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我用了許多年許多年才適應瞭如今現世快節奏的生活,遙想幾百年前還山河秀麗,一眨眼不要緊,再下來時就等着吃霧霾了。都說神仙神通廣大,這也就是個煉丹的空,現世就出了這麼多的幺蛾子,也是沒誰了。
想我堂堂一仙君,到現世來受罪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合着讓我當“老鴇”算怎麼回事?
真是落魄神仙不如狗!
我就不明白了,就說一起下界的那個比我五千歲的佛修,你瞧人家那小日子過得,沒事念個咒,摸個珠,看看風水,遇到個金主再祭出法相做做樣子,那錢來的,比入魔還要簡單。雖說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但怎麼就差了這麼多?
後來我想了想,我這倒黴催的命中,最大的倒黴體就是重冥那混小子了。
怎麼就……遇到他了呢。
諸多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一想到當時那一出出的大戲,我煩躁的就差沒把速效救心丸當糖豆給吃了。我舒了口氣,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蹦躂了六萬多年心臟。
Pub裡的音樂震耳欲聾,乍一聽上去就像是魔界邪咒一般讓人六神不清淨。身邊抱在一起護啃的年輕人叫我這個活了數萬歲的老人家委實坐不住。坐在我身邊今晚出手闊綽的年輕CFO一把摟住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那舌吻的技術叫人嘖嘖稱奇,我想如果他也是修仙弟子的話,一定能成爲震驚六界的“雙修”達人。
卡座上的兩對人親的火熱,就把我卡在中間一個人喝悶酒,剛喝一口,我就被嗆住了,這些個洋鬼子的酒就不是神仙喝的,我着實懷念起九天之上阿肆釀的桃花露。
釀製桃花露,需用九天-朝露,加以……
“有,有鬼啊!!!”
不等我回味那桃花露的上等滋味,一個小酒保腳下一崴就朝我撲了過來。我身子一閃,他就這麼一下子摔在了我旁邊的卡座上。
果然,這種狗啃屎的動作惹得旁邊的兩個高富帥不高興了,護着懷裡的小妞就道:“沒事吧,寶貝兒,沒踩到你吧?”
那語氣,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我看着那小妞臉上二斤厚的桃花粉,真的想不出如果這位小哥知道他懷裡的這位他花了好幾萬包一星期的女的其實是一隻雌雄都還沒修煉出來的狐妖,會做何感想。
我嘆了口氣,一把將卡在卡座上的酒保拎了起來,只見他面色晦暗,一看就是被人吸去了一半的精氣,我眼皮子一跳。
媽-的,又是哪個狐狸精給老子找事兒幹!
我對着他吹了口仙氣兒,酒保這才緩過勁兒來,一把拉住我就開始狼嚎鬼叫,震的我耳底子發痛,“川哥,有鬼,有鬼啊!”
我看着身邊兩個高富帥急劇變化的臉,賠笑着一把將酒保拎了起來,“那個,他喝多了,不好意思啊二位,先失陪了。”
這兩位高富帥倒也客氣,大手一揮,道:“成,落經理去忙吧。”
我笑着揮了揮手,他們算是這家pub的消費主力軍,我可不能把他們得罪了。
我拎着酒保就往廁所拖,一甩手他就跟個爛泥一樣坐在了一個馬桶上。這酒保年齡不大,大概也就十八九歲。我似乎從他身上聞見了一股怪味,我本以爲是狐妖的味道,可再一看,原來是這個孩子被嚇尿了。
我看着他哆哆嗦嗦的的樣子,逗趣道;“行啊,現在像你這麼大還是童子的不多了,你知道嗎,妖怪最喜歡童子了。”
“啊啊啊!!”
不等我說完,這小孩兒就像是跳屍一樣蹦了起來,大叫着就往後面洗手檯處指了過去。我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穿着裙子的女人在那裡補妝,只不過身後的尾巴卻沒藏住,一晃一晃的。
我眼皮子一跳,抄着手裡的手機就衝着那狐狸精的頭砸了過去。
“啊!”
狐狸慘叫一聲,血從額頭上流了出來,我瞪了他一眼,“你他-媽今天到底是做-雞還是做-鴨!”
狐狸臉色慘白地說:“川哥,我,我今天做-雞……”
我簡直要怒,“做雞?做雞你他-娘-的跑到男廁所來補什麼妝!”
他愣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坐在馬桶上的酒保,吞了吞口水,“對不住啊川哥,我第一次做雌的,忘了這事了。”狐狸說了一句就想溜,我連忙大喊道,“出去接客你倒是給老子把尾巴藏好啊,傻缺!”
遙想多年前,他們狐族是何等的身姿曼妙,特別是他們的狐後,那叫一個天上難尋地上難找,也不知道這幾百年是吃什麼吃多了,遺傳基因怎麼直往豬精上躥呢。
我不由得唏噓一聲,一回頭不要緊,這才把發現馬桶上的小酒保早就嚇昏過去了。
嘖,現在的小年輕兒,也太不禁嚇了。