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們真的能夠保證我安全的回到雲南去,可是回到雲南之後那?我不相信現在的時局下,他們會願意頂着犧牲的壓力將我這麼一個不願意爲他們出力的人賣命。 如果我被他們的人送回雲南的話。
那我那數萬滇軍的性命,也就不會再歸於我的手中了。這是我不能夠允許的,也是我絕不願意承受的,不是我這個人貪慕權力,而是說實話,我對於他們其中的一些人並不信任,倒不是在推進國家進程的方面不信任。
我不信任他們的,是他們在戰場上的能力。我不可能把自己的部隊交到一羣不懂戰爭的人手裡,我絕不會讓滇軍的兄弟們白白的喪命,軍人不怕死,但是軍人害怕死的沒有意義。而沒有意義的死亡與犧牲。
將會給他們帶來的,是作爲軍人最不願意也最不敢接受的結局,那就是遺忘,被人所遺忘,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啊,軍人爲了國家而犧牲,犧牲了自己的家庭與性命,拋頭顱灑熱血,卻被後人所遺忘。
太悲哀了。所以爲了我的弟兄們不會白白而死,繼而會被後人所遺忘,我絕不會將他們轉交予他人之手,絕不。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的,爲了一個虛幻的名頭,以及與讓自己失去了原本所擁有的,實與虛之間的關係,其實不需要辯證,早有人言,說實於虛,而虛於實。實虛之間的辯證也好,亦或者是說實虛之間的關係也罷。
總而言之兩者不相同亦不相悖,或許當面對抉擇的時候,需要一個取捨,但是明眼人或說懂得抑制自己渴望的人,能夠在這其中做出明確且明智的選擇,顯然袁世凱此時以備一切遮掩住了自己的理智與瘋狂。
而我的經驗告訴我,危險的可能比之援手要大上幾倍。上一次其實我們就因爲被困在房間裡,所以纔會落得那麼慘的下場,雖然在房間裡或許能夠堅守,但是堅守的前提就是無法撤退,而且我們只有兩個人,所以無法撤退的堅守,基本上和等死沒什麼區別。之前他之所以要四川將軍楊森幫助自己夾擊蔡鍔其實就是因爲他害怕自己的兵力太少,到時候不但沒能收拾掉了蔡鍔的護國軍,反而丟了北洋護軍城城,但是現在這麼一看,蔡鍔也不過就是一個碌碌之輩罷了。
對於這樣一個碌碌之輩,巴東圖有十足的把握,就用他自己手裡的這一點兵力,就此收拾掉他,以及他身後的幾千護國軍,如果這樣一來的話,那全部的功勞就都是他一個人的了。
日後平步青雲,仕途再無阻礙了,可是現在偏偏因爲自己的謹小慎微,白白讓四川將軍楊森這個臨陣脫逃的傢伙和自己平分功勞,這實在是太過冤枉了,而且巴東圖他絕不會甘心的。
玩意四川將軍楊森一封密信送到曹錕那裡去,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自己能夠曹錕寫信,那他四川將軍楊森就不能?所以現在放在巴東圖面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讓蔡鍔調轉槍頭反攻四川將軍楊森的時候。
自己還能合情合理的據守不出,眼看着四川將軍楊森部被護國軍全殲。思及此處,巴東圖不由的由陷入了沉思中,而就在此時,一名上尉走了進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巴東圖的副官
同時這個副官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本人還是巴東圖的親兒子,名叫巴爾哈,從小便隨巴東圖出入在軍營中,可以說這個巴爾哈就是在軍營里長大的,按理說,這樣的一個孩子應該是一個莽夫。
或者說這個孩子這樣的成長經歷下,應該變得比較粗魯野蠻,比之那些兵還有野性,可是實際上卻恰恰與此相反,這個巴爾哈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看起來卻是一身的書生氣。
而且看起來身體頗爲羸弱,還帶個眼鏡,非常的儒雅,而且他這個人足智多謀,其實很多時候巴東圖的一些計劃戰術,都是出自此子之手的,而且不單單是這樣,巴爾哈相比較於他父親。
他的身上除了儒雅的氣質外,更多了幾分上位者的自信,而且他這個人的眼神雖然有眼鏡的阻隔,可是還能看出他眼中的那團火焰,那是一團不甘的火焰,可是任誰也不知道他的不甘源於何處。
“你來哦了?”巴東圖擡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有一搭無一搭的說了這麼一句,作爲他的兒子,巴爾哈對於自己的父親非常的瞭解他看到巴東圖此時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什麼問題。
這讓他如何不驚意那?雖然巴東圖的官職一直不高,但是他也在官場多年,說不上是左右逢源,可也是能夠遊弋其中,即便是自己的官位不成提升過,但是也沒有被降職,這就可以說明對於人情世故、江湖上的一些東西。他和巴東圖還是一個老油條的。
