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殺意

三月中旬,約戰越女劍傳人上官明,於斷橋鬥劍,勝,十七劍。

又兩日,再約戰江南越女劍傳人嚴新,勝,三劍。

四月五日,約戰松陽越女劍,連鬥七人,七人各一劍,大勝。

五月初,泛舟江上,路遇春雨劍畢辛,讓三招,勝。

一路尋訪,一路鬥劍,無有失敗。

但凡越女劍傳承所在,哪怕只是得了一招半式,只要是公開打着越女劍的旗號,都免不了被找上門來試劍。

輾轉千年,越女劍早已流失在神州各地,光是揚州一地,自稱越女劍的就有十幾家。

公孫青煉成真氣之後,上門挑戰,這些充其量算是小武館的地頭蛇,根本不堪一擊。

也正因爲如此,她的名聲越發響亮起來。

········

揚州一家頗有名氣的小武館,林正陽翻閱手上的經卷,據說是這武館祖上傳下來的劍譜。

越女劍傳承,來源於當初被阿青教導過三個月劍術的數千名軍中劍手。

至於阿青本人,究竟有沒有傳人在世,誰也不知道。

就算有,也不是以這個名頭在外行走。

如今林正陽指點公孫青挑戰各地越女劍傳人,正是要樹立正統。

鬥劍勝出,不僅要逼迫對方交出越女劍的名頭,更是要強索劍譜。

此舉非常招人恨,自打這麼做以來,各種江湖刺殺已經有大小十幾次了。

可惜沒幾個夠分量的,大多連一劍也接不下。

“又是些殘招,而且重複了,期間還有許多後人添加的東西,蒐集這些殘招真的有用嗎?”

“就算沒用,越女劍的名頭也是很有用的,你天心劍的雅號,可真比不上越女神劍這四個字響亮。”

“若是越女劍,以我來點評,當得上神化二字。”

“那阿青連姓氏都沒有,區區一個牧羊女,從哪學來上乘武學,只能用天授來形容,也必定不是當世這等武道,更沒有內力真氣之分。”

“後人不肖,使得神劍蒙塵,不能重現當年越女神劍風采,確實可悲。”

少女也悠然神往,或許是名字同樣叫阿青,她對於那個同名的牧羊女有別樣的認同感。

“此劍最初傳自越國,傳聞乃是越王勾踐臥薪嚐膽時所練三千越甲所用,其後三千越甲可吞吳!吳國乃春秋霸主,兵鋒盛極一時,勾踐能破之,全仰仗這三千劍士,越女神劍,何其犀利,竟能與戰車沙場爭鋒!”

“先人前輩,令人敬仰,可惜劍術終究還是沒能傳下······”

林正陽訴說這個世界的這段往事,公孫青與有榮焉,同時越發可惜起來。

“這三千人,不過是被教導了三月,之後訓練的還是行伍之術,真正的劍術水準,不過是摸到了越女神劍的一點皮毛!所以當年越女神劍用一根竹杖,連闖禁宮,兩千劍士,竟不能抵擋片刻,最難得還是不傷不殺,只擊落兵器,這等劍術,已經純化入道,就算是陸地神仙,也不過如此······我猜她的劍術,已經不是凡間的劍術了!”

“現下流傳的殘招,連一點神韻都沒有,比如這份據說是漢末劍術大家所傳古越劍法,實際上已經是後人演化的劍術,與越女劍沒什麼關聯了······”

林正陽有些失望。

他曾經神遊隋朝禁宮,收穫寥寥。

這些日子,又走訪古越國之地,或是比劍,或是切磋,或是拜訪,總之一一試探了那些所謂的越女劍名家,最終還是大失所望。

越女劍法式微已久,名氣最大、劍術最純也最高的,竟然就是當初的蘇柔。

就算得了些殘招,還有十幾個版本的古越劍法,他相互對照,竟然看出了上百個個流派的路數,完全找不回古越劍術的神韻,更別提返本歸元。

不得不承認,越女劍法,是當真失傳了。

從此再也沒有真正的越女劍了。

“超過半數都是魚目混珠,一兩成是後人所創,託名越女神劍,最後疑似古越劍術的,不到半成。”

林正陽一手持劍,挽了個劍花,那白光絲絲縷縷,帶着令人膽寒的寒氣,發出陣陣輕嘯,凝練至極致的劍光璀璨奪目,吸引了雲鬢少女的目光。

這是真正的絕代劍手才能駕馭的劍光,在當世能有這種造詣者,寥寥無幾,或許那幾位傳說中的大宗師級人物能與此媲美。

一套劍術使出,劍光爆閃,在空中灑落千樹萬樹銀花,一時間,滿室皆光。

“瞧好了!”

