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梟雄受挫

(此書這裡被誰撕去了兩頁,如果有誰有這兩頁請發一份給我)

大約一頓飯工夫左右,果見楊夢寰緩緩行了過來,他雙腿之上,有如帶着千斤重鉛,舉步落足之間,十分沉重。

朱若蘭強自忍着心中的激動,裝出一片平靜,倚石不語。

楊夢寰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抱拳一揖,道:“又勞姊姊相救了。”

朱若蘭擡起頭來,望了楊夢寰一眼,緩緩說道:“你受了傷麼?”

楊夢寰道:“雖然受盡了那陶玉的析磨,但幸喜還未落下內傷。”

朱若蘭別過臉去,望遠處一叢山花,緩緩說道:“陶玉就在後面山壁之下,你去打他幾下,也好一齣胸中之氣。”

楊夢寰道:“多謝姊姊”。轉過山角,果見陶玉坐在山壁之下,微斜身軀,倚在一塊大巖之上,閉目養息。

陶玉聽得步履之聲,睜眼望了楊夢寰一眼,重又閉了起來。

楊夢寰直行陶玉身側,冷笑一聲,道:“陶玉,你想不到也有今天,是吧!”

陶玉談然一一笑,道:“兄弟和那朱姑娘有約,特地遣人去放你出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刻我陶玉幾處穴道被點,動彈不得,楊兄如想出氣,儘管出手,打上兄弟幾掌。”

楊夢寰揚起的右手,重又緩緩放下,道:“我楊夢寰如若打了你,豈不是和你陶玉一樣了。”

只聽一個嬌脆的聲音叫道:“寰哥哥。”

擡頭看去,只見沈霞琳飛一般的奔過來,衝近楊夢寰身側三步時,突然停了下來,櫻脣啓動,但卻未說出話,兩行淚水,卻已奪眶而出。

楊夢寰伸出手去,握住了沈霞琳的右腕,低聲說道:“不用哭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委曲,以後慢慢的說給我聽吧!”

陶玉看沈霞琳奔過來時,已然閉上雙目,未再瞧看兩人一眼。

只聽朱若蘭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楊兄弟,拍活陶玉雙臂和雙腿上的穴道。”

楊夢寰應聲出手,拍活了陶玉四肢穴道。

陶五緩緩站起身幹,扶着山壁而去。

顯然他除了四肢被點的穴道之外,還有幾處暗傷。

沈霞琳塵着陶玉逐漸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人壞極了,我真想追上去,一劍把他殺死了。”

楊夢寰上侍答活,耳際間傳入了趙小蝶的聲音,道:“楊兄,沈姑娘,蘭姊姊請你們。”轉身急步行去。

沈霞琳急急迫上去,轉過山彎,卻見朱若蘭盤膝坐在一處山岩之下。頷首說道:“你們過來。”

兩人並肩行了過去,齊聲說道:“姊姊有何吩咐?”

朱若蘭目光凝注在楊夢寰的臉上,道:“我只佔訴你一件事,你要好好的看顧琳妹妹……”

舉手一揮,接道:“你們去吧!”

楊夢寰、沈霞琳看她神情間,似是有些煩躁,也就不再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只見趙小蝶靠在一處山壁上,仰望着天際出神。

沈霞琳緩步走了過去,道:“蝶妹妹,你的身體好些麼?”

趙小蝶道:“我一直很好,多謝姊姊關心了。”

沈霞琳牽着趙小蝶的手,低聲說道:“這些日子裡,陶玉定然用了很多惡毒的法子對付你。”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陶玉把我囚禁了這多時間,使我有時間反省一下,唉!那幾年我大糊塗了,不但害得蘭姊姊生氣,而且也連累了姊姊和楊兄,從今之後,我要好好的做人。”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有你和蘭姊姊,那陶玉本領再大一些,也難再興風作浪。”

趙小蝶搖搖頭,道:“我在這一段靜坐思過之中,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沈霞琳道:“什麼事?”

趙小蝶道:“在那歸元秘笈最後一頁中,有過一段記載,那是說武學之道,沒有止境……”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因爲那不是述說什麼武功,我也沒有仔細讀它,但此刻仔細想來,卻是有些不對,似乎那裡面潛存着很多隱密,而且在這些囚禁的日子中,我曾想了歸元秘笈上的武功,並非是已達止境,陶玉也許……”

只見天宏大師和李滄瀾並肩快步而來,趙小蝶只好住口不言。

天宏大師合掌當胸,低聲說道:“楊大俠,久違了。”楊夢寰急急還了一禮,道:“楊某一人安危,勞師動衆,楊某衷心難安……”

一撩長衫,屈膝對李滄瀾跪了下去,道:“見過岳父大人。”

李滄瀾一揮手,道:“你起來,天下英雄爲你勞碌奔走,冒險犯難,該去謝謝他們纔是。”

楊夢寰道:“岳父說的是。”

正待轉身而起,趙小蝶一拉楊夢寰,低聲說道:“蘭姊姊可能是中毒了,也許是受了內傷……”

楊夢寰怔了一怔,道:“什麼?”

