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隻能算是一次不是戰鬥的戰鬥,但是正是這樣的戰鬥,使得袁祖銘知道了,吳佩孚部的戰鬥實力絕對遠超其他的北洋軍各部。 爲什麼這麼說那,其實很簡單,有時候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不單單非得要兩軍交戰才能夠看得出來,其實一支軍隊的紀律、速度、裝備等等都能夠看的出一支軍隊的戰鬥實力。
袁祖銘雖然擊退了吳佩孚的前部,可也正是這樣,才使得他這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恐怕是遇到勁敵了,而且這個勁敵絕不是馬繼增所能比擬的。所以這一次輪到了他袁祖銘擺開了一面如臨大敵的態勢,他把本部的所有重武器擊中了起來,全部安排在吳佩孚部的進攻方向上,而且又趁着此時的間隙,將一部分的手榴彈通過繩子的串聯,組成了簡易的懸掛雷區,佈置在自己的防禦後方,他希望以此來阻擋馬繼增部的三個團。
袁祖銘自己也端着槍,匍匐在戰壕裡,通過望遠鏡不斷地向吳佩孚進兵的位置觀瞧,看起來這一次他是沒有了昔時攻取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時的從容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臨近傍晚時分,終於吳佩孚的大部隊趕到了,而且吳佩孚的部隊根本就沒有進行集結,便直接的向着袁祖銘的陣地展開了攻擊。
其實吳佩孚一開始的時候並不知曉袁祖銘陣地的位置,可是因爲其前部騎兵與袁祖銘部接火,從而得知了袁祖銘部的佈置防區,而吳佩孚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果斷下令,命令全軍火速趕到袁祖銘部的防區,對其展開攻擊,同時命令自己的後隊士兵,迂迴輾轉,爭取在自己大部隊正面與袁祖銘展開攻擊之後,襲擾袁祖銘陣地的側翼部隊,與此同時,吳佩孚還將自己的炮兵全部部署在了護國軍第一分部到護國軍第二分部通道兩盤的山地中,他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出於他對自己手下第六旅官兵的自信。
而且也是爲了在自己德勝後,截斷袁祖銘部退守護國軍第二分部的路線,由此就可以看出,吳佩孚這個人到底是對自己的部隊到底有多自信,他沒有想到自己戰敗後會怎樣,而是隻考慮袁祖銘戰敗後,如何的截斷其退守的通道,從而將其完全殲滅。
《孫子兵法》有云,曰:“昔之善戰者,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爲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爲。”翻譯過來就是說:以前善於用兵作戰的人,總是首先創造自己不可戰勝的條件,並等待可以戰勝敵人的機會。使自己不被戰勝,其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敵人能否被戰勝,在於敵人是否給我們以可乘之機。所以,善於作戰的人只能夠使自己不被戰勝,而不能使敵人一定會被我軍戰勝。所以說,勝利可以預見,卻不能強求。
吳佩孚此時正是如兵法中所講的那樣,他將自己定位在了“不可勝”而後卻沒有“待敵之可勝”,而是將袁祖銘部定義在了“必敗”的位置上,不能說吳佩孚這麼做這樣的定位袁祖銘部不對,只能說是吳佩孚過於自信了,還未交手就將敵人定位到了“必敗”的位置上,這樣說起來雖然對自身軍隊的士氣有所提升,而且也使得自己的軍隊能夠在作戰的時候拼死向前。
袁祖銘此時要面對這樣的兵力對自己的展開的攻擊,他的壓力如何不大?而且說起來,現在吳佩孚的部隊已經開始了攻擊,馬繼增部也即將到來,袁祖銘此時心裡打鼓,萬一要是馬繼增部與吳佩孚部合兵一處的話,那自己真的就要飲恨於此了恐怕。不過其實說到這裡,袁祖銘心裡還是有點僥倖的。
那即使因爲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天色已越來越晚了,馬繼增部還未趕到,當然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馬繼增部的三個團肯定會到達這裡,但是他們來的越晚,戰爭的局勢對自己的就越有利。不單單是自己的面對的壓力會減少,同時也是因爲他之前佈置的懸掛雷區,其實約在黑夜越能發揮功效。
雖然山地上因爲地形以及樹林的問題,對於懸掛雷區是有一定優勢的,但是說起阿里其實如果能夠小心一點的話,那麼袁祖銘所佈置的並不能算是緊湊密集的雷區對於敵軍的傷害是有限的,可是現在不同,天色已到了黑夜,袁祖銘絕對有信心馬繼增部不會明火執仗的對他進行突擊的,所以他們必然會趁着夜色向他們靠近,這樣一來,天色黑暗,他們肯定很難發現樹上的懸掛雷區,這樣一來的話,只要他們觸動了第一顆手榴彈,那麼不單單藉此袁祖銘能夠清楚的知道他們的位置,同時也能在短時間內給他們造成量級的傷亡,同時也能夠使得他們心驚膽戰,至少在黑夜他們不敢再發動進攻,這對於袁祖銘來說,這就足夠了,因爲在戰場上,雖然一夜的時間改變不了什麼,可是也許就是這樣一夜的時間就能夠使得戰況發狠一個天翻地覆的扭轉。
