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呢？”
“沒了。”
周陽一副純潔的模樣。
“真沒了，照真鏡只記錄到這裡，據我判斷是發生了意外，以至於造化神器都受損。”
“要知道，就算是將一切歸於無的虛無恆鈞，這件三十三天造化神殿都抗住了，自遙遠的另一方諸天世界，橫渡界海而來，當然，也可能是別的緣故，這個誰也不清楚。”
“這世上可能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你，你看你和造化神殿這麼有緣，沒準你就是那位不知所蹤的‘老爺’呢！”
林正陽也笑了。
這怎麼可能呢，能創造主神殿這種神器，逃離另一方多元宇宙的毀滅，橫渡虛無的大能，至少都是九階的大羅道果，怎麼可能跟他有關係？
“如何，要不要打這個賭？橫豎你也不吃虧的。你掌握了神殿主體，我是爭不過你，但是卻能給你使絆子，你也不想的吧？”
“可以。”
林正陽只是略一沉吟，就應下了。
至於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童，照真鏡要不回來的話，能替代嗎？”
“可以試試，你的玉如意就是爲了這一天準備的。”
“我準備的······”
又是一件別人記得而自己記不起來的事情。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
半日後，某個幽靜的山谷。
林正陽漫步在度假山莊裡，這裡種了一片花圃。
沒有聯繫自己的小小教會。
神與人，本就不該太過於靠近。
太近了，就失去神秘，失去神秘，就缺乏敬畏，而敬畏是信仰的土壤。
對於依賴信仰的神祇而言，這是不可取的。
當然，於林正陽而言，那不到萬人規模的信徒，能爲他提供的力量，不過是滄海一粟，已經完全看不上了。
而且，發展信仰的模式，太慢了。
一個合格的牧師，必須要能熟背教義，爲信徒解惑，培養這麼一個牧師。哪怕是直接從其他教會挖人，或者由其他教會代爲培訓，也需要爲期半年不等的時間········主位面的時間。
在眼下這個時候，未免就不合時宜了。
“林先生，我們是全球量子基金會的，這裡有一位方女士委託轉移到您名下的財產，請你過目下。”
一個一直活躍了千年之久的修士，究竟能積累下多少財富？
林正陽先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
只知道如果他願意，隨時都能自這份財產中支出數以百億華夏幣的現金。
華夏如今是世界第一強國，貨幣一直很穩定。
除了現金之外，在全球各地都有許多不動產，和各大上市公佈公司的股權，包含了一份份厚厚的清單。
甚至·······還有幾個私人的科研所，比如上次他見到的那個能提供位面穿梭技術的科研所，就是其中之一。
方小溪是真的離開主位面了，這些帶不走的產業，自然都要留下。
大部分都給了林正陽，在通過了一整套程序後，他很快就完成了這份財產的轉移。
“說實際的，於我而言，這些產業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反正我過兩年也是一樣要離開，還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個化身，常駐主位面。”
在脫離了凡人的範疇後，這些產業已經失去了實際上的意義。
這一天開始，林正陽每日都在用神念，沿着主位面的邊緣，向外掃描無數時空。
這已經成爲了他的例行修煉。
主位面並不是單指地球這一顆星球，而是囊括了太陽系以及太陽系之外一大段空無一物的虛空。
再往外，實際上所有的星系全是背景，是虛假的幕布。
不，或許稱之爲虛假並不妥當，這些星系也會在未來變成真實。
主位面最初也只是天圓地方的小位面，一步步成長，直到化爲星球，每一次吞併別的位面，都是一次成長。
這樣持續進化下去，未嘗不能將虛假的背景化爲真實。
在六階的角度望去，主位面就好似一顆新生的太陽，散發着強大的光輝，使得臨近的一些小位面和碎片空間不斷聚集，好似衛星一般拱衛着它。
主位面的強大光暈中，有一些幾乎與主位面重疊的脆弱殘影，那是不穩定的投影位面。
三五不時地，就有一些消失，有一些生成。
投影位面到底是被吞併的小位面的最後殘響，還是真的就是主位面偶爾的投影，誰也不知道。
但以林正陽的觀點來看，投影位面依然是主位面的一部分，就像是人身上的頭髮與人本身的關係類似。
身處投影位面時，在大環境上，幾乎感受不到區別，就好似還在主位面一樣。
異位面的氣息與投影位面的差別很大，最明顯的，就是異位面的很多規則方面就與主位面不同。
幾乎不可辨認錯誤。