趙小蝶道:“你快去就是。”

楊夢寰還想再問,趙小蝶已牽着沈霞琳轉身而去。

楊夢寰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該去道謝一聲纔是。”

天宏大師笑道:“多承朱姑娘援手,來此之人大都有驚無險,此刻都在山谷一端等候楊大俠。”

楊夢寰道:“好,在下就去拜謝他們援手之恩。”

天宏大師望了趙小蝶一眼,道:“姑娘別來無恙。”

趙小蝶道:“我很好,多謝老禪師的關顧。”言罷,愁鎖眉頭,垂首出神。

天宏大師只道她不喜和自己搭訕,悄然轉身而去。

李滄瀾望了趙小蝶一眼,心中暗道:此女胡作非爲,武功又高,心目中無大無小,還是不要惹她爲妙,帶着川中四醜轉身而去。

楊夢寰行約數十丈,只見一塊空曠的草地上坐着十餘人。

羣豪眼看楊夢寰行了過去,齊齊站起身來。

楊夢寰急行兩步,抱拳一個羅圈揖,道:“楊某何德何能,敢勞諸位千里跋涉,我楊某這裡是感激不盡了。”羣豪齊齊還禮。

聞公泰哈哈一笑,道:“除了我等幾個先到此地,後面只怕還有高手趕來……。”

語聲微微一頓,道:“目下那陶玉已成禍亂之源,楊大俠既已脫困,正好帶咱們一舉而把他消滅。”

楊夢寰道:“那朱姑娘既在此地,最好能由她主持。”

靜玄道長道:“朱姑娘深謀遠慮,我等難及萬一,想必早已有了對付陶玉之策。”

聞公泰目光流動,打量四面的山色形勢一眼,接道:“此刻進入這百丈峰的武林同道,恐怕將數以百計,老朽之意,咱們在對面山峰之上,設下幕帳,以迎接天下英雄,藉機掃穴犁庭,一舉殘滅陶玉實力,別再給他坐大的機會。”

靜玄道長道:“聞兄高論,貧道甚爲贊同,但最好能先和朱姑娘商量一下,再作主意。”

天宏大師道:“不錯”。

李滄瀾接口說道:“寰兄,你去瞧瞧朱姑娘,咱們在對面山峰之上等候。”

楊夢寰心中亦甚擔心那朱若蘭的安危,當下說道:“小婿立刻就去。”抱拳一個長揖,轉身而去。

一路返回,竟是未再見到那趙小蝶和沈霞琳。

直待行到朱若蘭適才坐息之處,才見到玉蕭仙子滿臉戚然之色,站在山岩之下。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玉蕭姑娘……”

玉蕭仙子道:“你來了,我帶你去看朱姑娘。”

她似是很急,說完一句活,立時轉身而去。

楊夢寰覺出事態嚴重,也不多問,隨在玉蕭仙子身後奔到一座茅舍外面。

玉蕭仙子低聲說道:“楊相公,進去吧!姑娘就在房內。”

楊夢寰緩步而入,直入內室,只見朱若蘭仰臥一張木榻之上,微閉着星目,臉上是一片蒼白,不禁心頭黯然,低聲叫道:“蘭姊姊。”

朱若蘭睜開眼睛,望了楊夢寰一眼,緩緩說道:“你還沒有走麼?”

楊夢寰道:“趙姑娘和天下英雄都在這裡,姊姊傷的很重次?”

朱若蘭淡然一笑,道:“不要緊,我有靈鶴可以送我回天機石府,你好好照顧趙小蝶,只有那縷縷情絲,纔可以縛緊她的芳心。”

楊夢寰道:“小弟一切遵命,姊姊不用擔心這些事了,眼下最爲緊要的是姊姊的傷勢。”

朱若蘭似是沒有氣力答話,緩緩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楊夢寰心中大驚,伸出手去,按在朱若蘭前胸之上,只覺她氣若游絲,似是隨時可以斷去,不禁急的流下淚來。

正感六神無主,忽聞身後傳來了步履之聲。

回頭望去,趙小蝶和沈霞琳走了進來,急急叫道:“趙姑娘快些來,蘭姊姊情形不對。”

趙小蝶行近榻前,右手把着朱若蘭的左腕脈穴,右耳附在她前胸之上,聽了一陣,搖搖頭道:“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楊夢寰道:“不是中毒,那是受傷了。”

趙小蝶點點頭,道:“似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沈霞琳道:“這兩日來,我一直未離開她一步,也沒有見她和陶玉動手,如何會受了傷呢?”

楊夢寰道:“姑娘胸中熟記歸元秘笈,可能瞧出她傷在何處麼?”

趙小蝶道:“不能確定,似乎是真氣岔了經脈,練功走火入魔。”

沈霞琳熱淚奪眶而出,黯然說道:“如若她不來百丈峰,援救咱們,也不會落得這樣慘局了。”

楊夢寰道:“趙姑娘請仔細想想歸元秘笈上那療傷篇中,可有療救走火入魔的辦法”

趙小蝶凝目沉思,良久不言。

楊夢寰知她正在用心思索,只好耐心等待。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趙小蝶才搖頭嘆道:“我心中沒有把握……”

只聽朱若蘭長長吁一口氣,霍然睜開雙目,挺身坐起,望了楊夢寰三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們不用爲我擔心,我只是練功練岔了真氣,只要好好的休息幾日,就會好了。”

趙小蝶道:“姊姊,你何苦要騙我們。”

朱若蘭笑道:“我幾時騙過你們了,不要打擾我,我要休息一下。”

趙小蝶道:“姊姊,我助你把真氣逼回經道如何?”

朱若蘭緩緩躺了下去,道:“不用費心機了,你無能助我。”

趙小蝶道:“小妹自信有此能力。”

朱若蘭道:“我知道你內功深厚,天下無匹,但卻不適對我。”

趙小蝶奇道:“姊姊,我是越聽越不明白了。”

朱若蘭似是很疲倦,閉上雙目,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這幾年,真氣是逆轉而行……”

趙小蝶呆了一呆,還想再問,楊夢寰卻搶先接道:“趙姑娘,她很疲倦,不要再和她說話了。”

一向倔強的趙小蝶,此刻卻變的無比溫柔,點點頭,緩緩向後退去。

楊夢寰一拉沈霞琳,三人一齊退到室外。

趙小蝶走在最後,隨手帶上房門。

只見玉蕭仙子站在廳中,愁眉苦臉,粉頰淚痕未乾。

她似是對那趙小蝶寄望甚重,一見趙小蝶,就忍不住問道:“趙姑娘,朱姑娘的傷勢如何?”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到此刻爲止,我還想不出療治她傷勢的辦法。”

玉蕭仙子道:“這麼說來,只有設法送她回到天機石府去了。”

趙小蝶道:“送回天機石府,又能如何?”