可是就是他這樣的一個老油條都沒有能夠解決的問題,卻讓他的兒子給解決了,這如何能讓他不驚異那?不過驚異歸驚異,巴東圖聽完了巴爾哈的方式之後,便馬上的叫來了手下,開始着手對於自己的計劃進行實施以及相應的準備。
只要隨意的掃射,也絕對能夠對於騎兵造成沉痛的打擊,而說起來騎兵也並不是沒有優勢的,那就是騎兵的機動性好,速度快,八百米的距離可以說得上是轉瞬即到,可是,之所以現在朱德不敢發動突擊。
還是因爲四川將軍楊森部的行爲,使得他產生了疑慮,之前最開始的時候,四川將軍楊森部的防禦線其實是在距離他此時藏身之地五百米的距離上的,而現在變成了八百米,這就說明了四川將軍楊森部已經撤退了三百米。
按道理說,這樣的情況下,或許就是四川將軍楊森部已經有了退縮的意圖,但是,存在明顯優勢的四川將軍楊森不進兵不堅守,反而撤退三百米,這就不得不叫人起疑了,而且還有一點極爲重要。
無數的殘肢斷臂,這一次護國軍騎兵確實沒有擊殺多少他的部下,可也正是因爲如此,騎兵軍刀揮動下,帶起了一片片殘肢斷臂,這才使得四川將軍楊森及其部下被打的士氣全無。還在組織手下對敵軍進行相應且適當的反攻。劉雲峰此時正趴戰壕中的機槍攻勢上,親自操刀對正在向前進攻的敵軍進行打擊,鄧泰中在我的身旁此時,倒不是他怯戰了,而是因爲他已經在前線指揮了太長時間了。
已經很疲憊了,要是再不把他替換下來的話,雖然我相信他還能夠釘在那裡就像釘子一樣的指揮作戰,可是我害怕他的精神過於疲憊,以至於導致後期有可能出現什麼錯誤的決定,這樣的話,導致我軍此時的平衡爲之打破。
但是卻偏偏不能不能行,因爲這樣一來的話,就會拉長我軍作戰的時間,時間一長恐怕就會出現什麼變故此其一,其二也是我軍的錢糧軍械現在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拉鋸戰,無法形成平衡的對峙狀態。
此其二也,其三就是我軍現在還處在雙方夾擊之中,萬一對峙的過程中巴東圖與洪雁二人兵合一處,對我軍進行決戰性質的夾擊,到時恐怕……說實話,雖然我明知道朱德此時被四川將軍楊森阻擊在了平坡的位置上。
但是我對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因爲我知道朱德這個人的本事雖然他手下的兵力甚少,但是也絕不是四川將軍楊森就能夠對付的,如果朱德援軍一道,到時候我與他對洪雁部形成夾擊,衝散了洪雁和葉志生的兵卒之後,我們在合兵一處,到時候對北洋護軍城城展開猛烈的攻勢,我相信拿下北洋護軍城城只在彈指一揮間。
之所以現在不能如此,就是因爲我要小心的注意洪雁、葉志生還有那個四川將軍楊森,不然的話,我這一個梯團的兵力,肥一點力氣還是能夠拿下北洋護軍城城的,而如果我與朱德合兵一處的話,其實騎兵對於攻城戰來說,是沒有一絲幫助的。
可是實際上卻不是如此,我是想借着打退了洪雁二人的兵馬給巴東圖的心理上造成壓力,同時也是讓那些守城的士兵看到洪雁、葉志生二人兵敗在此,藉此打壓他們的士氣,瓦解他們的戰意。這纔是我的核心目的。
我軍氣勢如虹,在一個瞬間就反敗爲勝,一鼓作氣的擊潰了洪雁的兵馬,不單單我們擊潰了洪雁部的兵馬,而且還活捉了洪雁,至於葉志生則是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朱德趕上,一刀劈開了他半個身子。
而不單單這樣,我軍這一場的勝利,不單單消除了後方的顧慮,而且還就此繳獲了洪雁部的大批武器裝備,而且這其中最讓我興奮的還是洪雁部那三十五箱手榴彈以及八箱野戰炮彈。
收整了一下部隊,而後我軍再一次將槍口對準了北洋護軍城城。朱德因爲衝鋒在前,身上受了不少的傷,當然了好在他受的傷沒有致命的,都是一些皮外傷罷了,而劉雲峰那,雖然也收了一點傷,不過卻要比朱德的輕上不少。
現在的情況下沒有對弈的條件,但是我想我還是說可以和他說說話,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於減少他的疼痛的。對於今天朱德帶領騎兵突破兩道防線而後從背後襲殺、攪亂了洪雁部陣地來看,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人。
我便開口對他說道:“玉階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啊。”朱德轉過頭看着我,說:“將軍說的是,是那個人啊?”看着朱德有些顫抖的聲音,在看到此時軍醫正在用鑷子夾着藥物捅進他的傷口裡,我是真的很心疼啊。
不過我卻並沒有對此表示什麼,而是繼續對朱德說道:“當年的蘭陵王,高長恭。”“高長恭?”朱德一疑,我點點頭,對他道:“是啊,今天玉階這一戰,與當年高長恭率領五百人衝過十萬叛兵救援城邦,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朱德笑了,說:“將軍,我,我哪有高長恭那麼厲害啊, 他是五百人衝過了十萬人的叛兵包圍圈,我這不過就是幾千人而已,怎麼能相提並論那。”朱德很謙虛,不過他的臉上此時卻是帶着笑意的。
