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下人們對於我突然地回家感到一些詫異,但是並麼有過多的表示什麼,反而是對我這個主人更爲尊重了,其實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不過想一想,其實他們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
畢竟現在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生活在雲吉班的,雖然家裡還有敏麟負責,可是說到底,陳敏麟副官的身份和他們這些下人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所以他們相處起來必然會比與我這個主人相處起來要融洽的多。
而且因爲我瞭解陳敏麟的處事方式,雖然我必須要承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但是他確實非常寬容的,且絕不會濫殺無辜的,有些時候雖然他不說,但是我心裡很清楚。
他有些時候之所以會在我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暴虐,其實不過就是爲了更好的保護我的同時,特也想要更好的保護自己。陳敏麟其實雖然是我的副官,但是說起來,他應該擔得起一個“士”字了。
士,其實是一個任事之稱,也就是可以說只要是有一個工作的人,就可以稱之爲士。可是這個士又不單單可以這麼理解,士在我國的文化上,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因爲但凡是被稱之爲“士”的人,至少總會有一個點令人起敬,亦或是令人爲之感動。
士分很多種,比如儒士、學士、勇士、寒士等等,這些“士”總有那麼令人爲之感動亦或是尊敬的點,所以他們被稱之爲士,而更上一層的,則是死士,有言道“士爲知己者死”,這裡面說的就是死士。
死士是基本上所有“士”的升級,無論是儒士亦或是勇士、寒士,當你願意爲一個人,或者是一件事奉獻生命的時候,那麼你就成爲了死士,死士雖然是士的升級,但是並沒有什麼太高的門檻。
而在死士之上的,便是最高的昇華,是一種需要能力、運氣、時機等等,天時地利人和三才齊聚放有可能成爲的“士”,那便是所謂的“國士”!正所謂“國士無雙”能成爲國士之人,必無第二!
可能會有比他更爲出色的人,但是絕不可能有第二個擁有與他相同的價值與意義,不然的,也沒有資格被稱之爲國士了!歷史上,第一個被稱爲國士無雙的人,就是當年漢高祖手下的大將軍韓信!
有人說韓信能過成爲大將軍,是因爲他的能力、才幹以及當時所處的特殊環境下,這說的對,卻並不完全,其實我認爲韓信大將軍之所以能被稱之爲國士無雙,其實還因爲其本身獨有的一種特性。
那就是韓信的虛榮。至於爲什麼說他虛榮,其實很簡單,依照韓信的才幹、能力、謀略三個方面來看,其實他是一個非常會懂得把握政、治的人,他應該知道所謂的“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樣淺顯的道理。
可是他既然知道這個道理,還在劉邦定鼎天下之後,享受人臣之極,位於齊王,且掌控兵權,難道他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擁有如此的富貴、權利將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危險嗎?其實我想來他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他還要接受這樣的榮耀、富貴,難道這就不是他的虛榮心在作祟嗎?當然了,話要分兩方面說,韓信雖然有虛榮心,可是這也絕不表示假如他當時辭官回鄉就必然會得到劉邦的批准。
至於死傷、代價什麼的陳敏麟並沒有提及,想來應該是他也沒有打探的到,當然了即便是打探到了也沒有什麼用,反而是第二個問題,令我提起了足夠的興趣。
那就是張作霖爲什麼會有和日本人決一死戰的想法。據陳敏麟解釋說,其實張卓莉如此的想法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爲這件事本來就是由於日本人挑起來的。因爲現在兩國之間的局勢關係。
不單單隻有中國一個方面打算造勢,做出一副備戰的狀態,其實就是日本方面,無論是旅順口的軍艦也好,還是天津的港口包括上海等等只要是可以用兵登陸的地方,日本方面都增加了駐紮的軍艦數量。
而且還加大了海上巡航的頻率,同時因爲東北三省地處特殊位置,所以也就成了日本人最理想的戰略要地。因爲現在局勢的關係,所以日本人開始在東北的部分地區,加大了士兵的數量,以及武器的配置。
可能是因爲日本人想要給中國一個下馬威吧,就在東北奉天城內,發生了這麼一件事,一件可以說只能算是鬧劇卻沒想到會引發後續那麼多連鎖反應的鬧劇吧。
因爲兩名奉軍士兵的死亡,最後引發出了一場城內的大火,以及張作霖的長子受傷,而後又有吳俊升騎兵突襲日本臨時司令部本部旁的靶場等等一系列事件,一系列足以令人感到震驚且哭笑不得的事件!