沈霞琳道:“奇怪的是我一直不明白蘭姊姊是如何受傷的。”

趙小蝶似是突然有了決定,滿臉堅決的說道:“我想這樣拖延下去,倒不如冒險一試療治她的傷勢了。”

楊夢寰道:“姑娘有把握?”

趙小蝶搖搖頭,道:“沒有……”

楊夢寰道:“最好是不要冒險。”

趙小蝶道:“如若我不能療治好她的傷勢,或是因手法錯誤,害了蘭姊姊,我就以死謝罪。”

楊夢寰道:“這個,這個如何可以?”

趙小蝶道:“形勢逼迫,實不容再拖延下去了,倒不如冒險一試。”

楊夢寰默然不言,雙目卻移注在玉蕭仙子的臉上。

玉蕭仙子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姑且一試。”

趙小蝶道:“兩位姊姊,跟我進入室中……”目光轉註到楊夢寰的臉上,道:“有勞在室外等等了。”

楊夢寰道,“三位儘管放心施爲,在下守門就是。”

三人步入內室,回手關上房門。

楊夢寰大步出廳,四面查看一下,重又繞回廳中。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仍不見內室門開,不自禁焦急起來。

繞向窗子,只見窗門緊閉,還垂着黑色的窗簾。

這時楊夢寰除了破門而入之外,已然是別無良策,想到趙小蝶如生異心,玉蕭仙子和沈霞琳都將傷在她暗算之下,更是心如火焚,急的在廳中來回踱走。

突然間響起了幾聲長嘯,遙遙傳了過來。

揚夢寰心中一動,暗道:難道是那陶玉知道了朱若蘭受傷的事,率人施襲不成?

心中轉念間,瞥見一個面目醜怪的藍衣婦人,緩步行人室中。

楊夢寰仔細的瞧了一眼,才認出來人是三千羅剎彭秀葦,當下一抱拳,道:“彭姑娘。”

彭秀葦緩緩說道:“姑娘的傷勢如何了?”

她聲音中微微抖顫,似是盡力在壓制着心中的激動。

楊夢寰道:“趙小蝶和玉蕭姑娘,現都在內室中查看那朱姑娘的傷勢。”

彭秀葦似要入內,但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緩步退到廳角,肅然而立。

她面容醜怪,喜怒之間,特別鮮明。

楊夢寰心中暗道:香來她心中似是蘊藏了一腔怒火,一旦爆發出來,定是一場生死之搏……。

忖思之間,突聞木門呀然一聲,兩扇緊閉的房門,突然大開。

只見趙小蝶容色嚴肅的緩步行了出來。

楊夢寰正詩出言相間,趙小蝶雙目淚水已奪眶力出,搖搖頭,說道:“蘭姊姊說的不錯,我無能幫助她。”

雙手掩面,放聲大哭。

楊夢寰緩步行了過來,道:“趙姑娘,不用哭了,只要你盡了心力,至於能否療治好朱姑娘的傷勢,那是天命了。”

突然彭秀葦冷冰冰的說道:“玉蕭姑娘,姑娘可是死了麼?”

玉蕭仙子道:“氣息未絕。”

彭秀葦冷冷說道:“姑娘既然沒有死,告訴她不要哭了。”

趙小蝶放下掩面雙手;拭去頰上淚水,凝目望去,只見彭秀葦大步行了過來,滿含仇恨的掃掠了楊夢寰等一眼,直向房中行去。

玉蕭仙子低聲說道:“她追隨朱姑娘甚久,情意深重,此刻得此凶訊,難免是情緒激動,形諸於外,諸位要多擔待一點。”

楊夢寰道:“玉蕭姑娘放心……。”

目光轉到趙小蝶的臉上,問道:“那歸元秘笈療傷篇,乃療傷寶典,何以全然不見效力?”

趙小蝶道:“我也是覺得奇怪,仔細查過之後,才發覺蘭姊姊身上真氣,似是倒逆而行。”

楊夢寰道:“倒逆而行……”

趙小蝶道:“是啊,因而才使人有着無法下手之感。”

楊夢寰凝目沉思了一陣,突然頭下腳上的倒立起,道:

“趙姑娘,你點我腿上‘陽關’‘曲泉,兩穴。”

趙小蝶怔了一怔,忽然若有所悟的伸手點了他的“陽關”“曲泉”兩穴。

楊夢寰身體倒立,雖然被點了兩處穴道,仍然以手撐地,倒立不動。

沈霞琳只瞧得大力奇道:“寰哥哥,你這是幹什麼呀?”

但聞楊夢寰沉聲說道:“點我右肋‘天豁’‘天池’二穴。”

趙小蝶應了一聲,又伸手點了楊夢寰右肋兩處穴道。

這時楊夢寰身上有四處穴道被點,但他仍然倒立不動。

沈霞琳低聲間玉蕭仙子,道:“玉蕭姊姊,他們在幹什麼啊?”

