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若衡待在他的房間中,思考着要不要將手中的這部書,交給到蔡鍔的手中,雖然他知道這部書或許對於蔡鍔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但是他卻也明白,這是自己師父臨死前傳授給自己的兵書,要是話說一點用都沒有,恐怕鄒若衡這裡自己都不會信的,傳統文化所留下的自然是精華、糟粕並存的,但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就是需要使用者亦或者是傳承人自己去考量了。
這是一部名爲《太白武要》的兵書,是師父臨死前交給自己的,這其中包含了前人對於戰爭的態度,以及調兵遣將,國家防務,選才任能等等,只要是有關於軍隊的問題,這裡面都有所涉獵。
當然了,這部《太白武要》的作者是誰,不得而知,鄒若衡便翻此書,也沒有看到任何有關作者的記載,而且這部書的紙張差別非常大,有的已經破舊不堪了,而有的紙張還像是新的一樣,這就使得鄒若衡不得不感到奇怪了,但是他想要找到因由恐怕是不可能了,師父已然去世了,而且還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太多的信息,所以他現在也只能肚子猜測了,不過說到這,鄒若衡倒是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將這本書送給蔡鍔,可是他卻想起了一個他師父講述給他的上古年間的故事。
至於故事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是源於民間的,講述的是氏族社會時的故事,當然了,故事是經過加工的,因爲人云亦云的同時,也會對故事的美感以及質量進行一定的修改。
不過這裡要先說明一下,什麼叫做上古,其實實際上歷史週期能夠分爲三古,既上古、中古、下古三個週期,而因爲見解的不同,所以對於三古的區分也不是很明確,比如《易》中有記載曰:然則伏羲爲上古, 文王爲中古, 孔子爲下古。
而在《禮記》 孔穎達 疏中,又有這樣的區分記載,曰:伏羲爲上古, 神農爲中古, 五帝爲下古。而在《敬齋古今黈》中,則還有這樣的記載,曰:前人論三古各別者,從所見者言之,故不同。然以吾身從今日觀之,則洪荒太極也,不得以古今命名。大抵自羲、農至堯、舜,爲上古;三代之世,爲中古;自戰國至於今日以前,皆下古也。
當然了,在此不深究三古的區分,鄒若衡想起的那個故事,就是發生在氏族社會的,而且有可能比之伏羲還要古老……
上古時代,大夏之前。
三皇治世,五帝御極。出過多少聖賢俊傑,留下多少傳說辛秘。泰威山高、聳萬丈,置身於雲中。在這高山之巔,便是太夙部落的居地。
在這浩瀚土地之上,多是荒蠻險惡之地,資源匱乏之所在,能居住在這樣一處福地洞天,俊秀玄奇之所,可見這太夙部落的實力。
多少年來,爲了生存與資源的爭奪,各個氏族、部落間廝殺不斷,其血腥程度,讓人側目。
太夙部落其實在多年前,也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小氏族,其實在那個時候,還稱不上部落,只能算是一個羣居的氏族罷了。並且個時候,這個氏族自稱爲雷夙氏族。