吳佩孚的正面部隊此時距離袁祖銘的陣地已經不過五百米的距離了,袁祖銘接着月色看着還在衝鋒的吳佩孚部的士兵,不由得嘴裡感嘆:“這羣狼羔子都打了什麼了,怎麼這麼不要命的往上來,這個吳子玉,看來今天是打算一口吃掉老子。”
他正念叨着,就聽見幾聲炮彈炸裂的聲音,他的陣地的左翼方向,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原來此時吳佩孚的後防部隊已經迂迴到了袁祖銘陣地的左翼並且藉着月色成功的摸索到了他陣地的邊緣,這幾聲炮響,就是部署的炮兵部隊接到了其信號後,給予的支援。幾顆炮彈當然不可能將袁祖銘的部署陣地打開一個缺口,但是真正令人感到慌亂的是,吳佩孚的迂迴部隊此時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陣地上,而且就在這個時候,袁祖銘陣地側翼被北洋軍衝上來的瞬間。
其正面吳佩孚所率領的大部隊也加大了火力,對着袁祖銘的陣地展開了激烈的攻擊,當然了,如果就是如此的話,或許袁祖銘還能憑藉地勢堅守陣地,可是真正讓他感到無力的就是,他陣地後方傳來的一片接連而起的爆炸聲,以及那樹林中接連而起的火光,沒有錯,馬繼增的部隊到了,那火光與爆炸聲就是他所佈置的懸掛雷區爆炸的場景。
當然了,如果馬繼增部真的因爲這一片懸掛雷而暫停了進攻,或者是暫時的撤出了攻擊尚且還好,可是令袁祖銘沒想到的是,他這一片懸掛雷區的佈置,非但沒有阻攔住馬繼增部的進攻,卻還使得他找到了馬繼增部的瘋狂攻擊!在那一片手榴彈懸掛雷區炸響之後,北洋軍震天的喊殺聲頓時超過了剛剛的驚呼,而起那聲音距離他的陣地越來越近了!
其實說起來,吳佩孚是知道此時護國軍本部一部,護國黔軍的前敵指揮是袁祖銘的,因爲之前的統帥王文華重病,這些他都是知道的,而他之所以還會這麼問,實在是因爲他沒想到,剛剛從自己眼前溜走的那個傢伙,竟然就會是袁祖銘本人。警衛見吳佩孚這麼一問,連忙回答說:“將軍,這個陣地就是袁祖銘駐守的啊。”
“你說什麼?”吳佩孚眉頭一皺,嘴裡說道:“你說這裡剛剛的那個指揮官就是袁祖銘?”“是啊。”警衛回答說:“就是袁祖銘啊,咱們來的時候,您不是還說這一次要一戰擊潰袁祖銘的嗎?”吳佩孚眯着眼睛,咬着下嘴脣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我沒想到啊,他袁祖銘竟然會親自帶兵和我軍僵持;看來袁祖銘也有些能耐啊,不過這也就不奇怪了,要是一個無名小卒能和我僵持這麼久,哼……”
吳佩孚嘴角一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後對警衛說道:“去,命令全軍,立即打掃戰場,收整部隊,抓緊時間,今天咱們就在這了休整了,告訴全軍,今晚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進兵護國軍第一分部。”
王文華知道,雖然現在他能夠駐兵護國軍本部城,但是實際上自己的後方供給、撤兵路線肯定都已經斷絕了,而護國軍本部城內雖然還有一些存餘的糧食彈藥,但是長此以往下去,只出不進,護國軍本部必然成爲一處絕境,所以王文華知道自己是無法長時間依靠護國軍本部駐紮的,而起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雖然此時還表現的士氣如虹,但是這幾天的休整以及自己的大病,還有現在的戰局態勢,所以久、持不戰是必須要避免的情況,思及此處,再加上之前王文華分析出來的那個有可能存在的不爲旁人知道的隱情,這使得王文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王文華決定藉着現在袁祖銘部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外荒山陣地之上,剛剛擊潰了吳佩孚的大兵,士氣正足,他決定自己由護國軍本部城發兵,留下一部分部隊駐守防禦後方有可能偷襲的四川將軍楊森部,而後自己率領大兵兵發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爭取在最快的速度內,將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的守軍打亂,而後這個時候,他就要賭一賭了,他要賭一賭自己攻打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的時候,袁祖銘能夠及時的響應與否,若能及時響應的話,那麼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唾手可得,如果不能響應或者是響應不及時的話,那麼自己的部隊恐怕就要徹底潰敗在此了。
不過即便如此,王文華也能退守護國軍本部,然後向臨近的趙又新部求援,這樣一來的話,即便是勝敗,對他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雖然王文華不相信趙又新部在接到自己的求援之後能夠及時的趕來救援,不過只要有護國軍本部城在,他就可以堅守一段時間,那麼如此想來的話,他又爲什麼不去試一試那。要是失敗了無非也就是現在的情況,可是一旦自己取勝的話,那麼不單單是自己的部隊能夠向前推進,對於整個護國軍來說也是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