玉蕭仙子道:“他們在研究你蘭姊姊的傷勢。”

沈霞琳點點頭,道:“噢!原來如此。”

楊夢寰似是感覺很吃力,喘息着說道:“快檢查我‘手太陰肺經’,是否真氣倒流。”

趙小蝶伸出纖纖玉手,按在楊夢寰身上。

室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這是武學上少見的難關,也關係着朱若蘭的生死。

沈霞琳、玉蕭仙子睜着四隻圓圓的大眼睛,望着趙小蝶,心中滿懷希望,也充滿着緊張。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時光,趙小蝶移開按在楊夢寰身上的玉手,順勢拍活他四處穴道,搖搖頭道:“行集於‘手太陰肺經’中的真氣,遲滯緩慢,並無逆行之徵。”

沈霞琳緊張的精神,突然一懈,道:“這麼說來,仍是無法救活蘭姊姊了。”

突聞一聲悲切的哭聲傳出來,聲音不大,但卻充滿着哀傷,哭得動人心絃。

沈霞琳大吃一驚,放步向內室衝去。

玉蕭仙子右手一伸,抓住沈霞琳,道:“沈姑娘,不要進去。”

沈霞琳道:“爲什麼?我要去看蘭姊姊,她傷勢如是沒有變化,那彭秀葦如何會哭的如此悲切。”

玉蕭仙子輕輕嘆息,道:“此刻她心中充滿了怨怒仇恨,激憤之下,可能會殺了你。”

沈霞琳呆了一呆,道:“你可是說彭姑娘。”

玉蕭仙子道:“不錯。”

只聽楊夢寰喃喃自語,道:“真氣逆行,經脈倒轉……”摹然擡起頭來,叫:“趙姑娘,咱們再來試試。”雙手撐地,人又倒立起來。

趙小蝶又點了楊夢寰幾處穴道,道:“可曾覺出了真氣逆轉。”

楊夢寰搖搖頭道:“未曾覺得。”

趙小蝶拍活了楊夢寰的穴道,道:“不用試了,這其間定然有着一種竅訣,咱們不知內情,只怕是無法瞭然。”

楊夢寰一躍而起,道:“那不是有人傷了她……”

沈霞琳接道:“如是無人傷她,難道蘭姊姊是病了麼?”

楊夢寰道:“是蘭姊姊自己岔了真氣。”

玉蕭仙子突然接道:“是了,是了……”

沈霞琳茫然接道:“玉蕭姊姊,什麼事啊?”

玉蕭仙子道:“朱姑娘正在練習一種武功,尚未練成,但卻聽得楊相公和趙姑娘的凶訊,因此匆匆趕來……”

趙小蝶道:“不錯了,這幾日裡,她一心想救咱們,和陶玉斗智鬥力,精神體力,兩皆睏乏,無暇休息,致使真氣走岔了經脈,也就是武家大忌的走火入魔了。”

玉蕭仙子黯然說道:“朱姑娘曾對我說過一句話,當時我還未想到如此嚴重,如今想來,她已是早知道了。”

趙小蝶道:“說的什麼?”

玉蕭仙子道:“她說,如若她有了什麼變故,要把她綁在巨鶴之上,讓玄玉直飛天機石府,別讓你們知道,當時我還認爲姑娘是多慮之言,把陶玉估計過高,卻想不利她竟是早已先知。”

趙小蝶道:“唉!她自知正在危險之期,卻又不能不下山來救咱們,如其說是她早有預知,那就不如說其禍必然了。”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快閃開,讓我過去。”

擡頭看去,只見彭秀葦抱着朱若蘭,大步行出室外。

玉蕭仙子急道:“彭姊姊,你要把姑娘帶往何處?”

彭秀葦冷冷道:“帶回天機石府,姑娘還餘下一口氣,不能讓她死在這等荒涼之地。”

趙小蝶道:“放下她,我們正在思索救她之法,你如帶她離此,那就……”她本想說那是死定了,但卻不忍說出口來。

彭秀葦冷冷說道:“你們都是害死朱姑娘的兇手,都給我滾到一邊去……”大步向外衝去。

楊夢寰身子一側,攔住了彭秀葦的去,道:“彭姑娘……”

彭秀葦怒道:“禍皆由你起,你還有何面目和我說話。”

楊夢寰抱拳一揖,道:“姑娘聽在下一言如何?”

彭秀葦道:“我已經聽過兩回了,快讓開路。”

楊夢寰怔了一怔,暗道:看起來,今日非得動手攔住他了。

心念轉動,淡然一笑,道:“彭姑娘,你如想救朱姑娘的性命,就把她放下來……”

彭秀葦厲喝道:“你讓不讓路?”

楊夢寰道:“除非你留下朱姑娘來。”

彭秀葦冷笑一聲,左手抱緊了朱若蘭,右手一揮,疾向楊夢寰前胸拍去。

楊夢寰心知彭秀葦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除非把她制服之外,已是別無他法,右手一揚,五指反向彭秀葦右腕之上推去。

彭秀葦一手抱着朱若蘭,單餘一隻手和楊夢寰惡鬥,但攻勢卻凌厲無比,招招都是擊向楊夢寰的要害。

楊夢寰擔心傷了朱若蘭,出手不得不小心謹慎。

玉蕭仙子急的大聲叫道:“彭姊姊,趙姑娘和楊相公都正在耗盡心智,思索拯救朱姑娘的辦法,姊姊如若把朱姑娘帶回天機石府,豈不是害了她麼?”

彭秀葦右手疾揮,連攻三招,迫的楊夢寰退後一步,道:

“姑娘適才清醒過來,要我以最快速的方法,送她迴天機石府。”

玉蕭仙子道:“此事當真麼?”

彭秀葦道:“我爲什麼騙你!”

楊夢寰一面封擋彭秀葦的掌勢,一面高聲說道:“姑娘快請停手,容楊某說幾句話如何?”