就在此時，結束了修煉，林正陽擡頭矚目上空。
那超過人眼視力範疇外的人造天體，正懸浮在星球之外，不斷地拍攝着。
號稱監視全球，能在48小時內精確尋找出任何一個通緝犯的“上帝之眼”衛星監控體系，正將目光對準了這裡。
林正陽感受到了很多股力量，正在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正中心就是他本人。
在這其中，他甚至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不久前剛剛遇見到的周陽。
所有的力量之中，唯獨是他，最不加掩飾，簡直是明擺着在邀戰。
林正陽啞然失笑，周陽還是周陽，耍不來陰謀詭計，不愧是·····能·照出真實的鏡子。
至於其他的·······
林正陽皺着眉，努力去分辨。
但凡對他心生惡意或者直呼其名，他都能知曉前因後果，更能知曉前後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六階的大能。
這還僅僅是不主動去探究。
一旦主動探究，六階面前，很少有凡人能夠掩蓋住什麼秘密。
這些以他爲中心角力的潛流，分成幾派，有惡意，也有善意，但是對現在的他而言太弱了。
針對性地探究之後，從上到下，從天空到海洋，甚至於附近澳洲的軍事基地，都有一些常駐的觀測點，在時刻盯梢着他。
“以前不是不知道各國都在針對我們這類超出掌控的人士，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地看到這個佈局啊。”
他們這類超出掌控的人士，就是神秘側。
在近代幾次世界大戰中，他們也被迫捲入其中，並且廣泛地活躍在各個戰場，充分地顯示了神秘側力量的神秘性與詭異性。
在戰後，引起世界強國的關注，是理所應當的。
尤其是林正陽這個人，一度以散修身份三度主持召開盟會，召集了三十萬修士（炮灰），清剿伸手主位面的異域邪神，更是其中的重點人物。
之前他轉世了，暫時脫離了各國上層的視線。
但是之後他幾次使用屬於五階層次的力量，終於又進入了這個重點觀察的範圍。
每時每刻，都有數之不盡的工作人員，坐在電腦後面，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分析着他這個人。
因爲五階，實際上已經有了堪比氫彈的威脅能力。
論純粹殺傷力上不如，但是實際上破壞力還要遠遠超出。
別的不說，一個不怕死的三階鬼仙，能奪舍重生，每隔幾個月跳出來，專門製造恐怖襲擊，玩斬首，搞破壞，今天拆你幾個發電站，明天炸掉你幾座橋樑······不出幾年，必然極大拖累經濟發展，經濟破產了，國家也就垮了。
當然三階還不算可怕，哪怕是擅長奪舍重生的鬼仙，也不可能經常這麼玩，總體上威脅有限。
但是五階就不同了。
五階是可以將上述戰術反覆實施的，而且五階的壽命更長，只要有心，活過三百年問題不大。
小國家是對此完全無能爲力的。
世界強國，有自己培養的高手，有先進技術，能威脅五階，甚至囚禁五階，擊殺五階進行研究都有可能。
所以五階一般不會正面對抗一個世界強國。
不過，他們有耐心，他們活得久，作爲一個能活幾百年甚至更久的個體，他們比一個龐大大物的集體要逍遙得多。
這樣一個個體完全可以貓在別的國度甚至於跑到異位面，半位面中躲着，耐心地等你的破綻。
那麼請問，你一個國家，能維持三百年長盛不衰嗎？
答案是不能。
任何政體、任何國家，總有衰敗的時候。
換言之，得罪一個五階，就要當心他在幾百年後去你的墳頭蹦迪，挖開你的墳地，歪曲你的事蹟，抹黑你的政績，讓你的名字，變成段子，流傳在後世············
哪怕是世界強國，也擔心在衰弱時被報復。
屬於六階的力量，悄無聲息地蔓延出去，順着冥冥中清晰的脈絡，反向追蹤。
這是一張由光信號、電磁信號組成的密密麻麻的監控網絡，錯綜複雜，有枝幹有分叉，盤根錯節，如同蜘蛛網絡，一層又一層，延伸到整個地球。
其中幾股力量在此相互糾纏、攻擊。
這就是在他眼中形成的網絡······這個時代人類文明，利用最多的還是光與電的信號，只有少數是超量子。
隨意選擇了一個惡意最大的信號。
美洲，沙漠一處衛星基地。
這裡是有一個專屬的工作室，用玻璃分隔出了幾十個小小的工作間。
穿着軍裝的居然，正在聚精會神地注視着眼前的顯示屏，上面有複雜的報表和數據，不時穿插着各種圖像與分析報告。
他們沒有鍵盤，手上和頭上，帶着特製的金屬環，似乎能通過這個進行操作。
嚴密、謹慎、龐大的數據庫，上面有林正陽這個人的履歷，以及接觸過的人，去過的地點，甚至買過的東西，瀏覽過的網頁····一項項分類歸總，進行排查，記錄、分析······大數據時代，任何人幾乎沒有隱秘。