這一次護國軍的攻擊,確實是前所未有的,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馬繼增部的守軍因爲之前過於緊張,所以頗爲疲憊,而且加上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要他們注意戒備,同時他們中也有人知道王文華重病的消息,所以對於護國軍本部城的護國軍並不怎麼在意,而且他們還很慶幸,自己被安排在了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的這一面,而不是袁祖銘部所駐紮的那一面,他們也得知了袁祖銘火燒荒山的舉動,試想一下,又有幾個人不害怕那滿山大火那?雖然是這樣,但是能作爲一師之長,足可以看出,李長泰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其實按道理說,張敬堯爲司令,那麼他所率領既然不是北洋陸軍第八師全部將士,僅僅是其一部的話,按道理來說,李長泰是不應該給他打前鋒的,但是怎麼說那,或許是李長泰太想要藉着這機會好好的表現一下自己吧,所以他親自帶隊而來。其實王文華最希望的還是能夠得到朱德部的支援的,按時奈何,朱德部必須要保護蔡鍔所以塔下你砸所能夠依靠,向其尋求支援,幫助他抵抗敵軍的也就之後熊其勳與鄧泰中兩個人了。而且說起來,這兩個人與他王文華並不是隸屬於一個指揮者的,熊其勳與他同屬戴戡的帳下,但是鄧泰中卻是劉雲峰的部下,所以熊其勳或許能夠直接的接受他的邀請,但是鄧泰中卻未必能夠如此。王文華現在需要的就是同劉雲峰交流一下,得到他出兵支援的許可,而且不單單如此。
如果王文華只是得到了這兩部兵馬的支援其實也不能夠算得上穩健,其一是護國軍第一分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護國軍本部三個地方戰線對於僅僅只有一個支隊兵力的王文華來說,實在是太長了,而且這三個地方成直線型,如果其中有一處被敵人偷襲佔領的話,那麼整個軍隊的戰線將被階段,自己的縱深優勢也將蕩然無存,而且現在袁祖銘部佔領的護國軍第一分部之地,不是久持之地,吳佩孚部虎視眈眈,而且王文華很清楚,曹錕絕不會任由袁祖銘部就這麼在護國軍第一分部休養生息的。
當然了,這是非常大的作戰計劃,肯定不能幾天之內就能夠攻取下那麼多的地方,但是對於王文華來講,現在他需要的就是得到了兩軍的支援之後,穩固後方的同時,將後方的防衛任務暫時的交給熊其勳,然後自己率領軍隊,與袁祖銘合兵一處,接連的攻克洪江、靖縣、通道、綏寧等地,而後在這些地方上面建立屯兵的基礎設施,佈置防禦攻勢,從而徹底的穩固湘西大局,支援蔡鍔以及即將進軍的李烈鈞部,從而得到護國軍的最終勝利。
雖然王文華不能算是蔡鍔的先鋒大將,但是他現在所起到的作用,已然相差無幾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其實對於王文華來說他也是非常清楚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值得的,他是黔軍出身,能夠在蔡鍔這裡得到這樣的重用,對於他來說,怎麼能不感激涕零那?但是卻不單單那如此,其實王文華這個人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只不過他沒有蔡鍔、唐繼堯那樣的雄心壯志。
這一切,袁祖銘都不知道,遭到了偷襲之後,袁祖銘的一切指揮都是出自他的第一反應,只不過要說的就是,袁祖銘也是有運氣的人,要是他沒有在護國軍第一分部找到偷襲之後,決然的選擇放棄護國軍第一分部,退守枯山的話,那麼當馬繼增部抵達之後,他說要面對的肯定就是全殲的下場,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說他這樣的行爲,就能夠保證軍隊不會被全殲,必將馬繼增部尚未抵達,無可預知馬繼增這一次派遣了多少部隊來攻擊他們,而且說起來,最讓袁祖銘沒有想到的就是,這一次的反攻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內,王文華思索着應該如何勸說劉雲峰同意援兵給他,思來想去,他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因爲他與劉雲峰之間的關係並不能算是親近,可是他的兄長王伯羣,卻與劉雲峰有着密切的關係。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炮火聲傳來,王文華從椅子上一下子竄了起來,爬上關口,就看枯山位置火光詐起,便隨着隱約的槍聲,以及喊殺聲,王文華心理一沉,什麼都沒說,走下關口,吩咐副官傳令各部,嚴陣以待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