彭秀葦道:“誰要聽你的花言巧語。”掌勢更見猛惡。

她懷中抱着朱若蘭,身手雖然大受影響,但卻護住了她大半個身子,楊夢寰只能攻她右面肋間一處,又不能施展毒手,是以動手打了幾十個照面,一直是攻少守多。

沈霞琳長長嘆息一聲,道:“寰哥哥,不要打了,蘭姊姊大傷之下,你們這樣打來打去,我想吃虧的仍是蘭姊姊。”

楊夢寰心頭一凜,暗中運氣,眼看彭秀葦一掌劈來,故作讓避不開,左肩一挺,硬受一擊。

彭秀葦一掌拍在楊夢寰肩頭之上,蘊蓄在掌心上的內勁,還未發出,楊夢寰的右手,已橫裡伸了過來,抓住了彭秀葦的右腕,道:“彭姑娘,快放下朱姑娘。”

彭秀葦冷冷說道:“朱姑娘要我帶她迴天機石府,除非你們殺了我……”

趙小蝶接道:“這些話我們都未聽到,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彭秀葦怒道:“不是你這臭丫頭被人生擒,朱姑娘怎會趕來百丈峰……”

楊夢寰吃了一驚,暗暗忖道:趙小蝶生性高做,這彭秀葦竟然如此罵她,只怕要激起她的殺機。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大的出了楊夢寰的預料之外,只見趙小蝶神情平靜的說道:“彭姑娘,你罵的一點不錯,是我拖累了蘭姊姊,但事已至此,已不是責罵幾句可以解決,目下要緊的是,設法搶救蘭姊姊的性命,你把她帶回天機石府,豈不是要她等死麼?”

彭秀葦冷笑一聲,道:“死在天機石府,那是比死在此荒涼之地強得多了。”

趙小蝶柳眉一聳,但仍然平和的說道:“蘭姊姊武功高強,並非是傷在陶玉手中……”

彭秀葦怒聲接道:“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也別想讓我信你。”

趙小蝶臉色一變,道:“爲了搶救蘭姊姊的性命,休怪我無禮了。”突然一揚右手,點了過去。

一股暗勁衝了過去,正中彭秀葦的肋間“大包”要穴。

彭秀葦右手被楊夢寰五指緊扣着腕脈要穴,右肋再吃趙小蝶一指點中,左臂力道亦失,懷抱中的朱若蘭突然向下跌落。

趙小蝶迅速無倫的一伸雙手,接住了向下跌落的朱若蘭,左手一揮,拍活了彭秀葦左肋的“大包”穴。

楊夢寰一鬆五指,道:“彭姑娘不要見怪……”

彭秀葦穴道被解,脈穴一鬆,立即怒喝一聲,猛向趙小蝶撲了過去。

趙小蝶看她來勢猛惡,生恐傷到了朱若蘭,匆急之下,右手一揚,推出一股暗勁。

她內功深厚,出手力道非同小可,彭秀葦向前衝進的身子,有如撞在一堵無形的堅壁之上,悶哼一聲,倒退三步,跌摔在實地之上。

凝目望去,只見彭秀葦面色鐵青,口角間緩緩淚出血來。

趙小蝶似是未料出手一擊之下,竟然把彭秀葦傷的如此之重,不禁一呆。

玉蕭仙子急急伏下身去,扶起了彭秀葦,道:“姊姊,傷在何處?”

趙小蝶急急說道:“傷在內腑,最好先別動她。”

玉蕭仙子果然不敢再動,放下了彭秀葦,道:“趙姑娘,可有救治之法麼?”

趙小蝶道:“我並未用很大氣力,竟然把她傷的如此之重,不過這內傷,在那歸元秘笈療傷篇上,記述有很詳細的療治之法,只要她心脈未被我掌力震斷,很快就可以康復。”

玉蕭仙子伸出手去按住彭秀葦前胸之上,道:“她心臟還在跳動。”

趙小蝶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了。”緩緩把懷中的朱若蘭交給了沈霞琳,蹲下身子,連點了彭秀葦九處穴道。

玉蕭仙子低聲問道:“你可是在替她療傷麼?”

趙小蝶道:“不錯啊!”

玉蕭仙子道:“點穴療傷,我玉蕭仙子還是初次見到。”

趙小蝶道:“表面看起來,這不似療傷的樣子,其實這是那療傷篇中很重要的一段記述,你如留心我點她的穴道,或許就明白了。”

玉蕭仙子搖搖頭道:“我還是瞧不明白。”

趙小蝶道:“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一口氣,大凡習過內功之人,那一口穿經過脈的真元之氣,最是重要,我要先點了她的穴道,就是要她逐漸消散的真氣,重行回聚內腑。”

玉蕭仙子道:“原來如此。”

趙小蝶道:“帶她好好休養去吧!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後,再用推官過穴的手法,推活我點她的穴道,讓她靜靜養息,那時看她傷勢變化,再作主意。”

玉蕭仙子道:“好吧!後面還有一處宅院,我把彭姊姊移入後面院中養息。”趙小蝶道:“那很好,”站起身子,從沈霞琳的手中抱過朱若蘭,重又行回內室中,緩緩把朱若蘭放在木塌之上。

沈霞琳站起身子說道:“寰哥哥,你和趙家妹子去設法療救蘭姊姊的傷勢,我在外面巡查,別要讓陶王的人混了進來。”

楊夢寰道:“那就辛苦你了。”

沈霞琳拔出佩劍,出門而去。

楊夢寰隨即轉身,步入內室。

只見趙小蝶站在木榻旁側,呆呆的望着朱若蘭出神。

楊夢寰輕步行近木榻,道:“趙姑娘可曾想出療治蘭姊姊傷勢的辦法。”

趙小蝶道:“很難想,我已經想完歸元秘笈療傷篇上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但仍然是沒有想出辦法來。”

楊夢寰道:“她身上真氣,倒逆而行,不知療傷方法中,可否倒行呢?”