當然了,這也可能是爲了應對突發事件而特別默許的,總而言之兩名休假的士兵當時是隨身攜帶着槍械的。兩名士兵看到這樣的情景自然是要上去制止的,畢竟,他們也知道會穿着浪人服飾的肯定就是日本人無疑了。
不管他們平日裡如何三五連肩,橫行街市,但是作爲軍人的他們自然是不允許在自己的眼前發生這樣的其辱事件,其實如果說他們兩個人當時沒有醉酒的話,想來他們應該也不會選擇直接衝上去與那幾名浪人廝打吧。
兩名醉酒的士兵,和好幾個微醺的持刀的浪人之間的戰鬥,勝負與否自然是不言自明的,兩名士兵以及那名餛飩攤的老人被打的鮮血淋漓的,而之所有日本人這個時候沒有繼續毆打下去,全是因爲兩名士兵此時已經掏出了配槍。
可是,畢竟因爲一些原因吧,兩名士兵雖然被打急了,而且還處於醉酒的狀態下,可是依舊沒有貿然的開搶,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從街口衝出來一隊士兵。當然了,這些士兵肯定不會是奉軍的士兵了。
衝過來的,是一羣帶着槍的日本軍人,看裝束應該是鐵路警備隊的士兵,這些士兵衝過來的時候,據說那兩名奉軍士兵當時已經傻眼了,他們還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且還沒有做出任何行動的時候,就被那些趕來的鐵路警備隊的士兵用槍打成了篩子。
這不知道是一個巧合,或者說是一個陰謀,因爲沒有找到任何的相關線索,所以這隻能歸咎於雙方,責任自然是該由兩方共同承擔的。對於此事,張作霖的態度非常的明確,因爲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據陳敏麟說,當張作霖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竟然少有的連罵人都沒罵,就直接的帶着自己的侍衛去到了日本人的關東軍司令部。他跳過了一切的無關的手續以及禮節,徑直的找到了負責鐵路警備問題的相關主要負責人。
非常直接且嚴肅的對對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據說張作霖當時提出的要求是這樣,有三點,其一,要求日本方面對死去的兩名奉軍士兵以及當事的老者進行合理的賠償,第二要求日本方面將相關參與到其中的當事人,全部交由奉軍方面查辦、處理。
第三,則是要求日本方面挑選專人在公開的場合下,通過不同的媒介對奉軍進行公開的道歉。當然了,這三點,首先肯定是張作霖漫天要價的,他是要給日本人一個就地還錢的機會。
因爲這雖然看起來是一場非常嚴重的兩國之間的摩擦事件,但是說到底,這不過就是一場交易,是國家、政、治上的交易,這當然這絕不是在出賣國家的權益,這只不過就是換了一種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罷了。
日本人對於張作霖提出的這三個要求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們在商議過後,提出了自己可以接受的條件,當然了,還是三點。修改過的條件是這樣的,其一,日本方面同意賠償,但是金額爲每人一千塊大洋。
其二,日本方面同意查辦相關人員,但是至於對其如何處理,以及處理結果,日本方面不對外宣佈,且奉軍方面也沒有相關知情權。第三,則是關於道歉的問題,日本方面覺得此次事件是雙方共同承擔的責任。
所以日本方面不接受張作霖提出的公開道歉的要求,並且表示,應該由奉軍方面向日本方面道歉,畢竟此次事件的誘因是由於奉軍內部的兩名士兵先持槍威脅日本商賈在先,如果當時兩名奉軍士兵沒有把槍拿出來的話,那麼鐵路警備隊斷然不會直接開槍。
對於日本方面的態度,我想來應該是在張作霖的預料之內的,不然他應該不會就這麼接受了日本人的條件,但是我本以爲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可是沒想到的卻是,張作霖在拿到了兩千塊大洋的賠款之後。
竟然會對自己的士兵下達這樣的命令,當然了,在這裡首先要說明一下的就是,這一條所謂的張作霖的命令的真僞,我不得而知,就連陳敏麟都不能保證,畢竟無論是他還是我都是聽來的消息,並非是我們見證、經歷的。
張作霖當時據說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媽了巴子,明天,整個北大營放假一天,白天晚上的,帶着槍給我上奉天大街上轉悠去。不就是賠錢嗎,道歉嗎?他、媽咱給他公開道歉,十倍賠款,明天,都去。”
至於這條命令的真僞已不得而知,但是我更樂意相信這是杜撰出來的,不然的話,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麼至少現在看來對於國家來說這不是好事。這其中的發展過程陳敏麟沒有說清,所以我也不知道。
但是知道的就是張作霖這條所謂的命令下達後的第二天,奉天大街上的一家日本商鋪就因爲一場無緣故的大火而被燒了個乾淨,而且還有當時在場救援的兩名日本士兵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這麼詭異的葬身火海了。