我擺擺手,對他說道:“昔年蘭陵王五百人衝過十萬叛軍還不是因爲那些人都是刀槍劍戈的冷兵器,要是換了現在的火槍大炮,我估計別說是五百人就是五千人,他也絕對衝不過包圍的。”
“還是玉階你啊,帶着數百騎兵,衝過了槍炮組成的防線,你說說,相比於那蘭陵王豈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嗎?你知道的,現在我軍雖然分兵三路討伐袁氏逆賊,聲勢浩大,可是實際上我軍還是處於劣勢的。”
“而且現在雖然我軍的捷報已經通告全國,而起呼籲書也是一份接着一封的傳過來,可是卻沒有誰真的投入兵力來幫助咱們,雖然今天你來救援我部,可是實際上我軍的整體態勢還是孤立無援的。玉階你是一員帥才,有猛將之驍勇,亦有儒將之謀略風度,這一次啊,怕是你要多多出力啊。”
我竟然看到了一個士兵不知道死驚慌失措,還是被這炮彈爆炸時涌起的氣浪衝昏了頭腦,竟然迷迷糊糊的,從城樓上跳了下來!而且在我軍定位兩輪的炮擊之後,步兵進攻開始的時候。
那城樓上爆發的猛烈反擊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和好奇爲什麼剛剛被定位炮擊打擊的士氣全無的守城士兵會突然變得如此兇猛那?不過當我通過望遠鏡仔細的尋找了一番之後,我在終於找了原因。
“傳令,我軍全部撤下來,休整一個小時,然後對北洋護軍城城發動最後的進攻。”“是。”“等等。”我叫住了鄒若衡,又對他道:“命令我軍炮兵部署,在我軍步兵撤下來的一個小時時間內,對北洋護軍城城上進行定位打擊,用炮火徹底熄滅城上敵軍的鬥志,告訴炮兵部署,一定要做到精準打擊,力求可以迫使敵軍出於心裡壓力而獻城投降。記住了嗎?”
鄒若衡堅定的回答道:“明白!”“劉雲峰。”“在!”我對劉雲峰又下命令道:“一個小時之後的攻擊,就由你帶隊吧,現在巴東圖給了城上那些殘兵的最後的瘋狂,現在的形勢下對於我軍的攻擊是不利的。”
劉雲峰點點頭,對我說道:“將軍,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想要藉着這一個小時的空擋給敵軍造成一個時間上的消磨,同時也是爲了消減他們此時的氣焰,而且這一個小時也是跟咱們的士兵一個休息的時間,這麼長時間的戰鬥在加上之前行軍那麼長時間後就直接投入戰鬥確實我覺得咱們的士兵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搖搖頭,對劉雲峰道:“這不是好好的休息一下,而是讓咱們的士兵留下最後的遺言。雲峰啊,一個小時之後的那場戰鬥必然是極爲慘烈的,而且說起來,讓你帶隊我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到時候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安全。”
劉雲峰一笑,對我道:“將軍說的哪裡話,我劉雲峰自從參軍的哪一天起我就想好了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而且說起來,能夠死在衝鋒的路線上,而且還是對於我軍至關重要的一戰,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不過現在首要任務還是要解決眼前的麻煩,那就是我要如何的調動軍隊抵禦且擊潰這四路一同而來的進攻,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四路兵的指揮官到底是誰,這樣的對手雖然很棘手。
但是卻真的能夠提起我的興趣,說起來要真的都是廢物的話,做我的對手,也太過讓人掃興了。我相信顧品珍能夠獨自擊退敵人,而且戴戡以及他手下的王文華、熊其勳肯定也能夠解決各自的麻煩。
現在真正的問題,還是出在我這個北洋護軍城城上,因爲我現在護軍城城內駐紮的多是傷兵,而且也都是疲兵,讓他們去抵抗這如狼似虎的攻擊倒是可以,可是想要依靠他們擊潰這些敵人,恐怕就有麻煩了。
但是再麻煩,還是需要去做,不然的話,真的讓他們取下了護軍城城的話,那麼恐怕到時候我連一個撤退的可能都沒有了;或許現在很多人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情況下能做的就是於敵人殊死一戰了。
看看到底是誰悍不畏死,到底是誰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這樣的話纔有能勝算吧,但是說起來,其實這樣的個想法本沒有錯,但是真的實施起來的話,即便是能夠擊潰敵人,恐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至少現在的情況下,這樣的戰法,我是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