趙小蝶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楊夢寰道:“如今蘭姊姊傷的很重,不能拿她試驗,如是你想出一個療傷之法,心中沒有把握,那就拿我試驗。”

趙小蝶道:“我和蘭姊姊都是女人,還是我來試驗的好。”

楊夢寰道:“這倒不用爭了,重要的是先得想出一個辦法來。”

趙小蝶緩緩坐了下去,道:“讓我仔細的想想看。”

楊夢寰道:“目下蘭姊姊已經是危在旦夕,咱們的時間無多,姑娘可否把那療傷篇的原文,背誦一遍,在下亦好幫助姑娘想想。”

趙小蝶道:“好吧!大傷不損,大盈若虧……”一字一句的背了下去。

楊夢寰很仔細的用心聽了一遍,果是覺得全篇之中,沒有一處適用於療治朱若蘭的傷勢。

趙小蝶目睹楊夢寰默默不悟,不禁長嘆一聲道:“這些事急不來的,事關蘭姊姊的生外咱們也不能冒險試驗。”

楊夢寰擡起頭來,緩緩說道:“這就奇怪了!”

趙小蝶一皺眉頭,道,“什麼事奇怪了?”

楊夢寰道:“應該是有途可循,但咱們卻想不出來。”

趙小蝶嘆息一聲,道:“咱們慢慢的想吧……”

楊夢寰似是突然想起來一件十分重大之事,說道:“趙姑娘,五年之前,我在天機石府承你爲我療傷,你是否記得呢?”

趙小蝶道:“自然是記得了。”

楊夢寰道:“那時蘭姊姊和你相比,誰的武功高強?”

趙小蝶道:“如若不說謙虛之言,我要強過蘭姊姊一二。”

楊夢寰道:“現在呢?”

趙小蝶道:“現在很難說了,蘭姊姊才慧絕世,我們都難及得。”

楊夢寰道:“如若那歸元秘笈,是天下武學總綱,遵循武學,在這五年中,陶玉終日研讀,自然是進境最快,你和蘭姊姊該是進境相同,你應該仍然強過她纔是。”

趙小蝶道:“也許我的天資沒有蘭姊姊高,師承雖然一般,蘭姊姊卻後來居上。”

楊夢寰搖搖頭道:“單論你習武的天份,你決不在蘭姊姊之下,不同的是,蘭姊姊肯用心去想,你卻不肯。”

趙小蝶嘆息一聲,道:“這話不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胡鬧。”

楊夢寰道:“小兄之言,並無責備姑娘之意,我是說蘭姊姊未雨綢纓,早已想到那‘歸無秘笈’落在陶玉手中,終非

了局,因而幾年來,一直在用心思索破解,‘歸元秘笈’上記錄的武功,也許記的不全,淪入旁道,也許她另闢新徑,尚未有成,但聞得我勻被擒之事,不得不下山相救,犯了武家大忌,真氣凝結成傷……”

趙小蝶接道:“就算真氣凝結成傷,也不致於真氣倒行啊!”

楊夢寰道:“這就是關鍵所在了,咱們如能找出她從何處着手,能使真氣正常運行,那就不難解救了。”言罷,凝目思索。

天色暗了下來,趙小蝶燃起火燭,和楊夢寰相對而坐,苦苦思索。

片刻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時光過了多久。

一支紅燭,完全燃盡,火焰一閃而熄,室中陡然問黑了下來。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楊兄,我想出一點頭緒了。”

楊夢寰啊了一聲,道:“什麼頭緒?”

趙小蝶道:“蘭姊姊想使真氣逆行,穴道倒轉,衝破體能上的極限……”

楊夢寰接道:“此事可能麼?”

趙小蝶道:“是否可能,我就不知道了,但現在一個天賦很好的習武之人,在遇上良師之後,當你成就到登峰造極之時,就會面臨着體能極限的煩惱,就小蝶經驗而論,這等煩惱亦有很多關限,佛門的般若禪功,和道家的玄門罡氣,大約算是武功中的最高成就了,等而下之,亦各有關限,所以一個人基礎打定之後,那就永遠脫不了已定的關限之內,因而武林中有很多等級之分……”

語聲一頓,住口不言。

楊夢寰道:“爲什麼不說下去?”

趙小蝶道:“我不知說的對是不對,你是否願意聽下去?”

楊夢寰道:“對不對,此刻卻是難作定論,但在我聽來,卻是大有道理。”

趙小蝶道:“所謂大有大限,小有小關,上乘武學的登峰成就,那就是所謂體能極限了,就算你再有很多時光,也無法再向前行進一步。”

楊夢寰道:“有些道理。”

趙小蝶道:“四年之前,我亦面臨着這種煩惱,但我卻不去想它,也不再苛求,我遊蕩於江湖之上,弄情自娛,擺脫去一大難關。”

楊夢寰道:“你面臨體能極限邊際之時,不知有些什麼感覺??