生活在神州浩土的邊緣,荒蠻苦惡之地,同時還要受到臨近部落氏族的欺壓,氏族中的子民可以說得上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幾千年,其子民苦不堪言。
可能是命運敞開了他的慈悲,亦或是不想在看到他們的悲苦,在四百年前,讓其氏族中出了一位人物名爲帝宗;帝宗兒時看到氏族子民苦難,勵志要改變氏族的生活;堪堪成年,便孤身離去,遊歷天下,參悟五途法門。
待其歸來時,已是七八十年之後。
當年與其同年的兒童,已經衰老不堪,其中還有許多,已經死去;可他,卻好像根本沒有經歷這幾十年的歲月一般,容貌只有三十歲不到的樣子,身形高大偉岸,雙目如炬。唯有那一頭青絲,已成斑駁。
帝宗迴歸氏族後,第一件事便是率領氏族中的青壯年以及有些修爲道行之人,對其周邊欺壓過、驅逐過他們氏族的氏族以及部落進行了雷霆般的攻擊。
雖然,那些被攻擊的部落氏族中也有精修道行之人,可奈何,在此浩土最邊緣處,哪裡會有什麼大能者,道行最高的不過宿級,可是在帝宗面前,根本毫無作爲。
不到百天的時間,原本雷夙氏族周圍百里的氏族部落皆被驅逐,而那一方土地,自然而然的成了雷夙部所有;在那時,氏族中人才知道原來帝宗的道行已經達到了卿級,因爲其奪造化玄機,修成神體,被外以稱爲帝宗神卿。
當時雷夙氏族的族長,主動讓賢於帝宗,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雷夙氏族正式重整,指山爲號,改稱太夙部落。並且就此陸續的吞併了許多其他的小氏族。其中不乏曾經與之交戰的氏族、部落。
太夙部落在帝宗的帶領下,經過了近百年的征戰,纔得到了泰威山這樣一處居所,長久而安穩的定居下來,繁衍生息。
而在間,帝宗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帝宗神卿了,多年的征戰廝殺中,讓帝宗道行更爲精進,踏入尊級,其稱號,也變成了帝宗神尊。
精修的等級前五個層次只能算是散亂修行,而只有達到尊級纔算是真正的成了真神、真仙,而如果達到了皇級,則已是萬中無一,寥寥十數人而已,再更進一步,達到君級,這寰宇乾坤之內已是屈指可數,而傳說中的帝級,則自古以來,從未有過一位。
太夙部落此時的首領早已不是帝宗了,從定居泰威山之日起,帝宗便把自己的位置禪讓給了自己氏族內的一位後起之秀,也是他的弟子,神祇牧僵。自己只做本族的族長而已。
這一日,泰威山梟谷之內的一處古洞中,長髮斑駁的帝宗正盤膝閉幕,端坐於此,自從禪位之後,他便不再過問部落之事,除非生死大計,除此之外,便一心潛入精修中,想要突破神尊的境界,更進一步。
不單單爲了族人的生存,也是爲了藏在他心底的,那個人。
梟谷之所以稱爲梟谷,是因爲此山谷內居有一種名爲三頭梟的異鳥。這種鳥生性兇惡,好食肉,體型巨大,一口能吞下一整頭牛,要是吃人,兩三個一口也不算爲難,雖然此種異鳥如此兇惡。
不過不知爲什麼,卻生性迷濛,修不成妖,而且自從太夙氏族遷徙定居此地之時,帝宗也在這山谷內部下禁制,讓這種異鳥,只能居於山谷內,而不能飛出去,傷害族人。
時間飛快,眨眼間,日已偏西,而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身影衝入梟谷之內,且直奔這處古洞而來。
那身影如鬼魅,速度極快,不過當他達到洞口的時候,竟然生生止住身形,恭恭敬敬的對着洞口道:“大首領,牧僵告罪。”
“哦?”一個洪鐘般聲音自古洞中傳出:“牧僵,你纔是部落的首領,我,只不過是你的族人罷了。你來找我什麼事?”