事後,張作霖直接去到了關東軍司令部,對兩名死去的日本士兵,每人賠償了一萬塊大洋,而且還在奉天的報紙上對當事者的家人,包括日本方面公開的道歉,並且親自將三名“兵痞”扭送到了日本關東軍司令部且親手斃了這三個“敗類”。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其實這三名兵痞,在那天被槍決之前,整個奉軍內部根本就查無此人。這其中的因由就不必多說了,想來大家都能明白,可是即便如此,張作霖白白浪費了兩萬塊大洋,還是顯得有些得不償失。
更何況除了錢之外,還有他這個二十七師師長的面子,以及國家的姿態,不是嗎?但是說什麼都沒用了,雖然不知道真假與否,但是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已不可能更改,也就不需要多說了。
但是這還不是事件的結束,因爲就在這件事擱置了三天之後,張作霖的大公子,也就是張學良,在大街上遇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可是因爲鼻子出血而顯得比較狼狽了。
這是可以肯定真實發生的,因爲我知道確實在那段時間裡,袁世凱曾經三次發電慰問張學良的傷情。張學良的受傷,其實無異於是對張作霖的最直接挑戰了,袁世凱雖然發電看起來是在慰問張學良的傷情。
可是實際上,他卻是在安撫張作霖,他希望張作霖不要因爲自己的愛子之心而引發一場不可收拾的禍亂,若非如此的話,就憑張作霖一個小小的陸軍少將,二十七師師長,是根本無法令袁世凱如此重視的。
其實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甚至就是放在袁世凱自己的身上或者是段祺瑞、馮國璋這些人的身上,可能袁世凱還真就不會如此,哪怕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好,袁世凱再倚重他們,他也不會如此,因爲處理這樣的事件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過於關心的態度容易使得自己處於談判的被動,可是袁世凱明知如此還對張作霖這樣,實際上是因爲他對張作霖這個人不放心,當然了,張作霖令袁世凱不放心的自然不是忠誠、大義等等這些東西。
而是袁世凱在意張作霖的性格,匪氣,袁世凱在意的是張作霖的喜怒無常,他是真的害怕張作霖在這件事情上把自己的江湖匪氣全部都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要真是這樣的話,到時候的事態可就真的變成死局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出路了。
雖然,張作霖曾回電袁世凱表明自己絕不會不顧大義,爲了一時意氣而與日本人發生正面的衝突。袁世凱當時看到回電之後,還真的就相信了,並且在此發電安撫張作霖,可是令袁世凱沒有想到的是。
就在他以爲東北方面發生的問題已經擱置下來的時候,張作霖竟然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決定,張作霖的拜把子二哥吳俊升,竟然不聲不響的直接突襲了日本人在奉天郊外的靶場!
據說當天是吳俊升親自帶隊且沒有穿着軍服,而是換上了他們走江湖時的衣服,快刀駿馬駁殼槍,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突襲,竟然將日本靶場內留守的三十多名士兵全部殺死,而且還搶劫光了裡面所有的槍支彈藥以及財務。
當然了,這件事對於日本人來說是無法忍受的,而且他們也能想到這件事必然與張作霖有關係,所以他們準備第二天就去找張作霖要個說法,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還沒等他們去找張作霖,張作霖竟然先他們一步來到了。
我笑了笑,對他道:“我們兩個還不是和以前一樣,什麼卻別都沒有,什麼變化都沒有。倒是你啊,副官啊,雖然你是我的下屬,但是說起來咱們兩個是兄弟,這一段時間你太累了,要注意身體啊,很多事情我還要依仗着你那。”
副官陳敏麟點點頭,而後敬茶與我,寒暄了幾句,我本想着再和他多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一個我許久未見的人不知怎麼着竟然來到茶樓找到了我。來人一身儒衫,手裡捏着一把並不符合季節的摺扇。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議員楊度。見到楊度走來,我不由的給了副官一個顏色,而後我倆不動聲色的站起身子,面臉笑容的對楊度拱手問安:“晳子兄,別來無恙啊?今天是什麼風,這麼巧讓你也來了這個小地方那?”
我這絕不是對楊度的譏諷,而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因爲我與他確實許久未見了,同時說真的,我對於他的身體還是比較擔憂的,因爲我咽喉的毛病,所以我非常不希望的我的朋友和我一樣遭受到病魔的侵襲。
至於說這個茶樓是小地方嗎,其實這也是實話,畢竟最好的茶才賣六的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