趙小蝶想了一陣,道:“第一個感覺到武功愈練愈差,每一次調息過後,感覺都不相同,有時覺着真氣流暢,似是要離地飛去,有時卻感覺疲倦難支,似是剛經過一場惡戰……”

楊夢寰筵:“決說下去。”

趙小蝶道:“好像是有人來了。”

楊夢寰一躍而趄,道:“你不要出去,留在這裡保護蘭姊,我去瞧瞧。”

轉身奔出室外。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站起身子,行到室門處,向外望去。

楊夢寰奔出室外,折向院中,一縱身躍上屋面,凝目望去,只見遠處一點火光,忽明忽暗。

這時那守在後宅看顧彭秀葦的玉蕭仙子,亦似是聞得警兆,急急躍出室門,翻房越屋而去。

楊夢寰看到她執蕭而奔,並未喝問,反而一伏身子,避開玉蕭仙子的視線,然後長身而起,由屋後繞向那隱現的燈光奔去。

他心中充滿凝問,猜不出來人是誰,陶玉大遭慘敗,除非得到新援,決然不敢再來相犯,何況天宏大師等武林高手尚在附近……。

心念轉動問,人已奔近那隱現的燈光。

凝目望去,只見一盞氣死風燈,高吊在一株白松之上,夜風強勁,那燈光常被夜風吹的隱入密茂的松葉之中,忽隱忽現,乍暗乍明。

楊夢寰目注燈球,略一忖思,立時折向原路轉去一行近茅舍,果然已有了強敵相犯。

只見玉蕭仙子手舞長蕭,沈霞琳揮動式劍,和陶玉兩個化身,打在一起。

陶玉選擇的四靈化身,無論面貌、身材無一不和陶玉相似,加上那服飾、兵刃和那破着的左腿,就算天天相見,也無法分辨他和陶玉有何不同之處,除非在武功之上,看出他們的身份。

楊夢寰已和陶玉交手數次,一瞧兩人出手劍招,已知這兩人都是陶玉的四靈化身中的人物。

奇怪的是:陶玉在新遭大敗之後,這兩人何以還敢登門相擾。

當下隱起身子,暗中瞧着。

玉蕭仙子和沈霞琳無能勝得陶玉,但對付陶玉這四靈化身的人物,那卻是綽有餘裕,三十個照面之後,兩人都已搶得上風。

沈霞琳心中對陶玉之恨,有如刺骨椎心,看這人形似陶玉,激起心中暗藏之恨,長劍狠招頻施,招招都是致命的攻勢。

又過十餘個照面,陶玉兩個化身,已被迫的險象環生。

但聞兩人同時大笑一聲,各自振劍攻出一招。

這一招奇幻凌厲,迫的沈霞琳和玉蕭仙子各自退了一步。

陶玉這兩個化身,本可藉機搶得主動,出劍反擊,但兩人不進反退,躍後五尺,喝道:

“住手!”

玉蕭仙子橫蕭說道:“什麼事?”

左側一人冷然說道:“楊夢寰在麼?”

他們不但面貌形態酷似陶玉,連舉動和說話神情、聲音、語氣也是無一不酷肖陶玉。

沈霞琳道:“找我寰哥哥有什麼事?”

左面一人答道:“咱們有一信奉上,但家師交代,必得面交楊夢寰才行。”

沈霞琳正待接口,楊夢寰已然緩步而出,道:“楊某在此。”

陶玉那兩大化身,突然轉過身子,仔細打量楊夢寰,低語一陣,才由左側一人中,從懷中摸出一封密函,遞了過去。

楊夢寰摟過密函,在手中掂了一下,道:“兩位還有什麼事?”

兩人齊聲應道:“我等來此,只爲了送信而來,如今信已送到,自然別無事故了。”

楊夢寰道:“你們商量一下,只許一人離去,不論你們那個留在這裡都好。”

陶玉的四靈化身,個個相貌酷似,如是站在一起,連楊夢寰也無法分辨得出誰真誰假。

陶玉派來兩個四靈化身,左面一人望了楊夢寰一眼道:

“楊大俠可是想留下我等麼?”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不錯,但我只留一人”

右面一人接道:“咱們送信而來,並無其他之意。”

楊夢寰道:“因此在下亦無殺害兩位之心……”

語聲微微一頓,道:“陶玉如被形勢所迫,你們四靈化身就是他替死的人,要想剪除陶玉,不得不先把四位先行擒除。”

玉簫仙子突然接口說道:“楊大俠已然心存忠厚了,如若以我之見,兩位都得留下。”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齊齊舉起手中金環劍,道:“如是我等都不願留下呢?”

楊夢寰冷笑一聲,道:“那只有兩途可循。”

左面一人道:“請教楊大俠。”

兩人心知難是楊夢寰劍下之敵,故而不敢冒昧出手。

楊夢寰緩緩從沈霞琳手中取過長劍,道:“在下留兩位之一,並無殺害之心,只是未雨綢纓,免得陶玉日後借仗四位,惑人耳目,兩位如各斷兩指,以示和陶玉有別,那就儘管離去。”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除此之外,兩位只有憑仗武功,衝出此地了。”

陶玉派來送信的二靈,相互望了一眼,左面一人突然拋去了手中金環劍,道:“咱們兩人,也非他之敵,如其相搏,不如留下一人。”

右首一人道:“在下留此,己兄去吧!”

左面一人道:“還是小兄留此!”

楊夢寰嘆道:“兩位的舉動、面貌無一不似陶玉,但爲人心術,卻是和陶玉大不相同了。”

只聽左面一人喝道:“你還不快走,如果楊夢寰改了心意,咱們誰也走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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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面一人道:“我回去見着師父之後,說明經過,要師父設法救你。”舉劍護身,拔步奔去。

楊夢寰閃到上一側,讓開了一條去路。

玉蕭仙子突然欺進一步,冷冷說道:“你是四靈排行第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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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在下玄武。”

楊夢寰舉手一指,點了他的穴道,冷冷說道:“你相信陶玉會來救你麼?”

