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雅座的包房門忽然被拉開,刀疤男葛老二走了進來。
“六爺,運送賀禮的馬隊已經到京都外的驛站了,明天就可進宮。”
呂衍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先坐下休息會吧。”
葛老二應了聲坐了下來,然後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下。
葛薩看了葛老二一眼,而後轉頭對呂衍道:“六爺,既然明天馬隊就能進宮,那我們明天是不是也……”
“不急。”呂衍輕輕的搖了搖頭打斷葛薩,“讓馬隊等烏禹送禮的人來了,再一起進宮吧。”
“六爺這是何意?”葛薩不解。
“這次是烏禹王的長公主親自送禮過來,若是我們先進了宮,閩怡公主恐會不悅。”
葛薩還沒開口,一旁三杯瞬間下肚的葛老二皺眉擡起頭道:“那烏禹算個什麼東西,他們有長公主親自送禮,我們不也有六爺在嗎?憑什麼要等他們。”
葛薩一眼瞪過去,“你給我閉嘴!六爺在這有你說話的份麼?!”
“……”葛老二皺了皺臉,那道猙獰的刀疤便猶如一直活了的蜈蚣在他左眉眼處遊走,看着甚是駭人。
被自己大哥罵,葛老二不敢還嘴,帶着不甘轉眸看向呂月蘅,“六爺……老二又說錯了嗎?”
呂衍緩緩勾起脣角,笑得溫潤,“知道什麼叫樹大招風嗎?”
葛老二被問得一愣,眨了眨眼,“不、不知道……”
“那換個,知道什麼叫人怕出名豬怕壯嗎?”
“知道!這個知道!豬壯了自然要被宰!”說到自己知道的,葛老二砸吧着嘴,一臉了不得的樣子。
點了點頭,呂衍又道:“那人呢?”
人?
“呃……”葛老二憋了憋,而後擡手搔了搔腦袋。
不過葛老二雖沒明白,葛薩倒是明白過來了。轉頭再次瞪了一眼葛老二,葛薩道:“人出名了自然會被惦記!容易招惹是非!”
“哦~~原來是這樣……”葛老二摸着頭應着,“可是這關等烏禹閩怡公主一起進宮什麼事?”
葛薩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六爺的意思就是,若我們先進了宮,便會招惹妒恨,莫要無故招惹了是非。”
葛老二終於恍然,看着呂衍點着頭道:“原來是這樣!”
呂衍微微垂眸,擡起酒盅輕輕晃了晃,“並不是我們西厥懼了烏禹,只是……做人要懂韜光養晦,做事要懂厚積薄發。”
這話一出,不僅葛老二傻了,連葛薩也傻,因爲根本聽不懂。
擡眸看了眼兩人,呂衍笑了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他們不懂不要緊,他懂就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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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莫小小一路逛到城南城隍廟的時候,兩人已經不堪重負。
看着人頭攢動,擠着入廟燒香拜佛的人羣,掛着大包小包的莫小小張着小嘴,轉頭對同樣大包小包的呂月蘅道:“你覺得,我們能擠進去嗎?”
呂月蘅想了想,“應該可以,不過有點難度。”
此時的呂月蘅眉梢已經透着疲態。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陪女人逛街是那麼恐怖的一件事情,簡直比虛靈那個老傢伙讓他去捉靈蟲給他下酒更恐怖!
不過還好,現在的莫小小看起來好像也累了,不太像很想進廟燒香的樣子。
而事實也正如呂月蘅所想,一聽說有難度,莫小小便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那還是算了,也就幾個泥菩薩,沒什麼好看的。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回酒樓坐下大吃一頓,然後……”
說着,莫小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燈籠,“吃飽喝足後出來把這隻魚給虐了,就可以收工了。”
“這個可以有。”呂月蘅連忙附和着點頭。
於是兩個掛滿大包小包的人轉了個頭,朝‘醉仙樓’而且。
來的時候忙着到處逛,龜速。回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好看的,神速。
一炷香功夫後,兩人卸下一身‘裝備’坐在小廝給他們預定的包房雅座裡。
莫小小癱坐在靠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不過依舊是滿臉的笑意,臉頰也不知道是走得累了,還是性|奮過頭,泛着淡淡的紅暈。
目光幽幽的看了莫小小一眼,呂月蘅到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還未開口,莫小小就毫不客氣的擡起一飲而盡。
“再來杯!”
睇了一眼莫小小推過來的杯子,呂月蘅輕輕搖了搖頭,一邊到茶一邊道:“不應該是你伺候我嗎?怎麼變成我伺候你了?”
“什麼伺候,別說那麼難聽,這叫做盡地主之誼好吧!”莫小小臉皮也夠厚,剛纔還喘着粗氣,說這話的時候倒是臉不紅氣不喘。
呂月蘅也沒啃聲,只是將倒好茶的杯子再次推到莫小小跟前。
莫小小擡起杯子剛要喝,呂月蘅去忽然看着她淡淡的道:“對了,剛纔你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莫小小不以爲意,說完這句便擡起杯子喝茶,卻看到呂月蘅擡手朝自己的小嘴指了指。
“噗——”
驚嚇過大,莫小小來不及轉頭一口茶朝着正對面的呂月蘅噴了出去。
還好呂月蘅身手夠快,一個側身閃過那口涼茶,續而歪着頭看着莫小小道:“你這不會是故意的吧?”
“哪、哪有?!”好吧,說心裡話,她還真有點故意的成分。
呂月蘅聳了聳肩,然後走到莫小小身旁,拉了把椅子坐下,“只要不反悔,其它的無所謂了。”
說着,呂月蘅對着莫小小撅起小嘴擡起手指了指。
“……”莫小小嘴角微抽,“現、現在?”
“難道不能現在?”呂月蘅眉梢微挑。
看着呂月蘅那粉嘟嘟的殷桃小嘴,莫小小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我……我的意思是現在不太好吧。這人多眼雜的……”
“人多眼雜?”呂月蘅聞言轉頭環顧了一圈,“這裡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其他人麼?”
“呃……”莫小小臉有些綠,不由自主的蹙起眉頭不停的搜索藉口。
呂月蘅一看莫小小那樣,再度挑起眉梢,“你不會是……又想反悔吧?”
鄙夷之色在清澈如水的眸子裡顯得格外的刺目。
莫小小忽然覺得自己像騙了小孩的糖果的無恥之徒,最可恨的是,小孩不僅不哭不鬧,反而少年老成的鄙視她。
這種感覺不好說,反正很是讓人抓狂!
直起腰,擡起胸,莫小小壓下那抹不適感,“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反悔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在這裡真的不方便,我們回宮再說,可好?”莫小小打着商量,能拖一時是一時。
呂月蘅聞言點了點頭,“也好,回宮沒人打擾到也是好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