說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我今天前來跟您打個招呼……”
夏望目光復雜的盯着陳有爲良久,面前年輕市委書記所說的內容好容易消化之後,心‘潮’澎湃的他瞬間就想了很多。
換個人這樣說管鵬,夏望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判定對方這是從政治博弈的角度上來出招。
面對這個一手將‘春’城從讓人不堪回首的泥沼裡給挽救回來,並且將原本暮氣沉沉的傳統工業中心‘春’城給起死回生到現在這般欣欣向榮局面的最大功臣,夏望還真的不好一下子就做出這樣一個判斷出來。
誠然,作爲一個政治人物,尤其是一個強勢的政治人物,任何一個舉動都不會是目的太過單純。
但是面前這個有着常人難以理解廣闊思路的年輕市委書記,如此大義凜然的一番論述之後,哪怕人老成‘精’的夏望也只能認定對方完全是爲了‘春’城的大局而做出的決定。
從自家兜裡‘摸’了半天,夏望掏出煙盒,目光‘迷’離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良久沒有說話。
陳有爲掏出打火機幫着夏望點上火,自己也是又點上一根香菸,看着遠處不時飛過的飛鳥,感嘆道:“想當初能夠得到董老的賞識,直到現在我也是驚訝大於內心的歡喜,董老那種大公無‘私’的博大‘胸’懷真的讓我們這些後輩很是敬仰和學習!”
夏望自然清楚對方這個時候提到董老的目的何在,心思複雜的他幽幽嘆息道:“我對於董老的仰慕,也是絕對不亞於你們任何一人!”
“我知道夏書記內心的糾結,但是我還是要說,董老他們那一代人是真正的革命者,在他們眼裡從來沒有太多的派系之爭,即便是有些分歧那,也更多是對於如何進行工作的思路和方法上所產生的不同意見而已!”陳有爲有些不太客氣的說着這些從來都只是在心裡自己體會的話語。
“恕我直言,既然管鵬他們這些曾經追隨着董老的人不能再繼續完成董老他們那一代人的理想和目標,換上其他更加能夠理解和實現董老遺願之人,從更加廣度的角度來說,無論是董系南系還是我陳有爲,這有什麼區別嗎?!”
夏望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從來沒有聽到如此震耳發聵說法的他,第一次真正的正視着面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沉寂,夏望吐出長長一道心中的濁氣,幽幽搖頭道:“難怪主席他老人家說這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跟有爲你相比,我真的是太鑽牛角尖了!”
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老當益壯的夏望發出讓人震懾的威嚴,目光深邃的沉聲道:“你說的不錯,我們的革命事業不是爲了某一人,也不是爲了極少數人服務的特殊事業。歸根結底,我們這個代表着華夏最是‘精’英力量的執政黨最終的目的還是要爲了實現中華民族的崛起而努力奮鬥!”
陳有爲一陣欣然,雖然知道面前這個睿智老人必將做出這樣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這一刻他還是禁不住爲有着讓人欽佩不已的偉大情懷而‘激’動不已。
“當然,有人掉了隊我們還是要伸手拉一把的……”
夏望又是幽幽的嘆息搖頭道:“希望管鵬沒有在那條讓人墮落的道路上走的太遠!”
陳有爲輕輕頜首。
對他而言,他也不希望讓外人以爲他爲了實現理想目標而是一個不擇手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