哪怕你自以爲掩飾很好的一些傾向，也瞞不過那些身經百戰，見識豐富的心理學家，組成的專家小組。
他們會用各種數據，對你這個人進行建模，假如有需要的話，那麼任何人的性格，以及弱點，都一覽無餘········什麼人權，什麼隱私，什麼自由，什麼民主，什麼知情權········在國家情報機關面前，根本毫無意義！
大數據時代，不存在隱私。
只要你還在陸地上，那就擺脫不了頭頂上上萬顆衛星的監控。
所以這時，有條件移民的，都移民異位面了，沒條件的，躲進了半位面、福地洞天，或者在山體內部、地底深處、海洋之中開闢洞府。
自然科學技術的進步，在極大擴展人類社會活動範圍的時候，也縮小了神秘側的生存土壤。
不過以上這些，僅限於五階，對於六階不適用。
林正陽只是簡單地釋放了一點光輝，屬於六階的光輝。
這光輝，順着光電信號的傳輸路線，一路尋蹤覓跡，展現在他們面前。
頓時，這個軍事基地裡，這個工作室內，所有的顯示屏上，都爆發出一陣強烈、肉眼無法識別的強光。
強光過後，一切如常。
這些人也都是正常活動。
接着，如法炮製，凡是抱有惡意的，都對他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神之領域的光輝。
做完這些，他心念一動，主位面所有屬於他們的名下產業，都起了一層輕微的時刻褶皺。
褶皺很輕微，甚至不影響車輛和行人穿行，但是光電信號在經過這裡時，就會有影響，尤其是衛星的信號，就會變得一片模糊，完全不能識別。
這一切，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都不過是隨手而爲。
············
半個月後，美洲經濟中心，華爾街教父、著名的發明大王託尼斯塔克在受邀參與秘密會議時遇刺，同時身亡的還有尼克·弗瑞、娜塔莎·羅曼諾夫、菲爾·科爾森、瑪麗亞·希爾、克林特·巴頓等一系列高級特工，幾個軍事基地莫名爆炸，夷爲平地。
對外不曾公佈的美利堅國，只得吞下了這口鍋，同時密令新上任的特務頭子，立項調查這數百起神秘事件背後的真相。
然而一無所獲，只查到他們生前工作室用過的顯示屏，都引發了不同程度的靈異現象。
在調查過程中，前後有上百個精銳特工在接觸到顯示屏以及直接觀察錄像帶後半個月內，毫無任何徵兆地，針對直屬上司進行恐怖襲擊，損失慘重的FBI不得不暫時中止對相關事項的調查。
底蘊淺薄的美利堅聯盟國，甚至於找不到能夠解決這些異常事項的神秘側人士。
畢竟，這是一個移民國度，這片土地上原本的土著人，早已被他們滅絕殆盡，就算還有苟延殘喘的，也不可能出來幫助他們。
這時候就顯示出了底蘊的差別。
當時並不只有一家衛星在關注着那片區域，然而最後唯獨美利堅鬧得人盡皆知。
美利堅人在哭求幫助無果之後，不得不吞下苦果。
他們將其入檔，分類爲Keter事項。
因爲這件事項的影響，在一年後，美利堅秘密成立了一個調研會，專門從事收容、保護這類異常現象的機構。
SCP-000不得直視神
“不得直視神，哪怕是顯示屏上！”
編號：SCP-000
等級：Keter（極度危險）
措施：所有相關的顯示屏、備份照片都被存放在一間普通的金屬盒裡，禁止任何人接近，尤其是拷貝或者瀏覽，除此之外不顯示攻擊性。
描述：迄今爲止，任何瀏覽過那些圖像的人，都描述出現了神的身影，並且會在一個月到半年內，毫無徵兆地襲擊同事、直屬上司，並且化成光。
曾經有一位邪教徒，在看過這個之後改變了信仰。
一個瀕死的老人，在看過照片後，疾病不藥而癒，甚至顯示出了強大的力量，在連續擊穿三面100毫米鈦合金金屬牆壁，並擊殺所有遇到的活物後，被軍方用雲爆彈摧毀了實驗基地。
更奇怪的是，無論如何，被摧毀的顯示屏與照片，總是會出現在別的地方，然後襲擊機構人員，尤其是參與過實驗的人員。
目前爲止，已經爲此犧牲了【資料刪除】人。
“我們用【資料刪除】消滅它，但是沒有用，找不到任何異常，也就是說，在【資料刪除】的判斷裡面，這些就是普通的錄像帶、顯示屏、U盤，完全沒有異常。”
“每次實驗，所有參與人員，總是會在一個月內被殺掉，迄今爲止，只有【資料刪除】號異常攜帶着存活了42天，但是【資料刪除】號在地43天當天瞬移到時代廣場，當真自由女神像的面前，將圖像廣播，這造成了駭人聽聞的世紀末大屠殺，事後半個月內，全美洲死亡人數超過了670萬人，存放在機構內的【資料刪除】病毒也被散發了出去，引發了紐約附近一場大規模地畸變，事後總計有2000萬人的靈魂下落不明。”
“因此我們建議，將這個事項列爲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