林正陽長劍過處,掀起道道劍風,恰巧將案上一頁楓葉書籤吹起,飄飄蕩蕩,自上落下。

就在楓葉離地三尺之處時,卻突然閃過一道白光,自中間均勻地化作兩半,葉片脈絡,清晰可見,卻是沿着脈絡而分。

這正是越女劍法的劍招,講究輕、靈、精、巧四字,尤其變化快,招數奇,威力大,不是她能夠做得到的。

收劍回鞘,林正陽笑了笑,道:

“一道通,百道明,我雖然不是走的劍道,但也有些心得,這就是我揣摩的越女神劍,當然,肯定不是原版。”

“求老師教我!”

…………

一過又是半年。

金陵周家,家主周老爺子,正獨坐大堂上,耐心靜坐。

又過了一個時辰,門外溜進來一道人影,躬身道:

“家主,事情辦好了。”

周老爺子壓低了聲音,道:

“能萬無一失嗎?”

“家主放心,小人是貴人派來的,這用毒的方子還是宮裡頭傳來的,那些個宮廷老御醫都看不出來,不知不覺就着了道了,再說這也不是要人命的藥,只是要這女娃在咱家待上一夜,無非是讓人嗜睡了些,不但沒毒,反而還有益,量她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還看不出來。”

這僕人得意地嘿嘿笑着。

“這都是宮裡頭用老了的把戲,那藥下在水裡,無色無味,過後她再怎麼懷疑,也查不到咱們頭上,更不用說,這一次過後,她想不嫁咱家少爺,也不行了········”

周老爺子有些猶豫,問道:

“我聽說武林中人練就內力,百毒不侵,這小丫頭聽說也是個門派出身的,在江湖上還有越女神劍的名頭,早些年剛出道的時候就被人稱作天心劍,想來武功不弱,會不會········那藥對她沒用?”

這老僕臉上笑意更加濃厚了。

這周老爺子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不懂,可是他懂啊!

當下解釋道:

“武林中人確實有內力,先天高手更是有神妙的真氣,能人所不能,不算是內力還是真氣都有排毒之效,但是要說百毒不侵,未免過了,除了蜀中唐門傳聞有《毒經》,多出用毒大家,或許真能百毒不侵,可這小丫頭,是不可能的。”

“再說,我這藥也不是毒藥,對身體無害有益,在宮裡頭貴人們常拿來助興,怎麼能說是毒呢?”

“要怪,就怪她自己沒有戒心,傻乎乎地就在咱家住下了,這能怪咱們嗎?”

周老爺子放下了心,誇獎道:

“你做得好,辛苦你了,回頭去賬房領三百兩賞銀。”

“家主,小人是貴人身邊的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求那您能在貴人那邊美言幾句·······小人那孃舅在溧陽做官,只是最近那邊賤民生亂,上頭給了差等的考評,所以···········”

“好說,好說,下月我去見女兒,會給你說的。”

周老爺子揮退了下人,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天命眷我周家,天命在我周家!”

“只要二皇子能平安長大,我周家一定能飛黃騰達!”

其實還有一層意思,他一直藏在心裡,不曾對外人說。

只是姻親,公孫家最多能出多少錢支持二皇子?

可能傾家蕩產嗎?