牧僵苦笑搖頭,不過還未等他開口,那個洪鐘般的聲音又傳來道:“你怎麼滿身是血?”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閃過,一斑駁長髮的年輕男子以佇立於牧僵身前。
這男子比之牧僵看起來還要年輕許多,不是別人,正是牧僵的老師,太夙氏族的上一任首領,神尊帝宗。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要急,慢慢說。”
“是。”牧僵嘆息一聲,將事情的原委侃侃道來。
原來,在太夙部落的居地之內,有一株參天巨木,不知其名,只是知道那樹上結下的花果皆可食用而且味道甘甜。
是氏部落常用的一種食物,可是不知怎麼,就在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前,那株巨木突然震顫起來,且其枝幹竟然開始收縮。
部落之人見此異變,忙向他稟報,待他感到時,那株巨木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在那巨樹聳立之地,竟是一個年輕男子,面容如玉,身穿錦衣,對着牧僵便道:“你們這一部落,居住此地已有數百年了,今日,也該離去了,給你半晌時間,叫你統帥族人離去,要是遲疑片刻,莫怪我心狠手辣。”
那年輕人說話時還帶着笑意,好似他剛纔那番話只是一個笑談,可是從他眼中透露出的兇光來看,卻並非如此。
作爲部落首領,牧僵自然不可能因此三言兩語,就把這一片福地拱手讓出,再說,牧僵也是神祇修爲,放眼天下,雖然不是一流,可也算是一個人物。
牧僵爲人脾氣暴躁,那青年男子話音一落,他冷笑一聲,就要出手,不過那錦衣男子卻是輕蔑一笑,口中嘲笑道:“不自量力嗎?怎麼你們人總是這麼妄自尊大啊,算了,算了我還是約束約束你,讓你長個記性吧。記住了,不要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纔是主宰,或者說你們根本算不得什麼。”
錦衣男子話語的同時,擡起左手,向身前一指,頓時,他前面的土地激烈震顫,霎時間無數藤蔓撕開地表瘋長而出,自行的組成一張巨網,鋪天蓋地,向着牧僵及其身後的族人籠罩而去。
見這男子這一式出手,牧僵心中頓時就涼了半截,這手段,雖然平平無常,但是他清楚地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那力量他並不陌生,因爲那種力量的威勢,與他老師,帝宗出手時如出一轍。
牧僵想逃,可是卻不能丟下族人,最後心一橫,轉起自身道行,架起炫光流彩的光幕,生生扛下這一擊。
不過那錦衣男子好像不打算傷他性命,當他支持不住,口中鮮血滴出的瞬間,便收了那藤蔓大網。
至於牧僵爲什麼此時滿身是血,這不是被那男子所傷,而是他奔入山谷的時候,心中慌亂交集而被樹木砂石擦破的。
“巨樹不見了?那男子還與我力量相同,尊級?妖尊?”帝宗聽完牧僵的敘述,皺着眉頭自言自語起來。而後問道:“現在外面的局勢怎麼樣了?”
“我已命令族人收拾輜重了,不過這是權宜之計,也好讓我有時間來找您。”
帝宗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拉起牧僵,腳下一蹬,沖天而起,再出現時,已是在太夙氏族的大門口了。
錦衣男子此時正微笑着看着慌亂整理的族人,嘴脣不時的顫動,不知道想些什麼,而就在帝宗二人現身的瞬間,兀自氣勢鬥增而起,如臨大敵。
“這位仁兄,在下帝宗,是太夙部落上一任首領。”帝宗現身的同時,洪鐘般的聲音,如長河流暢。而太夙部落的族人、子民們見到帝宗的下一刻,發出了陣陣歡呼,各自丟下手中的包裹,簇擁過來。
“不知閣下是何許人?是哪一位妖尊?”
錦衣男子笑了笑,上前一步,答曰:“我就知道,除了這樣的方式,在沒有辦法讓你現身了;在下妖尊凌霄。”
帝宗面色疑惑,道:“凌霄妖尊?不知你爲何要驅逐我的族人,這泰威山巔,我部以居住二百餘年,早就把這裡當成最後的歸宿了,讓我們舉族遷徙,有些強人所難吧?不過我看你不傷我族人,且與我徒交手時,也留情面,不知,可是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嗎?”
錦衣男子見他這麼說,不由得失聲而笑,又上前一步,對帝宗神神秘秘的問道:“怎麼,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恩?”帝宗一怔,仔細打量起凌霄妖尊,不過,任憑他怎麼回憶卻還是不記得自己認得這樣一個人物“恕我冒昧,不過我好想與閣下並無淵源吧?”
“哈哈哈哈哈。”錦衣男子笑聲更爲肆意,不過隨後,其面容上有些失落,不過轉瞬也就釋然了,對他道:“哎,你老兄啊,不過這也不怪你,凌霄這個名字是我剛剛纔起的,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名字,你一定知道,我是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