玄武穴道雖然被點,但口仍能言,緩緩說道:“家師在那封函之中,已經寫的十分明白,楊大俠看過就知道了。”

楊夢寰道:“你送到此信,任務已完,看與不看,不關你的事了……”

目光轉到玉蕭仙於臉上,接道:“好好看着他,如是他妄想逃走,殺了他就是。”

玉蕭仙子道:“可要廢除他的武功。”

楊夢寰道:“只要他沒有逃走的舉動,暫時不用廢他武功。”

玉蕭仙子應了一聲,冷然對玄武說道:“你都聽到了,最好知趣一些。”

玄武道:“如若在下有逃走之念,也不會留在這裡了。”

楊夢寰心中惦念朱若蘭的安危,急步行入靜室之中。

擡頭看去,只見趙小蝶伏在朱若蘭前胸之上,正在哀哀低位。

楊夢寰吃了一驚,急急行了過去,道:“趙姑娘,蘭姊姊傷勢有了變化了麼?”

趙小蝶緩緩擡起頭來,拭去臉上淚痕,道:“恐怕是不行了”

楊夢寰伸出手去,按在朱若蘭前胸之上,只覺她心臟跳動之力,微弱異常,似是隨時可以斷去,不禁一皺眉頭,道: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趙小蝶道:“那歸元秘笈療傷篇上記載之法,不能療治她的傷勢,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楊夢寰鎮靜了一下心神,道:“陶玉派人送來一,封密函,咱們先打開瞧瞧。”

趙小蝶奇道:“陶玉派人送給你?”

楊夢寰道:“不錯,其人詭計多端,這封密函之中不知寫的什麼?”

趙小蝶道:“當心他在信上用毒,你要小心一些了。”

楊夢寰取出密函,仔細的瞧了一陣,才用手啓開信封。

趙小蝶道:“我替你燃火燭。”

幌燃了火招子,又燃起一支新燭。

楊夢寰展開函箋望去,只見上面寫道:“如若在下的料斷不錯,朱姑娘受了很重的傷,她雖然有能救了你們,但自己卻無能自保……”

趙小蝶站在楊夢寰身後,瞧的十分情楚,不禁吃了一驚,道:“這陶玉怎會知道呢?”

楊夢寰道:“確實有些奇怪!”

趙小蝶道:“如若早知道蘭姊姊要受重傷,決然不會放咱們了。”

楊夢寰道:“不錯,以那陶玉的爲人而論,確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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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蝶道:“因此我想他定然是放了咱們之後,才知道蘭姊姊受傷的,寫這封密函來,用心在故弄玄虛……”

輕輕嘆息一聲,道:“楊兄,不是小妹多慮,不知咱們身側之人,是否會有陶玉的奸細。”

楊夢寰沉吟了一陣,道:“霞琳恨陶玉有如刺骨,玉蕭仙子和彭秀葦都是久年追隨蘭姊姊的人,這些人應該是都靠得住,自在不會是奸細了。”

趙小蝶道:“唉!這就叫人想不通了。”

楊夢寰聽得趙小蝶如此一說,心中亦不禁動了懷疑,暗道:這活倒也不錯,蘭姊姊受傷的事,陶玉怎會知道。

口中卻說道:“咱們先看完陶玉的信再說。”

向下看去,只見寫道:“當今武林之世,除了在下之外,再無人能救朱若蘭的命,不論楊兄是否相信,朱若蘭卻已經危在旦夕,如是她氣息微弱到了難以爲繼之時,楊兄可用鎖脈手法,封閉‘神藏’‘神封’‘日月’三大要穴,可使她氣息轉強,等待兄弟趕往相救……。”

楊夢寰心中一動,腦際中靈光連閃,左手拉開趙小蝶,一臉產肅,右手緩緩向朱若蘭前胸之上點去,暗運功力,封閉朱若蘭前胸上三大要穴。

這手法,果然有着神奇無比的效果,朱若蘭微弱的氣息,突然轉強。

趙小蝶只瞧的柳眉緊皺,道:“楊兄,這是怎麼回事啊!”

楊夢寰道:“在下適才那想到卯何使蘭姊姊的微弱氣息轉強,但卻一直想不出用何方法,直待看到了陶玉信上所言,才恍然大悟。”

趙小蝶道:“陶玉怎會知道呢?”

楊夢寰道:“也許那歸元秘笈上,別有記載……”

趙小蝶搖搖頭,道:“不會的,那‘歸元秘笈’的記述,我都能字字背出,如若那‘歸元秘笈’上有此記載,我豈有不知之理。”

楊夢寰凝目沉思了一陣,道:“趙姑娘,如若那‘歸元秘笈’之間,還夾有別種記述,是否有可能呢?”

趙小蝶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楊夢寰道:“除非是陶玉像蘭姊姊,要不然就是他已在那‘歸元秘笈’上,找到了和蘭姊姊所習的武功,同一道上的武學記載。”

趙小蝶道:“我不信那陶玉能和蘭姊姊一般的聰明。”

楊夢寰道:“就是算他和蘭姊姊一般的才智,但蘭姊姊也比他早知數年……”語聲突頓,擡起頭來,望着趙小蝶道:“蘭姊姊可曾瞧過那‘歸元秘笈,麼?”

趙小蝶道:“瞧過,但只是匆匆一遍,就交還了我。”

楊夢寰道:“這就是了,陶玉曾經大言不慚,再過數年,武林中都不是他的敵手,當時還不覺什麼,此刻想來,只怕是早已……”

只聽木門呀然,沈霞琳推門走了進來,道:“寰哥哥,陶玉要見你。”

楊夢寰微微一怔,道:“陶玉要見我?”

沈霞琳道:“不錯,他已到了茅舍門外。”

楊夢寰道:“是陶玉?還是他四靈化身中人?”

沈霞琳道:“是陶玉。”

楊夢寰望了趙小蝶了眼,道:“姑娘好好保護蘭姊姊,我去瞧瞧。”

趙小蝶道:“你一人只怕非他之敵,我和你一起去。”

沈霞琳道:“我留這裡,看顧蘭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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