所以········他還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

花園裡。

周家小姐周蘇蘇,正在陪同幾位女伴賞花。

他們在園中小溪旁賞桃花,樹下用白色的綢緞鋪了厚厚一層,上面放了些果脯蜜餞等點心,還有些茶水與果酒。

不遠處,幾個下人遠遠地候着。

“姐妹們,今天得了十幾篇好詩,當以公孫妹妹爲魁首。”

“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何當結作千年實,將示人間造化工。”

平心而論,這首詩不算多出彩,只是矮子裡頭選將軍,別的那些詩詞就更難入眼了。

當然,公孫青自幼離家,只是讀過族裡的蒙學,認得常用字,看過些雜書,之後就去學劍了,這詩詞歌賦鑑賞尚可,要自己作是不可能的,不得已,林正陽就做了一回文抄公,給了她這麼一篇普通的《桃花》。

“不是我不想給你更好的,我這裡有的是傳頌千古的名篇,但是還是那句話,不應景!那些千古名篇,哪個當真的是在詠桃花的?還是這首正好,正經的說桃花,也不惹眼,你拿了去應付下,肯定夠了。”

於是,就有了上面這一出。

坐在主位上的周蘇蘇,心裡頭想的卻是昨日周老爺子跟她交代的話:

“蘇蘇,這公孫家是金陵豪富,家資億萬,若能兩家結親,他們能不傾力相助?你大姐在宮裡頭有了皇子,正是缺錢的時候,可咱們家裡還有多少家底你是明白的,這三年間砸進去了數百萬兩,早就虧空了大半········你明日務必要想辦法把她留下!”

“她雖然是孤女,但卻是主脈分出來的一支,不過如今沒落了,她母親據說跟嶺南宋家有些牽扯,是上了宗譜的嫡女,等你哥娶了她,還愁借不到錢?”

更深一層的意思,竟然是想動些後宅陰私手段。

想到這裡,她渾身發寒,緊了緊身上的披肩,她面上仍是姐妹情深,親自把加了料的酒水,倒了一杯,給在座的幾位小姐妹。

她這一次可是事先可是下了帖子,給一些手帕交都叫了來,最後才輾轉有一張簪花帖送到了公孫家。

此舉正是爲了撇清關係。

一旦謀劃成了,事後必然鬧出不小的風波,驚動兩家的人,事後追查起來,要是發現是自己特意邀請的公孫青,就麻煩了。

縱然大姐入宮當了妃子,生了二皇子,真爭執起來他們周家也不怕一個公孫家,但是再想謀劃公孫家的資產,就得另想辦法。

林正陽已經很不耐煩了。

抖了抖落在雪白色披肩上的花瓣,今天公孫青穿的很嚴實,除了外面這層漢服,裡面還套了三層裙子。

這會兒就有些熱。

這會兒要喝酒,他就出來,準備代替小弟子喝酒。

別的不說,他可是知道自家這個小徒弟,平時從不沾酒水,酒量很淺,何況就算是果酒,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一杯酒下肚,熱力就涌上胸口,林正陽感覺到有些不對。

陰神法力一轉,酒水就被煉化,散發出大量的熱量。

在外人看來,就是少女喝了一杯酒,雙頰就紅透了,好似西紅柿一般。

隨後,更是頭上冒出白霧,蒸騰得好似沸騰的水壺起開那一刻。

“公孫家的姐姐,你這就是內功嗎?”

旁邊一個看起來小些的姑娘望過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她是寧佳,寧家的三小姐,年方十二,也是周蘇蘇的小姐妹之一。

在場諸人,基本都不練武,江湖對她們而言還是太遠了,這還是她們首次看到有人運功的畫面。

林正陽的法力一過,那酒水中的毒性就消解了,之後公孫青主持真氣,將殘毒逼出體外,更是仔細地梳理了下週身,以防還有餘毒。

周蘇蘇看着這一幕,心裡震驚得難以復加,一雙纖細的素手不停地絞着手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像是打翻了油鹽醬醋。

有心人看在眼裡,當時就起了疑心,不再動宴上酒水和點心。

不過十幾息,公孫青就查明瞭前因後果,一腔怒火驟起,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下週蘇蘇,那冰冷的視線,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直到公孫青轉身走時,她才雙腿一軟,竟是全身乏力,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

“老師,我想殺人了。”

公孫青幽幽地說。

“別急,這會兒不能動手,誰都知道是你做的。”

林正陽依然保持着冷靜。

“周家不是二皇子的母家嗎?你要是現在殺了他們,事後就要禍及家人,不如借勢而爲!”

“既然有二皇子,自然也有別的皇子,既然周家出了貴人,沒道理別家沒有貴人,總有些人想動周家的·······”

怒火已經漸漸平息,只有一絲殺意,凝而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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